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太初門的飛舟上。

所有弟子皆圍在一起,席地而坐,麵露嚴肅地討論著什麽。

附近有其他宗門飛舟路過,瞧見太初門這般景象,當即心中暗暗大驚。

如今淩玄界十大宗門換選即將開始,這些年那丹霞門隱約有著趕超太初門的趨勢。莫非太初門為了保著這十大宗門的位置故而奮發了起來?

先有太初門在此次曆練小比試中獲得魁首,如今這幅模樣定是在討論本次曆練中的得與失!

太初門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想及此,那領隊師兄又回首看了一眼自家飛舟上那些吃吃喝喝的師弟師妹們,當即心中升起了澎湃戰意——

就連太初門都奮發了起來,那自家宗門又有何理由懈怠!

於是,向來是曆練回程途中休息的各宗門第一次出現了近乎全員抓緊時間修煉的恢弘盛景。

彼時,原本盤腿而坐的顧白站起身來活動活動坐麻了的腿,結果扭頭一看,卻看到路過飛舟上各種術法亮起。

當真是落霞與術法齊飛,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顧白感歎了一句,然後扭頭看向了還在麵色嚴肅地交流著一路聽聞的八卦的同門,良心痛了兩三秒後,又愉快地投入到八卦大隊中。

“據說問情門的媚修愛上了白雲門的一個男弟子,執意要退出宗門和那男子恩愛偕老。”

“白雲門?就是那個歸附於丹霞門的宗門?”

“丹霞門又是什麽?”

“就是這些年新冒出來的一個劍修宗門,聽別人說是奔著咱太初門的位置來的。”

“那……”

“停停停,繞遠了。我們回歸到那個媚修身上。”

“那媚修有何稀奇?應該稀奇的不應該是那白雲門男弟子……嘶,我好想知道那位道友身上有何特質能吸引得一個媚修甘願為他退出宗門。”

“可那個媚修是男人啊!”

“男人又……”

那搭話弟子猛地一頓,當即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向剛剛發言的弟子。

不光是他,其他太初門弟子皆是扭頭,驚恐地看向冉盧。

唯有一個蘇樓,複雜的目光看向了顧白和沈寂。

是他思想汙濁了,那明明是顧師兄和沈師弟之間濃厚的師兄弟情誼啊!

是他見識不夠地把天羅仙露當成是淩玄界用來定情的素清花。

他玷汙了那份高尚的情誼啊!

然而此時的顧白正在興致勃勃地吃瓜,完全沒有注意到蘇樓充滿了歉意的自責目光。

“冉師弟,你再詳細說說!”

冉盧清了清嗓子,拿出了自己說八卦的看家本事:“要說這男子與男子之間發生情義倒也不稀奇,這些事在問情門更是常見,聽聞當今問情門的掌門就有一位女相好。”

“嘶!”

眾弟子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麵上更加嚴肅和敬佩:“不愧是冉師弟!”

居然連問情門掌門都敢八卦!

冉師弟簡直是用生命在努力把八卦事業發揚光大!

而此時的鬆肇默默站了起來,去檢查了一番飛舟上的隔音是否完善。

“一般一般。”

冉盧謙虛地擺了擺手,繼續興致勃勃地說了下去:“重點倒也不在此。主要是那媚修為了那男弟子叛出宗門後,結果卻發現那男弟子金屋藏嬌,藏的還是霓裳門的一位剛入門的小師妹。”

“霓裳門?”

顧白來了興致:“就是那個專收女修的宗門?聽聞那裏的師姐師妹們都國色天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而被顧白強行拉著過來聽八卦的沈寂一頓。

他對這霓裳門倒是有幾分了解。

這個宗門隻收姿色上佳的女弟子,門內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才是金丹。不過這宗門弟子多與其他宗門長老或是內門弟子結親,倒也在這淩玄界形成了一方勢力。

沈寂會知道這個宗門,也不過是因為上輩子入魔之後,那霓裳門也有意送門下弟子到他身邊。

瞥見了顧白陡然亮起的眼睛,沈寂微不可察地蹙眉,但很快眉眼舒展了下來。

他溫聲開口:“我也聽說過那霓裳門。不過霓裳門的弟子美雖美矣,但個個都是弱柳之姿,哭哭啼啼更是常有之事。”

一句話,瞬間澆滅了顧白剛升騰起的熱情。

“那還是算了吧,”顧白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我還是比較喜歡陸雨師妹和雪芙師妹這種的。”

被突然提名的兩個師妹嬌軀一震,猛地後背一涼。

“那後來呢後來呢?”

“那媚修知道了這事自然是不肯罷休的,於是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報複法子。你們猜猜是什麽?”

“他當場揭露了白雲門男弟子和那霓裳門小師妹的奸情?”

“他踹了那人渣重又回到問情門尋求幫助?”

“我猜……”

太初門弟子七嘴八舌,然而冉盧卻一直是搖頭。

“總不能那媚修暗中去勾引了霓裳門的小師妹,等小師妹踹了那渣男之後他再把真相告訴渣男了吧?”

彼時顧白還沉浸在為自己終身大事發愁的擔憂中,聽了那麽多猜測都沒有中之後就隨口說了一句。

全場寂靜。

直到半晌後冉盧一擊掌,語氣激動:“顧師兄也聽過這八卦?”

顧白:“……”這該死的熟悉感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不過媚修並沒有告訴那渣……渣男。”冉盧想了想,決定沿用顧師兄的稱呼,繼續侃侃而談下去:“事實上,那媚修和小師妹倒是真產生了感情。然而在他們倆準備雙宿雙飛的時候,被那白雲門男弟子發現了。那男弟子悲痛欲絕要和媚修決鬥,隻不過被攔了下來。”

冉盧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神情陡然嚴肅了下:“但是幾天後,那白雲門男弟子被發現死在了城外的宅子裏,據說死相極慘。”

原本還在**聽八卦的太初門弟子都沉默了。

“最主要的是,有人看到那死去的白雲門弟子經常夜半三更出現在那宅子裏,直至天明才離開!”

顧白也忍不住感慨,原本好端端的愛情倫理片突然變成了驚悚懸疑片,跨度極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