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間站著個熟人。

“這裏以後就是您住的地方了,叫意秋院。”小太監說:“朔月姐姐是皇後娘娘親自指派服侍您的。”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朔月姑娘,別來無恙?”我盈盈一福身,對她笑的很是親厚。

小太監見我倆似乎認識,便笑著離開了。

朔月低著頭道:“秦女官若無其他事情,奴婢告退。”

很顯然是不想搭理我。

而我,是個記仇的。

“朔月姑娘如今是來服侍我的對嗎?”我走到石桌前坐下,“為何不奉茶?”

“你!”

朔月對我多有埋怨,自然不可能像對待其他主子一樣對待我。

能好好站在這裏聽我說話已經是她對我最大的容忍了。

朔月咬著後槽牙,就這麽直挺挺站在我麵前,不說話也不動。

我笑了,環顧了一圈院子四周。

“怪不得皇後娘娘要我來做女官,這鳳鳴宮的下人如此不懂規矩麽?仗著皇後娘娘的仁慈,私底下卻是一個個愛偷懶的。”

我慢悠悠道:“我一個女官身邊的婢女都這樣了,那其他人又如何?”

朔月聽我這麽說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我扣的是帽子嗎?不,我打的是皇後的臉。

她當然擔不起這麽大的罪名了。

“奴婢——這就去!”

感覺她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我在這後宮之中少說也要生存幾個月的時間,要是天天跟朔月這樣的人歐氣,時間久了我可是要變成怨婦的。

朔月剛走,秦桑和采芝抱著兩個小包裹回來了。

采芝和秦桑去看我的主臥,回來的時候,忍不住抱怨道:“姑娘的東西可真少。這裏的房間可真大。”

秦桑皺眉輕輕推了一下她:“別說了。”

“好嘛。”

我笑著道:“你們兩個之後就跟我住在這裏了,這裏不比之前的院子,是皇後的宮內,一切都要謹言慎行,知道嗎?”

采芝拚命點頭。

秦桑道:“秦女官……”

“還是喊我姑娘吧,別人我管不著,你們兩個這麽喊我,我覺得別扭。”

秦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姑娘,奴婢看這院子這麽大,光隻有奴婢跟采芝怕伺候不過來?”

我搖頭,“我過來也是伺候皇後的,哪裏是主子呢?你們兩個要做的就是給我把好門,除了你們兩個誰都不準進我的屋子,知道嗎?”

“知道了!”

朔月回來,見我麵前站著兩個半大的小姑娘,露出鄙夷的神色。

大概是覺得,我就算混到了這個位置,也根本不是主子。

“茶來了。”朔月放下托盤,漫不經心地往後退。

秦桑跟了我幾天,在我之前就拿起了杯子,然後放下。

接著對朔月一行禮:“姐姐怎麽稱呼?”

她模樣不大,動作卻很標準老成。

“朔月。”

“妹妹叫秦桑,與這位采芝妹妹一直跟著秦女官伺候的。”秦桑微微一笑。

朔月有點摸不著頭腦:“那怎麽了?”

“朔月姐姐是剛進宮麽?”

秦桑臉色一變,疾言厲色道:“不說秦女官喝茶要一定的水溫,就是換做別的貴人,也喝不下朔月姐姐倒的這茶!”

采芝一愣,也碰了一下茶杯,皺眉道:“朔月姐姐,你這是要燙死誰啊?”

我笑著看秦桑發揮。

這丫頭,果然伶俐,留下她沒錯。

“你……我……”

朔月支支吾吾,低頭道;“女官急著要喝,廚房隻剩下剛燒開的水了。”

“難道你不會吹涼嗎?”采芝疑惑道:“難道這裏以前住的人,都是喝這種燙死人的水嗎?”

秦桑和采芝,一個老成一個懵懂,配合打的還挺好。

“……我,我重新去倒。”朔月也慌了,立刻去拿托盤。

“不必了,朔月姐姐以後就在外院聽差。”秦桑冷冷道:“這裏我跟采芝妹妹負責就好。秦女官你說呢?”

我點點頭:“你是我的大丫頭,這個院子裏的人怎麽安排,你說的算。”

讓你小瞧小姑娘,吃癟了吧!

看到秦桑這樣的處事風格,讓我放心了不少,也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打了個哈欠回屋睡覺。

昨晚太興奮,今天又醒太早,我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

住在皇後這裏雖然不是很方便,但往好處想一想,除了蕭封塵之外,其他人應該沒膽子跑到這裏——

我的臉突然被捏住,狠狠扯了兩下。

睜眼,蕭禮笑著望著我。

他媽的,人真是不能胡思亂想,夢想能不能成真我不知道,但容易招來瘟神。

我假裝吃驚起身:“二殿下!您怎麽在這裏?這裏可是——”

“鳳鳴宮,我曉得。”蕭禮撩起我的長發攥在手中,一下一下不緊不慢。

扯得不疼,但極有存在感。

“那您怎麽還——”

那你還敢來!瘋了嗎!內院雖然都是我的人,但外麵可是有個朔月!朔月巴不得我搞點事情出來,她好抓我的小辮子!

“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丟東西。”

蕭禮說著,一根手指頭就戳在我的胸口。

他挑眉,似乎得到了什麽樂趣,又戳了一下。

我趕緊捂著胸口避開:“奴……臣的東西就那麽多,沒有丟,多謝二殿下掛念了。”

“我說的是你的良心。”

他把我扯回來,欺身直接壓住我:“你的良心上哪去了?我可是受了傷的,你回來之後居然不管不問,良心呢?”

我:……

我他媽也病著好不好。

在心裏狠狠翻了幾個白眼,我低聲道:“那二殿下好了嗎?”

“不然你親自看看?”

說著,蕭禮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一個蕭禮,一個蕭羽玄。

一個喜歡自己脫衣服,一個喜歡脫別人的衣服。

你倆幹脆鎖死好了!

我腦海裏浮現出廢料,臉頰不受控製地紅了。

“二殿下!您別再這樣捉弄臣了!”我趕緊捉住他的手,阻止他再對我進行精神摧殘。

“嗬。”蕭禮扯了一下我的頭發:“既然回來了,那你應該沒忘記你該做的事情吧?”

“臣不敢忘!”

實際上我真忘了,藏寶圖是吧,我找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