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山上的雞飛狗跳,葉縈縈和顧二牛這邊就狗狗祟祟了許多。

顧二牛踮起腳扒拉著窗沿,努力探頭往裏瞧去,咽了咽口水:“縈縈小姑,咱們這樣做,真的不會被爹爹打死嗎?”

“乖,”葉縈縈笑容溫柔地摸了摸顧二牛的腦袋,端著慈眉善目的模樣:“你爹打死的隻會是你。”

顧二牛:“……”這話誠實得讓他心痛!

顧二牛果斷不去看身邊的葉縈縈,憂心忡忡的目光落在了房間裏還陷入沉眠中的沈寂身上,自顧自開口:

“二牛雖然很不喜歡這人,但是看在他這次救了爹爹的份上,我還是……還是會幫他一次的。”

“所以縈縈小姑你有什麽東西,二牛就幫、就幫……縈縈小姑!”

顧二牛的話還沒說完,就瞪大了眼睛看著葉縈縈光明正大地從大門走了進去,然後從芥子囊中掏出用黑布包裹著的玩意放到了沈寂的枕邊,做完這一切後又光明正大地從大門走了出來。

顧二牛:“……”說好一起跳窗戶進去的呢!

“你怎麽還在這?”

葉縈縈一把提起顧二牛,語氣嫌棄:“就你這木頭腦袋,難怪會被你爹打!”

“可縈縈小姑,咱們是來做壞事的,難道不是要跳窗戶進去嗎?”

顧二牛弱弱地問。

葉縈縈噎了噎:“誰告訴你做壞事就得跳窗的?不對,我們明明是過來做好事的!”

“可是做好事不想被發現也是要跳窗進去的啊!”

“……又是你爹教你的?”

“嗯!”

“顧小白到底教了你一些什麽鬼玩意啊啊啊!”

一大一小的聲音由近及遠,直至四周環境重又恢複成先前的寂靜。

而本應該陷入沉眠的人卻在此時睜開了眼。

沈寂半坐起身,未曾束起的長發如潑墨般散開,猶帶著一絲蒼白的臉遮掩在光影之下,辨不出神色來。

他微微偏頭看向葉縈縈適才放在他枕邊的東西,眸色冷然中又帶著一絲不悅。

但很快,沈寂又看到了身旁被人弄亂的被褥,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如同破冰暖陽,眼底漾開柔和的笑意。

這間屋子原是柳飛白用來存放草藥的,先前也被收拾過一番。

他身下的這方軟榻並不寬,若是擠著兩個成年男子,必然是身子貼著身子。

識海裏發生的那些事情著實令人心情愉悅,尤其是他那師兄最後落荒而逃的模樣,委實讓他有些心癢。

沈寂撚著指腹,上麵仿佛還停留著先前溫軟細膩的觸感,眸子幽深了幾分。

他那寶貝師兄,不光又軟又甜,似乎還過於敏感了一些。

琥珀似的的眸子逐漸染上了幾分血色,卻又很快被沈寂壓了下去——

他還記得,顧白並不喜見他被魔氣“控製”的模樣。

眸光又不經意間掃到那被黑布包裹著的東西。

沈寂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半晌後,他瞧著手上那明顯是粗製濫造的話本子,上書著那幾個明晃晃、金燦燦的大字,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錯愕——

《腹黑師弟:鋼鐵師兄太勾人》

《論追直男師兄的二三事》

《救命!纏人師弟每天粘著我要哄》

《夜夜笙歡!他被暴戾魔君寵上天》

……

沈寂的目光由一開始的震驚,逐漸轉變成麻木地掃過這些話本名字,捏著紙頁的手用力到指骨都泛著微微的白。

“生煎蛋?葉縈縈?”

他冷嗤一聲,頗有些不耐地將這堆東西隨意扔在地上:“汙言穢語!”

絕淩劍身閃了閃,似乎是在附和著沈寂的話。

然而,就在沈寂抬腳走出這間屋子的時候,一句輕飄飄的話又落了下來:

“絕淩,收起來。”

絕淩:“……”

花洛是在顧白醒來後的第三日進入了這片失靈之地。

進階劫雷帶來的動靜實在太大。據花洛所言,若不是有問情門弟子在外幫著遮掩,這片失靈之地怕早已闖進各宗門弟子了。

帶著暖意的目光落在了顧白的身上,花洛臉上的笑意更甚:“花洛還未曾恭喜顧師兄成功結丹。”

“不過湊巧好運罷了。”

顧白心虛地擺了擺手,下一秒話鋒一轉:“那花師弟可備有賀禮?”

偷摸藏在暗處瞧瞧吃瓜的幾人聞言紛紛扶額歎氣。

能厚著臉皮向人討要賀禮的,當今淩玄界也應該隻有顧白一人了。

“我之前在太初門的時候,曾聽其他的師兄師姐說起過,當年申通峰主在晉升為元嬰大能之時,也是這般向人討要賀禮的,甚至連小輩的都沒有放過。”

蘇樓別過臉,小聲地和夥伴們分享著八卦。

幾人立即腦補了一番申通峰主笑著向人討要賀禮的場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真不愧是親師徒啊!

花洛也被顧白這話問得一愣。

可偏生麵前這青年笑彎著眸子的模樣讓人生不出任何半分厭惡的心思,更甚至連拒絕的話都不忍說出口。

“先前未曾想到是顧師兄,故而也花洛未有準備一些什麽。”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語氣帶著一絲歉意,隻一雙上挑的眼尾還帶著幾分醉人的魅意:“若是顧師兄不介意的話,等此事結束,可與花洛同回問情門。”

花洛放柔了聲音,每一個字落下都仿若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細小的鉤子,沿著扯出一陣酥麻。

他未曾做其他的動作,隻是僅僅站在那,就吸引著人的目光落於他身上。

注意到顧白有些驚詫的目光,花洛眼底的笑意更甚。

空氣裏不知名的花香也逐漸濃鬱了起來。

蘇樓:“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媚修啊。”

楓子季:“這才是一個正常的媚修啊。”

陳景山:“這才是……”

話語到了嘴邊突然噎住。

陳景山看著葉縈縈投過來的陰森森目光,本來想說出的話在舌尖打了一個轉又吞了下去。

他悻悻地摸了下鼻尖,果斷無視了旁邊那兩兄弟投過來的斥責目光,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麵上一片坦**之色。

開玩笑,你們又沒和她單獨相處過,哪裏知道這小姑娘有多可怕!

——

蛋某:沒想到吧?沒想到吧!(叉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