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是正紅色, 繡藝繁瑣,上麵有大片大片赤紅色的線繡的鸞鳳和雲藍色、白色絲線繡的祥雲,鸞鳳裏夾雜著金線, 祥雲中摻著銀線。

屋裏看不顯,可去外麵太陽一照, 衣擺和袖子熠熠生輝,連衣領都墜了珍珠, 讓人看了就挪不開眼,也不知這麽漂亮的衣裳穿在薑棠身上是什麽樣的。

佩蘭看這嫁衣,自己都想嫁人了。

這嫁衣繡了有大半年, 是佩蘭她們空閑的時候繡的。

冬日事少,要麽也是窩在耳房閑聊, 不過,繡嫁衣費神傷眼睛,也是因為和薑棠關係好, 再加上薑棠時不時就送東西過來, 她們才心甘情願地幫忙。

東西自然不是送到侯府。

薑棠常去錦棠居,懷兮也總去, 大包小包的吃的用的, 就順路捎帶過來了。

對於丫鬟們給薑棠繡嫁衣這事兒,陸錦瑤從沒管過,一來她算是薑棠的娘家人,嫁衣鳳冠都該娘家人準備的。二來,丫鬟閑時做的事, 她本就不管。

陸錦瑤愁的是另一件事, 薑棠成親她該添妝, 再坐長輩位, 看著二人拜堂。

這本該雙方父母去的,可薑棠曾賣身於平陽侯府,早就和薑家沒關係了,顧見山又脫離侯府,永寧侯和鄭氏是鐵定不會去兩人的喜宴。

為了萬無一失,陸錦瑤還讓人去薑家所在的縣城盯著,省著這兩個賣了女兒的爹娘又在心裏起別的念頭。

好在,薑家離盛京極遠,當初說得就清楚,如今也並不知這邊的消息。

去的人找了一家盯著薑家,所有風吹草動就給這邊寫信,然後就回來了。

解決好薑家的事,陸錦瑤又去求陳氏。

陸錦瑤希望陳氏能去薑棠的喜宴,多個長輩,總歸好看些。

在外,陸錦瑤總說薑棠是妹妹,可陳氏不去,這話就像假的一樣。

事到如今,陳氏也無話可說了,隻道薑棠是個有心機的,不然怎麽迷得一個侯府公子連家都不要了。

她甚至覺得慶幸,若是薑棠迷得是顧見舟,那陸錦瑤這兒豈不是不得安寧了。

陳氏道:“你是不是傻的,事到如今還巴巴地跟她交好,但凡多兩個心眼也早不來往了。你看她,一看就是心機深沉的,不僅勾著侯府公子,還把你還迷的五迷三道的,也不知會什麽妖術……”

陸錦瑤聞言也隻有歎息的份,“娘,你這話說的,什麽叫勾著,薑棠在宴幾堂當值,要麽就去正院,顧見山常在西北,偶爾回來一次,就算回來也是去軍營,在家中根本待不長,薑棠贖身之前,兩人才能碰幾回麵。”

“再說了,她在宴幾堂當值時,擔得起老實本分四個字,要說‘妖術’,也是菜做的好吃些,人通透些。”陸錦瑤溫聲勸著,“錦棠居如今每月都能賺近千兩銀子,娘您當這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呀。”

陳氏一噎,“那她也不是個簡單的!”

陸錦瑤道:“簡單不簡單的您還不清楚,薑棠可是您給女兒選的。”

陳氏又是一噎,“我說不動你!”

陸錦瑤知道和她母親說話得順著來,不能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怎麽就說不動了,我瞧娘是說不過了。娘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雖說五弟離開侯府了,可日後說不準哪一日又回來了,況且我這生意也離不開她,自然要把這關係好好走著。我這麽大的人了,還看不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那在這兒的四年就白活了。”

陳氏不否認陸錦瑤說的有道理,可是……

她仍怕養虎為患,不過,到底是女兒和薑棠相處的時間久,陸錦瑤一向順遂,興許真如她所言,是貴人也說不定。

陳氏心道,還有錦棠居,那會兒薑棠是丫鬟,該拿就拿不必含糊,方子不給錢都使得。可贖身之後還願意給錦棠居做點心,沒有自己另開鋪子,也能說明其為人。

眼看她就要嫁給顧見山,顧見山在朝是三品武將,他還不夠二十,給薑棠請封個誥命隻是遲早的事,這樣一來身份也不算太差。

陳氏沒再執著於薑棠的事,她是來看外孫的,昭哥兒已經兩歲了,生的跟雪團似的,喊外祖母的聲音好像加了蜜糖,陳氏一日不見就想的厲害。

雖然她也有孫兒,可陸錦瑤生的孩子,就是聰慧討人喜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想著平安健康長大的外孫和日子和美的女兒,陳氏鬆口道:“薑棠成親那日我去一趟,不過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陸錦瑤道:“多謝母親。”

陸錦瑤覺得陳氏做全福人最好,雖說有時她母親說話不好聽,但是兒女雙全,子孫滿堂,也是很美滿的。

長寧侯夫人自是顧見山那邊的親戚,薑棠這邊,她坐主位勉強說得過去,讓她母親過來,也全了禮儀。

這喜宴那日來的賓客,還有喜宴掌勺的廚子都得商定好。這個陸錦瑤倒沒什麽不放心的,她是親眼看著薑棠從什麽都不懂到什麽都會,這些事薑棠就能做好。

眼看薑棠就要嫁人了,陸錦瑤心裏還挺舍不得的。

把陳氏送走,陸錦瑤陪昭哥兒玩了一會兒,“你棠姨要給你做嬸嬸了,你還記不記得棠姨呀。”

“棠姨!”

昭哥兒如今已經能說話了,走路還不太利索,隻有扶著東西的時候才能走幾步。陸錦瑤已經忘了當初懷孕的辛苦和產子的痛楚,見到孩子就滿心歡喜。

昭哥兒知道棠姨,也知道五叔叔,陸錦瑤摸了摸他的腦袋,“母親要去你祖母那兒一趟,等母親回來。”

到了正院,跟著過來的露竹就和屋裏的丫鬟一起去門外守著了。

鄭氏衝陸錦瑤招了招手,“快看看我新做的這幾件小衣裳,昭哥兒穿合不合適。”

陸錦瑤:“母親做的,豈有不合適的,就是他年紀小,哪兒穿的過來,您呀,就慣著他吧。”

鄭氏如今最喜歡的孫子就是顧寧昭,有道是愛屋及烏,她不喜韓氏,再加上顧寧遠都十二了,已經知事了。韓氏瞞著他家裏的事,他自己心疼韓氏,過來請安的時候為求了兩次情,鄭氏對長孫的感情就沒那麽深了。

而陸錦瑤做的事都是鄭氏滿意的,管家管的好,府內滴水不漏。還幫忙給薑棠帶東西,娘家事少,兩相比較,就知道誰更合心意了。

兩人的新婚賀禮鄭氏已經準備好了,倒時直接讓陸錦瑤送過去,陸錦瑤過來是想問問,婆婆要不要見見顧見山。

她想在江南再開一間鋪子,不過不是莞城,是離莞城很近的寧城。

顧見山是錦棠居的東家,開分店是大事,鐵定得和顧見山說一聲。若是鄭氏點頭的話,她就安排在錦棠居,讓母子見個麵說說話。

如果陸錦瑤不提這事,鄭氏肯定不會主動去提,但陸錦瑤都說了,她當即點頭道:“見一見吧,許多事徐夫人不會跟他說,還是得我來說。”

顧見山不常在盛京,宴回堂連個丫鬟都沒有,許多事都不懂,可別新婚之夜鬧出笑話來好。

鄭氏笑了笑,一邊為幼子娶妻高興,一邊為即將見到顧見山高興。

從去年六月份到現在,也隻有除夕宮宴遠遠地瞟了幾眼,後來就再沒見過,想顧見山都回來兩個多月了,鄭氏自然是想兒子的。

陸錦瑤說好,見麵宜早不宜晚,第二日,就帶著鄭氏去錦棠居了。

錦棠居的新鋪子鄭氏來過兩次,從後院進來後直接進了雅間,而後有小廝端上來茶水點心,她卻沒有心思吃,隻一個勁兒地朝著門口看。

外頭靜悄悄的,不時能聽見腳步聲,路過一個人鄭氏心就揪一下,揪心完又是一陣失望。

不知等了多久,門才被推開。

先進來的是陸錦瑤,然後才是顧見山。

顧見山看見鄭氏時神色明顯地愣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又看了看陸錦瑤,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四嫂……”

陸錦瑤並不多留,“五弟等一會兒吧,我去看看點心好沒好。”

說完,衝著鄭氏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還不忘貼心地把門帶上。

顧見山深吸一口氣,直接撩開袍子跪在了地上,“孩兒不孝……”

鄭氏讓他跪了一會兒,這才走過去把人扶起來,“是不孝,說走就走,回京了也不來看看我和你爹。”

顧見山低下頭,有些詫異鄭氏如此說。

鄭氏眼有淚光,雖然把顧見山趕出去是做戲,但這麽多日子的顧忌和不能相見卻是真的。她來永寧侯是知道的,她不想顧見山帶著遺憾成親。

如果沒有韓氏的事,鄭氏大可不必這麽做戲,不必真守著不相見斷絕母子關係的話,一麵都不見。

就和韓氏犯錯,她不願意躺在**裝病的道理一樣,韓氏犯的錯,為何要讓顧見山受委屈,最疼愛的幼子,鄭氏不希望他成親還是不高興的。

雖然她和永寧侯不能去喜宴,但別讓顧見山心裏有疙瘩。

顧見山眼中帶著愕然,“兒子是以為母親還在怪罪……”

鄭氏道:“怪罪豈會托徐夫人送鐲子,你也不仔細想想。”

顧見山聲音發啞,“原來真是母親送的。”

鄭氏笑道:“你是我兒子,我自然是心疼你的,隻是當初有苦衷,不然不會鬧成那樣。”

時間不多,鄭氏隻能長話短說,解釋了個中緣由後,道:“你父親那邊也是想著保全大家,所以撇了你出去。你別怪他,也別怪你大哥,他一向糊塗,怪就怪我,是母沒為他娶一個好妻子。”

親兄弟,鄭氏自然希望互幫互助,誰有難了顧見山能拉一把,但對韓氏,她實在沒有好臉色,提起來就生氣。

顧見山點了點頭,難怪那晚母親給他送墊子的時候說那些話,釜底抽薪,這法子的確好用。他也敬佩父親的決策,因為燕王沒死,腿傷也快養好了。

若是他還在侯府,後麵不知會發生何事,卷入黨派之爭的臣子如何得到新帝的信任。

顧見山道:“切莫和秦王一黨有牽扯,也別想著投誠燕王。”

朝中事顧見山也不敢說太多,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時已是十一月份,那時早就離開侯府了,他是覺得離開侯府的事有蹊蹺,因為趕得慌,卻不敢往這方麵想。

在顧見山心裏,顧見風是長兄,自小就照顧他,韓氏過去對他也不錯。他沒想過長兄這邊會出事,隻能說貪心壞事。

顧見山不在府中,自然不知道韓氏穿著華麗等事,不過卻記得張管事在假山設計薑棠。

人如今墳頭草都三尺高了,但沒有韓氏的吩咐,張管事恐怕連內宅都進不來。

對於長房,顧見山實話實說道:“大哥那邊,我幫不上什麽忙。”

他不能有任何牽扯,不然對侯府來說,就是烈火烹油。

鄭氏也不要顧見山幫忙,軍功是拿命換來的,長房不想著低調行事就算了,還想借顧見山的勢,入秦王一黨,韓氏不僅糊塗還蠢。

隻不過,皇位之爭,不到最後誰知鹿死誰手,若是秦王能繼位,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鄭氏道:“他自求多福吧,你在西北,萬事小心,一定要保重身體。對了,成親的喜婆徐夫人可有安排,自己也上點心。薑棠那孩子,娘很喜歡,隻是出身不好,但這也怨不得她,你千萬不能因為家裏的事和她生出嫌隙,你成親之後還要去西北,守著是長久的事,要多體諒她。”

鄭氏遺憾不能親眼看幼子成親,卻也無可奈何,這條路是顧見山自己選的,的確不能事事都怪韓氏。

鄭氏隻盼著他自己選的路,能心甘情願地走完。

顧見山笑了笑,“她對我很好,也很善良,也很喜歡我。兒子娶她是心甘情願的,兒子很高興母親能喜歡她。”

這話說的。

鄭氏本來就挺喜歡薑棠的,隻是因為顧見山要娶她心裏才多了疙瘩。

如今兩人成親的事不可改變,再加上都過了半年多了,她生辰、永寧侯生辰薑棠都送禮物過來,心意擺在那兒,自然把疙瘩放下了。

隻不過,永寧侯並不關心顧見山的婚事,在他眼裏無論誰的婚事都是可以犧牲的那個,鄭氏也知道永寧侯的為人,看侯府比什麽都重。

當初給顧見風娶韓氏是為了仕途,結交寒門。後麵幾個兒子成親是隨著侯府腳跟站得越穩,娶的妻子身份也越高。到了顧見舟那兒,直接娶了平陽侯府的嫡女為妻。

永寧侯說不上是心狠,隻能說為了侯府考慮良多。

在他看來,顧見山娶了薑棠,既保全了侯府,也合乎顧見山自己的心意,是兩全其美的事,至於何時成親,他並不關心,更不會想著說見一見,說幾句話。

顧見山說長房他幫不上什麽忙,但永寧侯說日後看在顧見山的麵子,就不會對顧家趕盡殺絕。

鄭氏不希望顧見山也變成侯爺這樣的人,還是現在好,笑的都多了。

鄭氏摸了摸顧見山的腦袋,從懷裏拿出一個黃皮信封,“你長大了,都要成親了,我給薑棠的見麵禮,你先替她收下。娶了她,就好好對她。”

顧見山這次直接收下了,並未推辭。

鄭氏又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冊子,“這個你自己回去看看,不懂的話就多看幾遍。”

鄭氏臉上有些許不自在,她咳了兩聲,喝了口茶水,“行了,你和你四嫂說事情去吧,我一會兒就回了。”

顧見山把信封和書冊都收起來,“那兒子告退。”

他心裏鬆快了不少,但很快又因為長兄揪了起來,黨派之爭外加受賄,就算能和保全性命,以後想為官也難了。

興許還會影響顧寧遠。

世子之位……隻能說越是想要什麽,越是得不到,世事如此罷了。

顧見山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卻想不出應對之法,隻能先把這事放放。

陸錦瑤說要開新鋪子,但顧見山不懂點心生意,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是作為東家,知會他一聲罷了。新鋪子開在寧城,這個鋪子開了後,陸錦瑤就有四間鋪子了。

四間鋪子的利潤,可不少呢。

這也是為何她願意多幫薑棠一些,情分是情分,但這些好處是實打實的。

顧見山臨走的時候道:“日後鋪子的事和薑棠說吧,四嫂不必再來問我了。”

陸錦瑤也是這個意思,男子,攥著那麽多銀子做什麽。

顧見山:“還有,剛才多謝四嫂了。”

陸錦瑤搖了搖頭,“不必,安心準備成親吧,好好過日子,就算對得起我們,對得起你自己了。”

顧見山慎而又慎地點了點頭。

兩人的婚事是陸錦瑤和徐夫人準備的,薑棠自己也上心,不過陸錦瑤覺得,婚事就該長輩操心,薑棠安心當新嫁娘就好了。

說起來女子嫁人是未出閣前最高興最自在的事了,嫁了人之後就要管著一大家子的事,哪像沒嫁人時那麽自在。但嫁了人也有好的地方,自己的家自在,等日後有了孩子,心裏又多了牽掛,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陸錦瑤希望薑棠好好的,好像她懷孕之後,薑棠慢慢就變了,人變好是好事,變壞才是壞事。

二月初,草長鶯飛,地上的嫩草冒出嫩芽,迎春花也釀出花苞了,小小的像綠芽,過幾日就能全開了。

陸錦瑤把嫁衣送到薑家,看著薑棠穿上,然後把不合身的地方改了改。

陸錦瑤的女紅也不錯,嫁衣還留了小塊,要薑棠自己繡,就算是她自己繡的嫁衣了。

薑棠沒想到嫁衣能好看成這樣,就像天邊的朝霞,紅的刺目,薑棠把目光從嫁衣上拔開,對著陸錦瑤道:“謝謝姐姐,還有佩蘭她們,一會兒姐姐幫我把這個帶回去,一點心意。”

薑棠準備的點心和小吃,給佩蘭她們的是首飾,吃的也有。

也不能總送吃的,她們做丫鬟,最缺的應該是銀子,但給銀子見外,這是薑棠從顧筱的鋪子裏挑的,樣式時興好看。

就托陸錦瑤帶過去。

這種小事陸錦瑤自是應下,她還問了問薑棠嫁妝的事兒,女子嫁妝都是從小攢的,嫁人的時候帶到夫家去,嫁妝多的婆家也會高看一眼,所以自然是越多越好。

薑棠賺的銀子不少,加上錦棠居的分成,手裏還剩三千兩銀子,有三千兩是年初的時候買了個莊子,一百四十七畝四分,花了三千多兩銀子。

剩下的零零散散的找人打床、桌椅、櫃子花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擺飾,還買了些下人,花的時候不覺得多,但記賬一看銀子,就知道花到哪兒去了。

嫁妝多是家具擺飾,到新家擺著也好看,如今顧府已有人進去打掃了,布置婚房也得幾日。

薑棠年後沒光等著嫁人,她讓田掌櫃帶著人去莞城開鋪子了,如今開業有半個月了,因為去年她去過一次,田掌櫃直接找的杜老板,倒是順風順水。

美食街的事她打算著,不過盛京城內地段好的地方沒有那麽大的空地,有空地的地方都在城外了。薑棠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書院,鬆山書院有五千多人,外頭商販這兒一個那兒一個,若是趕上下雨天,都沒人過來出攤。

建一個小點的美食街也成,攤位費不用太貴,可劉大嫂她們不在書院擺攤,書院這邊隻有王氏和賣雞蛋灌餅的,隻靠攤位費何年何月才能回本。

薑棠現在是進退兩難,因為貴的地方買不起,便宜的地方又不好買,唯一差不多的書院又不好回本,若是真讓劉大嫂和陳家娘子都去書院,兩三個還好,人多了王氏和雞蛋灌餅的生意肯定會變差。

就像分一塊蛋糕,蛋糕隻有那麽大,人多了,分的蛋糕就少了。

除非,把書院外頭的小吃攤全說動,願意在她這兒租攤位。

陸錦瑤還不知道薑棠的打算,薑棠也沒打算說,她要去找人入股的話,一定是什麽都打算好了。

不能這樣。

算上莞城的鹵味攤子,薑棠現在有十個小吃攤,分布在盛京城的各個角落,每月能給她賺二百多兩銀子。

的確比不上世家家底豐厚,但薑棠自己是心滿意足的。

馬上就成親了,成親之後她和顧見山兩人經營一個家,自然比她一個人的時候賺錢省力。

等陸錦瑤走後,顧見山就過來了,他是踩著點來的,他把鄭氏送薑棠的見麵禮給她,直言不諱道:“今日見了母親,這是給你的見麵禮。”

想起鄭氏送的另一樣東西,顧見山耳根有點紅。

他都懂,在軍營裏,將士葷素不忌,說什麽的都有,他怎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