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v章,穿越空間之張氏,五度言情
即便她是受壓迫者是受害人是苦主,可四爺行凶完事後,她卻依舊不敢拿大,顫著軟手軟腳伺候著四爺洗淨了身,衣服軟靴一件一件的穿戴完畢,末了,還得屈身行禮恭送四爺離去,這才總算送走了這座瘟神。
四爺一走,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張子清渾身酸痛疲憊的骨肉頓時猶如飽受了一頓暴風雨摧殘的小幼苗,扶著門框不住的顫啊顫。將四爺一行送出門的小曲子回屋後這麽一瞧,嚇了一跳,主子可別是被爺折騰壞了。
趕忙快走兩步扶著他家主子上炕:“主子您快歇息先,奴才這就去燒水,待會您好生泡泡筋骨。奴才那還有幾瓶活血化瘀的藥膏,過會奴才去把翠枝喊來,讓她仔細著給您按摩著。”
屋內濃鬱的麝香氣味夾雜著幾縷萎靡的甜膩氣味直衝鼻尖,曖昧而旖旎,小曲子草草環顧周圍,屏風倒地摔了幾瓣,上好的梨木架子亂堆在地上橫七豎八,地麵也是一片杯盤狼藉,茶漬混淆著某種可疑的**於那梅花小幾周圍濕了一地,炕上的藕荷色花賬被撕扯的一塊一塊,此刻稀巴爛的不像樣子,破布似的垂蕩著,被褥枕頭以及主子繡的那疊子帕子全都亂成了一團,皺巴巴的卷的淩亂……放眼觀去整個房間,猶如經曆了一番小規模的戰役,讓小曲子不禁懷疑,男女主子在房間裏真的是在行敦倫之禮嗎?
怕他主子麵皮薄,小曲子不敢再仔細看下去,小心攙著他主子上炕,手腳利索的將那些髒了的被褥拾掇好,打算再去換床新的。
翠枝待四爺一走,也趕忙快手快腳的過來,掀了簾子入內一瞧,猶如戰後現場的景象也是看的她既驚且疑,目光轉到她主子身上,待見了她主子倦的連話都提不起勁說的模樣,哪裏還待得住,幾乎是一路小跑奔到了她主子跟前。
“主子?”
小曲子忙止住她,壓低聲音道:“主子累極,還是別喚了,你先給主子按按身上,我這就去給主子拿些藥膏來,你給主子塗抹著。待燒好了水,給主子泡泡筋骨,想必能鬆緩些。”
翠枝點點頭,雖為她主子的模樣而心疼著,可奴性思想的根深蒂固讓她卻不敢埋怨始作俑者,輕手輕腳的解開她主子的衣服,本是潔白如玉的肌體此刻遍布著紅紫青交錯的痕跡,不由讓她倒吸了口冷氣,幾乎無從下手去按,尤其是腰際間那疊加交錯的指痕,更是令人觸目驚心。
她家爺到底使了多大的狠勁才將她家主子折騰成這般模樣啊?
福晉屋內的炭火依舊燒的很旺,紫金花的熏香也點的很足,濃鬱的香氣雖然壓過了炭味,但聞多了,可難免讓人有些頭暈腦脹。
一夜沒睡好的福晉眼底透著淡淡的青,雕花銅鏡印上的是她強大精神的疲憊麵容,她的身後,一臉溫和相的劉嬤嬤執著檀木梳,正耐心的一下一下梳理著福晉那頭長及腿根的長發。
“嬤嬤,張氏那可有消息傳來?”
“爺今個一早剛從張氏那出來,老奴就緊趕慢趕的讓人打聽去了。爺昨個晚就歇腳在張氏屋裏,就讓那張氏伺候著,那個小奴婢倒是從頭到尾連麵都沒露,也不知是讓那張氏拾掇了一番還是怎麽著。”
福晉驚訝的轉過頭,連被扯痛了頭皮都不以為意:“那張氏帶著病,爺也要她伺候?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她伺候的了爺嗎?”
劉嬤嬤嗔怪的給她輕按著剛才扯緊的頭皮,道:“我的好福晉,您可別急,聽老奴跟你仔細說道。昨個的確是她伺候著爺,她身子骨尚未好的利索,想必也是勉強伺候著,老奴打聽到,這爺前腳剛走,這張氏就癱在炕上起不來了,可嚇壞了她屋裏的兩個奴才,又是給她泡筋骨又是給她擦藥膏的,好生一頓忙活。身子骨那樣還逞強伺候爺,不用說,她那破敗的身子肯定是愈發的壞了。不過卻也由此可以見得,那張氏並未生出別樣心思,那個小奴婢無論是不是故意引爺注意,想必也不是那張氏的意思了,不然也不會一個晚上的不讓那她那貼身奴婢露麵,還醋勁大發的逞強親自上陣。張氏倒不以為懼,隻是福晉,那張氏死命攔著不讓咱爺寵幸那小奴婢,那咱後院依舊還是空著啊,德妃娘娘怕是要按捺不住出手了……”
福晉略一思忖,道:“這倒也無妨,自古後院渴望著飛上枝頭的女人多得是,少那奴婢一個不少。不過這倒也提醒了我,與其用外人,倒不如用自個跟前的人,輕易拿捏的住不說,也能……嬤嬤你看,咱屋裏的平兒怎樣?”
劉嬤嬤聽罷,倒是欣慰的看了福晉一眼:“福晉總算是想開了。既然福晉有這心思,那老奴就仔細為福晉籌謀一番,不過這平兒人雖機靈但瞧著卻是個心大的,雖然福晉的手段不難將她拿捏,可萬一養個白眼狼出來,到底是癩蛤蟆跳上腳,不咬人膈應人的慌。若要老奴選,老奴倒覺得柳兒不錯,做事一板一眼的,很懂規矩。”
提起柳兒這宮女,福晉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柳兒是福晉院裏長得最好看的,麵容姣好不提身條也誘人的打緊,更難得的是人也懂得進退,聽說是沒落的書香門第,所以說起話來有股子書卷味。不是福晉貶低自個,她跟這柳兒站在一起,若不是她這身衣裳襯著,怕真會有人誤認了她們主仆,究竟哪個是主,哪個是仆。從前這柳兒是她跟前的大宮女,隻是後來爺每次來她這時,總是有意無意的將眼神往柳兒身上瞟,這讓她膈應的慌,哪裏還能再待見這個狐媚子,遠丟丟的打發去偏殿做打掃的活計去了。為此,爺雖沒說什麽,卻也待她不冷不熱了好一陣,她有苦難言,自然愈發的遷怒柳兒,沒將那狐媚子悄無聲息的打死已經算她格外開恩,如今嬤嬤竟提起讓這柳兒承爺的寵,她心裏焉能痛快?
“我那般待她,她能不懷恨在心?怕平兒養成個白眼狼,就不怕她暗地裏桶刀?”
“福晉難道忘了,她的家裏頭人可是福晉家裏頭的包衣奴才呢,讓費揚古大人拿捏著,還怕她能逃得出您的手掌心?還怕她不乖乖成為您手上的利刃?”
福晉到底有些意難平,沉著臉兀自生了好一頓悶氣,在平兒和柳兒兩人間做了好一番權衡比較,最終不得不承認嬤嬤的思量是對的。
“既然嬤嬤堅持,那就柳兒吧。”
轉眼就到了臘月初八這日。
正臘月初八日食臘八粥,本是佛門子弟的飲食風俗,是為紀念釋迦牟尼成佛而形成的。民間善男信女競相效仿,成為民俗,至唐宋時期廣為流行。曆代崇信佛教的皇帝,都視臘月八日為重要節日,並食用精美的臘八粥以表虔誠。清代宮廷信奉佛、道、薩滿教,亦十分重視臘八節食臘八粥這一傳統食俗。每年臘月初八前的兩三天,清宮就派人贈粥,被施粥者要跪接跪送,而且還要在太監返回時,將糯米、小米、紅棗、桂圓、核能原料奉上,且贈其銀兩,表示對皇帝贈粥的謝恩之情。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之日,從卯時一刻等粥等到了巳時二科,一整套程序下來,分到四爺府上的僅有小半桶的粥,而差點被風雪吹成人幹三隻的主仆三人,最終得到手的是小半碗涼透了的粥。
為了這區區半碗的涼粥,她於寒冬臘月冒著嚴寒風雪幾乎等了五個小時,她缺心眼嗎她?若不是此刻是大庭廣眾,要不是皇室的尊嚴不可侵犯,她絕對有可能將手頭上的這碗破粥直接扣上那施粥太監光亮的腦門。
這樣重要的節日,闔府上下的人是不得缺席的,哪怕是正在關禁閉中的宋氏,都格外開恩的放她出來見見風。
宋氏究竟是不是誠心改過她不敢說死,隻是那瘦了不止一圈的身子板明眼人都知道這段日子她過得不怎麽好,出來遞給張子清的第一眼神,也絕無怨毒、仇恨、憎惡等激烈的負麵情緒,恰恰相反,那期期艾艾投來的目光中是那般的悔不當初,那般的自責羞愧,那般的懺悔懊惱,又是那般的大徹大悟……張子清的激靈一個接一個的打,這個世界太瘋狂,耗子要給貓當伴娘了。
不知宋氏是如何將她的眼神拿捏到位的,這種懺悔善意的眼神並不特意,仿佛很自然的與張子清的眼神對上,卻無端帶了許做壞事受內心譴責要向當事人道歉卻又怕被拒絕的瑟縮,以及死撐著麵子怕被他人瞧見的惶惶與羞愧,這小眼神做的極為低調的隱秘,卻能恰如其分的讓四爺所在的方位精準的捕捉到,其實說是隱秘又哪裏能遮掩的起來,從宋氏出現後,眾人的注意力就早已放了一部分在了宋氏和張子清兩人身上,她兩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甚至一個挑眉撇嘴,火眼金睛的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裏呢,她們往日的宿怨哪個不一清二楚,此刻正等著看她倆的笑話呢。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宋氏是這種反應,別說張子清驚訝,就連看慣了宅鬥的那些個後院女人,都差點跌破了下巴。怎的,宋氏修身養性這段時日,吃齋念佛這段時日,還真開始學那冷冰冰的菩薩,開始大徹大悟起來?
不管怎麽說,宋氏的一番作為還是入了四爺的眼的,不說別的,就單看四爺看宋氏時不自覺緩和下來的神情,就應該知道宋氏這步棋是走對了。
無時無刻不在注意四爺每個動作表情的福晉瞅見,心裏不知是怎麽個滋味,這宋氏到底是跟著爺最長的女人,她對爺的了解,怕是後院哪個女人都比不過。本以為是一招臭棋走錯再也翻不了身的鹹魚,不想,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給她換來東山再起的機會。或許是爺待這個陪了他最長時間的女人終究有那麽一絲情,哪怕是這女人再不堪,也終究下不得狠心罷。
福晉指揮著分好了臘八粥,眾人領了各自的那份,眼見著就要回去。哪怕有靈氣護體,她也守不住那狂風暴雪的直往她臉上掃啊,還一掃就是四五個小時,她那可是實打實細嫩的臉蛋啊,又不是銅牆鐵壁。
謝了恩,張子清領著小曲子和翠枝就要往回趕,卻不曾想轉身那刹,餘光不經意掃到上方某處似有若無射來的幽邃深沉的棱光。
一直待出了屋子,張子清的後背都是僵著的,自從那日四爺來過後,一個多月過去了,今日這一麵還是自那日後的第一回麵見,本來過來的時候她還稍微有那麽點的緊張,可待見了四爺視她為無物為空氣的態度,她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怎的這會子她要走了,他卻反常的給她投了眼意味不明的目光?
聽說一月前四爺收了福晉房裏人,聽說是名叫柳兒的漂亮宮女,四爺待她極為上心,一個月多半時間都是歇腳在福晉這,可算是打翻了後院的一幹醋壇子,就連懷著孕的李氏都坐不住了,今日一個小荷包,明日一首酸詩的直往四爺那裏送,看樣子是真怕了四爺有了新人忘舊人,萬一等她生完了孩子做完了月子,四爺卻早就將她忘了個一幹二淨了,那她找誰去哭去?
往回走的途中張子清內心不斷的忐忑著,有了噴香的五花肉,沒道理還惦著她這沒滋沒味的白開水煮肉吧?
回了屋子,張子清從空間拿出了三個暖手寶,安了電池,一人一個痛快的捧著。對這可謂逆了天的稀罕物,饒是小曲子他們二人用了近半個多月了,如今拿在手心裏,感受著它傳遞過來的股股熱量,仍舊稀奇的嘖嘖稱歎。這稀罕物比湯婆子好用不止十倍百倍,方便不說,還不容易漏水,隻需插上個那叫什麽電池的奇怪東西,不下片刻就暖呼呼的,真真是好東西。
捧著暖手寶,烤火在爐旁,翠枝揉了揉先前凍得發紅的鼻子,在寒風呼嘯的冬日於屋內聽著炭火燃燒的劈啪聲,真真是覺得這小日子是過得蠻幸福。不過,提醒主子的事情她是一刻都不忘掉。
“主子,可得小心著點那宋侍妾,別看她今個像是對您歉疚的模樣,可您千萬別忘了她昔日是怎麽構陷主子您的,這種人生來心眼就是黑的,改不好的,如今這般反常,指不定心裏邊在打著什麽鬼主意,要算計您呢。”
小曲子也接過話茬:“可不是,奴才那幹爹曾經說過這麽句話,反常即為妖,宋侍妾如此反常,主子可得小心提防。”
張子清揮手弄了一盆子瓜子出來,有鹹的,甜的,綠茶味的,薄荷味的,等等各式味道不下七八種,全都是她昔日狂掃超市時掃的散裝貨,虧得放了這麽多年還沒發潮,沒變質。用空間裏的洗臉盆裝了滿滿一盆子,擱置到炕沿上,張子清朝他二人努努嘴:“你倆先在這嗑著瓜子著先,那宋氏的問題日後再說,我得先去泡個澡。門口讓小喜子他們好生守著。”
繼張子清在他們麵前表演隔空取物後,前段時日她再次挑戰她這兩心腹班底的心裏極限,於他們麵前大變活人。雖然翠枝被當場嚇暈了過去,可驚嚇這玩意,嚇著嚇著也就習慣了,如今見著張子清在他們眼皮子下變戲法似的嗖的下不見了,他們也多少能泰然處之了,畢竟連憑空取物他們主子都能做得到,那他們主子還有什麽做不到的呢?
隻是這用臉盆來裝的瓜子……二人齊齊抽搐了嘴角,未免太高估了他們兩人的戰鬥力了吧?當他二人跟他們主子一樣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