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答應!”

裴寂淵揉著下巴急忙解釋:“當時太後與丞相不和,正好拿我當借口回絕了。”

江棲月眯起眼:“然後呢?”

“然後……”

裴寂淵眼神飄忽:“我就盡量避開有她在的場合。”

“避了多久?”

“直到我離京。”

江棲月掰著手指算:“你離京都有兩年了,加上在威縣這一年,還有她追你的時間也算上……”

江棲月突然瞪大眼睛:“四年!她惦記了你四年?”

裴寂淵無奈地捏她鼻尖:“想什麽呢。人家早嫁人了。”

“嫁誰了?”

“……”

“嗯?”

“……沒嫁。”

裴寂淵敗下陣來:“聽說她放話說非我不嫁……”

江棲月頓時炸毛,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裴寂淵!你招惹的這是什麽桃花!”

“我真沒招惹。”

裴寂淵委屈極了,手卻誠實地環住她的腰:“我連話都沒跟她多說幾句。”

“那她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還有,你剛剛為什麽騙我說她嫁人了?”

“我不知道她幹嘛喜歡我啊,至於她嫁人……我這不是怕你多想嘛。再說了,這也過去幾年了,她……她說不定真嫁人了呢?”

江棲月重重地“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他:“哎,也是,就你現在這副模樣……”

江棲月的手指劃過他俊挺的鼻梁,陰陽怪氣:“當年戴著麵具都能招蜂引蝶……嘖嘖嘖。你說說,她見過你真容沒?”

裴寂淵輕笑一聲:“娘子這是……吃醋了?”

“誰、誰吃醋了!”

江棲月凶巴巴地揪住他的耳朵:“快說!”

“哎喲——”

裴寂淵配合地叫了一聲,但眼睛裏全是笑意:“我說就是了,娘子別惱。”

“到底什麽時候?”

“就是有次我們一同麵聖,不能戴麵具……”

裴寂淵眼神一閃,突然反問:“那娘子和秦彥的事兒呢?”

江棲月手一鬆:“關秦彥什麽事?”

“怎麽不關?”

裴寂淵趁機反客為主,學著她剛才陰陽怪氣的語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有過婚約呢!”

他說到這兒,真把自己惹醋了:“現在都成婚了,還惦記你呢。要不是他現在去鳳邑鄉試,我定然……”

“你!”

江棲月漲紅了臉:“那能一樣嗎!我跟秦彥清清白白!”

“我跟黎碧痕更清白!”

裴寂淵委屈巴巴地湊近:“我連話都沒跟她說過幾句。”

“你騙人!”

江棲月像隻張牙舞爪的貓,瘋狂戳他胸口:“那她怎麽對你死心塌地的?”

裴寂淵突然抓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就像秦彥對你一樣。”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不過是個得不到的執念罷了。”

溫熱呼吸拂過耳垂,江棲月頓時腿軟。

這男人...太知道怎麽對付她了!詭計多端!

“那……那她長什麽樣?”

她強撐著繼續追問:“有我好看嗎?”

裴寂淵低笑,手指描摹她眉眼:“她長什麽樣我早忘了。”

江棲月冷哼一聲:“那就仔細想!”

“啊……那我想想。丹鳳眼,薄嘴唇,常年練武,比尋常女子壯不少。”

裴寂淵狀似沉思:“還有啊,性格強勢,最討厭別人違逆她。”

說到這兒,他無奈地聳肩:“所以被我拒絕後更來勁了。”

江棲月美眸圓瞪:“你還記得這麽清楚!”

“不是娘子讓我仔細想的麽?”

裴寂淵壞笑:“要不要聽聽,她送我什麽定情信物?”

“裴寂淵!”

江棲月氣得撲上去要捂他的嘴,卻被他順勢摟住腰肢。

兩人鬧作一團,從椅子滾到軟塌上,發髻散了,衣帶也鬆了。

“所以……”

裴寂淵將她壓在身下:“秦彥給你送過什麽禮物?”

“……忘了。”

裴寂淵懲罰似的咬她:“不許裝傻,老實交代。”

“……就,就是玉石珠寶,首飾衣裳這些,女兒家的尋常玩意兒,左不過是他隨手買的,也不算什麽。”

裴寂淵哼了一聲,低頭嗅了嗅她雪白的頸子,隨後在她鎖骨處不輕不重咬了一口:“那他有沒有……親過你?”

“你!”

江棲月又羞又氣:“當然沒有!我可是大家閨秀!很守規矩的!”

裴寂淵這才滿意了:“那就好。”

正當兩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時——

“東家!我來收……啊!”

小二推門而入,手裏的托盤“咣當”掉在地上。

江棲月瞬間從裴寂淵懷裏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

裴寂淵還算淡定,隻伸手替她攏了攏散開的領口。

“對、對不起!”

小二麵紅耳赤地退出去:“我什麽都沒看見!”

門被重重關上,江棲月一通粉拳砸在裴寂淵身上:“哎呀!沒臉見人了!”

裴寂淵笑著將她撈進懷裏:“怕什麽?”

他親了親她發燙的耳尖:“明兒我就告訴全店,東家和東家夫君恩愛得很,誰再敢亂看……”

“你敢!”

江棲月抬頭瞪他,卻見窗外夕陽正好映在他含笑的眼裏,燦若星辰。一肚子醋意忽然就散了,隻剩滿心柔軟。

“咳咳,那你以後要是再見到黎碧痕……”

“繞道走。”

裴寂淵立刻接話。

“要是繞不過呢?”

江棲月依依不饒。

“那我就說家有悍婦……”

話沒說完,江棲月惡狠狠地掐他,裴寂淵笑著躲閃:“錯了錯了,是說……我心有所屬,此生唯我娘子一人!”

江棲月和裴寂淵的鹵肉鋪,整個威縣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他們的烤肉店自然也是萬眾矚目,開業第一天人山人海的形勢和眾人津津樂道的口味,都讓江青山在心裏悔不當初。

這個江棲月怎麽……怎麽會這麽多東西?

要是當初成婚時,他沒有因為擔心江棲月日後拖累江家,而狠心和她斷親,現在這兩個生意興隆的店,還有她手裏的配方,就都是江家的了!

他恨啊!

不僅如此,他還百思不得其解:江棲月的廚藝怎麽能這麽好?這些點子是怎麽想出來的?

難不成……她真是天才?

江青山盯著遠處江棲月的燒烤店,臉上一片陰翳。

既然他得不到,那就……毀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