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秦夫人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要暈過去。

秦澤扶著她:“夫人,事情沒有那麽糟糕。把事情壓住,且留著江彩月,便是留著江家的七寸。”

跪在地上的江彩月早已哭成淚人,此時從秦澤的話裏品出一線生機,忙膝行幾步:“父親說的是!兒媳願一輩子當牛做馬,絕不給秦家添亂……”

秦夫人嫌惡地別過臉去:“來人,把少夫人帶回自己的房間閉門思過!”

秦彥著急地問:“母親,那棲月呢?”

秦夫人這下是真糊塗了:“……江棲月?她怎麽了?”

“母親,她本該是嫁給我的那個人啊!她……她是被江彩月陷害的!母親,我要把她搶回來!”

秦澤頓時暴怒:“你胡說什麽!她已經是他人婦了!”

秦彥嚇得縮了縮脖子,但還是不肯退讓:“她本該是我的妻子,我才不要江彩月這樣的女人,隻有棲月才配得上我!”

秦夫人歎了口氣:“彥兒,我知道你生氣,但那江棲月都嫁過人了,一個殘花敗柳如何能再跟著你,母親自會給你尋更好的姑娘……”

“我不要更好的!”

秦彥甩脫母親的手:“我隻要江棲月!她本該嫁給我的,是江彩月害得我們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秦澤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你休要胡鬧!你想要別的女人,隻要身家幹淨,等過兩年納進門做妾就是,江棲月和那獵戶已經是過了官府文契的夫妻了,你要是和她不清不楚,是要犯法的!”

“那就讓她和離!”

秦彥猛然抬頭,眼中閃著狂熱的光:“我打聽過了,裴寂淵不過是個山野村夫,棲月在他身邊定是被逼無奈的。隻要兒臣上門提親,許她榮華,她定會回心轉意!”

秦夫人皺眉,顯然還是不同意:“可她畢竟不幹淨了,就算是和離之後再給你做妾,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秦彥急切地說:“父親母親,兒子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我都想好了!

我先在外麵找一處房產,讓她做外室。

等過兩年再換個良家女子的身份納進府裏,都兩年過去了,大不了……讓那獵戶滾遠些,到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嫁過人啊!”

秦澤這才麵色稍緩:“算你還有些腦子。不過彥兒,我也要提醒你,你前途正好,千萬不要耽溺女色,影響了你啊。”

秦彥點頭如搗蒜:“我明白的父親!”

秦夫人歎了口氣,終究抵不過兒子的懇求,歎了口氣:“罷了,你若真想要她,母親幫你。

到底是母親對不住你,竟然沒能提前調查出江家的底細,讓你有了這麽一個不體麵的發妻。這以後,你該怎麽有嫡出子女啊!”

秦彥喜出望外:“多謝母親成全!母親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讀書。江彩月就留在府裏,輕易別讓她見人就是,等江棲月跟了我……

萬一她真有了孩子,就抱回來記在江彩月名下,到時候依然算我有嫡出子女啊!”

秦夫人轉念一想:“說的也是。她要是真有福氣,給你生了長子,就抱到我這兒教養著,既不讓孩子有個妾室庶出的身份,又不會讓江彩月教壞了,一舉多得。”

秦彥一想到江棲月那嬌俏可人的模樣,就覺得欲火焚身。明日他就親自去一趟桃花村,再把棲月之前送他的禮物都帶上,一定能讓她重拾舊憶的!

那獵戶又窮又醜,她肯定早就不願意過苦日子了,已經是二嫁之身,早沒什麽貞潔名聲了,估計也不會像之前那般,膽小羞怯,在情事上百般推諉了。

如果自己再把姿態擺得高一些,財大氣粗一些,讓她意識到,跟了自己能過上想不到的好日子,說不定明天他就能嚐到江棲月的滋味兒了!

翌日清晨,秦彥連書院都沒去,換了一身嶄新的錦緞長袍,腰間掛著玉佩,搖著折扇就直奔桃花村。他滿腦子都是江棲月見到他時驚喜交加的模樣。

她一定還念著舊情,隻是礙於那獵戶的威脅才不敢相認。

到了桃花村,他趾高氣揚地攔住一個村民:“喂,你們村有個姓裴的獵戶,家在哪兒?給我帶個路”

那村民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錦衣華服,也不敢得罪:“這位爺找裴獵戶幹什麽呀,他早搬走啦!”

秦彥臉色一變:“搬去哪兒了?”

“那咱們就不知道了。他可能是得罪人了,之前的村長收了哪個大戶人家的錢,把人趕走了。

嘶……聽說是搬到縣城去了,具體哪兒咱也不清楚。”

秦彥頓時慌了,但又不死心,又接連問了好幾個人,可得到的回答都一樣——裴家早就搬走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回到秦府,秦彥失魂落魄地坐在書房裏,連晚飯都沒吃。秦夫人心疼兒子,親自端著飯菜來看他:“彥兒,你這是怎麽了?”

秦彥頹然道:“母親,我找不到她了,都是因為江彩月,她現在被那個獵戶帶走了,不知道人在哪……”

秦夫人皺眉:“一個女人罷了,也值得你這樣?”

“她不一樣!”

秦彥猛地抬頭,眼中帶著幾分執念:“母親,您幫幫我,幫我打聽她的住處……”

秦夫人見他這副模樣,終於心軟了:“罷了,母親幫你打聽。”

她轉身吩咐身邊的嬤嬤:“去,找人查查那個獵戶搬去哪兒了。”

江棲月並不知道秦彥還一直惦記著他,隻是因為前段時間江彩月挑唆混混來找事,讓她有些忌憚。

想到這兒,她看了裴寂淵一眼。

隻要裴寂淵在,她就覺得安心,如果他能留下和自己一起開個店……

江棲月試探著把想法跟他說了:“裴寂淵,我想租個鋪麵賣鹵肉,也能賣些其他的吃食。唔……你要不就別去打獵了,和我一起看著鋪子,好不好?

你去打獵,總是隔三岔五地帶一身傷回來,也挺危險的。”

裴寂淵手上原本是在磨刀,聽到這話,頓了頓。

他原本也不是非得當獵戶。

隻不過……獵戶是在深山老林裏鑽著打獵,甚少和人打交道。

對他來說,更安全些。而且經過之前那些事後,他總是覺得人心難測。

可是江棲月軟軟地扒著他的胳膊,一臉期待。

小姑娘水潤的雙眸忽閃忽閃,讓人根本舍不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