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在這裏我遲早要被腦子裏的廢料折磨瘋掉。

下意識抿了抿唇,我壓低聲音:“二殿下,這幾日你還是別來這邊了,萬一真的被太子殿下知道了……”

中間牽扯到了洛雪兒,又會牽扯到我,而我,怕死,多少還是勸一下他別這麽明目張膽。

蕭禮往後靠在牆上,整個人都被陰影覆蓋,他衝我笑,露出兩排陰森森的牙齒:“秦巧巧,你可真是——”

真是什麽?

但他話隻說了一半就閉上了嘴巴,就屬你們最謎語人了!

我從灌木叢裏狼狽地爬出來,九兒的聲音差點讓我嚇得魂飛魄散。

“姑娘你在這裏做什麽?”

“噓——”

我捂住她的嘴巴:“太子殿下歇息了,小點聲。”

九兒點頭,跟著我進了屋,“姑娘,太子殿下今日歇息那麽早的嗎?平常我瞧著他屋子裏的燈都亮到很晚。”

“嗯。”我重新調整了一下思緒,坐在書桌前,筆卻怎麽也落不下去。

“今日——”

斟酌了一下,我看著九兒幫我挑亮燭芯,燭芯跳了兩下,燈光如晝,“太子殿下出去,石康有跟著嗎?”

尋常我有事的時候,石康會跟著我,沒事的時候還是在蕭封塵那邊當差。

“好像是的吧。”九兒的小臉蛋在燭光下紅了一紅:“說是跟著太子殿下出去一趟。”

“哦。”

這會已經是下半夜了,再去找石康不太合適,屈藝那邊已經有了眼線,也許兩者結合一下,今晚蕭封塵去喝花酒這件事也能猜測出來了。

第二日一大早,我起床洗漱,在蕭封塵門前等著伺候了。

沒一會,洛雪兒出來了,她臉色蒼白,掛著兩個黑眼圈,顯然沒睡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倒顯得我精神奕奕的和她形成了鮮明對比。

“洛姑娘辛苦了。”我衝她行禮,然後就看到她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微笑。

我有點驚悚。

洛雪兒的心情也很不錯,隻是用鼻孔看了我一眼,然後道:“封塵馬上要起床了,你進去伺候好他。”

啊這……

洛雪兒心情極佳,麵對我表現出來的消極怠工一點都不介意。

估計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有點幻滅,所以趕著回去梳洗打扮。

我讓九兒去端熱水,然後站在門前深呼吸。

所以我現在要真實麵對小說中描寫的那種事後旖旎的氣氛了嗎?

一想到這我就頭皮發麻,我骨子裏畢竟還是個純潔的小朋友啊!

九兒看我糾結,伸手就要端走噴子:“姑娘,幹脆我來吧。”

“你在這裏侯著吧。”

醜媳婦還要見公婆,在凰文裏自在遊走的我怎麽可能會被這麽一點困難打倒!

我認命地推開了門,結果門內並沒有讓人想入非非的東西。

甚至於連空氣都是清冷的。

蕭封塵背對著我穿裏衣,緊繃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張力的收縮著。

寬肩窄腰,吸溜!

我連忙低下頭:“奴婢服侍太子殿下。”

“嗯。”

蕭封塵張開了雙手,我屏息凝神保持著看著地板的動作,手忙腳亂給他穿衣服。

動作不是很標準,蕭封塵歪頭看我:“怎麽,拿筆拿多了,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當、當然不是,隻是奴婢……”

我總不能說我沒怎麽見識過男人的身體吧。

蕭封塵並未糾結我的動作標準不標準,穿衣服這件事我磨蹭了許久才勉強做好,他也意外的有耐心。

期間我還抽空看了一下床鋪,倒是規整。

所以這倆人昨晚,真沒做啥?蓋著棉被純聊天?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蕭封塵道:“毛巾。”

搓了毛巾我下意識遞給他,結果收到一記略有深意的目光。

嘎?

我看看他,再看看毛巾,然後尷尬一笑:“太子殿下給奴婢的感覺太過有威嚴,一時竟讓奴婢不敢造次。”

然後我才敢上手,小心翼翼給他擦著臉。

這期間他眼神就沒離開我身上,看得我全身不自在。

怎麽,他難道又想在我臉上找不同了嗎?

可他始終一言不發,鬼知道我頂了多大的壓力才迅速做完擦臉、擦手、漱口這樣的工作。

一套下來竟比我走了半個晉中還要累,更別提一直緊繃的身體和神經。

我端起盆子,行禮:“太子殿下,若無別的事情,奴婢便告退了。”

蕭封塵甩手讓我下去。

等我出門後,洛雪兒又來了。

她臉上依舊是被滋潤之後的紅潤模樣,襯得她更嬌俏可人。

我又不自覺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這樣的表情肯定在我臉上是看不見的。

“封塵!”

少女的聲音帶著天真爛漫和說不清的情意,蕭封塵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不多休息一下?”

“我想早點看到你,不想休息。”

我識趣地往後退,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房間——洛雪兒到底擦了多少香粉?!為何味道會這麽具有殺傷力!

可看到蕭封塵對洛雪兒溫柔以待的模樣,我又有點不開心。

蕭禮都知道的事情,蕭封塵還會不知道?

他都會問洛雪兒兩句,這人卻沒有放在心上似的。

見到九兒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九兒嚇呆了一呆:“姑娘!您這是做什麽啊!”

“沒什麽,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趕緊打出去。”

臉頰上傳來的疼痛讓我清醒了幾分。

我剛剛那是什麽狗想法,居然會想著蕭封塵為我出頭?!

“九兒,今日你就待在這裏別出去了。”

我回屋收拾了一下,直奔醫館。

這幾日前來看病的人不是很多,但事後我總是要給他們灌輸一些美猴王和功德廟的想法,稍微浪費了一點時間。

“秦姑娘果然在這裏。”

我送走今日最後一個客人,屈藝就來了。

他麵色潮紅,顯然是跑著過來的。

“你怎麽來了?有消息了嗎?”我給他倒了一杯茶,關掉醫館的門。

屈藝平複了一下氣息,壓低聲音道:“是有消息了,不過不知道是好是壞。”

屈藝:“昨日有人宴請那些富商和家眷。”

屈藝:“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