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都能看清楚了!}

所有視角的畫框全都無比清晰, 兩個台上的修者們發出小小的歡呼。

不周城中,袁霄扣住畫卷的手向下一拉,正要打開, 頭頂的門框掉了。

正正砸在他的身後, 而周圍甚至響起了疫魔屍的呼嚎。

恢複記憶時往往有個緩衝時間,周圍有疫魔屍或者敵人的話,是很危險的一個狀態。

袁霄鬆開了手。

他唇角掛著一絲冷笑,曾經隨性的少年模樣, 如今有種天下睥睨的感覺。

像是內心終於有所依著,而不隻是少年意氣地追尋著些表象。

“你是個騙子。”

這是袁霄打假打騙駁斥論證的第一句話, 不周城的騙子們幾乎都聽過一遍。

聽得PTSD,導致一見袁霄過來就覺得他也要砸場子, 一個個臉上都能露出便秘色來。

這一次,他抬起頭, 這話向著黑色的天空而說。

一條條,一句句地駁斥著。

“你是個騙子。”他眼中映著那片灰暗。

\"不周城中不會發生這樣小兒科的爭吵,更何況,還是十次。大家愛惜時間和生命, 不會將注意力花在這樣無用的事情上。\"

“也不會有疫魔屍白日圍困卻無人示警的情況。”

“這是你控製的世界,但你卻不了解它。”

“就這麽不想讓我恢複記憶嗎?”

“難道我是什麽至關重要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袁霄又恢複了些過往的傲氣模樣,甚至帶出點自戀和自得,顯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這樣想的。

“道友想要打開這幅畫嗎?”

溫柔如水的聲音就在身旁,像是棉花一樣柔軟細膩, 白衣女子撐著一方青色煙雨紙傘, 站在門邊, 看了過來。

她生得柔美,連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看出來家教很好。

一朵白色小花別在她的發間。

袁霄愣愣看她:“我,我隻是隨便說說。”

蘇淨蕊仍笑著,她很有耐心,再次問道:“道友,你想要打開這幅畫嗎?”

“此間世界充滿疫障氣,即使是這座城被守護罩保護著,也有微弱的疫障氣滲入。”女人仰頭看著暗淡的天空,柔柔一笑:“它不讓你打開畫卷,便總是會做些這樣的小動作。”

袁霄這才回神:“我確實想打開這幅畫,這畫能讓我恢複記憶。”

“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一幅畫了。”蘇淨蕊笑笑:“你跟我來,我幫你。”

她一雙溫柔美目落在袁霄身上,見他點頭走過來,這才轉身在前麵引路。

一路上,她並沒有跟袁霄說什麽話。

袁霄從初始的見麵中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的異樣,跟隨她反而從僻靜中來到了熱鬧的城中心,見她隻溫柔引路,對她是騙子的警惕稍微回落了些。

最終,對方領著他停在了內門的門前。

袁霄皺緊了眉:“你想讓我進內城?”

內城的名聲,從來這的第一天袁霄就隱隱約約地聽過,自然不是什麽好地方,甚至還有傳言,每天死掉的人,不僅僅是因為疫魔,還可能是因為內城的人,在用活人研究什麽邪法。

甚至於,疫魔的存在,也有人說,與內城之人有關。

還有很多人,在進入內城之中,就真真正正地回不來了就,外城中,沒有人再見過他們。

這話外傳的人沒有說謊,因而袁霄便信了三分,對於內城,總的來說,並沒有什麽好印象。

“你沒有必要進內城。”即使袁霄臉色並不好,蘇淨蕊仍舊脾氣很好的溫柔模樣,她微微頷首,示意袁霄低頭看腳下的位置:“你隻需要在這裏,就可以打開這幅畫了。”

“屬於世界的擾亂,它不能再打擾你了。 ”

這裏?

他的腳下,是個樣式頗老的日晷,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這些時日,他見過不少次。

他本以為這是什麽新的騙術,連自己的觸覺都瞞過去了。

可那女人並沒有再說什麽,她轉身離開。而袁霄扣在畫卷的手,微微向下一滑,畫卷被打開了一小點。

幾乎是下意識的警惕和防備,袁霄的手停住,打量著周圍。

但這一次,沒有人來打擾他。

沒有突然打架的路人,也沒有疫魔屍的嘶吼。

袁霄沒有遲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畫卷拿到眼前,上下一拉!

半響後,袁霄麵沉如水,走在街上。

城民們看他臭臉,自然避其鋒芒,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

兩個台上刷出一連串的回複——

{誰看到畫的是什麽了,重金求答!}

{誰有靈寶能清晰化留影,重金租用!}

{這畫上到底有什麽?怎麽溫城主和袁霄一個個地反應都這麽奇怪?}

{重金求答!}

{重金求答!}

{重金求答!}

剛剛袁霄並未將畫完全展開,他拉開得雖快,可隻是由上到下,隻拉開了短短一截,瞳孔劇震,然後猛地將那畫給扣上了。

快得即使一息一息地放慢留影,也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而那短短的一點,隻能判斷出,那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而畫中露出的,像是一個人的頭發和額頭。

還是個女人的樣子。

從袁霄的表現來看,他也確實恢複記憶了,露出了與多數人一樣的略微迷蒙的表情之後,眼神漸漸恢複清明。

然後,他便黑著臉,不發一言,沿著街道,向前走去。

目的地很明確的樣子。

根據他邁步的方向,兩個台的修者開始猜測。

{袁霄不會是要去西街幫找沐顏吧,是聽說過,袁霄也對沐顏有所傾慕。}

{那畫上的人,不會也是沐顏吧,這樣想,那額頭還真有點像。}

{看的都糊成一片了像什麽,可若畫的隻是沐顏又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溫城主和袁霄一個個地反應都這麽大?}

{非禮勿視嘛。}

{我怎麽覺得,這不像是什麽好事。你們看,自從畫框出來,我們能看到那裏的一切後,跟著沐顏的,能有好事嗎?}

{要有好戲看了吧。}

{報告!沐顏就在西街幫中 ,與袁霄直線距離縮短到一百米。}

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大家都很喜歡看熱鬧。

這一次,沒有什麽意外再攔截阻攔袁霄。

直到沐顏有人報告“有人想要加入誅殺疫魔的隊伍”,親自與這位有誌之士見麵,對上了袁霄的臉時,整個過程,都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與此前袁霄打開畫卷時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以至於讓一路緊張的修真者們都略略有些失望,而袁霄這邊,一路戒備,也鬆了口氣。

果真是不想讓他恢複記憶嗎?

袁霄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他不知道的是,虛空之中,溫瑜已經琢磨透主角意誌遮擋四月的法門,舉一反三,對著沐顏將他遮擋了。

否則,以剛剛攔畫的模樣,袁霄恐怕是一步路都走不出來了。

最初,主角意誌阻攔的,也不是讓袁霄恢複記憶。

它阻攔的,是讓修真界眾人看到那副畫。

而袁霄本來就不屬於故事裏,他又捏著沐顏太多與展現形象不符的事情,在沐顏攻略明台的關鍵當口,實在是不該出來攪局。

可溫瑜覺得,誅殺疫魔、使者岩漿大戲上演之前,將修真界對沐顏最後一絲濾鏡給打掉了,也挺好的。

她悠閑地坐下來,甚至還掏出了一把瓜子,與係統分著吃。

當然,瓜子也是蒲雲憶炒的。

很對溫瑜的脾性和習慣。

*

當沐顏見到袁霄時,她麵上仍舊維持著完美的笑容,平靜仁善到幾乎帶著點慈悲的神性。

“這位道友,我代這不周城的城民百姓,感謝你對不周城的付出。”

“明日我們便出發,道友可以回家,明早與我們在城外匯合,也可以直接住在西街幫,明日一起出發。”

這話說的,與麵對其他人時,一般無二。

袁霄看著她:“我來到這裏,還有一件事,想要求聖女解惑。”

他看著沐顏,在沒有記憶時,隻覺得這個聖女的做法太過虛假,恢複記憶時,記起聖女的名字是沐顏,便沒有猶豫,即使從來沒有見過麵,但也知道,這裏的聖女沐顏,便是他想要見的沐顏。

沐顏適時露出笑容:“今日我與西街幫眾人都忙著誅殺疫魔之事,等一應事情妥當,我再去尋到道友。”

“那時道友再有何疑惑,我都會為道友解答。”

這便是暫時的婉拒。

袁霄的目光,從沐顏的臉上,緩緩地移動在她的小腹處,那裏,弱柳細腰,很是漂亮。

袁霄不接受婉拒。

與沐顏過往的一切在記憶中翻飛,他知道,她是個騙子。

“沐顏,我問你,你肚子裏,我和你的孩子呢?”

!!!

這話信息量太大,修者們都懵了。

半響,有人發問:{這傳輸畫框沒有問題吧?你們聽到剛剛我聽到的了嗎?}

這話發出沒一息,立刻就被吞了。

回複的人不滿皺眉,果斷切斷了與玉簡台的連接,連接上了無邊台。

這玉簡台,是越來越不行了,之前出現了無數假號帶節奏讚美沐顏的,人們還以為是和萬廣海的勾結,怎麽現在開始吞回複了,這也沒說什麽啊。

還是無邊台靠譜,討論得都爆了也沒崩。

{!!!我沒聽錯吧!沐顏懷了袁霄的孩子?貴圈真亂!}

{但沐顏之前不還是冰清玉潔的沐仙子嘛,她出外試煉對男修都敬而遠之的,怎麽連孩子都有了!}

{那是對男修敬而遠之嘛,看看上次拍賣會上有她手帕的,都是什麽人,那明明是選擇性地恐男修嘖嘖嘖。}

{有其師父必然有其徒弟。}

{我隻關心這個孩子是什麽時候有的!}

修真界中修行功法五花八門,還有合歡宗專門以雙修之術修煉,修者們對於男女之防,倒也還看得開。

若是旁人出了這樣的事,挺多就是看個熱鬧,但也不會當成是什麽大事。

畢竟,**,是兩個人或者幾個人的事,但是與旁人都是無關的。

可修真界中尚未完全放得開,由於過往對女子貞潔看重的束縛,隱隱對不諳世事、冰清玉潔的守身之女,還是會高看一眼。

偏偏沐顏以前便是這樣子的名聲。

不沉迷情情愛愛,隻為大道太平。

這樣冰冷的執著,反而更讓人著迷。

還常有那古化之家教育兒女“要像沐顏仙子一般潔身自好。”

結果,現在潔身自好的沐顏仙子有孩子了……

就震驚無語和被背叛的感覺。

畫框裏,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人們的精神再次高度集中。

沐顏的反應,沒有兩個台上的修者那麽大,她依舊平靜,甚至嘴角還掛著那抹神性笑意,仿佛這樣的指摘對於她這樣的人就是一種侮辱。

唯獨眼神中有著微微迷惑:“這位道友,我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現在誅魔事大,已經籌備半月有餘,當更是重中之重。道友也聽說了,我失去了記憶,若是你我之間真的曾有一段過往,可以等誅魔之後,我們再細聊。”

這話說的,其實滴水不露。

而且,對於孩子的事情,她提也未提,叫人弄不清,她是否有孕在身。

若是曾經的袁霄,自然屁顛屁顛地點頭說好了。

可現在,LV100的袁霄,隻在沐顏的臉上,看到了四個字——“緩兵之計”。

而且,袁霄還深想了一層,在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嗎?

又或者,沐顏別有目的?

“沐顏,若你真的想解決你與我的事情,你現在就該與我說清楚。”

“因為,疫魔之行,凶險萬分,倘若你死了或者我死了,那麽便隻會留下沒有說完的遺憾。”

“而既然我來到這裏,如此迅速輕易地就見到了你,證明此時此刻,你並沒有你說得那麽忙。”

“每個願意加入隊伍的人,你都會願意與他們花時間聊上一聊的。”

“現在到了我,你便忙了。”

他沒有笑,一字一句像是刺痛自己曾經那顆火熱的少年心:“你真的沒有記憶嗎?”

否則,怎會表現得……如此奇怪。

“這位道友,你莫要激動,” 沐顏安慰道:“事關你口中的孩子,這事我必須謹慎處理。”

這話,可以理解為兩層意思。

一是,沐顏真的有孕,怕上當受騙,遭人利用,所以謹慎。

二是,沐顏認為袁霄瞎說,但怕他腦子有問題發瘋,所以小心回應。

正向反向,有孩子沒孩子的理解,都是可以的。

還回避了是否失憶這個問題。

可袁霄知道,她確實是個騙子。

隻有怕被人識破的騙子,才會用這樣模棱兩可的說辭。

而孩子,那本身就是一個謊言。

隻是,他仍舊執著地想要確認,最終得到這讓自己都失望的結果。

“我可以幫你恢複記憶。”

他冷冷說道,手中畫卷如同風一般散出,與半空中滾落展開。

那一刻,沐顏瞳孔劇震。

而修真界的人,看到了畫框中的巨大的馬賽克。

除了風景,都模糊成一片,但依稀那看出,水下交疊的兩個人。

有人從那風景的筆觸中,控製不住地讚歎了下這畫師的水平,默默惋惜看不到全貌。

更多人震驚這畫的內容。

因為袁霄的下一句便是:“這是你和我,七月二十三日的夜晚,在百靈山的池水中。”

{額……我不久前還經過了百靈山,喝了那裏的池水了……嘔}

有人反胃,更多的是新一輪的震驚,以及對於看不到全貌的不滿。

【宿主,你怎麽給這畫打馬賽克啊?這樣不是便宜沐顏了。】係統眼裏的馬賽克更模糊,問道:【這種時候,不是該趁她病要她命嘛。】

【結果都是一樣,畫完全被看到和不被看到沒有什麽區別,便隱去了。】溫瑜神情淡淡:【對於任何一個女人,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雖然主角意誌和沐顏不一定會在乎,但沒有人值得這樣的對待。況且,還會有變態留存著這些東西,對這個世界也沒什麽好處。】

【炸魚的作用起到就好了。】

說到這裏,溫瑜微微皺眉。

在任務世界中,任務者最怕的便是鈍刀子磨人,溫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覺間被世界同化,失去了屬於任務者的冷靜和理性。

可說完這話,莫說係統驚疑不定,怎麽溫瑜突然變得這麽在乎旁人和世界了。

就連溫瑜自己,也覺出了不對勁。

怎麽會對自己的目標和敵人,起了憐憫之心,甚至道義之上,也包容到了這個敵人。

【我現在就查宿主體內的各項數據。】係統反應很快,在關於溫瑜生命的問題上,它一向很謹慎很看重。

溫瑜漠然不語,她在回憶在這個疫魔空間中經曆的所有事,找尋著所有的不合理之處,看看到底是什麽時候,著了主角意誌的道。

與此同時,兩個台上發生了大□□,連帶著席卷了整個修真界。

這程度,堪比現代世界娛樂圈明星翻車,明明普通大眾是不太關心娛樂圈的,可若是翻車的事件太過嚴重,上升到了大眾的層麵,那麽年輕人們就會發現他們的父母竟然也會聊起這件事。

比如20億的偷稅漏稅,比如213萬的日薪,比如沒有筆試麵試直接錄取的蘿卜坑編製考試。

沐顏的事件,在修真界中,便是這樣的存在。

之前,她幾乎是個明星般的人物,冰清玉潔,光芒耀眼,是自家長輩教育孩子時,常常會說的別人家的孩子,且自己的孩子還不會反感這個別人家的孩子,隻會覺得她值得她真好。

縱然此前拍賣會的手帕事件、禦獸宗的被蠱惑事件、師父萬廣海為惡事件也影響了沐顏在修者們心中的形象,讓很大一部分人對她失去了喜歡和暗戀的濾鏡。

但此前的印象厚重,他們的心底,還是對沐顏留著淺薄的此前的美好印象的。

還有的,便是執迷不悟的為她洗白的,或者喊著“不就是多送了個手帕嗎,你們以前沒送過嗎?”“不就是被蠱惑了嗎?邪法那麽強大換你你抵擋得住嗎?”“沒有試過就不要亂說”的魚。

這一次的“豔畫門”,將僅剩的這點美好摧毀了。

隨著消息傳得越來越遠,驚動原來越多越多的修者,浩瀚如海的冰晶靈氣,跨越兩個世界的縫隙,穿透而來。

這一次,沒有萬廣海為她正名,玉簡台也無法為她遮掩,女主沐顏終於失去了她所有的依靠和壁壘,脆弱得一擊便可以打倒。

就連藏於黑暗之地的黑化魚歿禦,在知道這個消息時,也有一瞬間的震動和驚怒。

他生平最恨的,便是這般隨便的無媒苟合。

因為,紫蘿便是這樣與傲堂有了沐顏。

她被那個男人誆騙、迷惑,又棄之如敝履。

所以,歿禦一直很小心,對於沐顏玉簡台上冰清玉潔的造勢,也是為了防範這樣的事情。

而他悄悄送她的東西,也有很多《女德》、《女戒》、《守身》之類的書,就是怕她走了紫蘿的老路。

可沒有想到,她也是這般,被男人蠱惑。

偏偏在他重傷離開懷玉城,無法貼身保護她的這段時間裏。

而且,歿禦咬碎了牙,恨恨地看著那幅畫,雖然模糊看不清楚,但他知道,她不是被迫的,甚至很享受。

可那個男人,明明後麵與她也交集不多,這似乎隻是隨便的一次露水情緣。

若真的隻是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

若真是如此……

那麽他……

驚覺自己想了什麽,歿禦幾乎是慌亂地抱住眼前的紫沐梧桐,任由粗糙的樹皮滑過自己的肢體,他眼神渴望中帶著祈求,看著那樹上殘留的破碎蛋殼。

“紫蘿,你別誤會,我不該這樣想的,我隻是一時亂了心竅,你原諒我!你原諒我!”

雖是這樣說,可點點冰晶靈氣,還是是他身上溢出向外。

不周城中。

沐顏看著眼前的畫,隻短暫地停留了幾息,她麵上驚怒,可那麽短短時間內,眸底閃過的情緒,卻意味不明。

像是另一個層麵的自己,不覺得羞恥,反而覺得興奮。

“這是什麽?”沐顏手一推,就將那畫拉回折起,攥在手中:“這是你畫的?”

“我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一連三問,卻帶著點顫抖,仿若被羞辱至極,整個人已經無法忍受的模樣。

袁霄卻不會再因為這個模樣而心軟。

他捕捉到了最關鍵的一句——“這是你畫的?”

似乎,畫就算是再逼真,畫得再像是親眼見過,可也是能作假的。

因為是畫,不是留影。

但他們當初,是有一段留影的。

作者有話說:

昨天說的大概一個月完結,是能日動六的情況下,日不動的話,就會拖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