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有架子床和櫃子, 不是特別好的家具,跟永寧侯府的紫檀木梨花木家具比不了,但這個時候家具都是實木打的, 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雖然樣子不太好看,但勝在結實。先用著, 等以後慢慢往裏麵添置東西,至少等有錢了。

薑棠在永寧侯府用的床桌椅和櫃子一律不能帶走, 以後再有丫鬟住進去會接著用。

她自己有被子,正好天氣涼了下來,就把被褥全換上厚的了。

衣服放在櫃子裏, 秋衣她買了兩身,冬衣過陣子再買。

薑棠往衣櫃裏掛了一個驅蟲的藥包, 省著小蟲子進來把衣服咬壞了。存錢的匣子裏隻剩一些碎銀子,還有原身的首飾。這首飾薑棠不想賣了,留著當個念想。

收拾好屋子, 薑棠推開後窗。

買的房子沒有後院, 隻有一道到胸口的高牆,她記著宴幾堂的院子人就能隨意翻進來。她住在這屋子裏, 就算晚上關著窗戶睡, 但木頭窗子,一層薄薄的窗紙,也不安全。

得弄點琉璃碎片,抹上泥漿,密密麻麻地鋪一層, 尖頭朝上, 這樣能防小人。

薑棠還想養兩條大狗, 白薇說養兩隻狗好一點, 聽人勸不吃虧,枕頭下麵也得放兩把刀,防身用。

薑棠往裏麵放一把開了刃的鋒利菜刀,還有一把刀刃生鏽了的。

她力氣再大,也打不過好幾個。既然武力值不夠,那就來把破傷風之刃,保命最重要。

碎琉璃不值什麽錢,陸錦瑤當時訂櫃子就是用的琉璃,地方她也知道,這個薑棠能自己去買。

再請一個泥瓦工,把琉璃碎片尖頭朝上鋪好就行了。

狗薑棠想去鄉下找,抱兩隻小奶狗。

自己慢慢安定下來。

宅子雖然小,但這是屬於她自己的。

薑棠收拾好屋裏的東西,又把鍋碗瓢盆搬進廚房。

三間正房,廚房就在兩間屋子的中間。

比屋子小一點,左右各兩口大鍋,上頭還有煙囪。廚房除了鍋還有一個碗櫃,薑棠把碳爐子和其他的鍋碗瓢盆搬進來,這才像了點樣子。

早上搬的家,快到中午才收拾好。

薑棠擦擦汗,正準備做飯時,在廚房聽見了敲門聲。

她跑過去開門,一看,是陸錦瑤。

陸錦瑤站在門口往裏麵看了兩眼,屋前的空地已經沒東西了,看來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笑著道:“怎麽還傻了呢,我估算著時間過來,給你溫鍋的。”

薑棠又驚又喜,“大娘子!”

還有白薇和陸英。

陸英吐了吐舌頭,懷裏抱著一個匣子,白薇則是扛著幾匹布。

陸錦瑤道:“在外麵就不用喊我大娘子了,東西不少呢,先給搬進去。”

薑棠打開門讓人進來,“地方有點小,但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中午在這兒留飯吧。”

菜是在永寧侯府的時候買的,沒吃完,薑棠就給帶過來了。

肉不夠的話出去買一點,走兩條街就是集市。

陸錦瑤搖了搖頭,“你都收拾半天了,還張羅什麽飯,改日再過來吃飯。這回過來主要是為了給你送東西。”

陸錦瑤看宅子收拾的很幹淨,沒種菜的地方,兩個小菜畦可以種點花草,前頭的空地算不上院子,擺張小桌子,夏日可以坐這兒喝茶。

她來給薑棠送宮裏的賞賜,這些東西都留了好久了。從前,薑棠是丫鬟,貴重東西不方便給她,現在她自己住了,也有自己的家了,就自己經管著。

陸錦瑤帶著白薇她們進屋,一邊走一邊道:“你興許忘了,當初做壓縮餅幹的時候皇上不是賞了三房官位嗎,除了這個,還有十匹綢緞,一柄玉如意和一座紅珊瑚。因為是三爺遞的折子,所以這些明麵上是賞給三房的。”

“三娘子往宴幾堂送了四匹綢緞,正院送了四匹,玉如意給了這邊,紅珊瑚給的正院。薑棠,我雖然不能把功勞給你,但這些賞賜是你該得的。”陸錦瑤當初,的確是為薑棠考慮,但也有自己的私心。

所有人都受益了,隻有薑棠沒有。

顧見舟因為此事去滇南賑災,後來又因為薑棠的法子立了功,才調去的工部。這回回來,估計又能升職。

就算薑棠贖身了,也不能再跟皇上說,壓縮餅幹是她想出來的。

陸錦瑤也不會讓薑棠去說。

這些事已經過去了,她能做的隻是把賞賜給薑棠。

應該全是她的,但三房留下的還有送去正院的,沒辦法要回來。

顧見海顧見舟升職是因為薑棠,所以陸錦瑤才記著薑棠的好,“綢緞都是鮮亮的顏色,四匹布能做不少衣裳呢。玉如意上頭有宮中印製,這個不能變賣,賣了也沒人敢收。”

陸錦瑤覺得,這些東西都比一般的好,還是留著自己用。

姑娘家,總得有幾身好衣裳。

玉如意壓箱底放著就好了,這個東西不好往外擺的。

薑棠想了想,還是道:“既然是賞給三爺的,那不必給我。”

她當時做這個是為了回報顧見山的救命之恩,不是為了賞賜。

陸錦瑤道:“不用推辭,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收著就是了。”

陸錦瑤不打算繼續說這個事,她還帶了別的,“這是上回工匠做琉璃窗剩下的碎琉璃,我給你帶過來了,找個泥瓦匠抹在院牆上。這個你自己弄也成,注意一點,別傷了自己。”

陸錦瑤能想到的隻有這麽多,畢竟這裏離永寧侯府還是遠些,有道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真到了危急時刻,她也沒辦法。

還得薑棠自己護著自己。

她那天晚上能拿著刀護著宴幾堂,自己應該沒問題。

薑棠道:“我知道。”

她正打算去找碎琉璃,陸錦瑤送來更好,現下隻用買兩隻狗了。

說這些的時候陸錦瑤並沒有避諱白薇和陸英,壓縮餅幹的事宴幾堂的人都知道,薑棠做的,但功勞沒到薑棠身上。

陸錦瑤也是想借她們的口告訴宴幾堂的丫鬟,她並非貪墨丫鬟賞賜之人,這些東西都是薑棠該得的,也並無偏心。

陸錦瑤摸了摸薑棠的頭,“還有溫鍋一事,和懷兮她們一樣,我也隨半兩銀子的禮,等我的孩子出世,你還得過來喝滿月酒呢。”

隨禮是湊熱鬧,不是救濟。

陸錦瑤走禮,也得考慮薑棠回不回得起。

薑棠把銀子收下了,“到時候我一定去。”

陸錦瑤不方便久留,送了東西就離開了。薑棠看著綢緞和玉如意,全給放到了櫃子裏。

她一時半會兒用不到這些,小心別被蟲子蛀了就行。

下午去買個箱子,然後給大門和屋門都換上新鎖。

西頭的那間屋子薑棠準備當客房,有人過來住方便些。東西兩邊的廂房先做庫房,她以後還要買菜買糧食,留著做生意放東西用。

薑棠自己簡單吃了個飯,就上街采買了。

自己住的時候可以多買些米麵,囤糧食隻要小心別長蟲就成。肉和菜不需買多了,像土豆芋頭這樣的蔬菜可以多囤點,其他的趕哪天上集買也不耽誤。

最重要的就是鎖,一定要好。

買完鎖,薑棠就請了個泥瓦工,把院牆抹了一遍。

這些東西做好,已經到了傍晚。

院牆上的琉璃閃著七彩的光,薑棠推開門出去,想從外頭的院牆看看,一開門,卻看見了顧見山。

上回見顧見山還是八月十五。

顧見山左邊的臂窩裏抱了兩隻小黑狗,眼睛濕漉漉的,右手受過傷,不方便敲門,想把狗放下,又怕跑了,正猶豫要不要用肩膀撞一下的時候,門開了。

顧見山衝薑棠笑了一下,“恭喜喬遷。”

顧見山上午才知道的,這陣子他不在家中,宴幾堂消息瞞得緊,連春台都不知道薑棠贖身的事。

而且,贖身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傳出去容易讓別的院子心浮氣躁。

再加上韓氏在正院鬧了個好大的沒臉,就敲打下頭丫鬟不能議論。

春台今兒才打聽到,已經贖身了,上午就搬出去了。

春台趕緊把這事告訴顧見山了。

搬家是大事,顧見山想了一中午薑棠缺什麽,一個女子,獨自住在外麵,並不安全。

所以,顧見山找了兩條小狗,養一兩個月,就頂事兒了。

小狗是大理寺的大狗下的,顧見山抱了兩隻靈透的,狗通人性,這兩隻爹媽就大,長大能有三尺多。

兩隻大抓人,管探案,非同尋常。兩隻小的雖然沒被練過,但虎父無犬子,應該也差不了。

別的東西,薑棠未見得會要。這兩個小東西,她應該會喜歡。

顧見山又笑了一下,“我過來送賀禮。”

薑棠沒和顧見山說贖身的事,她也沒機會說。從前她是丫鬟,顧見山是侯府公子,兩人之間隔著一堵高牆。

顧見山懷裏的小狗崽嗚汪嗚汪地叫著,看得薑棠心裏軟的不行。

她趕緊接過來一隻,“你抓的小狗呀,我正想找兩隻呢,長的可真好看!”

是黑狗,長得虎頭虎腦的。

窩在薑棠懷裏也不亂動,就左右嗅了嗅,然後乖乖就躺下了。

顧見山笑了笑,“這狗還小,長大了得有半人那麽長,可凶著呢。你養可得小心,別被他咬了,大一點了我過來幫你訓訓。”

顧見山:“眉心有金點的是狗哥哥,沒有的是狗弟弟,狗得吃肉,我一會兒找木匠過來打兩個狗窩。”

顧見山就不進去了,薑棠自己的家,他一個男子,進去不方便。

而且左鄰右舍,容易說三道四。

知道薑棠住在哪兒就行了,以後找人方便。

薑棠把小狗抱進屋,“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出來。”

她以前養過狗,知道怎麽喂,兩隻小狗既能給她作伴,她不在的時候自己也有伴。

比養一隻強。

薑棠把小狗放進了屋,回來同顧見山道:“謝謝禮物,我會好好養著。左鄰右舍要問起你,我就說你是我的兄長,落難過來找了個院子住,四娘子那邊是我姐姐。”

顧見山覺得這個說法不錯,“嗯。”

薑棠道:“我一會兒要去送點東西,就不留你了。沒告訴你贖身的事兒是因為這陣子有點忙,我也不好去找春台。”

顧見山和她並不是全無關係,將心比心,她也不希望顧見山瞞著她什麽事。有些事嘴上就能說清楚的,薑棠不想讓顧見山瞎想。

顧見山嗯了一聲,“我能猜到,你若有急事,去右手邊第三家敲門。”

那邊住著的是顧見山的親信,已經打點過了。

薑棠眼睛特別亮,有熟人在這邊自然好,就是不知道是本來就住在這兒還是特意搬過來的。

若是本來就住在這兒,以後多走動。若是特意搬過來的,薑棠想多送點吃的和東西,“好呀,今兒時間太倉促,等過陣子我請你吃溫鍋飯。”

雖然這是顧見山,那也不能隨隨便便往家裏領。

顧見山往後退了半步,“我也該回去了。”

他隔著袖子抓住薑棠的手腕,往裏麵放了張小條。

等顧見山走了,薑棠打開看了看,顧見山說,知道她贖身之後,他很高興。

薑棠把紙條看了兩遍,帶回去直接扔灶台裏燒掉。

她也高興。

薑棠趁著天還沒黑燉了一大鍋肉,這個時代普通人家不是頓頓能吃肉的。家裏孩子多,隻有一份收入,日子照樣過得緊巴巴。

薑棠以前在永寧侯府,有月銀,有賞賜,在小廚房幹活還有油水可拿,比一般丫鬟過的自在多了。

比起普通人,過的就更好了。

她不能因為剛搬出來,日子沒侯府好,就覺得以前當丫鬟好。萬事開頭難,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燉好了肉,薑棠盛在小碗裏端出去挨個敲門。

都住一條巷子,薑棠過來看房子、把房子定下、來收拾兩天、今兒又搬家,這些他們都知道。

這麽好看的一個姑娘,又是一個人,搬過來連爹娘都沒看見,別是哪個大戶人家公子養的外室。

外室屢見不鮮,多的是。

好好的姑娘,有手有腳的,幹什麽不成,非當外室去。

他們最煩的就是外室,到時候正頭娘子找過來,鬧得整條街都不得安寧。

對薑棠這個人,所有人都小心觀望著,誰知道到了傍晚,這個姑娘竟然自己找上門了。

各家煙囪裏都冒了煙,也不能裝沒聽見,打開門後,劉家娘子對著薑棠的臉愣了一會兒。

薑棠道:“我是隔壁新搬過來的主戶,叫薑棠。也不知道你們做沒做飯,過來送點吃食,這是我自己做的,味道雖然一般,但勝在幹淨。”

還熱乎的紅燒肉朝著她遞過來,香味就在鼻尖,她做飯的時候還想呢,誰家再燉肉,原來是新搬來這家。

劉家嫂子冷硬的表情頓時沒掛住。

薑棠長得好看,沒去過高門大院的,也沒見過什麽世家貴女,劉家娘子覺得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姑娘就是薑棠了。

天都快黑了,這麽朦朧的夜色,還能看出這姑娘哪兒都好看。

穿著打扮很樸素,頭上一支素銀釵,臉上也沒撲粉,身上的味道幹幹淨淨,有皂莢的香氣,還有點紅燒肉的香味。

一小碗肉七八塊,還有兩塊燉土豆。

吃人嘴短,而且,光看著是個好姑娘。

“我夫君姓劉,我也是,你叫我劉大嫂就成了,過來招呼一聲的事兒,你還拿什麽東西。”劉大嫂拍了拍大腿,“你等會兒!”

劉大嫂把碗接過來,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碗裏多了金黃的炒雞蛋,已經炒出黃皮了,上麵綠葉點點,不知道是小蔥還是韭菜。

“我炒的,你回去添個菜。”劉大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肯定比不上紅燒肉,但是不能白要薑棠的東西。

薑棠也沒客氣,“那大嫂需要幫忙了就過去找我。”

薑棠都那麽說了,劉大嫂就更不好意思了,她點了點頭,道:“你剛過來,要是缺啥東西跟我說,鄰裏鄰間的不必那麽客氣。”

她看薑棠談吐也好,眼神清清亮亮,長得好看但打扮不出格,這才菜也好吃,是個會過日子的。

回去之後劉捕快道:“你快坐下,好吃的很。”

這邊住著的都是盛京城的小官小戶,靠著家裏男人的俸祿過日子。

劉大嫂道:“看著不像啥壞人,得再接觸看看。我估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出來了,你看這菜,一般人哪兒做得出來。”

劉大嫂給三個孩子一人夾了一塊。

又給婆婆和公公夾了肉,自己夾的則是土豆子。

人多,住的地方小,吃的也得分著。

劉大嫂咬了口土豆,已經燉出沙了,又麵又軟,肉汁混在土豆裏,把這平平無奇的菜都做的無比好吃。

可比她的廚藝好多了,真是謙虛。

她低頭一看,三個不大的孩子狼吞虎咽,公婆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她婆婆道:“軟的很,你也吃一塊,別啥吃的都緊著孩子。明兒給送點蔥和蒜,別白拿人東西。”

“就是,你吃吧。”

“娘你快吃吧,真的好吃!”

劉捕快和幾個孩子也跟著說。

劉大嫂一笑,看著婆婆把剩的最後一塊夾到自己碗裏。

她咬了小口,皮軟而不散,選的還是肥肉相間的五花肉,香而不膩。

這一晚,住在這一片的家裏都擺上了一碗紅燒肉,薑棠桌上添了炒雞蛋,雞蛋羹,一碗小鯽魚燉豆腐,還有小蔥拌豆腐。

都是家常菜,但看著就很豐盛。

顧見山說的那家也沒表現出什麽來,一家住了六口。

陳大嫂看著快四十歲了,孩子有四個,公婆也住在這邊。這裏的人家普遍住在一塊兒,家裏孩子也多。

薑棠打算歇兩天,等月中的時候做生意。

她跟了陸錦瑤這麽久,怎麽開鋪子也都知道,自然不可能自己去支攤子去買。

薑棠想找人合夥。

她現在不想找陸錦瑤,雖然陸錦瑤有錢,隨便投點錢就夠她做生意的了。

但是,薑棠覺得那樣的話愧對陸錦瑤。

做生意誰想的都是賺錢,但不一定能賺。

她做菜是好吃,但不一定賣的出去,總得讓人看到她的本事才成。

這碗紅燒肉就是敲門磚。

這裏的人家都是盛京人,靠著男人的俸祿養活一大家子,女人最多種點菜繡繡帕子來補貼家用。

一大家子呢,誰不想孩子吃好點。

薑棠可以做,然後由她們出去賣,按照分成給,先請一兩個人,看看生意能不能行,再想以後的事。

她有八兩多銀子,加上溫鍋的隨禮,一共是十三兩銀子。

這十三兩可不算少。

薑棠歇到了九月中旬。

每天就睡到自然醒,去街上轉轉,看看都有什麽生意,和鄰居聊聊天,然後喂喂小狗,試著訓一訓。

日子過的也快。

在永寧侯府的日子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做丫鬟,賺錢,跟著陸錦瑤開鋪子,還有遇見顧見山,發生的很多事,都好像過去了許久。

但對於永寧侯府的人來說,薑棠也才走幾日而已。

宴幾堂的是最不習慣的。

陸錦瑤有時經過小廚房會下意識往那邊看一眼,靜墨送帖子的時候會下意識喊薑棠的名字。

靜墨等人也不習慣。

屋裏新搬進來一個丫鬟,叫嚴夏,是個很安靜憨厚的姑娘,不過從三等丫鬟做起。

她們三個人仍然是三等丫鬟,有時候看著靠窗的位子,也會想起薑棠。

趙大娘有時也會想起,突然就少了個人,自然不習慣。

而且,沒有新鮮吃食,很多菜都是做過的。

薑棠和正院、大廚房的人最熟,鄭氏還問了問南香,薑棠何時走的。

南香道:“初六那天搬的家,已經好幾天了,奴婢隨了禮,也不知道她在外頭過的好不好。”

那天陸錦瑤說薑棠以前過的苦,鄭氏有點心疼。

雖說有不少像薑棠一樣被賣的人,她心疼不過來,但薑棠和她有點關係。

人相處了難免有感情。

鄭氏:“行,過陣子你再去看看,若是過得不好,幫幫也是成的。”

南香給鄭氏端了杯白桃烏龍茶,“夫人放心吧,薑姑娘她會做菜,養活自己肯定不成問題。而且呀,她在四娘子身邊,學了不少本事,咱們侯府出去的人,怎麽可能過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