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了十幾家, 國庫正是充盈的時候,所以登基大典準備大辦。

趙禛如今已經是皇太子,但他並未把登基大典放在心上, 而是一門心思處理國事。

安慶帝漸漸放手朝政,下朝了連勤政殿都不去, 而是去禦花園賞景,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禦花園景致極好。

朝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了趙禛,隻有小部分要安慶帝做主,需要趙禛處理的事太多了, 像韓文柏等人,雖然有謀逆之罪, 但是才華自不必說,少了這些人,很多事就都堆在了他身上。

而下一次春闈在後年, 朝中急需新鮮血液, 趙禛就把目光放在了去年的進士身上,新科狀元調去了戶部, 榜眼探花也各司其職, 其他人正好填補了各地革職貪官的空缺。

其他幾位皇子還在盛京,隻等他登基後前往封地,無詔不得回京。

至於西北,趙禛讓顧見山回來了。

在西北的武將不少,徐楨南年事已高, 已經打不了幾年仗了, 這樣的老臣趙禛望他能好好活著頤養天年, 而禦朝西北邊防, 最後得交到顧見山手裏。

趙禛希望顧見山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而不是把永寧侯府的事怪到父皇和他身上。

說句難聽點的話,顧見風有此下場,還是沾了他父親和幾位兄弟的光,不然光貪汙一罪就夠他掉腦袋的了。

顧見山很重要。

打仗衝鋒陷陣的雖然是將士,可有一位好的將領如虎添翼。

禦朝和胡族和親,胡族送來了一位和親公主,如今就在東宮。兩國簽了二十年的條約,但是胡族性狡,誰知能不能維係二十年和平,顧見山是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劍。

趙禛雖然不會捧著他,但是,對功臣該有的態度還是得拿出來。

趙禛在東宮處理公文,禮部的人又來量了一次尺寸,然後謹慎地看了看趙禛的神色,道:“殿下比前兩日又瘦了些,當保重身體才是。”

趙禛嗯了一聲。

如今,朝中大臣已把趙禛當皇帝看待了。

進了四月,天氣越發地暖和了,隻有早晚有些涼意。

前兩日陸錦瑤把昭哥兒和盛哥兒接回侯府,少了一個小孩子,薑棠這兒安靜了不少。

薑棠有些不習慣,偶爾也會想起顧寧昭來。

在府中,丫鬟們又不會上趕著跟她說話,說到底還是一個人太孤單。

傷感了兩日,忙起來便好多了。

早上她要麽去鋪子,要麽去書院那邊,中午就在附近的小館子吃一頓。

鋪子裏陳掌櫃隱約能感覺出薑棠想做什麽,從前就聽薑棠偶然提過,約摸就是書院外頭小吃街的事兒。

薑棠還是想看看書院外頭能不能建一條美食街,她雖然沒做過這個,但也知道商場的收入來源於招商,靠的是租金。

倘若建好了沒人來,錢全得賠裏麵。

書院裏有幾千學生,日日都要吃飯,這個位置是不錯,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什麽天都能過來。

所以就得算一筆賬,看看下雨下雪天的利潤夠不夠得上租金。

薑棠算著,夠是夠的,如果因為有個不大不小的鋪子,學生們願意來吃,生意應該更上一層樓才是。

就是她手裏的銀子不想全投這上麵。

三月份因為宮變生意慘淡,火鍋店一個月下來利潤都沒二百兩銀子。小吃攤生意勉強湊合,但利潤也減半了。算上鄭氏給她的見麵禮,顧見山手頭的兩千多兩,薑棠現在手裏有一萬一千四百兩銀子。

錢在一塊兒,但賬是分開記的。

倒也不是說和顧見山分的清,就是這樣記賬方便,省著錢花著花著就不知道花到哪兒去了。

薑棠打聽過,在書院旁邊買一塊兒長條的地要近千兩銀子,這銀子她有是有,可不想放在這上頭。

這些錢是她和顧見山的全部家當,一兩銀子隨隨便便就花了,但一千兩,還是得慎而又慎。

一千兩,可不是那麽好回本的,也未見得有人願意冒這個險。

可做生意本來就是冒險,開錦棠居和火鍋店之前也沒想過會這麽賺錢。

書院勝在客源穩定,隻要有鬆山書院的名頭,小吃街就不會倒,但也得顧忌著書院裏的飯堂,打點的銀子肯定少不了。

雖然不知道陸錦瑤會不會投錢,但薑棠還是寫了份文書。上麵寫了小吃街建好大概需要多少銀子,打算弄多少個攤位,以及預計多少年能回本,回本的幾率有多少。

一個月天氣不好的時候有六七日,每日每個攤位賺一兩銀子,一個月就是六七兩,攤位每月租金二三兩甚至更高,二三十個攤位就是六七十兩,一年多的時間就能靠租金回本。

但也可能一個攤位都租不出去,直接砸在手裏。這會兒又沒有學區房一說,若是做不了生意,那塊地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薑棠算著,回本的幾率不足五成,但若是回本,這邊生意影響著,日後去別處開小吃攤也是極其容易的,是個非常不錯的踏板。

而且,這個租金比盛京城鋪子的租金便宜多了。

文書寫好後,薑棠沒急著給陸錦瑤送去,而是問了問火鍋店,近來有沒有什麽事。

陳掌櫃沉吟片刻後說許久沒見錢大人了。

陳掌櫃有留意著朝廷官員,來這兒吃的人不少,但錢鬆明自那日後更是一回都沒來過。

薑棠低下頭,心裏有數了,“以後不必盯著,就算來了也當尋常客人接待。”

陳掌櫃哎了一聲,心裏覺得有些可惜,大理寺寺卿,多硬的靠山,但薑棠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不能添亂。

薑棠看了看火鍋店的賬本,大體上沒問題,小事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在火鍋店做活,一點油水都不給撈也不行。

火鍋店薑棠讓凝珠盯著,莞城那邊一個月送一次賬本,盛京的風波並未殃及莞城。

那邊生意很好,和杜家合夥的生意也不錯,莞城算是薑棠入賬的主要來源之一。

在火鍋店待到中午,吃了一份鳳爪雞翅煲,薑棠又去書院門口,想要說服攤販租鋪子,這會兒簽訂文書前半年的租金能便宜一半。

奈何攤販沒一個答應的,都說這是小本生意,賺不了多少錢,薑棠隻能失望而歸。

但建小吃街的文書薑棠還是給陸錦瑤送去了,不僅如此,還給安陽郡主送了一份。

至於兩人會不會入股,薑棠也不知道,就算答應了,也是有情分在裏麵的。

四月初三,陸錦瑤那邊便給了答複,說是投二百兩,要二成股份。

安陽那邊,薑棠差人去問的,說投一百兩銀子,按銀子占比算,隻能占一成股份。

安陽也不是全看情分,她看重的仍然是錦棠居和火鍋店的生意。

既然決定做,薑棠就去買地了,書院門口的地並不便宜,那麽一小塊,也就一畝,就要八百多兩銀子,還有後續建攤位,也得花錢,薑棠直接交給了凝悅去辦了。

凝悅以前沒做過這個,但凡事都有第一次,薑棠吩咐的事她不想拒絕,若是她拒絕,肯定沒有下次特,就硬著頭皮上了。

而左右的攤販聽到消息後對此嗤之以鼻,大概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租這裏的攤位,認定這是賠本的買賣。

小吃街動工前薑棠還讓王氏她們幫著宣傳宣傳,就算在這邊賣吃食幹淨,不管什麽天氣都來。

薑棠也不敢打包票說一定賺錢,隻等小吃街建成後再說。

蓋小吃街需要打地基,差不多半個多月就能建好,建好之後還得裝潢,怎麽也得等到五月份才能用上了。

薑棠心裏有些擔心,眼看著錢如流水一樣花出去,夜裏覺都睡不好了。

初六這天,薑棠收到了顧見山的回信,說過個五六日就能回來,但寄信的日子是三月下旬,那會兒顧見山應該還沒收到她寫的信,應是皇帝急詔,顧見山則是算著信到家的日子。

這是薑棠頭一回知道顧見山什麽時候回來,便也像鄭氏的那樣,讓門房的小廝去城門守著,然後又一件事一件事吩咐下去,準備家宴、打掃院子,好為顧見山接風洗塵。

薑棠希望顧見山知道他不在時,府上處處都是好好的。

但薑棠也沒把心思全放顧見山身上,小吃街占用她很大一部分精力。

就連半夜,薑棠都在心裏一筆一筆地算賬,算著算著,就聽見外頭有點動靜,她便坐了起來。

顧見山不在的時候,丫鬟就在耳房守夜,院子裏有點金烏金在,但狗沒叫,丫鬟們也沒說話。

薑棠還以為是顧見山夜裏回來了,可很快就沒動靜了,估計是風吹樹葉。

剛要躺下,就聽門被敲了敲。

知道顧見山要回來,薑棠就留門了,反正各門都有人守著,通向內院的路也有小廝看著,就連正院也有婆子看門,自己家,她是不怕的。

薑棠眼睛亮了亮,這肯定是顧見山,她沒說話,等著外麵的人先說。

顧見山趕夜路回來的,門房開門後就直接回了正院,點金烏金如今見他也不咬了,還能伸著腦袋給摸。

顧見山摸了兩把,想進屋又怕嚇到薑棠,跟丫鬟說不必守夜了,就過來敲了敲門,“我回來了,可睡下了?”

也不知道薑棠睡沒睡下,顧見山就出聲詢問,若是沒人應他今晚先睡書房。

自己家,顧見山隻想從正門進,不想翻窗戶。

他**再胡鬧,但骨子裏還是穩重守禮的。

誰知裏麵人道:“你自己家,你問我做什麽。”

顧見山想問問薑棠為何這麽晚還不睡,他直接把門推開了,顧見山進來灌進了一陣冷風。

繞過屏風,顧見山沒有立即走動。

屋裏沒點燭燈,但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月光是能看見**的人的。

披著頭發,坐著望著他,眼中滿是歡喜,看的顧見山心裏一熱,趕路的疲憊頓時消散。

顧見山大步往前邁,衣服也是隨走隨脫,他直接把人撈到懷裏,靜靜地瞧了一會兒,附身印上了一個吻。

顧見山力氣也是大,他站著,薑棠被迫立在床邊,雙手掛在他頸上,腰被顧見山鉗住,腳尖踩著顧見山的腳,全身重量都壓在了顧見山身上。

一瞬間口中的空氣就被掠奪,薑棠想往後躲,可是往後就是床,顧見山順勢就把人壓在了**。

錦被上花團錦簇,好像直直倒在了花從裏,顧見山一隻手架在薑棠頭頂,大喘兩口氣,拍了拍薑棠的腰,“我先去梳洗,別睡,等我回來。”

顧見山奉詔回京,為了快點自然是騎馬回來,吹了一路風沙,先去梳洗,省著熏到薑棠,剛才實在是情難自禁。

薑棠點了點頭,她手還勾著顧見山的脖子,便湊上去親了一下,“那你快點回來。”

顧見山捏了捏薑棠腰:“我真去了。”

都見到了,這會兒竟然還能生出不舍來,顧見山真想把人抱著一塊兒去洗。

深吸了兩口氣,他直起身,去了一旁的沐室。

過了一刻鍾多,但顧見山推門進來,桌上已經擺上熱湯麵了,顧見山也沒看,他頭發還在滴水,身上也冰涼冰涼的。

薑棠一驚,“小廚房時時燒著熱水的,你怎麽用涼水洗,你過來,我給你擦擦頭發。”

成親那幾日,隻有顧見山給她擦過頭發,但薑棠還從沒代勞過。

顧見山糙慣了,在軍營裏也是這樣,恍然想想這樣並不好,他還得和薑棠白頭偕老,用冷水這習慣得改。

可他又想聽薑棠說話念叨,就抿著唇笑不言語。

薑棠見他一句話都不說,儼然一幅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一邊給顧見山擦一邊道:“水涼的都能進骨縫,你一點都不注意的,多冷呀,你摸著都是涼的。”

頭發還沒擦幹,顧見山把人抱到懷裏又親了上去,他喜歡薑棠念叨的樣子,喜歡薑棠在乎他的樣子。

“桌上有飯,你先去吃點。”

顧見山道:“不餓。”

薑棠不再說話了,輕輕推了顧見山一下,卻沒推動,便主動吻了上去。

兩人許久沒見,就是不小心的觸碰都能帶起一串火花,更何況是主動的吻。

顧見山這回親的卻極其細致,照顧的萬分周到……

胡鬧過後已經過了子時,桌上的飯早就冷了,顧見山眷戀這種感覺,一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抱著薑棠,手都不願意撒。

薑棠腦子清醒了點,猶豫該怎麽和顧見山說侯府的事。

顧見山去西北的這陣子發生了許多,而且,和永寧侯府有關,就更不能含糊。

薑棠開口道:“你去西北之後……”

顧見山道:“我都知道,信我也收到了。”

西北並非閉塞不通,許多消息也能知道,顧見山低頭看了眼薑棠,“這陣子辛苦你了。”

薑棠搖了搖頭,大抵是事情過去了,顧見山說的時候,她並不覺得那陣子有多難熬,但仔細想想,那幾日的確是日夜憂心,急得不行,連想顧見山的時間都沒有。

但都過去了,就不覺得有什麽。

顧見山道:“現在有我,都交給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沒一會兒薑棠就睡著了。

顧見山倒還不困,把懷裏的人往緊裏摟了摟。

對他而言,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見風那邊他是覺得可惜,可有些事光可惜是不夠的,沒人會覺得他什麽都沒做,輕拿輕放對別人也沒法交代。

顧見山想幫忙也難,隻能送點錢財,當然,這得先和薑棠商量。

顧見山看了看睡熟的人,薑棠窩在他懷裏,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顯然這陣子沒有休息好。

顧見山心裏酸酸麻麻,又有幾分脹得慌,他用臉貼著薑棠的臉,就算今年不行,明年薑棠也能跟著他去西北。

他在寮城已經買好了宅子。

他們不會像徐將軍和馮姨那樣,一直分開。

次日,薑棠起的晚,顧見山早就上朝去了,離四月十八還有五日,如今還是安慶帝坐那把椅子,但朝中大小事務都已交由太子處理。

除了登基大典那日不上朝外,其餘時間都是按時按點,耽誤不得。

做皇帝,更是難以睡一個懶覺,更別提趙禛還是太子,有千萬雙眼睛盯著,哪裏都馬虎不得。

趙耀的黨羽都被關押,但其他的皇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朝中官員關係錯雜,趙禛想要坐穩這個位子,就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太極殿,安慶帝問了問西北近況,這些他一直都知道,問顧見山不過是想借顧見山的嘴說給朝臣聽的,而後,等下朝的時候,宣判了趙耀黨羽謀逆的判處。

那些人還在牢裏關著,有些殺了,有些還沒有,好像在等著顧見山,也是給西北一個交代。

外患未除,內憂難安,省著寒了西北將士們的心。

對顧見風一家,自然是流放,明日一早便走。

都到這個時候了,去不去送,給不給打點已經無人在意了。更有不少人看清這裏麵彎彎繞繞後,去和顧見山打招呼,說是打招呼,實則是恭維。

侯府出事,事是不大,但擱別人家肯定不會這樣輕拿輕放。

顧見山比徐楨南更懂變通,日後定是前途無量。

下朝之後顧見山直接回家了,五品官員才能上朝,顧見舟不在朝中,為了避嫌顧見山也不能去工部找人。

他回去和薑棠商量了商量,明早去送送顧見風,薑棠答應了。

然後兩人一塊收拾了點東西,一些用得上的藥材,陸錦瑤說韓氏病著,但也不知道是什麽病,她隻備了常見的,吃食,銀子,衣服沒帶多。

薑棠去完全是因為顧見山,對韓氏她依舊是討厭,也同情不起來。

壞人總不能因為下場悲慘就得到原諒,若不是她機靈反應快碰見了顧見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而顧見山也決口不提大嫂,隻說看看他大哥。

侯府也收拾了東西,次日一早,鄭氏帶著陸錦瑤去了大理寺,顧見山要上朝,薑棠自己來的。

鄭氏看著薑棠眼睛都移不開,想上前說話,腳步卻萬分遲疑,也不知該不該過去。

還是薑棠走過來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鄭氏趕緊把人扶住,溫聲道:“過來了呀,辛苦你走這一遭。”

薑棠笑了笑,“沒什麽辛苦的,從前大哥照顧見山良多,隻不過他要上朝,不知還能不能趕上。”

鄭氏道:“你同他夫妻一體,你來也是一樣的。”

她想多和薑棠說說話,但突然見到,也不知道說什麽,還是陸錦瑤插過來,一句接著一句的,直到顧見風一家出來,才將將止住話頭。

顧見風在牢裏待了一個月,人清瘦了不少,他扶著韓氏,身旁是顧寧遠,後頭是兩個妾室領著兩個女兒。

妾室本就半個奴才,這回去鶴城,得照顧顧見風和韓氏,實在辛苦。

但比起被賣的丫鬟小廝,去鶴城還算一條不錯的出路。

韓氏精神反倒好了不少,她還有孩子,總得把這個家撐起來。

流放的不僅一家,朝廷自然不會派馬車送他們過去,路途遙遠,隻能走過去。

鄭氏先打點了押送的官差,官差倒是笑嗬嗬的,但路上會不會變個人,鄭氏也不知道。

她又塞給顧見風包裹,顧見風推脫不要,他無顏要這些東西,“我們給家裏添了不少亂,怎麽還好要這些。”

韓氏也是一臉愧疚地站在後頭,聽鄭氏道:“不是給你的,你們兩個多苦不要緊,還有孩子呢。”

顧見風這才收下。

薑棠也把東西遞了過去,“大哥,見山還沒過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顧見風沒有推辭,道了聲對不住。

那邊官差在催促,顧寧遠眼睛紅著跟鄭氏告別,跟著大部隊踏上了流放之路。

薑棠在心裏歎了口氣,拜別鄭氏,坐馬車回顧府了。

路上,她看見顧見山下朝回來,忙讓車夫停下,對著顧見山道:“人剛走不久,你去送送吧。”

顧見山點了點頭,調轉馬頭朝著城北去。

但顧見山沒讓薑棠等太久,半個多時辰後就回到了家中,眼中有一絲鬆快,“我看過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