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沒有告訴程茵,他已經回想起了一些記憶。
按照目前這段時間的相處,以及他對程茵的了解。如果他和陳茵說完,他想起記憶的事情。他們之間將再也無法維持現在的關係,而他恰好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是貪圖她的空間,也不是貪圖跟著她有吃有喝,而是不想就這樣和她疏遠了。
賀川在心裏想,他會告訴她的。等他全部想起記憶的時候,會把他恢複記憶以及一切都告訴她。
隻希望她不要趕他離開。
程茵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每天就是拿著收音機收聽W市的廣播電台。直到她聽到幸存者基地建立,歡迎所有人前往幸存者基地的消息,才停了下來。
她有些糾結,要不要現在就直接去往幸存者基地。
按小說的劇情來看,女主一家囤完貨後也飛往了w市。他們是直接在幸存者基地附近,買了房子。等到之後的那場酸雨過後,就直接全家一起進入了幸存者基地。
這樣女主的父母孩子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程茵她選的這一個樓盤,其實離幸存者基地也不算遠。隻是怎麽也不會有女主住的地方,離得那麽近罷了。
她想到酸雨過後的動植物,就會迅速發生變異,還是不要等了。現在就直接去往幸存者基地要來的好,至少一路上的安全有保障。
不會有瘋狂襲來的變異動物和植物。
衣帽間裏的冰桶減少了很多,兩人早就已經適應了四十度的高溫。
原本不過平常的一個晚上,程茵收拾著房子裏的所有櫃子廚具沙發等物,就要趁著夜色開車前往幸存者基地。
哪裏想到賀川,忽然暈了過去。
昏迷就是覺醒異能的表現,昏迷的時間越長,覺醒的異能就越強。這個時候需要提供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以免打擾他異能的覺醒。
程茵的心沉了下來,怎麽就偏偏現在開始覺醒異能了?
她咬咬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如果現在不前往幸存者基地,等到酸雨來了,再要過去就難上加難。
一路上,還有可能麵臨生命危險。
可問題是現在這裏是十二樓,她怎麽可能背得動一個昏迷未醒的人,下到一樓去。
如果是兩個清醒的人,他們可以趁著夜色黑,輕手輕腳地離開這個小區,也不會驚擾到住進了這個樓盤的其他人。
但是隻有她一個人,完全做不到。
程茵想怕不是她剛下樓,就會被外邊的人堵住。偏偏空間也收不了活物,不能把它放進空間裏。
可要是拋棄他一個人走,她的良心也說不過去。
畢竟和他也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她是真的把他當成了弟弟在相處,現在為了自己可能的生存拋下他,又哪裏做得到?
可是如果留下來的話,他的異能又一直沒有覺醒,等到覺醒的那一天,他們想單獨靠著自己離開,也會變得很艱難。
陳英看著**無意識在呢喃著什麽的賀川,完全狠不下心來。
算了算了,她歎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錯過了安全前往幸存者基地的機會,到時候的一路艱難要死要活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人陪著,不算虧。
但願他覺醒的異能足夠強大。
昏迷中的賀川,想起了他的全部記憶。
那是暴雨洪水的十來天後,家裏的水電都已經斷了。他家住在十樓,但好巧不巧的那是一個下坡路段的小區。
他爸和後媽一心顧著他們後來生的,現在已經有三歲了的小孩,就連他發燒也沒有在意。
家裏明明囤了感冒發燒藥,他正想拿來用,卻被後媽製止住,說是小兒子身體差容易生病,那是要留給小兒子以後有個萬一用的。
賀川看向他爸,卻被躲閃了過去。
他爸看著小兒子,沉默半天吐出一句話:“發燒都是小病,你身體好撐一撐就過去了,這個藥還是留給你弟弟備用吧!”
賀川頓時就心涼了,果然有了後媽就有後爸這話不假。
他這個爸有和沒有也沒區別。
後來他就自己找了個木板,出門去找藥。
結果劃著木板到半路,直接暈了過去。
再後來醒過來就看到了程茵。
這邊賀川在做著夢,程茵則一臉愁苦地看著她的空間。不知從何時起,那片種植空間籠上了一層薄霧,她再想往裏麵探測也探測不到。
這半年來的糧食產量,其實是足夠她應對接下來的天災的,可種植空間忽然不見了,也很慌呀!
這代表未來,她要計算著食物數量,再也不能放開著吃了。還有她本來想等到去了幸存者基地,隱秘的給官方多送幾次糧食,緩解基地百姓溫飽問題。
官方組建的幸存者基地,初期時是有人道主義,有善舉的。基地的食堂會為基地裏貧苦的人,提供一餐夥食。
這也是最低保障,不至於餓死。
現在她的計劃都要被打破了。
如果不能保證自己的溫飽問題,她也沒辦法去考慮,其他人的溫飽了。畢竟發善心也要在保證自己的前提下才能進行。
一天天過去,賀川依舊昏迷未醒,程茵的種植空間也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
外邊的天氣依舊維持著高溫,沒有結束。
程茵看著日曆上劃過的一天又一天,在心裏推算著極熱還有多久結束。隻是她沒想到,沒有等到極熱結束,先等到了一波人進入這棟大樓。
她拿著望遠鏡往外看,帶頭的是那一對情侶。那對情侶對著一個粗壯男人不知在說些什麽,所有人都跟著走了進來。
程茵心下咯噔,她想估計是她們暴露了。或許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那對情侶也在觀察這邊,甚至上樓踩過點。
她沒有心懷僥幸,一切都是往最壞的方向想。
幸好這裏是十二樓,那群人就算是上樓也需要一些時間。
程茵把所有東西都收進空間裏,將賀川綁在了身上,從房子裏公共洗手間的窗戶放下繩索,吃力著往下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