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棲月佯裝惱怒:“白公子是客人,你這是什麽態度?”
“客人?”
裴寂淵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團扇:“這種登徒子我見多了,拿著把破扇子就想……”
“還給我!”
江棲月伸手去搶,眼眶微微發紅:“你最近怎麽回事?整日疑神疑鬼!”
白沐風適時後退一步,麵露歉色:“是在下唐突了。二位切勿因我傷了和氣。”
他看向江棲月,眼中滿是真誠的歉意:“看來二位似乎有些不方便。裴老板,裴夫人,切莫爭吵,白某改日再登門致歉。”
說完,他優雅地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江棲月“氣呼呼”地瞪著裴寂淵,一把搶回團扇:“你滿意了?”
工人們麵麵相覷,紛紛低頭幹活,假裝沒看見這場夫妻爭執。
裴寂淵冷哼一聲,轉身上樓,腳步聲重得像是要把樓梯踏穿。
傍晚收工後,江棲月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轉過一條僻靜小巷時,她敏銳地察覺到有人跟在後麵。
她故意放慢腳步,在一株老槐樹下停了下來。
“夫人一個人?”
白沐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江棲月轉身,看到他站在三步開外,夕陽的餘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確實俊美得令人心動——如果不知道他真麵目的話。
“白公子?”
江棲月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怎麽……”
“恰巧路過。”
白沐風微微一笑:“見夫人獨自一人,有些不放心。”
江棲月低頭抿唇,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委屈:“讓公子見笑了。”
“夫妻爭執再尋常不過。”
白沐風溫聲道,保持著禮貌距離“隻是……恕在下冒昧,裴老板對夫人……似乎不夠信任。”
江棲月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一向如此……”
白沐風適時遞上一方素白手帕:“夫人若有什麽煩悶,在下願聞其詳。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
“哦?”
江棲月接過手帕,指尖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白公子也有傷心事?”
白沐風目光悠遠:“我自幼父母雙亡,漂泊四方,雖有家財萬貫,卻無一個知心人。”
他看向江棲月,眼中似有星光閃爍:“若能如裴老板一般,娶到夫人這樣的女子,定當珍之重之,絕不會讓您受半點委屈。”
好一招以退為進。江棲月心中冷笑,麵上卻微微紅了臉:“白公子說笑了……”
“白某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白沐風突然上前一步,卻又克製地停住:“夫人若是……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江棲月正欲回答,巷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裴寂淵陰沉著臉站在那裏,手中提著兩包點心,顯然是“恰好”來接她回家。
“白公子。”
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白沐風從容地行禮:“裴老板誤會了,在下隻是……”
“隻是什麽?”
裴寂淵大步走來,一把抓住江棲月的手腕:“整日糾纏別人妻子,白公子就沒有點廉恥?”
“裴寂淵!”
江棲月“惱怒”地掙紮:“你弄疼我了!”
白沐風見狀,連忙道:“對不起,是在下冒昧了。這就告辭。”
他對江棲月歉意地點頭,轉身離去,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仿佛帶著鉤子,萬般不舍,全是情意。
等白沐風走遠,裴寂淵立刻鬆開手,心疼地揉著江棲月的手腕:“我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有,演戲嘛。”
江棲月狡黠一笑:“他上鉤了。”
裴寂淵冷哼一聲:“那廝看你的眼神……等你計劃結束,我挖了他的眼。”
江棲月無奈地搖頭:“橫豎是個不少害人的東西,隨你。不過別留下把柄,萬一被人知道了……”
“放心,我動手,保證幹淨利落。”
接下來的幾天,白沐風果然頻頻出現在江棲月周圍。
每次相遇,他都會送上精心挑選的小禮物——一支雕工精美的木簪、一盒上等胭脂、甚至還有從西域帶回的罕見香料。
江棲月每次都裝作驚喜又羞澀地收下,然後在裴寂淵“發現”時裝作慌亂地藏起來。
兩人的“爭吵”也越來越頻繁。
為了做戲做全套,裴寂淵在知道白沐風就在門外偷聽時,故意摔了東西,江棲月再“委屈”地跑出門,白沐風則是趁機安慰她。
“夫人臉色怎麽這麽差?”白沐風關切地遞上絲帕。
江棲月眼中含淚,欲言又止:“沒什麽……隻是……他總懷疑我和你。”
白沐風趁機提議去附近的茶樓小坐。在雅間裏,江棲月“不經意”透露裴寂淵最近對她越來越冷淡,總是懷疑她與人有染。
“他根本不懂欣賞夫人的好。”
白沐風溫柔地為她斟茶:“像夫人這樣美好的女子,理應被捧在手心嗬護。”
江棲月低頭抿茶,掩飾眼中的冷意:“白公子莫要抬舉我了……我不過是個尋常婦人……”
“夫人太自謙了。”
白沐風目光灼灼:“單是您獨創的那些美食配方,就足以令人驚歎。不瞞您說,我走南闖北多年,從未嚐過如此美味。”
江棲月心中一動——終於說到正題了。
她裝作被誇得不好意思:“那些不過是些家常小食……”
“夫人過謙了。”
白沐風突然壓低聲音:“其實……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家母生前最愛美食,可惜一直未能嚐到像夫人做的這般美味。
我想買些帶給她做祭奠,但距離太過遙遠,無法實現。若夫人不介意……能否將配方告知一二?我願意重金相酬。”
江棲月假裝猶豫:“這……”
“是在下唐突了。”
白沐風故作失落地低下頭:“隻是想到家母……一時情難自禁,沒事,夫人當我沒說過就好,我不願讓你為難……”
江棲月“心軟”了:“這也不是什麽難事,白公子孝心可嘉,不知道您想要哪個配方呢?”
白沐風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但很快又恢複成感激的模樣:“夫人大恩,白某沒齒難忘!隻是……您的每一種吃食都那麽好……”
江棲月點點頭:“我明白了。你都想要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