離對宣和不善的語氣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道:“在過是過來拜見宣和公主,而順便問問您在這裏有沒有什麽需要的罷了。”

宣和的神色緩了一緩,卻仍舊還是繃著臉道:“我在這裏很好,多謝楚太子關心。”

蘇離走了幾步,進了大廳,道:“公主剛到楚國,不知道水土方麵是否習慣。”

宣和不溫不火的回道:“我現在在這裏吃的都是秦食,也沒有什麽習不習慣的問題。”

蘇離溫和的勸道:“公主既已來了楚地,還是早些習慣楚地的食物和習慣為好吧,畢竟公主還要在這裏住上一輩子之久呢。”這似乎也是蘇離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曾經勸過自己的話,一味的沉於過去生活,對於未來非但不會有所幫助,反而會成為最大的累贅。

然而宣和卻似乎還並不明白蘇離用意,所以也隻是咬了咬牙,冷冷道:“這些事情就不需要太子操心了吧。”

蘇離好脾氣的笑了笑,道:“既已拜見過公主,楚離也不宜久留,就此告辭了。他日公主若有什麽需要,便派人知會一聲楚離吧。”

同宣和說完,蘇離又轉向銀焰道:“姑姑,那離兒也就此告辭了。”

銀焰笑了一笑,別有深意的道:“去吧,去吧,從前的那個喜歡向姑姑撒嬌任性的小離兒也是一去不返了吧。離兒的那一病,倒還真是病得很是時候。離兒也終是到了要長大地年紀了呀。”

蘇離不知銀焰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她性格的變化是基於什麽,隻得無言的行了告退禮,走了出來。

出得內院時,子憂和子沉竟然都不知所蹤,隻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見蘇離出來時,而迎了上來道:“吳儀見過楚國太子。”

蘇離見那吳儀裝扮和說話口氣也都不似楚人,又稱呼她為太子,便猜測道:“先生可是秦國的隨親官員吧。”

吳儀笑了一下。又向蘇離大大的施了一禮道:“早就聽聞楚國太子聰明早慧。如今一見。果然是真真的聞名不如見麵,太子不僅聰慧,而且儀表非凡,楚國可真是大大地福氣。”

蘇離微微地皺了皺眉,麵前這人滿口恭維,神色輕佻,長得雖不是特別好看。但一雙桃花眼卻格外惹人。隻是蘇離向來都不喜歡嘴上抹蜜地人,總覺得嘴上可輕易說出好話的人並不可信,所以對這吳儀也就沒有什麽太大的好感。

隻是那人卻像是完全都沒有看見蘇離臉上的疏離似的,仍舊挨近了蘇離一些,躬身笑道:“太子可是要去找顧裨將和那位小公子的嗎?”

蘇離點點頭,道:“我是要去找他們的,大人若是知道,便告訴楚離地點。再派個人來給我領路就好了。”

吳儀道:“那怎樣行呢?吳儀既是知道。就自該吳儀親自領太子前去才是。太子請這邊走吧。”

蘇離想了一想,雖並不認識麵前吳儀,但既然子憂沒有等在外麵。這秦使館中便應該不致會有什麽危險,哪怕她跟著這陌生人走上一段,應該也不會有怎樣地大礙,當下也就點了點頭,任由吳儀在前麵帶路。

吳儀領她走了一段,同她說了一些誇讚楚國的閑話。蘇離不喜此人,也就任他去說,而極少搭腔。

然吳儀卻並不在乎自說自話,一路極力誇讚楚國強大,政治清明,然後突然說道:“早聞楚國令尹蘇北大人乃是治世奇才,楚王即位之初,多靠蘇北大人斡旋各國,清理內政,才使得楚國現下這樣富足。可惜蘇北大人似是先天體弱,不堪勞苦,現已在家中臥病多年,不知最近幾年,身體是否還好了一些?”

蘇離沒有想到吳儀會突然提到蘇北,想了一想,道:“蘇北大人雖是體弱,但卻也並沒有大人所想象中的那般虛弱。不過是需要一些靜養罷了。好在現下朝中文武官員各司其職,很多事情還不需勞煩蘇北大人操心。不過朝中若真是有事,蘇北大人自然也就不會坐視不理。”

吳儀連應了幾聲,喃喃道:“這樣就好,我昨日拜見蘇北大人,也看大人氣色很好。不過因為一直聽聞大人身體不好,所以雖然相談甚歡,卻也不敢久擾大人。如今太子既說大人無礙,這我也就放心了一些。”

蘇離心下忍不住有些嘀咕,秦使團昨日才剛剛進城,吳儀就去見過蘇北,而今天又在她的麵前提了出來,卻也不知道是何意思。

蘇離不知吳儀心意,也就不再說話。

兩人再走了一段,便到了一個小型較場。

蘇離遠遠便已看見子憂、子沉兩人就在較場中比武,待到走近的時候,正趕上子憂長槍一個斜挑,子沉為避長槍一下失了平衡,子憂見機飛起一腳,正將子沉踹出***,滾在蘇離腳前。

蘇離趕緊蹲下身去扶子沉,口中問道:“子沉,怎麽樣?沒事吧?”

子沉在地上縮著躺了半天,才爬了起來,氣若遊絲的說道:“沒事,就是疼。”

蘇離瞥了子憂一眼,又彎下身去摸摸子沉剛剛一直在捂著的地方道:“哪疼?這嗎?”

子沉忍著幾乎已經浮出了眼眶的淚水,點了點頭。

子憂在一旁有些悶悶地說道:“我沒有傷他,不過是一些皮肉傷罷了。”

蘇離聽出子憂地話中有些不快,默默的點了點頭,暗尋兩人都是相識,她這樣去查看子沉,子憂看在眼裏,指不定要以為是她護短,偏心子沉。然而想了一想,卻也終於不知該說些什麽來化解子憂不快,便隻得問道:“怎麽會突然比起武來了呢?”

子憂冷冷的瞥了子沉一眼,淡淡道:“不過是被他纏得沒法,陪他玩玩罷了,算不得比武。”

子沉聞言咬了咬唇,卻沒有說出什麽。

蘇離也不知該說什麽,隻得拉了子沉地手,一言不發。

子憂見了,瞥了一眼,道:“太子既已見過公主,若是沒有他事,子憂便送太子回去吧。”

蘇離點了點頭,又聽吳儀說了幾句客套的分手話,然後拉著子沉跟在子憂身後回去。

蘇離默默看著子憂背影,想起從前子憂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絲毫不願越的樣子,突然想到,現在的子憂似乎已經不像從前那般總是刻意的將自己的情緒和存在淡漠化了,這應該算是一個好的現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