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原本的人選,是一地州小官家的女兒,聽說也是個小家碧玉的類型。
不知道他們知道自己女兒被選上和親,會不會哭天搶地的。
主要當初皇上昭告天下,這家人肯定也知道了,再讓他們把女兒送出去,可能會逼的這家人集體自殺。
所以皇後說有人選了,皇上更加欣慰了。
他擺擺手,讓司天祿先安排南宮宴在宮裏住下,再屏退眾人和皇後商議和親一事。
我們幾個呼啦啦退出了養心殿。
過關了。
出了門我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這算是我為皇後辦的第一件事,最起碼奠定了我在皇後宮中的地位。
司天祿為南宮宴安排了翔瑞宮旁邊的一處院落,和昭玉的距離不近不遠。
“薑少主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裏吧。”司天祿笑道:“皇上後續肯定還要召見您,住這裏,方便。”
“多謝司公公。”南宮宴相當上道地塞了兩定銀子給他。
司天祿推脫一番後,笑眯眯地收下了:“薑少主真是客氣了,您請休息。”
司天祿走後,昭玉拉著我,說什麽都要進去看看。
我知道她是想多多和南宮宴親近親近,可南宮宴似乎並不想跟她親近。
不在皇上麵前,他連演戲都懶得演戲了。
“郡主……不,公主殿下,草民實在是有些累了。”南宮宴不著痕跡躲開她伸過來的手,拱手道:“還是與公主在宮中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
我暗中翻了個白眼。
死直男。
而蕭封塵道:“薑少主,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與我閑聊幾句,正好我也進去看看這院子裏差些什麽,好讓下人送來。”
我頓時緊張起來了。
蕭封塵傷過南宮宴,而且從南宮宴進來的時候開始,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
我一直心存僥幸,希望蕭封塵沒有認出他。
“太子殿下!”
昭玉擋在蕭封塵前麵,表情有幾分委屈:“離郎和我還沒有……”
“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南宮宴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表示很歡迎蕭封塵去坐坐。
昭玉委屈地癟起了嘴。
宮中人多嘴雜,我擔心會露餡,於是道:“不如就讓公主陪你們一起進去看看?”
蕭禮彎起眼睛,笑得十分迷人:“男人說話,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公主先回去吧,薑少主還要在宮中待一段時間,一年多的時間都等了,還等不了這麽一會?”
我緊張地汗毛都豎起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蕭禮道:“剩下的,倒不如去看看秦女官的院子,少什麽,我們也來添補。”
蕭封塵往前走的腳步頓住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太子殿下不來麽?”南宮宴突然開口催促。
呃,放這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我更害怕,不如一大堆人一起去看看他的院子?
不想蕭羽玄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大大咧咧道:“太子是公主的哥哥,去看看未來妹夫的院子也是情有可原,咱們就不湊那個熱鬧了。秦女官,走走走。”
你他媽的!
什麽妹夫大舅哥的都搬出來了,我怎麽好意思往前湊?!
我給南宮宴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謹言慎行,千萬千萬別讓蕭封塵看出來了。
但這廝扭頭就走。
算了算了,真出事了我才不管呢!
我也扭頭就走,蕭禮和蕭羽玄對蕭封塵一拱手,跟在了我後麵。
昭玉委屈巴巴地被宮女哄走了,她一心都在南宮宴身上,對我倒沒有那麽關注。
“秦女官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蕭禮背著手走在我身後,仿佛惡魔低語一般:“讓兩位皇子跟在你身後?”
我一驚。
哦豁,差點忘記自己身份了。
我趕緊轉身,半蹲著福了福:“二皇子可別誤會臣了,臣想著你們大抵不熟悉路,臣這是在帶路。”
不熟悉個屁。
一個二個的半夜爬我牆,白天來找茬,怕是早就輕車熟路了。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盡忠職守扮演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蕭羽玄上前扶起我,道:“二哥,你又開始威脅人了。”
“我怎麽就威脅她了?”蕭禮懶洋洋地越過我們而去,“我沒治她的罪,已經是我仁慈了。”
我聽到蕭羽玄在後麵罵了一句:“裝什麽裝!”
就是,裝什麽裝。
難得在這一方麵,我和蕭羽玄達成了共識。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了非常致命的一個問題:這兩個禽獸現在跟我一起回去,那不是要把我給吃了?!
皇後跟皇上在商量和親的事情,蕭封塵跟南宮宴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那……那我豈不是危險了?
我腳步慢了下來,雖說在宮裏我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是,但是他們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說完全沒把皇宮裏的禁製放在眼裏。
單獨相處的風險太大了。
“你在磨蹭什麽啊?”蕭羽玄和蕭禮已經走到前麵了,他回頭看我沒有跟上,催促道:“你還想不想回去了?”
蕭禮抱著手也在看我,從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壓迫氣息……他不會讓我有機會跑掉的。
“來了。”
沒事,先鎮定一下。
我一路走一路寬慰自己。
他們都抱著各自的目的接近我,現階段他們也不會拿我怎麽樣,還是先周旋一下……
回到院子裏,采芝和秦桑看到兩個皇子跟我一起回來,吃了一驚後趕緊去泡茶。
我沒請他們進屋,而是在院子的石凳坐下。
“你這個院子上次來的時候我就想說,太小了。”蕭羽玄道:“我可以給你尋另外的住處。”
蕭禮抬起茶杯,瞥了他一眼:“四弟,她是皇後娘娘的女官。”
依稀記得這段對話誰跟我說過來著。
我笑著點了點頭:“到底還是住在鳳鳴宮比較方便。”
“一點都不方便。”
我知道蕭羽玄在心煩什麽,這裏不單是皇後的地方,蕭封塵身為太子也可以來去自如。
但是他們卻不行。
原主以前住的地方,誰都能進出,自由的不能再自由。
就連他們想找我說話,也要處處受到限製。
我笑而不語:“四殿下肯為臣著想,臣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