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端午節。

林言和林三哥上午就到了南撫江邊, 靠著從蔣天縱那裏得來的一手消息,選了一個最佳的觀戰位置。

兩艘龍舟靜靜地停在起始點, 很多人圍在邊上看。

糯糯急壞了, 林言在整理東西的時候他就在邊上團團轉,一直拿小爪子扒拉林言的褲子。

“嗒嗒,嗒嗒。”

林言隻好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抱著他下去,但他沒靠近,隻遠遠地讓糯糯看了一眼。

“魚啊?”

林言失笑,“這是龍舟, 一會兒爹爹他們就要坐著這個去比賽。”

糯糯茫然地看了一會兒,然後自己理解了一下, “大魚啊。”

林言點頭, “大魚也行,反正都是在水裏的嘛。”

糯糯高興道:“次掉。”

林言抱著他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道:“這可不能吃, 爹爹他們還要比試呢。”

糯糯不懂比試的意思, 林言又給他解釋了一下。

糯糯很興奮, 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次魚啊。”

林言:“……”

不會讓他理解成了吃魚比賽了吧。

比賽是午時開始,林言提前把粽子取出來熱上,眼看著人越來越多, 林三哥便吆喝了幾句。

旁邊嬰兒車裏的糯糯給他幫忙, “粽嘰,粽嘰。”

林三哥剛要誇他, 他就喊累了, 嚷嚷著要水喝。

林言去馬車上取來一塊木板, 上麵是他讓章墨遠給寫的菜品名稱和價格,一目了然。

林三哥把木板掛在了烤架上。

很快就有人圍了過來,林言開始起火做燒烤。

他一邊做一邊留意江邊的動靜。

岩陰書院比雁鳴書院先到,一群人穿著白色的窄袖服,十分顯眼。

“來了來了。”

周圍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岩陰都到了,雁鳴怎麽還不來?”

“去年輸得那麽慘,怕是不敢來了吧?”

“有可能哦。”

林三哥湊過來小聲道:“墨遠他們怎麽還不來,快到時辰了。”

林言笑笑,“興許是有事耽擱了。”

話音剛落就又聽見幾聲興奮的,“來了來了。”

林言立刻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最前排的章墨遠。

他今日穿的是書院統一的窄袖服,腰部收緊,勒出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配著筆直的兩條長腿,比例簡直完美。

不光是身材,章墨遠今日烏發高束,露出一整張精致的臉,饒是林言這個朝夕相對的都看呆了一瞬。

林三哥忍不住誇,“墨遠今天可真精神。”

黑白兩撥人相對而立,中間涇渭分明。

“你就是章墨遠?”

岩陰站在最前方的也是他們的射手,叫汪元嘉,去年正是他贏了雁鳴。

章墨遠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後對身後的蔣天縱道:“我去去就回。”

蔣天縱點頭,“好。”

然後章墨遠便轉身朝林言這邊走過來。

被無視的汪元嘉臉色立刻變了,“什麽東西,竟然敢無視我?”

他身後的任才良笑了一聲,“汪兄不必動怒,我聽說章墨遠為人一向高傲,總歸馬上就要比試,到時汪兄好好搓搓他的傲氣就是了。”

汪元嘉笑了,“我最後悔的就是去年沒和他們定個賭約,今年可不能忘了,你們都替我想想,定個什麽賭約合適。”

平日裏跟他要好的學生紛紛開始出主意:

“讓他們雁鳴的學生去我們岩陰清掃課室。”

“讓他們光著上身從春榮街走到馬古街。”

汪元嘉冷笑了一聲,“旁人便罷了,章墨遠,他敢無視我,我就要讓他跪在我腳邊認錯。”

任才良一臉佩服,“讓一個高傲慣了的人跪著認錯,還得是汪兄啊。”

章墨遠完全不在意這些,他彎腰把興奮朝他伸手的糯糯抱起來,微微笑著對林言說:“何時到的?”

“到了有一會兒了,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要熱熱身麽?”

“不急。”

章墨遠回頭看了一眼,兩家書院的人似乎吵起來了,場麵熱鬧得很。

他一向不喜歡應付這些。

林言也看見了,笑道:“看來你們和岩陰關係真的很差。”

章墨遠點頭,“嗯。”

糯糯急了,“嗒嗒,次魚啊。”

他拍拍自己胖鼓鼓的小肚子,驕傲道:“我膩害。”

章墨遠疑惑道:“什麽吃魚?”

林言把剛才的事給他說了一遍,“他以為你們是吃魚比賽呢,讓你帶他去,他很厲害。”

章墨遠笑出了聲。

林言又道:“而且他剛才隻吃了半碗蛋羹,要把肚子留著幫你比賽。”

平時一碗蛋羹都不夠吃。

章墨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謝謝糯糯,但爹爹要在那個大魚上比賽,你上去很危險。”

糯糯不服氣,“不危險。”

林言捏捏他的小爪子,笑道:“大魚上都坐滿了,沒有你的位置了。”

糯糯急壞了,沒有他爹爹要是輸了可怎麽辦?

章墨遠低頭在他的大腦門上碰了碰,“放心吧糯糯,爹爹不會輸的。”

聽他這麽說,林言也放心了。

章墨遠又和林言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比賽馬上就開始,林言幹脆抱著糯糯走到前排去,他們這個位置選的好,正好能看到兩所書院對峙的局麵。

兩位山長站在一起,岩陰那位笑嗬嗬道:“老秦啊,我聽說今年你們下了不少功夫,該不會還記著去年輸給我們的事吧?”

秦山長笑笑,“是沒忘記。”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場比試而已,何必耿耿於懷呢?”

秦山長意味深長道:“這話你一會兒可得記著。”

岩陰的山長笑壞了,“老秦啊,你這話聽著可酸的很,我記得你不是這個脾氣啊,輸了一回就把你氣成這樣了?”

秦山長微微一笑,沒再回答,直接朝裁判那邊走去。

岩陰的山長搖搖頭,然後也跟了過去,

第一個環節是留話,就是放狠話。

岩陰書院先來。

汪元嘉笑的自負,“章墨遠,若你們雁鳴又輸給我們,我要你給我跪下,為你方才的不懂事認錯。”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章墨遠身上。

林三哥擔憂道:“墨遠應該不會輸吧。”

林言搖頭,“肯定不會。”

其實他也不知道會不會,但還是傾向於相信章墨遠。

糯糯一聽輸字,急壞了,“我次魚膩害啊。”

林言哭笑不得地摁住他,“你還是歇著吧。”

河岸邊,章墨遠點了點頭,“可以。”

兩個字一出來,岩陰書院的人馬上笑翻了天,雁鳴書院這邊個個憋著怒火瞪視著他們。

“你們輸了也是一樣,所有人下跪道歉,為這一年的不懂事認錯。”

岩陰書院的人笑的更歡了。

雁鳴這邊也笑了。

汪元嘉冷笑了一聲,“你現在嘴硬,隻會讓等下的局麵更難堪罷了。”

章墨遠直接轉身朝龍舟走去。

汪元嘉連著被他下了兩次臉麵,氣的攥緊了手裏的弓。

等著瞧。

所有人很快在龍舟上坐定,舟尾坐著一個人負責擊鼓。

雁鳴這邊負責擊鼓的是一個丙班的秀才,他緊張地兩條腿都在打顫。

手裏的鼓槌都快拿不穩了。

汪元嘉側頭一看,輕蔑道:“你們雁鳴的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該不會比試沒開始人就落水了吧?”

章墨遠往後看了一眼,正要開口安撫鼓手就見山長走了過去。

“下來,我替你去。”

原先的鼓手驚了一下,“山長,這……”

山長這麽大年紀了,怎麽能撐得下來呢。

但山長很堅持,他隻好下來把鼓槌交到了山長手上。

山長給章墨遠遞了一個眼神,章墨遠點點頭。

裁判大聲宣讀規則。

今年的比試比去年還要難,兩位射手站在龍頭的位置,射向對麵那棵樹,誰射下來的樹葉多誰就贏。

必須要把樹葉留在箭上,這樣才能算射中。

隻要掉了都不算。

不光是準頭要控製,力道更要控製的剛剛好,畢竟樹葉又小又脆弱。

汪元嘉皺起了眉,他沒想到今年這規則竟會難成這樣。

他下意識去看章墨遠,發現章墨遠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汪元嘉在心裏冷笑一聲,擺什麽譜,等會兒輸了讓你好看。

兩邊各一隻箭筒,裏頭放著十二支箭,箭頭上都有各自書院的名字,很好區分。

裁判拿著一塊紅布條,手一揮,兩艘龍舟幾乎同時竄出去。

林言緊張地抱緊懷裏的糯糯。

糯糯還在生氣,“嗒嗒笨笨。”

林言趕緊提醒他,“糯糯,爹爹開始了,快看啊。”

糯糯立刻忘了生氣,轉著小腦袋去看,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林言拉起他的小手臂,“糯糯,你給爹爹加加油啊。”

糯糯馬上舉著兩隻小手臂上下忽扇幾下,“嗒嗒快次啊。”

林言無奈道:“沒有吃魚,快看,爹爹要射箭了。”

兩邊幾乎同時到達製定的位置,然後不約而同地放慢了速度。

汪元嘉勾著唇看了眼章墨遠,結果下一刻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章墨遠同時取了三支箭,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嗖嗖嗖,三支箭已經全部射了回去。

因為距離太遠,他看不清,並不知道章墨遠射中了沒有,但他心中掠過了一陣濃濃的不詳的預感。

眼看著章墨遠又取了三支箭,汪元嘉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他後麵都有人在催促他了。

章墨遠很快就把手裏的十二支箭全部射出去,然後沉聲道:“全速前進。”

身後雁鳴書院的人其實也嚇了一跳,平日裏章墨遠雖然出手快的嚇人,但都是一支一支射的,從沒見過他三支一道。

但章墨遠話音剛落,大家還是很有默契地加快了速度。

岩陰這邊急了,紛紛出聲催促汪元嘉。

汪元嘉本來就被章墨遠驚的亂了方寸,這下子更加手足無措,手裏的箭差點就滑進了水裏。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

等他抖著手把十二支箭全都射出去時,雁鳴書院的龍舟已經靠岸了。

裁判手裏的紅布條在空中飛舞。

岩陰所有人都亂了,後半程簡直能用橫衝直撞四個字來形容。

岸上圍觀群眾都笑壞了。

更滑稽的還在後麵,不知道誰手裏的槳不小心碰到汪元嘉,汪元嘉完全沒有防備,撲通一聲被打進了水裏。

岸上的笑聲更大了。

林言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林三哥徹底放心了,“墨遠剛才那一招真不錯,出其不意,看把他們嚇的。”

賽場上敵人的表現是很關鍵的,章墨遠剛才狠狠拿捏了汪元嘉的心理,直接從精神上把他給打垮了。

不過林三哥隻當章墨遠想給對方一個教訓,他對射箭的結果並沒有抱多大的期待。

不隻是他,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畢竟章墨遠射的實在太快了,從他出手的速度來看,應該也就是隨便射一射。

隻有林言著急地往那棵樹跑去,他覺得結果可能會非常驚人。

林三哥趕緊跟上,“言兒,你跑這麽急做什麽?”

他們這邊一動,很多人都跟著一起跑過來了。

汪元嘉也被人救了上來,他渾身濕透,頭發也徹底亂了,再配上他陰沉的麵色,怎麽看怎麽像喪家之犬。

糯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奇道:“嗒嗒,蘇蘇寄幾抓魚啊?”

林言趕緊捂住他的嘴巴,把他帶走了。

幾個裁判正在到處搜尋箭支。

所有人都在等。

林言看了眼章墨遠,章墨遠察覺他的視線,衝他微微笑了一下。

林言這下是徹底放心了。

果然,等二十四支箭被找出來後,結果一目了然。

裁判仔仔細細地把每一支箭的箭頭看了三遍,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他們當書院的裁判這麽多年,不是沒見過高手,可章墨遠還是把他們給驚到了。

這種射藝,得練多久?

岩陰的山長急了,催促道:“到底結果如何,你們倒是快宣布呀。”

幾個裁判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端著兩隻盤子上來,上麵分別放著兩隻書院的箭。

一邊十二支,每一支的箭杆上都插著一枚樹葉,而且樹葉的位置都差不多。

而與此相對的,另外一邊十二支幹幹淨淨,一點樹葉的痕跡都沒有。

結果很清晰了,一家書院以壓倒性的勝利勝出。

隻是不知是哪一家。

林三哥神色恍惚道:“這,這箭是怎麽射的?”

他突然拉住林言,“言兒,是墨遠吧?”

林言聽出他的意思,點頭道:“是他。”

林三哥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同樣都是手,怎麽差距這麽大。

岩陰的山長衝過去,他先看勝出的那一邊。

等看清第一支的箭頭時他的臉色迅速垮了下去,但他還是不死心,挨個把十二支全部看了一遍。

光看他的臉色,大家就知道結果如何了。

雁鳴這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我們贏了。”

“真的贏了。”

雁鳴的山長偷偷鬆了口氣。

剛才擊鼓真是拚盡了全力,畢竟年紀大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蔣天縱轉身一把抱住章墨遠,“墨遠,你真是神了,你是我們的大功臣。”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對,大功臣!”

“大功臣!”

大家衝上來想把章墨遠拋起來,但看了看他的臉色還是罷了手。

但激動的心情是半點不受影響的。

章墨遠把蔣天縱推開,“後麵的事交給你們了。”

“好。”

等章墨遠走過來,林言就笑眯眯道:“我家相公真好看。”

章墨遠愣了一下,然後好笑道:“難道不應該是好厲害?”

林言小聲道:“大家都誇厲害,我誇點別的。”

兩人相視一笑。

糯糯仰著小腦袋,“嗒嗒。”

等章墨遠低頭看他時,糯糯故意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需要哄一哄。

章墨遠笑道:“爹爹今天贏了好多魚,晚上給糯糯煮魚湯喝好嗎?”

糯糯開始動搖。

章墨遠又加了一句,“一會兒爹爹抱你回家去,不讓你坐嬰兒車。”

糯糯高興地往他懷裏一撲,甜甜地喊:“嗒嗒啊。”

林言笑得不行,小東西真沒出息。

至於岩陰那邊如何難以置信,賭約如何履行,章墨遠一概不管。

正好帶來的粽子也賣完了,一家人便收拾好東西一起回家去。

一路上林三哥都在誇章墨遠,滿臉的驚歎。

糯糯得意壞了,仿佛三舅誇的人是他。

今天糯糯精神亢奮,林言和章墨遠去買魚的時候就帶上了他。

林三哥帶著東西先回鋪子裏去了。

林言選了兩條魚,一大一小,大的做紅燒魚,小的給糯糯煮魚湯喝。

路過賣豆腐的小攤時,他還順便買了一塊兒,放在魚湯裏給糯糯吃。

路過一家賣衣飾的鋪子,掌櫃笑著喊住了他,“言哥兒,給你家糯糯買個小香囊吧,這天兒蟲子多的很。”

林言一拍腦袋,他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

現在沒有蚊香驅蚊水之類的東西,隻能靠著藥囊驅驅蚊蟲。

他剛穿來那會兒,整日地被蚊子咬的滿臉包,入秋了才好起來。

後來糯糯出生以後,林阿爹去醫館裏讓大夫給配了一個,放在林言和章墨遠屋裏。

確實挺有效果。

林言走過去看了一眼,“這些香囊裏頭都是些什麽藥草啊?”

掌櫃熱情道:“青色的裏頭有艾葉,紫蘇,赤色的裏頭有白芷,蘇葉。我家這香囊的方子都是找醫館裏的大夫配的,言哥兒要是不放心的話讓章秀才聞一下就曉得了。”

林言兩種顏色各拿了一隻遞給章墨遠,章墨遠打開聞了一下,再倒出來一點放在手心仔細看過,然後點點頭。

“你瞧,章秀才都點頭了,言哥兒你選幾個,大人和小孩都能用。”

林言就買了五個。

糯糯伸小爪子到他手心裏來抓,他喜歡那個青色的。

但林言沒給他。大人的沒什麽,他怕糯糯把裏頭的東西拿出來吃了,所以回去要先縫一下。

回去後,章墨遠帶著糯糯去裏間沐浴,現在天氣熱了,他午睡之前也會沐浴。

林言就把針線筐拿出來,準備逢糯糯的香囊。

起初他想得很好,甚至還計劃著在香囊上縫上糯糯的名字,結果剛開始就卡住了。

他連縫一條直線都很醜。

糯糯這兩個字還是不要想了。

章墨遠沐浴完抱著糯糯出來,看見的就是他捏著針愁眉苦臉的模樣。

“怎麽了?”

林言抬起臉來看他,可憐兮兮道:“墨遠,你會針線活嗎?”

章墨遠搖頭,“不會。”

林言:“……”

章墨遠湊過來看了一眼,好笑道:“怎麽變成這樣了?”

那隻可憐的香囊給林言縫了拆,拆了縫,已經歪七扭八了。

林言無奈道:“我真的做不來,我的手不聽使喚。”

章墨遠失笑,“讓我試試。”

很快他也把針線放下了,“我好像也不行。”

糯糯躍躍欲試,小爪子伸過來抓。

林言趕緊摁住他,“糯糯不能碰。”

章墨遠把糯糯放到**去,然後回來坐在林言身邊,“隨意縫一下就好,左右糯糯是掛在脖子上,他也不懂。”

林言點頭,“隻能這樣了。”

他換了一隻新的,歪歪扭扭的縫了一道,至於前麵那隻,自然留著自己用了。

掌櫃送了紅繩,他直接拿過來穿一下就好。

“糯糯,阿爹給你戴。”

糯糯抬起一隻胖腳丫。

林言給他拍回去,“戴脖子上,把腦袋湊過來。”

糯糯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想給林言“拿”過去,結果把自己給封印住了。

“嗒嗒啊。”

林言:“……”

他把糯糯的手拉開,然後把紅繩子套到脖子上,叮囑道:“糯糯,這個不能吃,也不能拿繩子勒脖子知道嗎?”

糯糯點點頭,然後好奇地抓著那隻荷包仔細看。

林言還沒收回視線,他就把香囊遞到了嘴邊。

林言:“……”

“糯糯,阿爹不是說不能吃麽。”

“不次啊。”

糯糯把香囊放了回去。

林言歎了口氣,算了,還是放在邊上吧,不能給他戴。

他現在這個年紀連自己的腳丫子都想啃啃看,還是別冒險了。

下午,章墨遠去春榮街尾的一家茶樓,山長在那裏給他們開了慶功會,還特地跟章墨遠說了可以把妻兒帶去。

林言要做買賣自然沒空,章墨遠就把糯糯帶去了。

正好林言這邊也輕鬆些。

午睡起來後,章墨遠給糯糯穿衣裳,然後喂他喝奶,林言就去收拾他的小包袱。

糯糯不管去哪裏,尿片這些都是必須帶的。

“粗去玩啊?”

章墨遠嗯了一聲,解釋道:“爹爹帶糯糯去喝茶。”

“嗒嗒啊?”

“阿爹不去,阿爹有事要忙。”

糯糯不樂意了,“嗒嗒啊。”

章墨遠笑道:“阿爹真的有事要忙,我們帶吃食回來給他好不好?”

糯糯點頭。

等喝完奶後,他就在屋子裏到處溜達。

章墨遠疑惑道:“糯糯,你在找什麽,我們該走了。”

糯糯翻出來一隻盒子,打開把裏頭的小荷包取了出來。

“糯糯?”

糯糯把荷包遞給章墨遠,章墨遠以為他想把荷包帶出去,就給他戴上了。

結果他又去裏頭取第二個。

這隻盒子裏有五六隻荷包,都是林阿爹林大嫂他們給他做的。

章墨遠蹲下身,笑著問他:“糯糯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佩兩個荷包?”

糯糯認真道:“嗒嗒次。”

章墨遠想了一下想明白了,他剛才說要帶吃食回來給林言,所以糯糯要把所有荷包都戴出去。

他笑道:“我們用食盒裝好不好,爹爹去拿食盒。”

雖然他這麽說,但最後糯糯還是戴了兩個荷包出去,一左一右。

作者有話要說:

糯糯:重點不是吃魚哦,是比賽,我要幫爹爹贏

林言:是嗎,明天爹爹書院有個搬桌子比賽,你去吧

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