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什麽?”

聲音卡在沐顏喉間, 她僵在座位上,嘴唇發幹,想要避開, 可卻沒有動。

“無雙拍賣會上, 你送出的繡帕被拍賣一事,是我安排的。”溫瑾笑笑,聽在耳邊,透著點寵。

“溫大哥, 是我不該冤枉你,你莫要與我開玩笑了。”沐顏勉強笑著。

“我何曾與你開過玩笑?”溫瑾垂眸, 手指勾住沐顏的頭發,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一下一下的卷在手指上把|玩著。

他眉眼溫柔,說出的話, 卻叫沐顏愣住。

“那被拍賣的繡帕,是岑樓的。”

“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他是那一直跟在你身邊的貓狐獸。是我,拿走了他的繡帕。”

“是我, 將繡帕安排成了最後的壓軸拍品。”

溫瑜緩緩而敘,悠閑地玩著沐顏的發尾。

不愧是女主,頭發黑而濃密,就連發尾,都沒有任何分叉和幹枯。

修真界的水土,還是養人啊。

“也是我,設計了這一切。”

“不為別的, 隻是想告訴你, 我的能力。”

這一刻, 她體會到了些“勝利前方反派話多”的爽感。

原來反派話多,竟然這麽爽,如果不是會被迫降智失神被弄死,這樣勝利之前,將所有計劃合盤說出 ,看著愚蠢的主角團隊一臉懵逼和悲憤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沐顏的身體卻崩得更緊了。

她有些發懵,表現出來更多的,卻是被蒙騙的痛心和失望:“溫大哥,為什麽?”

“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而在她的心底,那層屬於善良美好之人被蒙騙的痛心感之下,卻是另一種興奮。

是對刺激的追求,是對被強製的渴望,是對歡愉情趣的激動。

詭異的分裂,扭曲的融合。

“不如問你。”

溫瑾雖是靠近,除了玩沐顏頭發之外,沒有再過分逾禮,他的動作,更堪稱溫柔和珍視,仿佛對待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易碎珍寶。

“是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聲音微微低啞,透著點磁性魅惑。

那是在這個溫柔的男人身上,從未見過的瘋狂魅力。

“你將送於我的繡帕,號稱獨一無二的、你親手繡的繡帕,也送給了別人。”

“岑樓,明台,蒲雲憶,樊長鳴……靈鑄山莊中,若不是我讓你選擇,袁霄那裏,也會有一塊吧?”

沐顏微微睜大了眼。

岑樓和明台在拍賣會上親口承認了,可其餘的人,溫瑾是不該知道的。

他不僅知道,還知道得這麽清楚。

懷玉城的勢力到底有多大,竟然無聲無息地,將這過往查得這般清楚?

可麵上,她眼含淒楚:“溫大哥,是我看錯了你,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哪樣的人?

若是真論起來,也該是沐顏不講道義在先吧?

玩了別人還不許對方報複了?真當所有人都腦子進水成聖母聖父了?

溫瑜腦內吐槽,麵上戲台不倒,嗤笑一聲:“沐顏,我是什麽樣的人?”

“你喜歡溫柔,我可以溫柔。”

“隻要你是我的,陪在我身邊,我可以像以前一樣,溫柔一輩子。”

“可是你不乖。”

“溫柔隻會失去你。”

“別碰我!”沐顏突然一下子打掉溫瑾的手,她站起身來,沒往門外逃,像慌不擇路般,來到了床邊站著。

而且臉帶薄紅,豔若桃李,眼波流轉,俱是春|色。

她的胸|脯,隨著激動的情緒,起伏分外明顯。

這樣的抗拒,反倒像是邀請。

溫瑜:……

這突然一下,差點把她給整不會了。

她怎麽覺得,沐顏挺希望現在被她小小地強迫一下呢?

強製愛和黑化裝乖人設吃香到這種程度了嗎?

她眼眸微暗,一秒回戲:“好。”

“你不想我碰,我便不碰。”

那一瞬間,得益於世界76中心理谘詢的職業,她在沐顏那張“誓死不與豺狼共”的臉上的微表情中,看到了失望。

“我給你時間。”溫瑜緩慢邁步上前:“但你要記得,我的耐心,不太好。”

沐顏:“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真麵目?”

“你盡可以去說,但我向你保證,先崩塌的,不會是我。”溫瑜眼神溫柔:“今天的一切,已經是證明。”

是了。

沐顏眼眸微暗,原本溫瑾已經騙過了她,讓她以為誤會對方而道歉,可即使是這樣,他卻仍要承認。

而這一切的布置,絕不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宗門,可以做下的。

溫瑾,確實很強大。

隻是,她並非孤身前來,全然沒有布置。

想到那正記錄的留影,因重獲的掌控感,沐顏心中稍稍安定。

“至於那繡帕之事,我不關心,隻要你與我在一起,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溫瑜又補了一句。

“我……”沐顏張了張口,情緒穩定下來:“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我說了,會給你時間。”

“隻要,你不要再做亂送繡帕之事。”溫瑜靠近她,將她微亂的發別到耳後,手指輕輕觸碰她的衣服。

“那樣,我會不開心的。”她聲音微啞。

“你做什麽?”沐顏排斥驚叫,後退一步。

她離那床更近了。

這下,溫瑜沒什麽,係統卻氣鼓鼓的了,當然,它沒批判沐顏,重點批判了這本小說的人設邏輯。

【麵對一個愛自己到偏執的人,女主要小心他,怎麽能越躲離床越近呢,這不是讓人更好犯罪嗎!】它啪啪拍筆記,義憤填膺:【接下來,她可別坐**。】

【那樣,我會掀桌的。我真的會掀桌的。】

似是為了表現自己的決心,係統白團子的小手,扶在了桌旁,擺出了用力的姿勢。

溫瑜充耳不聞。

她曾經是專業的演員,片場中這邊演著生離死別,旁邊候場演員嘻嘻哈哈笑鬧的時候多了,自然不會受影響。

隻是,她挺想看係統掀桌的。

印象裏,頭腦空間的桌子,從來沒有移動過,被釘死在原地的概率,高達99%。

於是,她往前邁了一步。

而沐顏回避著後退,腳下不穩,直接坐到了身後的**。

她抬頭看過來,粉唇微張,表情迷茫,是很誘|人犯罪的模樣。

【啊!】

係統大叫一聲,手下使勁。

桌子紋絲不動。

【啊啊!】

係統大叫兩聲,手下再次使勁。

桌子紋絲不動。

係統不叫了,溫瑜看著它貓下腰,去摸桌子腿,半響,才怏怏然地說了句:【原來是長死的啊。】

【怪不得掀不動。】

今日份的快樂又收獲了。

收獲完了快樂,就想盡快解決眼前的工作。

於是,溫瑜也不磨嘰了。

她伸出手,在沐顏莫名顫|抖和警惕的目光中,將她拉了起來。

沐顏:“你……”

“怎麽?”溫瑜眸光淡淡。

“沒什麽……”沐顏搖頭,這一刻,她竟然覺得,溫瑾這個人,也不算壞。

平心而論,他做了很多善事,被修真界眾人誇讚。

繡帕拍賣一事,也是事出有因,是她被誤會在先。

而溫瑾,隻是不懂如何愛一個人罷了。

“我……我可以走了嗎?”沐顏問道。

“當然。”在她忐忑的目光中,溫瑾挪步讓開,極為君子。

沐顏微微鬆了口氣,剛一邁步,溫瑾又說話了。

“不過,沐姑娘身上的留影石,我要留下了。”

留影石!

沐顏慌忙轉頭,就見靈光瑩潤的石頭,被溫瑾握在手間。

她往身上一摸。

果然,她為防萬一,帶著記錄的留影石,被溫瑾拿走了。

如今,那上麵顯露的,正是兩人剛剛對峙的幻影。

溫瑾手掌回握,留影石粉碎,在窗外透過的暮光中,一片晶瑩。

“現在,你可以走了。”

“記得,懷玉城的大門,永遠向你打開。任何時候,隻要你想,你都可以來找我。”

沐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所觸動,她咬咬唇,開口說道:“溫大哥,答應我,別做違背道義之事。”

“我希望你是個好人。”

溫瑾頷首:“隻要你答應,我便可以是一個好人。”

“我心如妝玉,隻認定你一人。”

沐顏怔了怔,臉上有些發燙,雖有些心動,終究還是低了頭,避開了他的眼神,匆匆出了門。

她一路前行,盡力維持麵色如常,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身上所有的禁製都布下,甚至還動用了鳳凰血脈的力量,確定不會被人監測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沐顏從身上摸出一物。

那是一枚小巧的銅鏡,黃澄發青,正是當初從袁霄那裏得來的溯影鏡。

被溫瑾找到的留影石,是個幌子。

這枚溯影鏡,才是真正的關鍵。

沐顏手指撥動鏡框處的回溯環。

“是我,將繡帕安排成了最後的壓軸拍品。”

端方城主身材高大,容顏俊美,聲音溫和,緩緩而敘,傲然自信。

“也是我,設計了這一切。”

而她,嬌柔心驚,楚楚可憐:“溫大哥,為什麽?”

“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無論是誰看,她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不是嗎?

沐顏展顏而笑,很快又收了。

溫大哥因對她的在意而走錯了路。

也許是被心魔鑽了空子。

她還是想要救回他的。

至於這溯影鏡,隻是個保險,她不會給人看的。

除非萬不得已。

畢竟,她這麽做,隻是保護她自己而已。

*

溫瑾房內。

溫瑜伸了個懶腰,開始享受係統做好的第一杯草莓冰沙。

她靠在軟塌上,雙□□叉搭在腳凳上,如果再有墨鏡和太陽,儼然是夏威夷海灘的度假者。

【這個女主有點問題。】她開口說道。

係統正在調試獮猴桃口味,聞言一愣:【哪裏有問題?】

【她像是有兩層意識。】溫瑜回憶著剛剛的一切:【一層表意識,一層裏意識。】

係統:【不懂。】

當心理谘詢師的是溫瑜,不是它。

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它其實不太聰明,學東西很慢很慢,要不然,不至於現在最後一個世界,還不懂套路。

【表意識,就是你看到的善良美好,她會遵循這個邏輯,合理化自己的一切行為。】

【哪怕那個行為,隻對她自己有好處,在她的腦海裏,也會變成善良美好的她,顧慮旁人,自然而然會做出的選擇。】

【比如,溫瑾今日展現出的模樣,怎麽看都不會是個好人,甚至可能會是個危害修真界的最終反派。但沐顏什麽都不會做,她不會揭露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充其量,就是跟身邊的正派人士,說一點模棱兩可的話,當做以後萬一出事的鋪墊。】

【當然,】溫瑜笑笑:【在她眼裏,這不是鋪墊,而是她內心的糾結。】

【水很深的樣子,】係統皺緊了臉:【那裏意識呢?】

溫瑜:【裏意識,就是她真正的想法,拋開所有表麵的東西,是她內心真正欲|望的體現。】

【從這個角度來看,她喜歡被強大的我這樣喜歡的感覺,因為我越強大,越偏執,越瘋狂,越珍視,就代表著她越重要,越特別。】

溫瑜皺眉,換了個比較簡單的類比,一指腦海空間中那匯集129個世界的話本、小說、漫畫、全息書的書櫃:【就像是你看這些,你代入主角,感受到的那些爽。書中主角可能不是同樣的感覺,那就是表意識,你就是裏意識。】

係統點點頭,似懂非懂,靈魂發問:【可這又怎麽樣呢?】

是啊。

這又怎麽樣呢?

溫瑜隻是覺得割裂,隻是覺得,這也許是世界背後的東西,又或者,這個名為沐顏的女主,本身就是個黑心棉,並不是書裏那種美好的女主。

但與她無關。

她隻需要完成這最後的任務,走人就可以了。

反正,沐顏如她所料,動用了留影石。那同樣,“聰明”的女主,會兩手準備,被發現留影石,但保下了溯影鏡。

那枚,錄下了她與袁霄那個夜晚的溯影鏡。

這讓她的任務,更順利了,那沐顏有幾個意識,又有什麽關係呢?

【不怎麽樣。】溫瑜淡淡應著,將冰沙喝完,空瓶回收,微閉了閉眼:【岑樓去找妹妹了。】

【茶歇時間結束了。】

她站起身。

【該幹活了。】

*

“嘩——嘩——”

海浪衝刷岸邊,大海藍天的邊際處,一輪橙紅的暖日,碩大渾圓,像是秋日中燦澄澄的橘子,熟透了的暖。

碧藍微漾的海水中,上身赤|裸、肌肉漂亮的男人盡情遨遊,偶爾騰飛而起,藍色的魚尾拍打在海麵,水滴折射出璀璨的光彩,弧度如彎月般漂亮。

溫瑜神魂入體,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即使是展現雄性荷爾蒙的時刻,淩朗原的嘴角也緊抿著,麵色冷淡,是禁欲與侵略結合於一身的矛盾體。

這是巫毒娃娃開發出的新用法。

借用冰晶靈力,溫瑜可以短暫地神魂離體,進入巫毒娃娃體內,這樣的操縱,比遠程操作更自如,就像是用著自己的身體一般。

儼然第二個分/身。

剛剛她與沐顏走戲時,同時也一心兩用,在操縱著巫毒娃娃。

妹妹帶淩朗原來到了海邊,短暫地互動和詢問中,說想看看鮫人在大海中光彩,是否真的如話本上那般美麗。

這樣的命令下,淩朗原在一種既屈辱又興奮的情緒中,躍入了大海。

他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性子,因此,每一次海麵的湧出,都漂亮地像是一幅畫。

唉。

溫瑜看著歎氣。

一人分飾兩角,打兩份工,拿一份工資,她虧了。

於是,兩秒鍾中,溫瑜決定,此間事了,要給自己放個假。

不演戲,隻看戲,夏威夷海灘無所事事,帶墨鏡,喝冰沙,曬太陽的那種。

眉間傳來輕柔的觸感,眼前鮫人消失不見,有人遮住了她的眼。

一片黑暗中,有人聲音傲氣:“我不許你看。”

是岑樓。

風水輪流轉。

想不到,他竟然也跟著自己學會宣示主權那一套了。

要是,他蒙眼睛的手不在這顫|抖著露光就好了。

那一下隻是誤觸,岑樓並不敢碰她的臉,手指僵著,隔開一個距離。

顫|抖的指縫中,溫瑜看見,淩朗原停止了躍動,靜靜地飄在海麵上,像是希臘神話中俊美無鑄的神邸,遙遙而望。

一個還在馴服期和抵抗期的M,是不希望看到他的主人,被掌控著的弱勢一麵的。

這會促使他去找更適合的主人。

而耳朵捕捉到的另一道輕柔的腳步聲,溫瑜笑了。

說曹操,曹操到。

女主這麽快就來了,主角意誌真是不放過任何讓沐顏撿漏的機會。

心念急轉,溫瑜沒有動,她的手指伸出,穩穩地指向淩朗原:“藍狼,離遠點,別打擾我們。”

藍狼是她為鮫人新取的名字。

她手指輕移,命令道:“去那邊。”

命令總是能激發M的興奮感,而命令下的服從,會讓這種興奮放大。

鮫人多重欲,淩朗原這種禁欲係的,一經開葷,就有點一發不可收拾。因而,隻是眼神冷冷向這邊瞥了一眼,就轉身離開。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沐顏過來的方向。

溫瑜眼有笑意,這次,她可是做了好事,將四號魚送過去了。

希望沐顏加把勁,可不要浪費了她這番好意。

頭腦空間中,係統摸著下巴,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細細思索,猛然醒悟,在筆記中的這段記錄上,打上了“釣魚執法”和“請君入甕”的標記。

這一切的發生,並沒有多久。

岑樓的手仍舊蒙著,此刻心跳如雷,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該放下。

少女的反應,完全超出他的預想。

她不理他。

哪怕在遣走那個鮫人後,她依舊不理他。

隻是偶爾眨眼時,長長的眼睫滑過他的手掌,癢癢的,輕輕的,如同撫在他的心口。

而他,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

能聞到那清淡的藥香味。

明明都是很平常的東西,明明平常都不會注意到,可在這樣彼此極近的時刻,占據他的五感,奪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不得不在意。

不僅是身體,連神經都繃緊了。

“噗——”

少女突然笑出聲,她轉過身,發絲拂過他的手腕,涼涼的馨香,眉眼彎彎:“阿樓,你緊張什麽?”

碧海藍天,紫衣蹁躚。

岑樓慌亂收手,生怕碰到她。

可少女笑著笑著,竟又撇過臉去:“她剛來找哥哥了。”

“我不喜歡。”

“你既然帶走她,就該看住,為什麽放她來找哥哥?”

哪怕是這樣近乎無理取鬧的質問,少女仍舊驕傲,讓被質問的人反倒覺得確實是自己做錯了。

岑樓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沐顏。

沐顏去找溫瑾了嗎?

為什麽?

“你好奇的話,就去問她好了。”少女坐在岩石上,腳悠悠而**,不甚在意地說:“你走吧。”

“藍狼會陪我玩。”

岑樓皺眉,少女容顏精絕,夕陽餘光中,白得近乎透明,明明是如同往常一般,隨心所欲的高傲,可卻有一種,緊揪人心的破碎感。

“溫瑜,你怎麽了?”

“滾。”少女聲音冷冷。

明明是驅逐,可她看上去,太不一樣了。

拍賣會上,他違逆溫瑜,抱著沐顏離開,岑樓知道,溫瑜會生氣。

所以,他放下沐顏,就趕去殺了王鵬,想討她歡心。

可此時此刻,溫瑜表現一如往常,她沒有生氣,可卻更叫他心慌。

“你看。”

岑樓掏出那小巧的瓶景:“我將他的人頭帶來了。”

“你叫我殺的人,我殺了。”

除了那瓶景之外,他還遞過來一個盒子:“這是你喜歡吃的堅果,殼我都剝幹淨了。”

溫瑜神色卻冷。

這是少女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冰冷。

她眸光淡淡掠過:“阿樓,若是,我叫你殺沐顏呢?”

岑樓一怔。

“嗬,”少女冷笑:“答錯了。”

“答錯了的話,這些東西,便都沒有價值。”

手上一重一輕,少女秀麗的手,搭在那瓶景和盒子上,頃刻間,兩者俱化為飛灰。

她的臉色更白了許多。

岑樓雙瞳似血,他本性便嗜殺,嗜血,隨心所欲,如今麵對少女動作,對他心意這般踐踏,不免被激起怒意。

“溫瑜,沒有人可以這樣對我。”

他聲音壓低 ,隱有咆哮,血瞳冒光,像是一隻隨時噬人的猛獸。

“哦?”少女輕笑:“你又想殺我嗎?”

她的瞳孔很漂亮,是最純正的黑,望過來的時候,如海天長空般純摯。

“阿樓,同樣,也沒有人可以這樣對我。”

她仍舊笑著,海風將她的長發吹起,那抹藥香淡得幾乎聞不到,像是她這個人,隨時都會飄走消失一般。

“我這個人,自私的很。我的就是我的,旁人連碰,都不能碰。”

“拍賣會上,你帶她走了。你在我的眼裏,就是個死人。”

“剛剛,是我在給你機會。”

“但你放棄了。”

“你要她,就去找她,我不缺玩伴。”

“更不缺你。”

明明該是怨恨不休的話,就像是被拋棄傷心的女人,在控訴情|人一般的話語。

可由溫瑜說著,卻像是在施恩,仿佛這話說出來,都是屈尊降貴。

哪怕是這一刻,她仍舊驕傲。

她沒有怨恨,也沒有傷心,就確實如她所說,大發慈悲給了機會,不在意,不在乎,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可岑樓不解。

曾經,這讓他喜愛,她的鬧脾氣,他甘之如飴。

因為,那都是小打小鬧,並不會真的影響他什麽。

但現在,溫瑜強行與沐顏的對立,讓他惱火。

尤其是,他已經來哄她了。

“好,那我走。”岑樓冷了眸子,不耐煩道:“我不懂,你為什麽非要和沐顏作對呢?”

“她是個很善良美好的姑娘,仙子一般——”

他看過去,所有的話語,所有的表情,卻在一瞬間凍結。

因為,一滴眼淚,從溫瑜的眼中落下。

她哭了。

作者有話說:

*本章心理谘詢和S|M的部分,是為了配合劇情設編的,如有現實理論雷同,純屬巧合。

昨天紅包已發,今天繼續前五十掉落紅包!

以及,昨天沒想到那麽多人罵男主,罵的我碼字把人設都給寫崩了,後來又刪掉重寫的……就現階段男女主就是這麽個情況,未來我也不能劇透,還是求小天使們手下留情,盡量輕拍吧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