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爺一愣住。

那蒼老如同樹皮一樣的手,握著遞過來的錢止不住地顫抖。

“同……同誌…同誌……這…這……”

“您拿著吧,等您方便了,就來紅旗鎮知青點找我,我叫阮桃。”

秦大爺雙眼含淚,連忙彎腰道謝。

阮桃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幫秦大爺把藥材撿起來。

“買票。”

秦大爺再次遞錢,劉紅英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呸了一聲,卻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收錢。

之後,她抬眸看了眼坐在後麵靠窗的阮桃,冷冷一笑。

慣會裝模作樣的,怪不得會有那麽多男人為她瘋狂。

還有她弟弟劉玉剛那蠢貨,也是個腦子缺根筋的。就這阮桃這狐狸精的長相,她會看上劉玉剛?

阮桃並未理會劉紅英,隻是在心裏不停地歎氣。

古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果然誠不欺我。

她伸手摸著兜裏的十來塊錢,又一次重重歎氣。

誰能想到,堂堂阮氏藥業的女兒,上市集團的大小姐,竟然有一天會落魄到身上隻有十六塊五毛錢?

阮桃單手托著腮,視線落到戴在手腕上的手表。

這是她十八歲時,爸爸送給她的成人禮。

這塊手表,價值七十多萬。

經典的鑽石表盤,全身可水洗,再加上百年老牌子的logo,限量發售。

這塊高奢手表,在這裏能夠賣一百塊嗎?

很快,阮桃又在心裏否決了這個念頭。

不行,她不能賣。

就算窮得揭不開鍋了,也得留著爸爸送她的成人禮。

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看著兩邊灰撲撲的建築,阮桃越看越心涼。

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活下去。

不過好在書中阮桃是在鎮上小學當老師的。

當老師應該有工資拿,比下地幹活要輕鬆一些。

她勉強放下了未來可能會餓死的擔憂。

車來到了紅旗鎮上。

阮桃剛下車,就有個等在這邊的短發女生迅速的走了上來,看到她握住了她的手。

“阮桃,你可算回來了,你的老師崗位被人奪走了。”

才計劃靠工資活下去的阮桃:???

“這是,怎麽回事?”

她疑惑地看著跟她說話的短發姑娘,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按照她看過的那本書寫著的,可是說阮桃一直在鎮上當老師,當了兩年才跟同是知情的李文博跑了的。

怎麽換做是她來到了書裏,還沒當上老師呢,位置就被人搶了?

“哎,你去部隊找陸同誌退婚的事情不知道被誰給傳出去了,羅美琴就趁機霸占了你的崗位。”

阮桃:……

這老師的崗位如此容易被霸占的嗎?

不過話說回來,短發姑娘的話讓她猜到了她的身份。

“夏芸,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個短發姑娘叫夏芸,在書裏是個沒多少壞心思,性子有點衝動,容易被人利用的小姑娘。

她跟阮桃的關係算不上好,但是最討厭的卻是她口中的羅美琴。

這大概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所以她才會出現在這裏,等阮桃回來。

她沒猜錯。

來人的確是夏芸。

“我騙你幹嘛啊?雖然說我平時跟你關係不怎麽樣,但是這件事我沒有必要騙你。”

“明白,你想我去收拾羅美琴對吧?”

“那當然…”夏芸心急口快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回味過來不對勁,她有些訕訕地笑了笑。

說了阮桃剛剛想的那句話。

“這我跟羅美琴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應該會跟我做朋友吧?”

夏芸問。

她年紀不大,跟阮桃差不多。

但是因為從小就被人寵著的,所以性子有些嬌縱,下鄉是賭氣來的,最看不慣的,就是羅美琴這個異父異母的姐姐。

是的,羅美琴是她後媽帶來的後姐姐,她最不喜歡這個婊裏婊氣的人了。

現在隻要跟羅美琴是敵人的,那就都是她夏芸的朋友。

“阮桃你放心,一會兒你跟羅美琴打起來的時候,我一定幫你抓住她的頭發按住她的手,讓你輕鬆甩她耳光。”

阮桃真心實意:“我謝謝您。”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羅美琴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夏芸跟她名字一樣,豪氣衝雲霄!

阮桃初來乍到,馬上就‘因禍得福’,交了一個朋友了。

有夏芸帶路,阮桃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鎮上唯一的小學,來到了小學張校長的辦公室。

張校長是個年紀有點大了的矮胖男人,看到阮桃進來,他那戴著眼鏡的小眼睛中有光閃了閃。

這個阮桃知青,不過幾天不見,她就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又嫩又水靈,就像是剛剝了殼的雞蛋,白嫩得仿佛會散發香氣啊!

更別提她那就算穿著寬鬆的衣裳,也遮不住的身段……

張校長偷偷地吞了吞口水。

那個陸臨坤,但凡不是個傻的,就不能答應跟阮桃退婚。

“阮桃同誌,你回來了啊!怎麽樣?去部隊還順利嗎?臨坤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啊?”

張校長笑著開口,一臉的慈祥。

但是閱讀全書的阮桃知道,這個張校長可不是什麽好人。

現在問陸臨坤,大概也是在試探她,想要知道她還有沒有陸臨坤幫著撐腰吧?

阮桃輕笑,唇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謝謝校長關心,一切順利的。”

“我請假了這麽幾天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來找您銷假,一會兒就可以回去上課了。”

她避而不答自己跟陸臨坤的事。

張校長沒想到她會這麽回答。

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抬起頭看向阮桃。

阮桃彎著眉眼,笑得一臉的人畜無害。

“校長,我現在可以回去上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