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蓮?”

這名字楓子季熟啊,想當初他和顧小白第一次合作,不就是為了玄海秘境裏的那一株清心蓮嗎?

雖然當時還被兩個不入流的小宗門偷襲了,不過好在最後他們不光獲得了清心蓮,還騙得那些人替他們抓來了碧骨魚。

……不對,修士的事情怎麽能說是“騙”呢?那明明是雙方友好交流!

於是回憶起當初的楓子季樂顛顛地開口:“我記得小白你當時不也是送了沈師弟一株清心蓮?就玄海秘境裏的那一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被楓子季這麽一說勾起一些回憶的顧白隱隱覺得有什麽細節被自己遺忘了的,但他一時間沒有抓住。

沈寂身子頓時一僵。

他開口,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佛子的結界還能支撐多久?”

“一盞茶。”

聽到這話的眾人紛紛麵色一凜,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而沈寂則是微微皺眉,看向無垢的目光裏帶上了幾分疑惑。

以無垢的本事,一人淨化這裏的魔氣都綽綽有餘,為何還要設這麽一個結界等著人過來?

無垢沒有理會沈寂投過來的詢問目光,隻是含笑地看著顧白:“顧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啊。”

“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無垢神色半分未變,似乎是早有預料一般地拿出一個玉盒遞給了顧白。

“無垢早先得到了一株仙靈花。”

“仙靈花?”

顧白語帶困惑,但卻沒有第一時間伸手接過。

無垢也沒有收回,隻是含笑解釋:“仙靈花是極品養神之物,極適合用來蘊養神魂。”

蘊養神魂?!

聽到這四個字,顧白眼睛都亮了。

沈寂現在有一縷神魂受損,哪怕入了識海修養,但恢複過程極其緩慢。他現在缺的就是蘊養神魂之物!

似乎是看出了顧白的蠢蠢欲動,無垢眼中的笑意更甚。

“無垢有些許困惑還望得顧道友解答一二,這株仙靈花便先做是謝禮。”

“好說好說。”顧白笑眯眯地應下,轉手又扔給了沈寂:“師弟先幫我保管一下。”

說是保管,但實際卻是讓沈寂借著仙靈花蘊養。

雖說無垢這番“雪中送炭”的行為的確有些可疑,不過若真是能蘊養神魂的仙靈花,那也是極好的。

“那走吧,佛子尊者有何疑惑,我定知無不言!”

看著顧白主動跟著無垢離開,沈寂捏著玉盒的手緊了緊,臉色也稍稍黑了幾分。

這無垢……

而葉縈縈“嘖”了一聲,目露嫌棄:“完全被拿捏了。”

“什麽拿捏?”

“沒什麽……蘇樓你那邊有沒有傷藥的,分我一點!”

“哦哦好的!”

而另一邊,顧白和無垢並未走太遠。

“佛子尊者可是有什麽要緊之事?”

“顧道友要比無垢想象中的還要厲害許多。”

無垢目光柔軟,嗓音清潤:“想來應是能解決無垢困惑之事。”

他原本想讓花黎青帶來這兩人,卻未曾想花黎青傳來簡訊說那二人並未在屋中。

微樓三層有白羽樹在,陣法巧妙又玄乎,更何況還曾是那位的地方,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絕然是不可能的。

可便是如此不可能的事情,卻又真實發生在無垢眼前。

無垢原本以為和那人有關係的是沈寂,卻未曾想到竟是眼前之人。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如今顧白拿了無垢一株仙靈花,那自然是得盡心解決他所困惑之事。

不過他倒是也好奇,到底是什麽疑難雜症之事竟然困惑了這位天生佛心的佛子尊者。

“佛子請說。”

“若是身邊親近之人欺之騙之,應當如何?”

顧白挑了挑眉:“若是欺騙了,那還是親近之人?”

“那若是不得不欺騙呢?”

“那得分什麽情況了。”顧白很是直白。

無垢倒是起了幾分興趣:“哦?”

“若是小事那也便罷了。若是大事……”

顧白認真想了想,語氣極為嚴肅:“那便先打個半死再說。”

無垢也未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這種答案,啞然失笑。

“顧道友果真是個有趣的人。”

“一般一般。”顧白謙虛地晃著手,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佛子尊者可是遇到了身邊親近之人的欺騙?可否需要幫助?”

“幫助?”

“是啊。”

顧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麵上隱隱帶著幾分驕傲:“如何打,打哪裏最疼又不見傷,又如何能讓疼得持久……這些我可頗有造詣。若是佛子想要了解的話,一塊中品靈石即可,包教包會!”

“那看來無垢倒是能省下一塊中品靈石了。”

這位被眾人敬仰的佛子依舊端的是一副慈悲為懷的溫柔模樣。有陽光透過魔氣隱隱灑在無垢身上,便像是給這人鍍了一層聖潔的光芒——

“梵天寺的執教師兄於此道也頗有造詣,改日顧道友倒是可以尋我那師兄好好討教一番。”

顧白雖不明白無垢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但這並不妨礙他笑眯眯地應下:

“好的好的。”

“對了,”無垢像是想起了什麽,笑道:“顧道友可否再幫無垢一個忙?”

“什麽?”

“那位宿小道友……若是可以的話,無垢希望顧道友可以提點一二。”

宿牧歌自沈寂出現後就一直渾身緊繃,如同是一隻警戒的小獸,目光死死地盯著沈寂的一舉一動。

這種異樣的態度就連反應最遲鈍的楓子季都看了出來。

他用手肘撞了撞陳景山,自以為很小聲地開口:“你有沒有覺得——”

“覺得什麽?”

“你有沒有覺得這小姑娘盯著沈師弟的眼神像極了在看負心漢!!”

陳景山:“……?”

“是了!”楓子季一撫掌,自以為抓住了精髓,言之鑿鑿:“涿城棺材鋪隔壁的曹大娘當時舉著菜刀要砍她那負心丈夫時也是這般眼神!”

陳景山:“……你說有沒有那個可能,曹大娘和宿姑娘的相同點就是她們都是女的,然後都握著刀?”

楓子季當即眼神帶著不讚同。

不過也未等他說什麽,顧白和無垢就已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