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坤麵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更冷了。

他抽回手,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病房內。

阮桃的小臉上布滿尷尬。

“嫂子,我不討厭他,我真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說謊。

李玉梅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咽了回去,無奈地歎氣,心想可惜了,本來是多麽郎才女貌的一對啊。

可惜了可惜了。

…………

阮桃在軍區的醫院病房裏住了三天。

自從第一天見到陸臨坤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這男人還真是個說到做到的,不想跟她扯上關係,就絕對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真好。

阮桃仔細回憶了一下書裏的訊息,想到了陸臨坤在今年冬天就會落水的結局,她微微皺眉,視線落到自己的腳上。

看在他在野豬嘴裏救了自己,又看在他把自己送到了醫院的份上,等到陸臨坤遇險的時候,她在一旁提醒他一下?

打定主意,她也就心安理得的繼續住在醫院養傷了。

在這幾天,陸臨坤沒來,但是倒有不少其他年輕的女同誌,會假裝不經意地從窗外路過。嘴上說說笑笑的,其實一直偷偷在打量她的情況。

問她怎麽知道的?

她們那不經意路過的演技太過拙劣,一眼就被阮桃看出來了。

阮桃猜想,大概是陸臨坤太過搶手了,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人,暗戳戳的來打探他送來醫院的女同誌什麽樣?

若是她真是陸臨坤的對象,恐怕會因為這個有些拈酸吃醋,但是她不是,也就笑著看那些人來來去去的了。

就是被人當成猴子看,多少有點不太舒服就是了。

在醫院住的這幾天,李玉梅每天都會按時來給她送飯,還會陪她聊天,說一些軍區家屬院的事情。

聊天的時候,經常有意無意地提上陸臨坤一嘴。

阮桃知道,李玉梅嫂子還沒打消掉要將她與陸臨坤湊成一對的決心呢!

對此,她隻能笑嗬嗬地裝傻略過。

李玉梅也看明白了,這兩人是真的都對對方無意啊!

強扭的瓜不甜,她就算再覺得他們很相配,再想把他們湊到一起,那也不能強來。

等到了第四天,阮桃的傷也好了不少。

臨近介紹信上的時間,她得出院,回紅旗大隊了。

之前她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她身邊是有一個飯盒的,飯盒裏,不但有介紹信,還有二十塊錢。

阮桃收拾好東西……

其實也沒什麽收拾的。

當初穿越來的那套裙子已經爛得不像樣了,她現在身上的碎花襯衫,黑色褲子,都是李玉梅嫂子給自己送來的。

等回了紅旗大隊,她再想辦法給嫂子寄布票跟錢來,不能白占人家一套衣服的便宜。

阮桃穿著布鞋,慢慢地試探性地往前走。

還行,腳不至於疼到走不動路。

她本來要去結賬的,結果去問了,發現陸臨坤竟然替她墊付了十塊錢的醫藥費。

“請問我住了這麽幾天,一共花了多少錢?”

“兩塊八毛。”

護士翻了翻記錄,給阮桃報了個數。

接著,就要把陸臨坤墊付的餘額找給她。

阮桃紅著臉,擺手拒絕。

“這個醫藥費我想自己付,請問,您能幫我把陸同誌墊付的十塊錢還給他嗎?”

“什麽?”

護士詫異地看了一眼阮桃,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跟陸臨坤撇清關係。

要知道那可是陸參謀啊!

全軍女同誌想交往對象中排名第一的陸臨坤,就這樣被人撇清了關係?

當初可是陸參謀扛著她來醫院的,多少女同誌排隊想跟陸參謀扯上關係都不行,她卻如此不識好歹?

這人難不成腦子有問題?

阮桃在護士不解的眼神下付了兩塊八毛錢的醫藥費,又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錢收好。

借來紙筆,阮桃寫下一封簡短的告別信。

她麻煩護士幫忙和那十塊錢一起交給陸臨坤。

道過謝後,阮桃轉身往外走。

誰知,正好碰見李玉梅帶著孩子過來,阮桃被迫停下來打招呼,微微彎起了眉眼。

“嫂子,這是你家孩子嗎?長得好可愛。”

李玉梅露出笑容:“淘氣著呢。”

說著便抱起孩子,讓她叫人。

衛小朵看到阮桃,有些傻傻地張開嘴。

還沒發出聲音,就被嘴裏的糖給卡住了氣管。

衛小朵雙手痛苦的抓住自己的脖子,嗚嗚嗚的張嘴,半點聲音發不出來,表情十分的痛苦。

見狀,李玉梅嚇傻了。

以前她在村裏見過幾個被卡死的孩子,一想到那個畫麵,李玉梅手腳冰涼,人也失去了分寸。

“小朵,小朵,你怎麽樣?你別嚇唬媽媽啊!”

“小朵……”李玉梅急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哽咽著呼喚著衛小朵的名字,手卻不知道該怎麽放。

阮桃愣了一下,隨後快速反應過來。

“嫂子,你快把孩子給我,我能救她!”

李玉梅六神無主,呆呆地看著阮桃抱走孩子。

她迅速的用海姆立克急救法進行按壓。很快的,衛小朵就把卡在氣管裏的糖給吐了出來。

小朵哇的一聲哭了。

李玉梅撲過來抱住著她,後怕的流淚。

“沒事了小朵,是媽媽的錯。”

過了好一會兒,李玉梅才擦幹淨眼淚,緊緊握住阮桃的手。

“謝謝你小桃,你就是我們家小朵的救命恩人!”

阮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嫂子,您過譽了,這是一種急救方法,我教您。”

軍區孩子多,萬一以後李玉梅能用上呢。

走之前,阮桃摸了摸衛小朵的頭,將用野草編織成的小花放在她手裏,耐心告誡:“小朵,以後嘴裏有東西的時候,不要開口說話哦,不然會有危險的。”

說話間,下山的車就來了,她揮了揮手,搭成牛車下山,去山腳下的鎮上搭公交車回紅旗鎮。

另一邊,山裏。

陸臨坤姿態懶散地仰躺在草地上,頭枕著手臂。

他望向湛藍的天空,另一手拿了朵野草似的小花,眸光深邃。

聽到一旁響起腳步聲,他迅速把那朵花收入懷裏。

“就因為這個,拒絕了我們阮桃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