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生長藥劑賣五十文的消息很快就被人傳出去。

村子裏的人在經過短暫的思考後都來到了章智鴻為沈紅梅準備的一個棚子前。

霍大叔盯著那奇奇怪怪的罐子問:“咱們都是鄉裏鄉親的,你這一瓶藥就要賣我五十是不是太貴了?”

旁邊的趙大嫂跟著說:“是啊,五十可不是個小數目,我們沒那麽多錢,你上次不是免費教我們了嘛,這麽這次要錢了?”

黃梅子參合其中,尖酸道:“這麽見外,怕不是故意要賺我們的錢,你自個兒如今在鎮上做的那個小生意不是賺了很多錢?怎麽還要搜刮我們呢?”

張賢聽到那些話臉色瞬間不好,生氣地說:“這些藥都是我娘親自去采回來再親手做成的,其中費了不少功夫,難道這些不要錢嗎?”

張金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此時站在一旁看著那些人雲淡風輕的掰扯也覺不爽。

自家的東西就算是最討厭的娘做的,那也是自家的,哪有別人來免費拿的道理!

他冷著臉,好像隨時隨地都能上去揍人。

張秀文拉著他說:“自家地裏的事情還沒忙完呢,哪有功夫理這些人。”

張金悶悶地跟著走,“娘以前的性子不是很大膽嘛,現在怎麽被人說成這樣還不反口?”

張秀文笑,“還早著呢,咱們就忙自己的。”

以前家裏就隻有三畝田,割個一兩天就差不多全都割完了,如今多了王如玉家的幾畝田還有那崔老爺給他們的,這合起來至少都有十畝田了。

她得了空時也去那些田裏看過,那可真是畝畝好田,稻子長得密又大顆,沒有四五天是割不完的。

所以現在沒那麽多的功夫在這浪費。

沈紅梅也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功夫,她隻淡定的看著那些人問:“要不要?”

這三個字,她說的平淡無奇,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表情。

但明眼人都看出她心裏不爽快。

有些人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要,先給我來一瓶。”許二磊在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來做了個表率。

將手裏的五十文直接遞給張賢,“好長的時間沒有下雨,我家的稻子都快死了,得要快點成熟了,不然這鬼天氣再繼續的話怕是我地裏的稻子真要沒了,那還不如早點收了。”

這話是對那些想要討價還價的人說的,“再浪費時間,怕是收割的時間更要往後了。”

沈紅梅遞了一瓶藥劑過去,“用之前的竹筒噴霧,對著稻子噴灑就行。”

許二磊趕緊接過,“知道。”

拿著藥劑趕緊回家取了竹筒噴霧然後到田裏噴去了。

有些人聽了許二磊的話也覺得不應該計較那麽多,跟著他一樣花錢買了回去就噴。

有些人覺得這藥劑不一定有用,買了回去怕是要吃虧就沒買。

幸好不理智的人還是在少數,村子裏那麽多的人大概隻有兩成是倔強的,其餘的都買了藥劑。

整個下午就看到那些人在自己的田地裏噴灑著東西。

有別的村子裏的人看到這情況就問一句,“你們這是幹啥?現在田地裏沒水,光是噴這麽一點也不夠啊。”

“哈哈,沒呢,就隨便噴噴。”村裏的一些人並不樂意把藥劑的事情說出去,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

而沈紅梅在賣完東西後又帶著張賢割稻子去了。

直到夜幕降臨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

收割完成的稻子打下了稻穗,一粒粒的金黃穀子裝在麻袋裏堆在房屋的院子裏,居然有四五袋之多。

一袋至少有個兩三百斤,就那麽鼓鼓囊囊地堆著。

張賢臉上都是最淳樸的快樂,“今年收成幾乎是我種田這麽多年以來最多的,而且沒有一株稻子是壞的,全都是好稻子。”

方蓮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歡樂,看著那四五個麻袋笑容幾乎要都要裂開了,“今年這稻子多少能賣些錢。”

李小河連連稱奇,“我活了這麽大的歲數也是頭一回看到那麽好的稻田,那稻子看著就讓人高興,親家母你可真有本事,這麽會種。”

“對!還好有娘,不然這稻子在兩月前就死定了。”

張金不知道兩月前發生了什麽,問張婉娟,“兩月前咋了?”

張婉娟也不知道,搖頭。

張芸青看向張秀文。

張秀文歪著頭對弟弟妹妹說:“兩月前稻子長蟲了,所有人的稻子都被蟲子吃了,要不是娘做出驅蟲的藥劑,稻子就全都死光了。”

張金聽得眼睛瞪大,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個女人,“我們娘有這麽厲害?”

張婉娟跟著感慨,“是啊,娘現在怎麽這麽厲害。”

她離家前娘還是躺在**等吃的,這回一回來娘居然就到處忙活家裏的事了。

張芸青已經見識過娘的變化,所以沒有他們兩個人那麽驚訝。

感慨結束後就開始吃飯了。

吃完飯一家人都累壞了,全都在自家房間裏洗了個熱水澡。

洗完澡就直接睡下了。

隔日早上起來又一起去田裏割稻子。

旁邊的村民高興地驚呼,“沈紅梅你真了不得啊!這稻子還真成熟了!而且比之前長得都好,昨天我看這稻子還是蔫的,今天就飽滿了!”

“我的也是我的也是!”早早起來見證成果的村民們此起彼伏地發出了令人愉悅的喊話聲。

極個別沒有買藥劑的人酸不溜秋地說:“那藥怕不是重金從外麵買的才敢開那麽高的價格。”

“她能有什麽本事?”

有人反駁她:“人家沒本事能做出來?你要是能做出來我也誇誇你!”

“哼,擔心這稻子生了毒不能吃,我可聽說她之前做的驅蟲藥劑被人吃了還險些害了人死了!”

“這藥劑如今就噴灑在稻子上,你們要是當成寶貝的吃了,怕不是全都要中毒了!”

有人知道這件事,啐道:“可別危言聳聽了,那驅蟲藥劑是驅蟲的能不毒嗎?哪個大聰明敢拿來就吃啊!這不是自找的嗎?”

“咱這稻子到時候還要去殼呢,咱怎麽中毒啊我就問?”

“自己不買藥劑就擱那兒胡說八道,你最好一直別買!”

被說得臉龐紅透的人想要說:“不買就不買!”可看著別人那金黃色的稻子,他又實在說不出來,趕緊跑回家讓媳婦兒去買藥劑去了。

他媳婦不滿地瞪他,“我昨天就說要買你非不,這會兒買了明天才能收!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