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我是聖上親賜給蕭封禮的，所以我在他身邊的自由度比較高，他人看我，也與其他的丫鬟不同。
伺候蕭封禮用早膳這種事情，一般也輪不到我的頭上。
尤其是最近我在忙著給美猴王顯靈造勢，蕭封禮基本是沒事就不會找我。
喚我去伺候他，倒還是第一次。
雖然奇怪，卻也勉強能夠說得過去。
“我這就去。”我對那小廝道。
小廝瞧著我的眼神卻有幾分古怪，語氣稍稍有些不客氣：“姑娘還是快寫吧，太子殿下早間沒見到姑娘，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我心裏越發奇怪了，蕭封塵發脾氣？
這是哪裏的道理？
但是主子要生氣，我們這些伺候著的人就是無辜小兵，被波及實在是正常的事情。
我隻能草草洗漱之後，便隨著小廝急忙去了正院。
進了用餐的大廳，這才見，桌上不僅有蕭封塵，坐在他身旁的還有洛雪兒，以及……尹伊。
蕭封塵一眼都沒有瞧我，倒是洛雪兒嘴角帶著幾分笑的瞧著我，眼底的神色略帶了幾分期待。
還有尹伊。
他微微地皺著眉，眼底的擔憂實在是明顯。
我心下沉了沉，乖覺地走過去，正對著蕭封塵作揖：“殿下，奴婢來伺候殿下用膳。”
“遲了。”蕭封塵冷冷道。
我心裏有點慌，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又很快就冷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蕭封塵是為什麽生氣，但這個時候找借口，簡直就是找死。
直接承認錯誤，要比找借口為自己開脫好的多。
“昨夜忙著將美猴王的故事寫出來，便睡下的晚了，今早便遲了，是奴婢的過錯。”
提到美猴王，是提醒蕭封塵，我如今也是有功的，無論是我做了什麽，讓他念及此，都網開一麵。
按理來說，我既然不用伺候他用早膳，今早他忽然發脾氣，多少是有些帶累之嫌。
不是洛雪兒在他的麵前說了我些什麽，就是事關美猴王的差事出了差錯。
但美猴王的這個差事，我是時時刻刻記掛在心上的，若是有什麽差錯，便是石康不來提醒我，屈藝也必然會第一時間來提醒我。
從所有人都如此的鎮靜看來，想必是洛雪兒在蕭封禮的麵前說了我什麽。
不過……尹伊為何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他必然是知曉什麽。
我原以為將美猴王的事情搬出來，必然能夠消一消蕭封塵心中的怒火，卻不想，他直接冷笑了一聲。
“你昨晚當真是為了正事才睡得晚了！”
一聲質問猶不解氣，他竟然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我心裏劃過一抹茫然，腦子裏還沒有思索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來，雙腿已經下意識的跪了下來。
噗通一聲。
格外的響。
膝蓋傳來一陣鈍痛，我茫然地看著蕭封塵：“殿下，奴婢是哪裏做錯了嗎？”
我是真的毫無頭緒了。
“你自己做了些什麽，自己不清楚！”蕭封塵繼續冷著臉問我。
這話問的，我他媽知道就神了！
可我也不能這麽和蕭封塵說話，隻能低下了頭，示弱道：“殿下，奴婢真的不知。”
頭頂再次傳來了聲音。
這次卻是洛雪兒在說話：“秦姑娘究竟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
昨晚我在應付完了蕭禮之後就和九兒去了她的房間，沒有再回自己的房間，這期間我也不可能做什麽。
等一下！
難不成，蕭封塵見到了蕭禮？
可能嗎？
若是之前洛雪兒沒有回來，我倒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在裏麵，但是如今蕭封塵的身邊有洛雪兒在陪著，怎麽可能會……
我舔了舔唇，不太確定地抬頭看了一眼蕭封塵，試探著說：“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還請殿下直說。奴婢是真的猜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才惹了殿下生氣。”
蕭封塵可能會因為見到蕭禮睡在我的房間生氣嗎？
這個可能性隻有百分之五十。
雖然也算是比較高，可我也無法做出準確的推斷來。
既然猜來猜去的也沒有一個百分百的肯定，不如就徹底的問清楚，也好過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不知？”蕭封塵卻沒有給我一個痛快的意思。
我伏在地上：“奴婢確實不清楚，還望太子殿下明示。”
隻要我沒有犯下大錯，蕭封塵不至於殺了我，但肯定也不會讓我痛快的，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我眨了眨眼睛，等著蕭封塵繼續開口。
卻隻聽到了一聲冷笑。
他竟然什麽都不肯說了。
“太子殿下，下官瞧著秦姑娘確實是不知情，昨夜的事情，也可能和秦姑娘半點關係都沒有。”尹伊替我辯解了幾句。
我在心裏直點頭。
對對對。
我確實是不知道。
蕭封塵的這個性格也實在是討人厭，想要幹什麽直接說就是了，別別扭扭的這麽多幹什麽啊。
“封塵。”洛雪兒也開了口，“不如把你昨夜究竟遭遇了什麽，直說了就是，也給秦姑娘一個分辨的機會。”
洛雪兒能站在我的這邊，並沒有讓我感到輕鬆，我甚至心裏開始警鈴大作了起來。
我吞了吞口水，卻也沒有辦法訴說更多，隻能等著蕭封塵的話。
片刻之後，才等到蕭封塵開口。
“你昨夜並未在你的寢室之內。”
我抬頭看向蕭封塵：“奴婢昨夜與照顧奴婢的九兒宿在同一處。”
“為何？”蕭封塵問。
我一時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說，昨晚蕭封塵真的去找我了？
但是為什麽？
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是不是見到了蕭禮？
如果見到了，他生氣……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無論如何，既然蕭禮來了，我都沒有稟告他一聲，在他看來，便是背主了。
但以蕭禮警醒的程度，他真的會讓蕭封塵注意到他？
“殿下昨夜去過奴婢的住處？”我遲疑著反問。
“封塵是問你為什麽沒有在自己的住處，你隻管回答就是了，難不成下人還管起了主子的事情？”洛雪兒嘲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