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睥著他:“花也不是你的。你什麽都沒有, 便什麽也不想付出,隻有這樣一句話,就想要打動我嗎?”

溫瑜想起某個世界中的一對與她關係不大的副CP。

窮小子和大小姐的組合, 被書粉評價很浪漫的一幕, 就是夜空之下,窮小子說“我什麽都沒有,從小唯有這一片星空陪我,我將這星空送你”, 大小姐很感動。

溫瑜不感動,甚至覺得這空手套白狼的行為太弱, 隻能出現在浪漫小言中。

現實裏的話,送完夜空之後, 如果再給個雙倍鴿子蛋的鑽戒,應該挺浪漫的。

用這麽老的套路來對付她, 蒲雲憶果真是失憶了腦子不好了,以為她是什麽嬌嬌的隻知道浪漫的小小姐。

因而,懟得直接。

蒲雲憶開始烘烤核桃酥,連利於烘烤的灶台都是他為此搭的, 他看過來,笑笑:“看來,你更喜歡實際的東西。”

“我有的,你都可以拿走。”

溫瑜眼眸微深:“包括你的命嗎?”

“你不會要我的命的。”

不會嗎?

可她來這裏,就是衝著他的命去的。

噬冉獸轉生,忘記了身為蒲雲憶的一切,身而為魔, 便也抹消了過去的一切。

蒲雲憶會死。

溫瑜不會可惜, 沐顏會假裝可惜。

可也僅此而已了。

見溫瑜無言, 蒲雲憶繼續說道:“我這個人,我家裏的事情,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也不會有隱瞞。”

溫瑜淺笑:“隻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是嗎?”

那男人點了點頭。

“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少女坐在逐鐵榆樹的樹樁上,白色的裙擺被封吹的揚起,她的聲音飄搖清幽:“我隻看實際的東西。”

“若是你能讓這一切都恢複正常,我便考慮相信你一下。”

大小姐的話,透著點矜傲,這也是來自於溫瑜的本心和試探。

她要的恢複正常,不是不周城,而是這整個世界。

若蒲雲憶真的身份有異,他便能理解她的意思。

蒲雲憶看了過來。

他的眼眸其實很黑,隻是往往對上的時候,都是被那宛若寒譚般深悠給鎖住,反而忘記了他眼睛的顏色。

他將手中的小盞遞過來:“嚐嚐。”

裏麵,是一塊核桃酥。

雖是第一次做,但樣子頗有些精致,與懷玉城中溫瑜所吃的,一般無二。

溫瑜挑眉,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她伸出蔥白漂亮的手,輕輕拈住這一小塊核桃酥。

這樣在這個空間中絕無僅有的奢侈物品,就這樣被造出,給了她。

溫瑜確實好奇這味道。

她咬了一小口。

微斂的眸子中,驚訝和殺機一閃而過。

這核桃酥的味道,與她在懷玉城吃過的,一般無二。

輕風拂過,蒲雲憶靠近而來,他壓低了聲音,口型也擋在了畫框無法看到的盲區,在她耳邊輕輕低語。

他說了一個地方。

有山,有水,有村莊,也有花。

“這是我的家鄉。”

“我的家,是我的命,是我的弱點。”他似是笑著,發絲微微拂過她的:“現在,我將它交給你。”

那一刻,整個修真界,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什麽。

人們隻看到,少女眉眼間,笑意清淺,如春風流水。

溫瑜一直都知道,蒲雲憶的弱點,在他的家鄉。

隻是,他過往的一切都清晰好查,唯獨這個,抹去了所有的蹤跡,就連喬裝去騙南華峰的韓藺都得不到任何信息。

如今,他將家鄉交了出來。

而且,溫瑜知道,他沒有說謊。

縱然這次的交底是為了騙取她的相信,蒲雲憶也足夠下本了。

她心情不錯。

因為明明確確地占了上風。

“核桃酥……”少女抬眸,唇角微勾,眸中如墜流星:“做得不錯。”

然後,她問道:“蒲雲憶,有一天,你會把麵具摘給我看嗎?”

溫瑜有微弱的好奇,更多的,則是想要強調掌控感和壓迫感。

蒲雲憶摸了摸麵具:“會的。”

又是一張空頭支票。

溫瑜隻是笑。

“溫小姐!”

輕鈴般的聲音透亮,溫瑜轉過頭,就見紅衣編發的少女跳躍式地向自己跑過來。

她的身旁,高大憨厚的男人亦步亦趨,聲音也是悶悶的:“四月,小心點。”

男人是不周城的原住民老蔡,溫瑜第一天入城的時候見過,高大壯碩如黑熊,有一把子力氣,能一一掌拍死一個人的程度。

他在第一個夜晚的疫魔屍異變和襲擊中,遇到了四月。

兩個人一個心思唇角,一個心思憨直,莫名有點對脾性,便成為了同伴。

四月是在第二天與柔軟魂靈妹妹遇見的。

她沒有失去記憶,自然認出是溫小姐,便擔起了懷玉城城民保護柔弱大小姐的職責,守在妹妹的身邊。

這樣糟糕的環境,她自然不能讓大小姐犯險,就像是一個長大的孩子,對妹妹分外嗬護。

哪怕是蒲雲憶,惹了妹妹不快,也是要被四月瞪的。

隻偶爾被妹妹以吩咐之名,派出去買些東西遛遛彎,四月才會離開。

而在這個騙子之城,四月心思純淨通透,想得不多也簡單,反而避過了所有的騙局。

騙子們傾盡力量,甚至還專門擺了擂台賽,都沒有誰能騙了四月。

所有的布置和謊言,都像是在擺給瞎子看,說給聾子聽。

因為四月的眼裏,隻有一個“溫小姐。”

她會安靜地,甚至呆呆地,看完騙子們的表演,然後很有禮貌的行禮介紹:“我是懷玉城的烏四月,請問哪裏有糖餅賣嗎?溫小姐說要買給我嚐嚐。”

“請問哪裏好玩?溫小姐說讓我出來玩。”

“請問哪裏有好吃的東西?溫小姐給了我一把刀晶幣,讓我花完。”

拳頭打在棉花上,以至於騙子們再聽到“溫小姐”這三個字,都麵如土色,耳朵發痛。

偏偏四月將這個“溫小姐”的話當做聖旨一般,最搞笑的是,當人們好奇這溫小姐是何方神聖,跟著四月回去時,遠遠看到一個人影,就都給嚇跑了。

無他,過了幾天,不周城的人都知道,快活樓換了主人。

而且,不再做皮肉生意。

而那主人,就是這位“溫小姐”。

若隻是快活樓的主人,還不足以讓人畏懼。

可當時有人不忿,想要強行闖入逼迫,鬧上一番。

可踢出的腳還沒踹到門上,那人整個頭就沒了。

當時多數人還沒當回事。

那人也有幾個兄弟,再加上其他癡迷快活樓的人,糾結聚眾,想要靠著人多取勝。

可同樣是剛一邁,一溜頭都沒了。

這一次,也沒有人看到,到底是誰出手的,以及怎麽出手的。

這下,沒人敢邁了。

還有人趁著天明時分,人們因為疫魔屍離開放鬆警戒時,想要偷偷翻入搞偷襲,同樣也是頭沒了。

無頭屍體掛在二樓側蔭的門窗外,對於其他抱著同樣心思的人,是無聲的血腥的警告。

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

可無知,更叫人恐懼。

快活樓的人此前就在不周城,不會有這樣的能力,那麽唯一的變化,便是來自於這位新主人溫小姐。

以至於遠遠看到人,生怕再沒頭,一個個拚了命地跑過旁邊的人。

自那之後,再見四月,他們都很客氣。

連帶著,對老蔡,也很客氣。

老蔡其實頭腦不太聰明,但因為有一把子力氣,以前常被人以搭檔和夥伴之名騙著當打手,一力降十會,過得也算不錯。

現在與四月一起,老蔡自認找到了最好的夥伴。

雖然在四月被忽悠時幫不上忙,但巴掌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掄上去。

兩人在不周城還有了個代號,叫“少女與野獸”。

溫瑜對這一切清清楚楚。

事實上,自從她知道了四月的存在,以及四月與柔軟魂靈妹妹的接觸之後,她就動用所有的關係和力量,將這段時間四月的蹤跡,扒了個底朝天。

四月的到來,讓她警惕。

從最一開始,溫瑜就知道,在這個絕對掌控的空間,主角意誌一定會下狠手對付她。

可它做的,是將她的柔軟魂靈剝離,投放在這片空間中。

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道理。

除此之外,便是四月。

四月與他們這些人,是在同一天被蝕滯疫風卷入進來的。

可主角意誌,在溫瑜麵前屏蔽了她的存在。

甚至,推動著四月與柔軟魂靈的接觸,將這一切,都隱在了溫瑜的眼下。

即使視線看過去,神念覆蓋過去,在那裏的四月,對她來說,也是無,也是空。

直至溫瑜緩慢融合魂靈的那個過程中,她才感知到四月的存在,聽著她在耳邊刻意放輕的說話,偶爾興奮的嬉笑,以及“溫小姐溫小姐”地喚著。

有著熟悉感,被人真心捧在心眼裏的純摯感,並不讓人討厭。

小姑娘心思簡單,溫瑜知道,她沒有什麽壞心。

可她摸不清,主角意誌花這樣大的力氣,暗搓搓地做著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從現在的情況看,對她沒有一點影響。

而跟係統確認過,也沒有哪一任任務者,是因為四月而死的。

這是待解的謎團。

警惕之餘,更多的興奮。

她喜歡對手用盡招數之後,再將對方徹底碾壓。

四月跑近了。

“溫小姐,我打聽到了,明日晨起沐顏一行人就要出發進入疫障迷霧,誅殺疫魔了。”

“誅殺疫魔之後,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去找城主了。”

“小姐,他們說沐顏還會來邀請大哥哥同行,我們要跟著去嗎?”

末了,她聲音響亮地表決心:“小姐去,四月就去!”

她的身旁,老蔡憨憨直直的,聲音如悶雷,也有樣學樣:“四月去,老蔡就去!”

“啊,這是核桃酥嗎?”四月緊跟著,就看到溫瑜手中剩下的那一小口的核桃酥。

“味道聞起來和城主府裏是一樣的。”

溫瑜笑著將手伸過去:“張口。”

四月眼神頗為留戀,卻鼓起嘴猛搖頭,甚至還退了一步,眼神飄忽,說話打梗:“我,我,我,我都飽了,小姐吃。”

“我也飽了!”老蔡聲如洪鍾。

溫瑜:“嚐嚐與懷玉城的一樣嗎?”

“一樣,絕對一樣。”四月退開了,一臉認真:“這味道我從小聞到大,這是城主喜歡的核桃酥。”

城主喜歡的核桃酥?

果真。

溫瑜向蒲雲憶看過去,他僅一雙眼睛露在外麵,沉靜如水,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外露,從最一開始,對於這一點,他就沒有什麽掩飾的意思。

蒲雲憶身上讓人搞不懂的地方太多了。

還是殺了比較省事。

既然秘密不願意說,那麽,就跟著他一起沉在使者岩漿好了。

“誅殺疫魔嗎?”她笑了笑,撫了撫四月的辮子:“我們自然也要去。”

*

二十天的時間很快,但在這樣一座充滿騙子的混亂之城中,足夠磨礪和改變一個人。

虛空之中,溫瑜俯瞰整個不周城。

她的目光輕而易舉地,便定位到了想要找的那個人身上——袁霄。

隻是,不同於此前被各種騙的狼狽,如今的袁霄走在街上,麵對各路騙子的各種套路,已經完全麵不改色。

簡單來講,就是他從LV0級的江湖菜鳥,在日複一日的被騙和被騙中,升級成了LV100的火眼金睛。

甚至,還開發出了一個被動觸發的駁斥辯論技能。

即,他雖然麵對騙子麵不改色,但是本性中的正直容不得他轉身離去,視而不見,因此,每每見到騙術,立刻會上前戳穿。

引經據典,舌燦蓮花,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駁斥著騙子的話。

不僅不讓騙子做生意,還很招人煩。

是比四月更叫騙子們討厭的存在,畢竟,似乎異性相吸,很多騙子們還是很喜歡這個純善的小姑娘的。

而袁霄,現在的別名都叫“騙見愁”了。

連人家兩個騙子打擂台,互相騙著玩,他都能上去攪合一番,讓所有人沒了興致散場離去。

但從某種程度來講,袁霄之前被騙成那個淒慘的程度,竟然沒有走上報複社會的歪路,而是成了防騙大師,還特愛伸張正義,這也說明,他本質上是個純良的人。

失去記憶後,露出的本真是明確的善,而且是遭遇不堪都仍舊執著的善。

這讓關注他的同步貼的修者們,也從最初的“看看他能被騙到什麽樣”的看好戲的狀態,到了現在“在這種絕境下能保持這樣不容易”的欣賞狀態。

也吸引了一波小小的熱度。

人們開始期盼著他恢複記憶,或者被恢複記憶的溫瑾找到,這樣,至少還能幫幫他。

甚至看到袁霄義正嚴詞的懟人,好笑之餘,也有點心中安慰。

儼然有一種養成心態。

溫瑜一直觀測著兩個台上的帖子,對這變化,自然是清清楚楚。

而這樣的袁霄,很適合送給沐顏,作為她前往疫障迷霧誅殺疫魔前的禮物。

溫瑜以溫瑾的樣貌,出現在了同一條街上。

一見他出現,騙子們自動散開,紛紛露出諂媚討好的笑容,但誰都不會沒眼色的向前。

現在溫瑾溫瑜兩兄妹,儼然不周城中的兩座大山,雖然平常王不見王的,但誰都知道他們的厲害,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惹。

不僅不敢惹,還願意供著。

因為時時響起的笛聲,以及溫瑾開鎖的活躍,夜晚的疫魔屍已經大大地減少,活命人數大大上漲。

給命就是菩薩,必須供著。

因為有畏懼之心,當麵時除了請求開鎖,人們都不敢上前,但兩人的住處前,每天都被放滿了各色各樣的小禮物。

吃穿不愁,很得民心。

溫瑜向著袁霄走過去時,城民們都有些好奇,但都很克製地沒有張望。

袁霄自然是聽過溫瑾溫瑜的名聲,同樣,他也聽過浩浩****想要去圍剿疫魔的西街幫聖女的名聲,但這是不周城城民都聽過的,他沒有見過人,聽過便隻是聽過了。

現在,看著溫瑜向他走過來,看著周圍人的表現,他自然猜出了眼前人是誰,隻是有些不解,他來找自己是有何意。

袁霄站在那裏,微微頷首:“溫大人。”

這是不周城民,對溫瑾的敬稱。

溫瑜看著他,微微皺眉,帶著點糾結和猶豫,這是此前從未出現過溫瑾臉上的神情。

叫不周城民和修真界的修者們,都高度集中。

他到底是因為什麽,而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簡直是完美的神人終於有了凡人的苦惱,那苦惱的原因是什麽,人們可實在是太好奇了。

萬眾矚目中,溫瑾遞給了袁霄一幅畫。

“這應該可以讓你恢複記憶。”他微有些不自在:“這畫,你一定要一個人看。”

畫?

修者中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還有人專門在帖子中科普複習——

{當初溫城主還失憶時,他在不周城的城外拿出了三樣東西。一個鼻煙壺,似乎是他心愛之物。一張紙條,上麵寫了他的身份,指出了萬廣海的罪行。剩下的一個,便是這幅畫了。}

{當時溫城主還打開看了,但偏偏能看到畫的那個視角畫框,在修魔邊界,被魔尊給守著,沒人有命敢去傳遞。他當時尚未完全拉開就合上了畫,似乎那上麵畫了不得了的東西。}

{當時我可好奇死了,現在這畫終於出現了,隻是溫城主怎麽將這畫給了袁霄,甚至於,這畫還能幫他恢複記憶?}

另有人回複:{我不關心這些,我隻關心,這畫上到底畫了什麽,我就守著袁霄的畫框,等著他一個人的時候看畫了。}

一個人的好奇心是擋不住的。

尤其是這個好奇心,曾經被反複拉高過,如今解謎的機會就在眼前,袁霄的同步貼,瞬間成了熱門。

而不周城中,袁霄接過那副畫,雖然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還是很有教養:“多謝。”

他收了畫,見溫瑜毫不留戀要走,忙跟上去,很認真地問道:“溫大人,我能跟著你嗎?”

沒了過往記憶中的嫌隙,回歸本真後曆經磨難重新洗牌,袁霄想要為這座城做一些事。

他不覺得,人應該這樣活著。

而他相信溫瑾,知道他是做實事的人。

溫瑜停步,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說道:“你更適合去西街幫的聖女那。”

修真界中沒有秘密,袁霄似乎對沐顏也有意,溫瑾這般說,倒也正常。

“西街幫的聖女?”可袁霄一聽,眉毛皺得快連在一起,態度頗為不屑:“隻知空喊口號騙人送死,這樣的人,我打死也不會去找。”

有你打臉吞話的時候。

溫瑜看他這幅與過去一樣的地主家傻兒子的模樣,好心情地笑了。

“待你恢複記憶,考慮清楚後再做決定。”

她留下這話便離開。這次,袁霄沒有再跟上去。

能在二十天的時間中識破各路騙術從LV0升級到LV100的人,絕對不會是笨的。

袁霄敏銳地察覺到,溫瑾過去不僅和他是認識的,甚至於兩個人的關係,可能還不太好。

而他和那個西街幫的聖女,似乎關係匪淺。

既然過去有牽扯,那確實如同溫瑾所說,任何決定,還是等恢複記憶後再做。

事不宜遲,袁霄沒有耽誤,拿著畫卷,就向家裏走去。

他的家,是切斷所有的騙子吸血鬼後,找的一處還算幹淨點的空房子。

不周城中每一夜都會死人,房子永遠都是比人多的。

自然,好的房子永遠都有人,但稍微差些的小房子,卻總是會有空餘。

其中一間,還就在當初被“妻子”騙了住的那間破敗草屋旁,當時但凡他多注意下周圍,也不至於被騙得那般慘。

他關好門窗,隻執一盞昏暗油燈,窩在了房間的最角落裏。

{呀,這邊視角被牆擋住了!}

{這邊也被擋住了!}

{快,哪個能看?袁霄千萬不要手快現在打開,等我過去再說!}

兩個台上陷入小小的混亂,很快人們便集中在一個同步貼中。

掮客們因為暴漲的人,深感自己撿漏成功,蹲在畫框前,笑得合不攏嘴。

可就在袁霄要打開那畫卷時,“砰”的一聲,重重的敲擊聲中,有人撞在了他家的窗戶上,整個撞開跌了進來。

緊跟著,另一人罵罵咧咧地衝過來,兩人打成一團。

袁霄皺眉,起身將兩人團成一個團,扔到了窗前:“修好再走。”

兩人顯然也認出了袁霄,知道這人“騙見愁”的名聲,偏偏這人還挺能打,以至於那些騙子們想揍他一頓,也不太成功。

兩人自然老老實實地應了下來。

袁霄拿著畫卷出了門。

他又尋了個新的空房,同樣一番布置後,很快又出了門。

這次,是隔壁夥伴吵架,砸土塊砸到了這邊。

袁霄皺眉,一言不發,換了個地方。

十息之後,他又出門了。

這次,“騙見愁”他不忍了。

他站在門外,拿著畫卷,向上瞅著天,隨時都要打開畫卷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這文估計還有一個月左右就完結了,希望能保持更新直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