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間鋪子裝修的事情交給祁義, 林言和糯糯吃過早飯以後就上街去了。

一群小孩歡呼著跑來跑去,間或夾雜著大人的笑罵聲。

林言拍拍糯糯的腦袋, “糯糯, 去吧,阿爹相信你。”

糯糯開始給自己加籌碼,“阿爹, 這裏小孩好多,一個糕點不夠。”

林言:“……”

他無奈道:“行了,再給你做一份蝦米蒸蛋,快去吧。”

糯糯高興地點點頭, “阿爹你在這裏等我。”

“知道了。”

剛巧那群孩子跑累了,蹲坐在街邊說話, 說著說著兩個小男孩就鬧起來了, 眼看著要動手。

林言嚇了一跳,剛要叫糯糯先回來,就見他快步跑過去, 直接往其中一個小男孩身後一坐。

剛巧那個男孩抬起了手。

林言:“……”

這是碰瓷上了?

糯糯大聲道:“你把我撞倒了, 摔破了。”

都是小孩子, 一看傷到了人馬上就慌了,紛紛湊過來。

一時間也沒人發現糯糯是個新來的。

糯糯捂著自己的腿,委屈道:“我走的好好的,你怎麽推人呀?”

被他碰瓷的男孩茫然地站在原地, 剛才和他鬧起來的男孩大聲道:“狗蛋你完啦, 他腿都摔斷啦。”

那個叫狗蛋的男孩更害怕了,“我, 我沒有銀子。”

糯糯大方地衝他笑笑, 然後從自己小荷包裏摸出幾文錢, “你替我去買包瓜子,我就不怪你啦。”

狗蛋愣了一下,“那,那你……”

糯糯歎了口氣,“我現在腿摔斷了不能動啦,就想吃瓜子,你快點回來哦。”

狗蛋馬上撒腿就跑。

其他小孩小心翼翼地圍過來,有人想摸糯糯的腿,“你的腿真的斷了嗎?”

糯糯可憐兮兮道:“是呀,好疼呀,你們可以坐在這裏陪我一會兒嗎?”

大家互相看看,然後都坐下了。

狗蛋跑得很快,沒一會兒就把瓜子給買來了。

“給你。”

糯糯接過去,笑道:“多謝。”

狗蛋見大家圍著糯糯坐了一圈,疑惑道:“你們坐在這裏幹什麽?”

糯糯一邊拆瓜子一邊道:“因為我腿斷了不能走,他們在陪我呀。”

狗蛋心虛地低下了頭。

糯糯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狗蛋哥哥,你也坐下,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狗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坐下了,就在糯糯給他安排好的位置,動都不敢動一下。

剛才和狗蛋不對付的小男孩不樂意了,“聽什麽故事,我才不要和他待一塊兒。”

狗蛋瞪著他道:“誰敢走,誰走就是和我狗蛋過不去。”

小男孩被他嚇到,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

糯糯笑了一下,抓了一把瓜子放在狗蛋手裏,“狗蛋哥哥,給你吃。”

狗蛋看著自己手裏的瓜子,眼神十分複雜。

他讓人家摔斷了腿,人家還給他瓜子吃,比他爹對他都好。

糯糯又往自己的小荷包裏塞了一把,然後把剩下的瓜子遞給其他孩子,“你們分一下。”

大家都高興壞了,你一把我一把,很快就把一包瓜子給分光了。

這下沒人說要走的話,個個規規矩矩地坐著,等著聽糯糯講故事。

糯糯一邊嗑瓜子一邊道:“從前呢,在深海裏住著一群很漂亮的美人魚……”

糯糯講的時候那些小孩也有很多疑問,但誰敢開口問,狗蛋就使勁瞪回去,所以糯糯講的很順暢。

當然裏頭也有不少他的獨創內容,但好在大致的走向沒偏。

糯糯拍拍手裏的瓜子皮,“好啦,我講完啦,你們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

馬上有個小女孩舉手,“那顆很漂亮很值錢的珍珠在哪裏呀?”

林言默默為她叫好,這個問題問對了。

糯糯高興地從自己的小荷包裏抓了幾顆瓜子塞給她,“這顆珍珠名字叫人魚之淚,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現在就在我阿……林氏珍寶坊裏,珍寶坊隔壁就是稚言閣哦。”

小女孩愣了一下,“稚言閣又是什麽?”

“稚言閣你都不知道呀,全天下最好的故事書都在那裏,我剛才講的故事那裏也有哦。”

小女孩沮喪道:“珍寶坊,那一定很貴吧,我沒有銀子,我娘也沒有銀子。”

糯糯安慰她,“沒關係啦,雖然買不了人魚之淚,但你可以去稚言閣呀,那裏好多好多好看的故事書,不買也可以看哦。”

“真的嗎?”

“真的呀。”

“你怎麽知道這些?”

糯糯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我聽人家說的呀。”

糯糯摸出一張疊好的紙,攤開給他們看,得意道:“看,這個就是美人魚哦,是不是很漂亮?”

狗蛋也沒忍住好奇,湊上去看了一眼,然後耿直道:“這是美人魚嗎,這不就是一條魚嗎?”

糯糯白了他一眼,“你眼神不好。”

狗蛋嚇得趕緊閉上嘴巴。

但顯然其他人也沒看出來,糯糯自己生了會兒氣,然後拿出另外一張紙,“算了,你們看這個好了。”

第二張是章墨遠畫的。

其實林言隻讓糯糯帶了這張,前麵那個是糯糯自己偷偷夾帶私貨。

林言笑的肚子都痛了。

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

“好神奇呀。”

“好漂亮呀。”

“她的眼淚真的能變成珍珠嗎?”

糯糯點頭,“當然啦,人魚之淚是其中最珍貴最漂亮的哦,得到人魚之淚的人就能得到美人魚的祝福。”

幾個孩子不約而同地露出向往的神色。

糯糯把美人魚的畫紙送給他們,認真道:“不可以弄壞哦,不然美人魚要生氣的。”

這話一出,本來還在爭搶的孩子們瞬間不敢動了,恨不得拿雙手捧著那張輕飄飄的紙。

糯糯把小荷包裏最後一顆瓜子吃完,然後拍拍手,剛準備爬起來就想到自己現在的“人設”。

“你們快回去吧,我阿爹馬上要來接我啦。”

糯糯現在這個模樣,大家也怕被追究,所以糯糯話音剛落大家就忙不迭地跑了。

就剩狗蛋。

“狗蛋哥哥,你怎麽不走呀?”

狗蛋低著頭道:“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我不能走。”

糯糯眼神複雜,他屁。股好冷。

“你快點走,不然我阿爹來罵你。”

狗蛋搖頭,老實道:“罵我也是應該的。”

糯糯:“……”

林言忍著笑走過去,糯糯一見他就伸出雙手,興奮道:“阿爹。”

狗蛋嚇了一跳,馬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看著林言。

林言把糯糯從地上抱起來,笑道:“你先回去吧,他沒事的。”

狗蛋局促地搓著手,“我,我沒有銀子。”

“沒關係的,不要你的銀子。”

狗蛋抬起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言。

糯糯衝他揮揮手,“狗蛋哥哥,我走啦。”

林言轉身走了兩步,結果發現狗蛋愣愣地跟了上來。

林言瞪了糯糯一眼,正要和狗蛋解釋,糯糯就從自己荷包裏摸出五文錢塞給狗蛋。

“狗蛋哥哥,你手凍紅了,拿去買雙手套吧。”

狗蛋愣住。

林言趕緊把糯糯抱走了。

走到狗蛋看不見的地方,他才把糯糯放下來。

“你剛才為什麽要嚇人?”

糯糯小聲道:“不是我要嚇人的,是那個哥哥說我腿摔斷了。”

林言哭笑不得,“那你怎麽不解釋一下,看給人家嚇的。”

看那個孩子老老實實的,也不知道會不會一直記著這事,下回若是見到,還是解釋一下吧。

和糯糯說好以後,兩人就回家了。

接下來幾日,林言開始忙鋪子的事,祁義已經把圖紙送去了木匠鋪子裏,大約需要三四日才能拿到東西。

珍寶坊這邊還好,都是架子,但稚言閣那邊的東西比較精致可愛,相對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一些。

工匠們按照林言的要求把鋪子內部修整了一遍,然後掛上章墨遠寫的匾額。

與此同時,京城的大街小巷正在流傳著美人魚的傳說。

隻要聽過美人魚傳說的,都想見識一下那枚人魚之淚,看看它是否真如傳言中一般耀眼奪目。

這日,申國公夫人坐著馬車出來采買物品,進了熟識的首飾鋪子卻發現裏頭掛著一副精美的女子圖像。

不對,隻有上半身是女子,下半身瞧著分明像是……

申國公夫人好奇道:“掌櫃的,這是什麽?”

掌櫃殷勤地笑著,“國公夫人今日怎麽有空大駕光臨?您說這個呀,這是美人魚畫像,進來京城裏流行著呢。”

申國公夫人走近一些,一邊打量一邊道:“何時流行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就前陣子,我也不曉得從哪裏傳出來的,說是這美人魚呀,愛上了一個書生,在書生遇難的時候救了他。結果呢,這書生醒來以後卻錯認了救命恩人,還和人家成了親,美人魚傷心透頂,獨自回了海裏,化成了泡沫飄走了。”

“哦對了傳言還說呢,這美人魚化成泡沫之前還留下了一滴淚,這滴淚成了一顆珍珠,據說價值連城,世間獨此一顆呢。”

一聽見“價值連城,世間獨此一顆”這種話,申國公夫人眼神立刻動了動。

身後的侍女上前一步,小聲道:“夫人,五日後的除夕……”

當今天子不喜鬧騰的場麵,所以每年除夕都隻讓臣子們進宮去複盤一下今年的大事,順帶著再對有功的臣子們封賞一番。

而像申國公夫人這樣的貴夫人們,也會自己組一個守歲宴,家裏有女孩的也會帶過來。

看起來似乎是大家坐在一塊兒說說話,但裏頭可是波濤暗湧。

從頭飾到衣著布料,再到新得的貴重玩意兒,都會拿出來暗暗較量一番。

申國公夫人去年就被曹國公夫人給比了下去,暗中不忿了一整年。

這不,從下半年開始就偷偷派人到處搜羅有沒有什麽貴重玩意兒,又不俗氣,又能讓人耳目一新。

可到現在還是沒找到。

這都快到年節了,申國公夫人無法,隻能親自出來轉轉。

按理說這些市集上的鋪子是不可能淘到寶貝的,但申國公夫人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要是讓曹國公夫人知道了,恐怕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她呢。

所以一聽見“人魚之淚”,申國公夫人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壓抑著興奮,問道:“這人魚之淚,到底在哪兒?”

掌櫃笑道:“說是在對麵那條街的珍寶坊,但我昨日去看,明明就是一家新開的鋪子,裏頭什麽也沒有,大概是有人渾說吧。”

申國公夫人點點頭,鎮定道:“這麽玄乎的東西,指定是假的。”

嘴上這麽說,但一出首飾鋪子的門她就疾步上了馬車,“快,去珍寶坊。”

“是。”

申國公夫人到的時候,林言剛把做好的草露和香膏擺上架子。

京城這邊沒有風葉草,林言選的是梔枝草,京城這邊的一種常見野草。

味道有一絲甜,做成香膏效果非常好。

“有人嗎?”

林言停下手裏的動作,朝外看去,隻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站在門口。

看向他的眼神裏帶著十足的打量。

林言知道,他等的受眾人群終於來了。

前幾日也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但大都隻是想一飽眼福,並沒有打算買下這顆價值連城的珠寶。

“夫人裏麵請。”

申國公夫人抬腳慢悠悠地走進來,打量了一圈環境,眼裏閃過一抹肯定。

格局倒是不錯。

她掃了眼加上的瓶瓶罐罐,皺眉道:“這些都是什麽,珍珠呢?”

林言笑道:“夫人是來看人魚之淚的麽,人魚之淚那樣珍貴的寶石,自然是在安全櫃裏。”

“拿出來讓我瞧瞧,”

林言點頭,“夫人若是想看,自然是可以的,隻是人魚之淚過於貴重,還請夫人移駕私人貴賓間。”

“私人貴賓間?”

林言笑著解釋了一下。

申國公夫人立刻露出笑容,“你倒是挺會來事兒。”

林言側身,“夫人請。”

鋪子後麵有兩排精致的小隔間,算是一對一服務的場所,看珍珠、體驗珍珠粉那些都在這裏。

當然,隔間也分檔次,私人貴賓間就是檔次最高的那幾間。

申國公夫人越看越滿意,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她覺得自己來對了。

在貴賓間裏坐下後,申國公夫人迫不及待道:“人魚之淚呢,快拿出來。”

“夫人莫急,這就來。”

林言出去把專門打造的安全櫃拎了過來,為了顯示自己的專業,他還特地戴上了定製的白棉布手套。

申國公夫人立即直起了上半身。

雙眼死死地盯著林言的動作。

人魚之淚在袁州那會兒就找人做了精心的處理,林言還給定製了一個很大的盒子。

現代那種高檔的絲絨盒自然是沒有,但林言買了上好的綢緞把盒子包裹起來,做的很精致。

可以說,光這一個盒子都值不少錢。

申國公夫人自然也是識貨的,眼裏閃過一抹讚賞。

林言緩緩地把盒子打開,然後和預料中一樣見到申國公夫人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麽大的珠子怕是連皇帝都沒見過。

更別說他的珠光、圓整度以及光滑度都是上佳的,連林言這種見了不少現代名貴珍珠的都挑不出什麽錯來。

每看一次,林言都覺得自己簡直運氣爆棚。

他都這樣了,更別說申國公夫人了。

她驚得險些失態,“這珠子……”

剛才在路上,侍女還在提醒她,說什麽人魚之淚,多半是珍寶坊自己弄出來的騙人把戲,實際東西如何,隻怕會令人失望。

申國公夫人作為一品夫人,見過的珠寶不知多少,心裏也多少有數,但總歸還是不想就這麽放棄。

但眼前這顆珠子讓她震驚。

平生從未見過。

申國公夫人定了定神,“能否讓我瞧上一眼?”

“自然可以,但為了保持珍珠的光澤度,夫人不可以用手去觸摸,否則會留下指痕。”

申國公夫人點頭,“這是自然。”

林言小心翼翼地把珍珠拿起來,托在自己掌心,然後緩緩地移到申國公夫人眼前。

“轉一圈。”

林言依言照做。

申國公夫人越看越滿意,這顆珠子若是能做成吊墜掛在脖頸間,那場麵還不知要多引人注目。

申國公夫人當即就拍板,這顆珠子她要定了。

有了這顆人魚之淚,除夕的守歲宴她贏定了。

“要多少銀子?”

林言笑著伸出手,比了一個五字,然後又翻過來比了一下。

申國公夫人皺眉,“十……十萬兩?”

林言點頭。

申國公夫人冷笑一聲,“掌櫃的瞧著年紀輕輕,膽子倒是很大。”

林言笑的無辜,“夫人見諒,珠寶本就是賣給懂貨的人,您既然懂,自然很清楚像人魚之淚這樣得來珍貴,世間唯一的稀世珍寶有多值錢,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

這話直接說到了申國公夫人的心坎裏,她們這種高門貴婦人沒那麽在乎錢,更看重世間唯一這四個字。

更別說還有個時時盯著她的曹國公夫人。

若今年她能戴著這顆珠子赴守歲宴,定能狠狠地出口惡氣。

林言偷偷觀察著申國公夫人的神色,笑道:“昨日有位夫人來問,說是守歲宴上要用,但昨日人魚之淚還沒送到,所以她說今日下午……”

申國公夫人立刻警惕起來,“什麽夫人,哪位夫人?”

林言搖頭,“小的沒敢問,但她轎子上的標識似乎像一個曹字。”

昨晚章墨遠隨口和他提起了京城裏的局勢,因為珍珠的受眾主要就是這些貴婦人,所以林言特地打聽了一下。

於是就知道了守歲宴的事,其中權力最大的就是申國公夫人和曹國公夫人。

偏巧這二位還是多年的宿敵。

方才林言看到轎子上的標識,和章墨遠給他畫的申國公府的標識一模一樣,心裏就有數了。

“什麽?”

侍女輕輕拉了一把,申國公夫人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失態。

“這東西我要了,”申國公夫人深吸了口氣,“你直接給我送申國公府上去。”

林言做出恍然狀,“原來是申國公夫人,小的剛來京城,未把您認出來,實在有失禮數。”

“既然是申國公夫人夫人,那小的也沒什麽好不放心的,人魚之淚您先帶回去,銀子後頭送來就行。”

申國公夫人露出狐疑的表情,“你就不怕銀子沒了?”

林言笑,“怎麽會,申國公夫人怎麽會把區區十萬兩看在眼裏?小的隻是想給夫人賣個好罷了。”

申國公夫人也笑,“你這年輕人倒是有些膽量,你就不怕我不承認,畢竟這裏隻有我們三人,你怎麽證明這珠子就是你的呢?”

“夫人說笑了,這世間哪裏找到第二顆人魚之淚呢,現在全京城都知道人魚之淚是我珍寶坊的鎮店之寶。”

申國公夫人笑容更深,“行了,收起來吧。”

林言當著申國公夫人的麵,小心翼翼地把人魚之淚放回去,蓋上盒蓋,然後交給申國公夫人。

申國公夫人滿意點頭。

“真的沒有第二顆了?”

“整個天下,您若是能找著第二顆,小的就把十萬兩退還給您。”

這麽大顆海水珠,找得到才怪呢。

除非他自己的珍珠基地。

那也得再次撞大運才行。

申國公夫人徹底滿意了。

“夫人別忙走。”

“如何?”

林言笑道:“您是本店的貴賓,我送您一點薄禮,您在這裏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

申國公夫人心頭大事落地,也不著急回去,便坐下了。

很快,林言就拿了一瓶草露和一罐子香膏進來。

“夫人,勞駕伸出手來。”

“這是什麽?”

“這是我自己做的草露和香膏。”

林言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墊了一個軟軟的手枕,“夫人,請把手腕放在上麵。”

申國公夫人一臉狐疑,但她剛才對林言的印象還不錯,便照做了。

眼前是一隻保養得宜的手,但因為是冬天,多少有些幹紋。

林言往自製的化妝棉上倒了點草露,小心地在申國公夫人手上摁了幾下。

“夫人,這東西叫草露,平日裏可以用來擦臉擦手,可以讓臉和手保持潤澤。”

申國公夫人看了眼自己的手,驚訝地發現的確很是潤澤。

而且湊近了一聞才發現香氣也很宜人。

試完草露以後,林言讓申國公夫人把手翻過來,又在她手腕處試了試香膏。

申國公夫人同樣很滿意。

林言給她各包了兩盒,“您若是用得好就再來,我還給您送。”

申國公夫人在他這裏花了十萬兩,就是包她一年的草露和香膏都行。

畢竟草露根本不值錢,香膏倒是值錢,但一年能用上兩罐就算很多的了。

申國公夫人對他更滿意了,是個會來事兒的。

“將來店裏還會賣珍珠粉、妝粉、還有珍珠皂,到時候您一定要來。”

林言把申國公夫人送上馬車,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這三樣產品。

說的申國公夫人十分心動。

等把人送走後,林言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客氣的笑容頓時轉成了興奮。

這可是十萬兩銀子啊!

這輩子躺吃都夠了。

糯糯剛才一直和祁義待在稚言閣裏,和珍寶坊不同,他那邊好空空****的。

“阿爹,剛才那個是買人魚之淚的客人嗎?”

“是呀。”

“賣出去了嗎?”

“賣出去啦。”

糯糯睜大了眼睛,高興道:“這麽快呀!”

“是啊,這回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哦。”

糯糯興奮地繞著林言轉了兩圈,“是不是我想要什麽都可以?”

“你先說說看。”

“我想吃糕點。”

“可以,但前兩天剛吃過,除夕給你做好不好?”

“好吧,我還想要一顆珠珠。”

“你要珍珠做什麽?”

“等我沒有錢的時候可以拿去賣。”

林言:“……”

“行吧,回去就給你,但你不可以吞下去。”

“知道啦。”

人魚之淚出手的速度比林言預料的快太多了,他本來還準備了第二波造勢呢,結果根本沒用上。

也多虧了章墨遠提供的場外信息,不然也不會這麽順利。

所以回去的時候,林言買了很多菜,打算回去好好慶祝一下。

獎勵一下大小兩個功臣。

走到上回糯糯碰瓷的地方,林言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狗蛋。

狗蛋也看見了他們,同時他也看見了糯糯的腿。

狗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被眼前的醫學奇跡給震驚到了。

糯糯戲精似的,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笑眯眯道:“狗蛋哥哥,你看我的腿已經好多啦,大夫說沒有斷哦,過兩日就能徹底恢複。”

狗蛋露出恍然的表情,他把手裏的五文錢遞給糯糯,“這是你的錢。”

糯糯驚訝道:“你沒有買手套嗎?”

“沒有,你快拿回去吧,不然叫我爹發現了,肯定要搶走買酒喝了。”

林言走過去,笑道:“狗蛋,你就留著吧,自己買點吃食。其實糯糯的腿沒什麽的,他那天隻是想和你們聊天,所以才說腿摔壞了。”

糯糯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

狗蛋猶豫了一會兒,林言已經帶著糯糯離開了。

原來這個弟弟叫糯糯。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