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將事情解釋給了子沉,他沉吟了半晌後,突然向蘇“離兒,我們非得要攻打巨鹿不可嗎?”

蘇離點頭道:“按照目前的狀況,看來是非攻不可了,畢竟魏國突然出兵攻趙,如果我們再不加緊腳步,那就真的是在為他人作嫁了。”

子沉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們非得要攻打巨鹿這座城市不可嗎?其他的城市不行嗎?”

蘇離一愣道:“你說其他城市……”

子沉點頭道:“我們之所以要攻打巨鹿是因為它是我們進入趙國所必經的第一座城鎮,如果我們要繞過巨鹿而進入趙國,那不僅要費上一些額外的時間,而且還有可能遭到巨鹿派兵圍堵,陷入腹背夾擊的窘境。然而現在我們已經將巨鹿圍住,隻要我們不時派兵向巨鹿挑戰,那麽他們怎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再派兵前去偷襲其他城鎮。而且不僅相比巨鹿,其他城鎮的防守要弱上許多,而且我們攻其不備,想要以最小的犧牲來打下一座城鎮並不困難。等到我們依次將巨鹿周邊的城鎮一個一個蠶食幹淨,到時收服巨鹿豈不隻是時間問題,我們又何必非得在此刻硬攻巨鹿呢?”

蘇離頓悟,猛點頭道:“你說得對。跟我去見許將軍,我們去把你的想法告訴他。”

子沉頓了一下,搖頭道:“你去告訴他吧,不過不要說是我說的,就說是你自己想到地好了。”

蘇離奇怪道:“為什麽?”

子沉笑道:“老師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軍中建立威望。想要建立威望。當然就要做出一點事情來啊。”

蘇離一愣,感動的看著子沉,卻搖頭道:“謝謝你,子沉,不過我不需要這樣。我所要做的隻是一個好的監軍和太子,卻並不需要去成為一個軍事統帥。我沒有彈越那樣的軍事才能,這點假裝不來。我也並不需要去有他那樣的才能。畢竟,我是太子,我隻需要確保真正有才能的人不會被埋沒就已經可以。但卻並不需要將自己塑造得無所不能。所以,子沉,我要你自己去告訴許將軍你的想法。因為這無疑是你地一個最好機會,如果你能夠把握這次機會。而在軍中建立起一定的威望,那將會比我去建立這份威望更加具有意義。你懂嗎,子沉?”

子沉看著蘇離,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歎息道:“的確……也許我離開這裏才最好吧……”

知道子沉這句話是由小根地告密有感而發,蘇離抱起手臂,故意認真的道:“那樣的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

子沉輕輕地笑了一下,突然道:“離兒。我大約是真的長大了吧,雖然覺得很難受,但卻覺得不會有無法接受的感覺。”說著說著。子沉笑起來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所謂的曾經滄海難為水。最大地背叛感受我也已經嚐到過了。所以沒關係。隻是有些還不明白而已……明明昨天還不是這樣……為什麽會變得這樣快呢……”

蘇離皺了皺眉頭,首先在意道:“你什麽時候……被背叛過……”

子沉笑了笑。隨即故意正色道:“離兒忘了嗎?”

蘇離的眉頭擰得更緊的道:“我該知道嗎?”

子沉抿著唇道:“你竟然真地忘了你曾經背叛過我。”

蘇離愕然地指著自己道:“我?你說我嗎?”

子沉提醒道:“當初在大殿上。”

蘇離想了半晌後,終於恍悟地“啊”了一聲。子沉所指,是

北換過燎洛的草藥毒害天鸞公主而使子沉背禍地事情在大殿之上一直堅信蘇離給他的草藥並非毒藥,後來卻被蘇離親自證實那確是毒藥無疑。隻是子沉當時並不知道其中另有曲折,而隻能將事件理解為是蘇離為了毒害天鸞而欺騙利用了他。頓悟之後,蘇離慌張的搖手道:“不是的,我沒有要……”

子沉笑著打斷蘇離道:“我知道,我知道了。那隻是誤會而已,可是那一刻的感覺卻是真真切切的。所以我不會再輕易的被傷害了。不過,還好那隻是一個誤會,真的太好了。”

看著子沉雖然在微笑著,卻明顯黯淡的眼神,蘇離知道所謂的“不會再輕易的被傷害”也隻是一種逞強和自我欺騙而已。不過也許,子沉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是長大了,但是卻一直都是以被傷害為代價的。蘇離覺得,有的時候,長不大真的是一種福氣,因為那至少會說明這個人還一生順遂。拉了拉子沉,蘇離道:“我們去見許將軍吧。”

子沉點了點頭,跟著蘇離去了。

然而蘇離卻並沒有帶子沉去眾將所在的議會的地方,而是帶著子沉去了她的帳篷,然後派人將許一謀叫來。

許一謀過來,聽過子沉的計謀之後,沉吟了半晌,然後深深的注視著子沉道:“大將軍果然並沒有看錯你。”

蘇離不想聽許一謀關於戚大將軍的感歎,直接道:“許將軍,這條計策是由子沉所想,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讓子沉領兵去攻打其他的城鎮。”

蘇離此言一出,兩人皆愣。

半晌後,許一謀道:“太子,這恐怕卻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蘇離笑了一笑,道:“子沉領兵,我來監軍,你再派一個合適的裨將配合。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麽不可能的。”

許一謀皺眉道:“太子,子沉的計謀確是可行。可是我們若要派一支奇兵去攻打其他的城鎮,那就勢必要求這隻奇兵精兵少將,快速行動,如此才能夠出奇製勝。先不說行軍過程之中會異常艱苦,而且一旦開始攻城,到時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還有餘力去保護太子。我是不可能讓太子你去監軍的。”

蘇離笑了一笑,道:“可是子沉今日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火頭班打雜,就算他剛剛在眾將士的麵前贏了漂亮的一仗,也不可能立刻服眾。所以我這個身份超然的監軍實際上還是必須得要存在的,不是嗎?”

還沒有等許一謀來得及說隻要子沉不領兵,也就根本不需太子監軍。子沉就已經慌慌張張的搖著手道:“離兒,你沒有必要去以身犯險。我不要領兵,隻要當一個小小的士卒,可以上戰場打仗就可以了。”

蘇離靜默了一下,暗暗的握了握拳,口中卻淡淡的道:“我不會讓你以普通士卒的身份走上戰場的。”

子沉奇怪道:“為什麽?每個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蘇離沒有說話,雖然她並不真的清楚這些古代的戰爭,但她知道,在戰場上,一個普通士卒的危險性要遠遠的大於將領,隻有曆經多場戰役而不死的士卒才有可能最終慢慢爬到將領的位置上去。而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子沉去冒這樣的危險。

許一謀看了蘇離一眼,剛要說話,外麵卻來報:“顧子憂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