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門口處,一個穿著雪青色外袍的漂亮男子被幾個壯漢押了進來,來到一個端坐在較裏間的胖公子的麵前。

那胖公子一手拄在地上,仰視著男子道:“謝橙衣,你好大的膽子啊,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在越國嗎?我叫你來,你竟然還敢不來!你知不知道在我們大楚,還沒有人敢像你這樣的弗我的麵子呢!”

那被稱為謝橙衣的漂亮男子也不說話,隻像聽不到那胖公子的說話一般。

蘇離看著這突然的一幕,又見對麵子沉臉現怒容,便問道:“那是誰啊?子沉你知道嗎?”

子沉輕哼了一聲道:“那胖子叫王守一,是裴家的世代姻親王家的公子,平日裏就喜在楚城裏麵胡作非為,仗著家裏誰都不放在眼裏。”

蘇離“哦”了一聲,他們這說話的時候,那邊王守一已經下令讓人將謝橙衣強壓著跪了下來,謝橙衣不肯,他身後的一個壯漢便在他的後膝蓋處狠踢了幾腳,逼得他不得不屈膝跪了下去。

子沉看到此處,怒哼了一聲,就要站起身來,蘇離趕緊一把按下他道:“等等,你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不要隨便過去吧。”

子沉聽話的重新坐了回來,眼睛卻仍舊緊盯著那邊。

王守一自斟了一杯酒,卻送到謝橙衣的麵前嬉皮笑臉的道:“橙衣公子,其實呢,我也不是要難為你。隻不過呢,你看,我誠心誠意的請你來,你卻這麽不給我麵子,你說,我這要是不跟你討個說法,我王守一以後還怎麽在楚城裏麵混下去呢,你說是不是?”

王守一說著還將酒杯往橙衣的唇邊蹭了蹭,橙衣厭惡的撇開頭,卻還是不說什麽話。

王守一繼續道:“我們這樣啊,橙衣,我也不難為你,你呢,把這杯酒喝了,給我賠個罪。我們倆呢,就當之前的不高興都沒發生過,好好的吃頓飯,你看怎麽樣?”

王守一說話間還用端著酒杯的手背滑過謝橙衣的臉,謝橙衣想要撇開頭,卻被身後的大漢固定住而動彈不得。

謝橙衣淡淡的看了王守一一眼道:“我不想聽你這麽多廢話,你接下來要是想打我,那就請快一點。”

王守一發狠的一笑,道:“好,既然橙衣公子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我們大家也都不必客氣了。”

王守一的話一出口,其中的一個壯漢便一腳踹在橙衣的背上,將他踹翻在地,而另一個也緊跟著踢向橙衣。同時,子沉卻毫無預兆的站了起來,向那邊走了過去。

蘇離想要去拉子沉,卻反應不及,回身歎氣時,卻見流波正瞪著眼睛笑意盈盈的看她。

蘇離道:“我討厭多管閑事。”

流波道:“沒關係,我喜歡有一點冷酷的男人。”

蘇離撐著頭,無語了半天,才終於道:“那跟我沒關係。”確實沒關係,她一稱不上冷酷,二不是男人,所以流波的此種喜好確實是與她沒關係,不過蘇離這樣說,卻隻是為了要明確的拒絕流波罷了。

流波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沒關係啊,反正我們以後有很長的時間呢。”

蘇離受不了的轉過頭去看子沉,那邊已經到了惡人開始放狠話的階段了。

王守一看著已經全部被打趴下了的嘍囉,指著子沉惡狠狠的道:“顧子沉,你竟敢又來多管我的閑事,我以後是不會放過你的。”

子沉翻了個白眼,道:“你也說是‘又’啦,拜托,我也是又一次聽你這話了,下回能不能來點新鮮的啊?”

王守一怒極的指了指子沉,卻終於說不出來什麽,隻得一揮手帶著嘍囉們走了。

子沉上前扶起橙衣,關切的道:“你沒事吧?怎麽樣?哪傷到沒有?要不要我給你去請個大夫去?”

謝橙衣站起來,淡淡的向子沉道:“不用了,謝謝。”

子沉遲疑道:“可是……你不去看看,萬一有什麽……”

謝橙衣笑了一下,道:“我現在去看了,等過兩天,卻還是要傷,又何必呢?”

子沉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的道:“為什麽過兩天還是要傷呢?”

謝橙衣笑著歎了口氣道:“你,下一回,搞不清楚狀況最好就不要隨便的出手,免得有人被你連累還要多遭一次難。不過這回就算你不出手,估計那白癡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過我,所以你也不用太往心裏去了。”

謝橙衣說完轉身一瘸一拐的走出飯館。

子沉傻站在原處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橙衣經過蘇離時,蘇離瞄了他一眼,剛剛一直都沒有見到正臉,此時見了,才隱約想到為何那王守一會在他麵前一直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這謝橙衣看起來是十歲的模樣,麵容精致,若不是身材頎長,比一般的楚國成年男子都還高些,倒很容易會讓人誤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絕色佳人。他的五官小巧而出塵,眉眼中卻暗含著一絲嫵媚。

流波看了謝橙衣一眼,道:“性格我喜歡,但臉看起來很討厭。”

橙衣走出去,子沉回來坐下,向蘇離道:“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蘇離點頭。

子沉靜默了一下,然後將飯館的夥計叫了過來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夥計為難的想了一下道:“回公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小的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那謝橙衣公子本是越國的太子,是這次彈越公子戰勝越國後,越國為了求和而將他們的太子作為人質而送到了我們楚城。至於他跟王公子之間究竟怎麽一回事,這小的就不清楚了。”

蘇離奇怪道:“太子?既然他是越國的太子,那那個胖子怎麽敢那麽對他?”

夥計道:“公子大概不知,謝橙衣雖然是越國的太子,但在楚城裏也不過隻是一個質子罷了,隻要別死,別跑,誰還管他呢。”

蘇離理解的“哦”了一聲,她對這些事情還真不是十分了解,好像唯一知道的也就隻是曆史上那個呂不韋與嬴政老爸之間的故事了。

夥計退了下去之後,子沉默然了良久,突然向蘇離說道:“離兒,我想王守一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非但不會放過謝橙衣,恐怕還會更加去騷擾他。反正我現在也已經卸了太子伴讀的職位,你可不可以讓謝橙衣來頂替我呢?如果他可以出任太子伴讀的話,我想王守一就不敢再輕易的去找他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