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嚐鮮的人瞪大眼睛:“外脆裏嫩,鹹香回味,好吃,好吃!”

很快,豆豉烤魚、剁椒烤雞翅等新品也被端出來。

跑堂的小二們穿梭其間,高聲報著菜名。

江棲月揚起笑容,滿意地看著眼前熱鬧的生意。

裴寂淵特別有老板的樣子,眼裏有活兒,哪兒需要人手就上去幫一把。

他今天穿了江棲月新做的靛青色長衫,在熙攘人群中格外醒目。

由於沒再做打獵的營生,加上玉容煥顏膏有改善皮膚的效果,他現在的臉可以稱得上一聲“白淨”,甚至有幾個姑娘都在偷偷打量他,又紅著臉躲開。

江棲月心裏沒來由地酸了一下:“夫君!!”

這聲音嬌媚婉轉,江棲月穿著新做的漂亮裙子,花蝴蝶一樣撲到裴寂淵手臂上:“剛剛那邊的燒烤師傅說炭不夠了,你陪我去取一些吧!”

裴寂淵被這一聲夫君喊得心花怒放,自然無有不應。

那些姑娘們也隻好歇了心思。

等她扛著炭筐回來時,店前已經擠得水泄不通。裴寂淵站到門口,準備幫著維持秩序。

他個子高,往那一站就自帶威嚴,幾個想插隊的混混立刻老實了。

“讓讓!讓讓!”一陣嘈雜聲傳來。江棲月踮腳望去,隻見秦家的管事婆子帶著幾個小廝,蠻橫地撥開人群。

“我們少夫人要吃你們這兒的新品!”

婆子趾高氣揚地甩出一錠銀子:“趕緊的,別讓……”

話沒說完,裴寂淵已經擋在她麵前:“排隊。”

裴寂淵兩個字砸下來,那婆子頓時蔫了。

裴寂淵氣勢全開的樣子,一般人確實不敢得罪。

“我們……我們加錢嘛……”

“我們做生意明碼標價。”

江棲月走過來,將銀子推回去:“請回吧。”

周圍響起一片喝彩聲。那婆子也灰溜溜地去排隊了。

太陽逐漸西沉,準備的食材都要所剩無幾了,但是客人的數量還依然可觀。

江棲月正趴在櫃台裏數銅錢,蕭承摸著肚子下樓來了,還誇張地打了個飽嗝。

“嗝——!裴娘子,你這手藝絕了!”

蕭承臉上甚至還沾著醬汁:“那腐乳烤饅頭片,給我打包十份!”

江棲月笑著起身:“世子喜歡就好。怎麽樣,樓上雅間還滿意嗎?特意給您留的。”

“滿意!太滿意了!”

蕭承拍著肚子:“要是你能把店開遍大曜,我以後去哪兒辦差都能……哎喲!”

他話沒說完,就被裴寂淵拎著後領拽到角落:“吃也吃了,你該去哪去哪,別在這兒煩我娘子算賬,”

蕭承壓低聲音:“別拽我別拽我,我跟你說個重要消息。”

他神秘兮兮地把裴寂淵和江棲月叫回雅間:“裴兄啊,剛得的消息。麒麟衛統領的位子……現在歸青鸞衛統領了。”

裴寂淵瞳孔驟縮:“青鸞衛統領?黎碧痕?”

“是她。”

蕭承歎了口氣:“我剛得到消息,說是二皇子舉薦的。二皇子說,暗衛的權力應該集中些,皇上居然準了,讓麒麟衛和青鸞衛合並,因為你走之後,麒麟衛統領一直是旁人暫代……但是現在,統歸她管。”

“荒謬,男女暗衛的訓練方式都不一樣,如何能兼管?”

“那我們說了就不算咯,畢竟當年你那事兒……麒麟衛受了重創,領頭的幾乎都沒了,這群龍無首的。”

江棲月端來特製的山楂陳皮茶:“也就是說……現在這位黎統領,是個女子?”

她遞上茶盞:“那應該很厲害吧?”

蕭承有些意外地看了江棲月一眼:“裴兄,你不會把你的底細都漏給你這娘子了吧?”

裴寂淵拉住江棲月的手,鐵漢柔情:“我所有的事,我娘子都能聽。”

他接過茶抿了一口,眉頭舒展些許:“青鸞衛專訓女暗衛,擅長潛伏刺探。黎碧痕當年……”

他頓了頓:“與我有過節。”

蕭承有些好奇:“你和她能有什麽過節?之前這女暗衛不是一直由太後在管嗎?你們平常應該也沒什麽衝突吧?”

裴寂淵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微妙:“就是……有過節。”

江棲月眯起眼睛,有問題。以她敏銳的洞察力,剛剛裴寂淵不自然。

“客官,您的十份烤饅頭片好了。”

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

蕭承示意身邊的小廝接過食盒:“裴娘子,真不考慮去京城開店?實話告訴你,咱們當今太子殿下,就格外鍾愛享用美食,要是嚐過你的手藝……”

“以後再說。”

裴寂淵擋在江棲月前麵,下了逐客令:“不送。”

待蕭承走遠,江棲月才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忙碌一整天,她鬢發散亂,額角還沾著炭灰。

裴寂淵用拇指輕輕擦去那點灰痕,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累了?”

“嗯。”

江棲月閉眼,享受著他的觸碰:“但很值得。今日淨賺這個數哦!”

她比了個手勢,得意得像隻傲嬌的貓咪。

裴寂淵低笑,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所以——”

江棲月突然睜開眼,指尖戳在裴寂淵胸口:“這位黎統領到底是誰?”

裴寂淵捉住她作亂的手指:“不是說了麽,青鸞衛統領。”

“少糊弄我。”

江棲月眯起眼睛,像隻發現獵物的小狐狸:“你剛才那個表情……”

她湊近嗅了嗅:“有貓膩!我保證!你可不要小瞧了女人的直覺!快點,老實交代!”

裴寂淵耳根微紅,別過臉去:“能有什麽貓膩。”

“嗯?”

江棲月擰他腰間軟肉。

“嘶——”

裴寂淵故意誇張地抽氣,趁機將她摟得更緊:“娘子饒命。”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果然瞞不過娘子的火眼金睛啊。就是……她當年……對我有些想法。”

江棲月頓時豎起耳朵:“什麽想法?”

“非要我說出來?”

裴寂淵難得露出窘態:“她追求我,還曾向太後求過指婚。”

“什麽?”

江棲月猛地直起身,撞到裴寂淵下巴也顧不上疼:“太後指婚?那你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