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微微發亮。
一聲雄雞報曉,打破了鄉村的沉寂。
不管外界如何,受清河村影響的周邊兒村子,已經開始熱絡起來。
因為外來的商旅極多,村口的官道上都鋪了紅磚,所以塵土不多。
在清河村南邊的空地,已經形成了一個商賈雲集的大廟集。
遠遠地綿延到了大山底下。
葉渡的二道販子的買賣做得越發興隆,如今不再似先前那麽畏手畏腳,大量價格不貴,卻頗有生活氣息的物品出現在集市上,當然主要還要用來平抑糧價的糧食。
因為每次都有葉氏商行的糧食出售,別說是滄縣的百姓,便是周圍幾個縣的百姓都趕著牛車過來購買。
葉秀寧最喜歡去那裏,每天早上騎著她的大白馬,肩膀上坐著大白貓。
見大哥竟然起了個大清早,在巡視集市,呼喚了一聲就疾馳過來。
正在關切集市是否受戰亂的影響的葉渡,看到這小妮子雲鬢之上,滿是汗珠,衣襟都不緊實,露出些許**的肌膚,惹來幾個無賴子偷窺,小妮子不以為恥,還洋洋得意的昂著雪脖,便瞪他一眼,將身上的袍子解下,扔了過去。
小妮子如何不知道葉渡的意思,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乖乖的穿上葉渡的袍子。
既然出門,就端莊一些,家裏和外麵總歸是不一樣的。
農家的廟集氛圍是相當不錯的,耳邊招來生意聲不絕。
“冰糖葫蘆,兩文錢一串,不甜不要錢的冰糖葫蘆!”
“桂花糕,賣桂花糕嘍,十二文錢一斤,吃了跟葉村正一樣強壯的桂花糕嘍。”
“賣豬肉,賣豬肉嘍,一斤四十文錢的豬肉,豬下水白送嘍。”
沒有什麽華而不實的東西,萬物講究一個實用性。
都是一張張黝黑質樸的臉頰,來這裏買東西,不必擔心有人缺斤短兩。
地方時葉家的地方,自然有葉家的賞金客在這裏巡視,維持秩序。
誰家要是瞎搞,別管黑白,都會有人處置。
葉渡是整個廟集唯一吃東西不用花錢的人物,倒不是葉渡不想花錢,而是沒人敢收的錢,走了一趟下來,肚子就吃的飽飽的。
葉秀寧總是想買一些廉價卻沒有什麽用處的頭繩回去,卻總被葉渡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實在是這妮子,自己不怎麽打扮,卻將心思放在兩個妹妹身上。
每每將兩個妹妹折騰得跟妖魔鬼怪一般,惹得老娘在家中咆哮。
所以葉渡隻要看見葉秀寧想買些頭繩之類的物件,總是第一時間拒絕。
葉秀寧除了管理作坊之外,最大的愛好便是折磨兩個妹妹,如今被大哥阻止,讓她心裏很是惆悵。
一個哥哥買的肉火燒扔了過來,立刻就博得了小糯米滋的歡心,騎著馬圍著葉渡轉圈圈,搞得葉渡頭疼。
轉著轉著,剛準備離去,一些穿著略顯富態的商人,畢恭畢敬地擋住了去路。
葉渡知道這些人肯定有事情找自己,便止住了腳步。
估計他們也覺得不好意思開口,一個個臉頰憋得通紅,半晌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最後一個勁兒地邀請葉渡吃酒。
葉渡笑著說道,“吃酒便不必了,本村長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都是跟葉家合作不錯的朋友,沒有那麽多客套,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咱們商議著來。”
其中有個叫做孫行的商人叉手道,“葉東家,按理說我們占了您天大的便宜,不該給您再添麻煩了,可如今已經迫在眉睫,既然您剛才說咱們商議著來,咱就厚著臉皮跟您說了,說錯了還請您不要怪罪小人,一笑了之。”
葉渡往前湊了湊,嚇得一群商人連連後退,葉渡莞爾一笑,“不必如此,我又不吃人,說說吧,看樣子這事情不小呢。”
“葉東家,您也知道,咱們這些商人跟著您賺了不少錢,南來北往每次都有不少盈餘,這些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往常靠手底下的夥計,拱衛著也能運輸回去。”
“可是這些日子,不太行了,不光是滄州亂,各地匪冦四起,咱們帶著那麽多錢,心裏慌得很。”
“而且這多餘的錢扔在家裏,純純生鏽,一點價值都沒有,買土地又因為荒年,不漲莊稼,所以我們是商議著,能不能牽頭搞個錢莊,咱們把錢存在您這裏,錢莊的股份咱們肯定是不敢想的,但您看看能不能........”
葉渡聞言,頓時愣住了。
自己這才剛剛吸引來了商人,他們就開始準備搞銀行了。
銀行可是個好東西啊,首先他可以提供存儲業務,降低儲戶資金的丟失、被搶劫的風險,其次他具有借貸功能,通過信貸服務,為個人和企業提供資金活躍經濟。
雖然銀行說到底,就是個金融中介機構,但是卻能對繁榮經濟體統和社會的整體經濟發展,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孫行見葉渡在沉思,以為自己的想法讓葉渡為難了,便說道,“葉東家,若是我說的不對,您就當個笑話一聽,可千萬別動怒。”
葉渡搖頭道,“不是你說的不對,而是你說得太對了,這件事情有些超前,做得好利國利民,做得不好,禍國殃民,所以要慎重。”
“你們若是有什麽建議,可以提交給王老五,咱們要要從長計議。不過作為這件事情的首倡者,後續肯定會給你們不少的回報。”
孫行幾個人嘿嘿地笑了起來,他們自然知道,葉東家的不凡之處。
這也是他們願意抬葉渡一手的原因,按理說這錢莊他們自己聯手也能搞,但絕對繞不過葉渡這個大佬。
與其將來鬧得不愉快,還不如現在就送上人情。
............
巡視完集市,來到打穀場。
此時兒郎們已經聚集完畢。
王猛子檢查一番人數之後,高聲道,“報名一百三十七人,實到三百四十九人。”
葉渡看了一眼多出來的人手,發現這裏不僅有楊家、崔家、李家的部曲,就連李依依的都穿戴著一身鎧甲混在其中,此外還有一定數量的折衝府精銳。
葉渡皺眉,這一定是瘋了。
李依依見葉渡看到了自己,便翻身下馬,走到葉渡近前,朝著葉渡行禮,操著幾分中性氣息的嗓子喊道,“李昊見過東家!”
葉渡頷首,“歸隊!”
“喏!”
葉渡看著站成隊列的眾人,朗聲道,“前些日子,鴛鴦島的八臂黑龍竟然敢劫掠咱們的百穀堡,導致咱們的獎金少了不說,商旅也少了許多,告訴我這口氣你們咽得下去嗎?”
“咽不下去!”
怒吼聲在打穀場響起。
媽的,大家夥掙錢本來就不容易。
這群水賊竟然還敢來搞破壞。
一想到,獎金最近會變少,就一個個心頭怒氣橫生。
“好!”
葉渡見軍情可用,便滿意地點頭。
上前兩步,離著大家夥更近了些,沉聲繼續說道,“那今日,我便帶你們去掃平鴛鴦島。”
“你等且寬心,白洋澱地形複雜,我也不是帶著大家夥去送死。”
“我已經聯係了折衝府,滄州的團練鄉兵,與我們一起會剿。”
“屆時朝廷的兵馬會在正麵,發起浩**的攻勢,給我們從後方發起偷襲提供機會。”
“咱們要麵對的是水賊最薄弱的一環,而且水賊庸亂,一旦賊首身死,其他的水賊自然崩潰。”
“老規矩,此次出征,一個人頭四貫,你們東家我,最不缺的便是賞錢。”
聞言,大家夥心中大喜。
惱火歸惱火。
但是大家夥心裏也很清楚,鴛鴦島的水賊不少,即便是葉家有不俗的武器,雙方的差距也不小。
不過聽到葉東家這麽一說,朝廷竟然會出兵,一個個覺得瞬間沒啥壓力。
當然。
在大家夥心裏,還有一個極其重點的人。
那便是他們的領頭羊,葉渡。
在大家夥看來,葉渡就如同神人一般的存在。
一杆神秘武器,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尊令!”
一時間,經過沉甸甸的近前和憤怒雙重buff的加成下,所有人氣勢高昂。
“用飯!”
簡單的站前動員結束之後,葉渡招呼士兵吃飯。
“李昊,你過來一下。”葉渡對著李依依招手。
李依依身旁站著趙柱。
趙柱這家夥那身雄健的肌肉越發的發達了,肩頭扛著一把大刀,眼角時不時的掃一下身後的步卒,陣型稍有不整,便會迎來他的喝令。
李依依影子颯爽的站在趙柱旁邊兒,她穿著一身極其騷包的銀甲,頭上的銀色兜鍪也在閃閃發光,腰間別著一把長劍。
她的鎧甲,用的乃是李家特製的,防禦力高,而且極其輕便。
此時她正目光炯炯的目視著前方,對於葉渡的話充耳不聞。
直到葉渡再次喝問,“李昊,你聾了麽?”
李依依這才不情不願的走到葉渡近前,朝著葉渡行了標準的軍禮,“葉村長。”
她的右手高舉,甲胄微鬆,露出領口內黑紗抹胸,那豐滿的雪酥被擁擠出曼妙堅挺的丘陵,讓葉渡的眸子一愣。
“隨我來。”葉渡領著李依依走到打穀場不遠處的一處涼棚,不一會兒猛子拿來了火燒。
盡管剛才已經吃過了,葉渡依然忍不住拿起一個,啃了起來,將李依依晾在了一邊兒。
李依依搖了搖嘴唇,掙紮了半天,終是鼓起了勇氣,挺胸仰頭道,“葉村正。”
葉渡有些生氣的看向李依依,卻見著小妮子一身戎裝,驟然間氣質大變。
身子如同標槍一般筆直,身上散發著勇敢、優雅、自信的氣質,似乎還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質。
她那張絕美的臉蛋上,由於麵對葉渡的時候,略顯緊張,薄薄的嬌嫩的紅唇抿在一起。
一雙眸子,明亮動人,如同刀削一般筆直的鼻子,嫵媚之中,透著一股勃勃英氣。
葉渡承認,她表現出來的氣質,很不俗。
但依然皺著眉頭說道,“李依依,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某可是要去打仗的,鮮血淋漓、頭顱亂飛,你一個女人也要上戰場,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跟汝父交代?”
“我不用你交代,我若是死了,便是死了。李家的兒郎,就沒有怕死的。”見葉渡天發自內心的輕視女子,李依依心裏很不服氣的回應道。
“嗬嗬,你看看你,連某的三言兩語都受不了,到了戰場之上,敵人譏諷你兩句豈不是要你亂了方寸?”葉渡上前,拍了拍她的肩甲,溫聲說道,“不是瞧不起你,而是擔心你,畢竟你已經是某的女人,即便是一個泥點子落在你身上,我都會心疼的。”
聽到葉渡這麽一說,李依依嫣然一笑,“放心吧,大郎。”
她拍著腰間的長劍,得意的說道,“在我爹所轄的折衝府,別管是三個五個,還是八個十個,不論是單挑,還是群毆,都不是我的對手。”
葉渡瞪眼,卻又忍住了,繼續溫聲道,“不要抱有僥幸心理!這群賊人跟正規的士兵不一樣。他們打仗的時候,不講章法,不講道理,無所不用其極,你一把劍根本不管用。”
麵對葉渡的憂慮,李依依笑著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知道呢?可我愛上你了,都虞侯大人!”
作為一個高傲的白天鵝。
以李依依的世家身份、相貌、家族傳承,在世家群體,她絕對能找一個在世家群體中,才幹不俗,前途遠大的世家子弟。
可她偏偏一眼相中了葉渡。
尤其是在喝了那帶有藥水的酒,放浪形骸了之後。
此時此刻,真情流露,那種依戀,愛慕,憂慮,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她不太懂如何**一個男人,即便是跟王熙伊爭風吃醋,也隻是憑借著女子的本能。
但是此時此刻,她真情流露,那眸子之中的深情,卻深深打動了葉渡。
“你啊你,你男人很強,怎麽會用你擔心呢!”
葉渡剛想繼續勸阻,卻不料李依依直接動身而上,吻上了葉渡。
兩艘小船,在風暴之中纏繞,觸碰。
葉渡的手,不自覺地掀開了裙甲,順著鎧甲的縫隙滑落到了曲線妖嬈的地方。
這一次,沒有了醉酒,沒有了一切遮掩。
葉渡能夠更加清楚的感覺到李依依那曼妙的曲線。
尤其是那兩尊挺翹的,如同灌漿後的果實一般緊湊,鼓脹。
葉渡執掌著那兩團渾圓,觸感和彈力都相當的驚人。
李依依被葉渡的愛弄驚嚇到了。
她很滿足於葉渡的親吻,但是身體上的愛撫,在清醒之時,卻是實打實的第一次。
這種後世看來非常自然的親昵動作,但是對於一個從來沒有接近過男人的少女來說,很難不驚慌。
李依依隻覺得心跳加快,雙腿一軟,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涼棚用來對方麻衣的木箱上。
她羞澀的看了一眼葉渡,葉渡剛想說,你看看你,這點本事都沒有,憑什麽相信我,你上了戰場不會出問題。
卻不料這小妮子直接逃了出去,羞紅著臉說道,“我不管,無論如何都要陪你並肩作戰一次。”
隻留下一臉古怪的葉渡。
葉渡無可奈何,隻能在檢查無誤之後,大手一揮,率領將士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