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你聽說過一句話嗎?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江棲月怒極反笑:“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讓我惦記?”
就在此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秦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糾纏有夫之婦,是覺得大曜律法管不了你嗎?”
裴寂淵麵容沉冷地站在店門口,目光如刀。
江棲月似乎感應到了從裴寂淵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殺意。
秦彥先是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喲,正巧我正要找你的。哎呀呀看你這臉,真是嚇人啊,怎麽,白得了一個漂亮女人,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一個抵減獵戶,就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裴寂淵眸色一沉,緩步走近。
秦彥非但不懼,反而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趾高氣揚地甩到他麵前:“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吃虧。喏,這五十兩銀子夠你活半輩子了!你趕緊把和離書寫了,別耽誤棲月的好前程!”
銀票飄落在地上,裴寂淵看都沒看一眼:“秦公子剛剛娶妻不過數月,轉頭就要納妾,還是要強逼良家婦女和離做妾,看來縣令大人的家教真是……堪憂啊。”
秦彥見他油鹽不進,還出言威脅自己頓時惱羞成怒:“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一個沒錢沒家世的窮鬼,拿什麽跟我爭?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在這威縣待不下去!”
裴寂淵眼神冰寒,忽然伸手扣住秦彥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他當場慘叫出聲:“啊!你、你放手!你敢動我?你不要命了?”
“秦彥,你既然不懂規矩和律法,那我便教教你。”
裴寂淵聲音低沉,手上微微用力,秦彥頓時疼得彎下腰,冷汗直冒。
“你、你敢動我?我可是縣令之子!”
秦彥疼得齜牙咧嘴,仍不忘威脅。
裴寂淵冷笑一聲,直接拽著他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到店外,然後猛地一甩——
“砰!”秦彥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來。
“大曜律法規定,調戲良家婦女,罰銀一兩,拘役三天,脊杖四十。逼良為妾,罰銀三百兩,監禁一年,脊杖八十。”
裴寂淵所言與律法一般無二,即使是挨了打後根本爬不起來的秦彥,也不免一陣心驚。
他不是個窮獵戶嗎?書都不一定念過的東西,怎麽對律法這麽熟悉?
“少爺!”
他帶來的兩個小廝見狀,連忙衝上來要動手,裴寂淵眼神都沒波動一下,身形迅速,剛中帶柔,三兩下便將兩人撂倒在地,哀嚎連連。
秦彥狼狽地爬起來,指著裴寂淵怒罵:“裴寂淵!你給我等著!我絕不會放過你!”
裴寂淵淡淡掃了他一眼:“隨時恭候。”
圍觀的百姓見狀,紛紛拍手叫好——
“打得好!這種紈絝子弟就該教訓!”
“裴掌櫃身手了得啊!”
“是啊是啊,三拳兩腳就把人打跑了!”
秦彥顏麵盡失,隻能灰溜溜地帶著手下逃走。
江棲月走到裴寂淵身邊,拉起他的手看了看,確認剛剛砸人的時候沒有受傷,這才放心的笑了:“幸好你及時回來,不然這狗皮膏藥還真是不好用掉呢。”
裴寂淵沒吭聲,隻是淡淡地結果江棲月手裏的活兒,低頭開始切肉。
秦彥走後,鹵肉鋪子恢複了熱鬧。
不少人對剛剛的事情也是津津樂道,但江棲月敏銳地察覺到,裴寂淵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周身的氣勢也是就差在腦門上刻上
“不爽”兩個大字了。
“阿成,把新鹵的加辣鹵肉盛出來吧。”
她悄悄吩咐完,轉身湊到正在整理賬冊的裴寂淵身邊,捏著他的袖子,討好地眨眨眼睛:“要不要嚐嚐?今天的鹵肉我改了一下配方,更辣更香哦!”
裴寂淵頭也不抬:“不餓。”
這語氣硬得像塊石頭。
江棲月的唇邊揚起一抹笑意,故意把盤子往他麵前推:“某人該不會是被秦彥那個草包氣著了吧?
“哐當”一聲,裴寂淵手中的刀砍在案板上,直接立了起來。
“他今天為什麽來找你?你當初又為何會與這種人定親?”
這話問得又急又衝,說完他自己先愣住了。
江棲月卻噗嗤笑出聲來,指尖戳了戳他緊繃的手臂:“原來我們裴掌櫃吃起醋來這麽凶啊,都嚇到我了。”
“……胡說八道。”
裴寂淵耳根微紅,起身就要往後院走。
江棲月眼疾手快,抱著他的手:“別走呀!”
她湊近他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他頸側:“當初定親的是江家大小姐江棲月。不過……現在的江棲月,從頭到腳都是你的。”
裴寂淵猛地頓住腳步。
“所言屬實?”
“當然!”
江棲月美眸圓瞪,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我對你的心意那可真的是日月可鑒啊!”
裴寂淵頓時被哄好了:“……嗯。”
江棲月嘿嘿一笑,湊近些看著他:“哇,裴寂淵,這麽好哄啊?”
裴寂淵眸光一閃:“不好哄。”
“嗯?”
裴寂淵抿抿唇,沒頭沒尾丟下這樣一句話,去後院兒拿東西了。
江棲月“嘶”了一聲:“多大一個男人,怎麽心眼兒還挺小。”
秦府,秦彥正對著銅鏡往臉上塗藥膏。“嘶……那個獵戶手勁怎麽這麽大!”
他憤憤摔了藥罐:“去查!給我查清楚裴寂淵到底是什麽來路!”
書童連忙安撫:“公子別生氣,因為這種人氣壞了身體不上算,咱們想拿捏他一個平民百姓,那不是易如反掌嗎?”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秦夫人扶著丫鬟的手走進來:“彥兒!我聽說你受傷了?怎麽回事啊?”
“娘!”
秦彥慌忙起身:“我沒什麽大事兒,這都是那個該死的獵戶,果然是個隻會用蠻力的武夫,真是討人厭。”
“見過江棲月了?她可同意跟你回來?”
秦彥攥緊拳頭:“肯定是因為那個裴寂淵!一定是他威脅棲月,棲月害怕他才不敢跟我走的!母親,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就是不死心?”
秦夫人歎了口氣,認命地坐下。
“死心?我憑什麽死心啊?江棲月本該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