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月還不想承認，但秦夫人卻猛地一拍桌子：“江彩月！你最好老實交代。或者……我派人去查。要是讓我查到了真是你，我就讓彥兒休了你！”
這句話直接把江彩月嚇破了膽：“母親，母親我錯了，婚書，婚書是我偽造的，我隻是太喜歡彥哥哥了，我不想讓江棲月壞了我們的好事啊！”
秦夫人手都在哆嗦：“你……你……”
之前她聽說江棲月是江家抱錯的女兒時，還是挺震驚的。看江家的意思，應該是想把真正的女兒接回來。
這她也能理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隻是江棲月這身份就尷尬了，江家雖然富庶，但到底是個商戶。江棲月若是嫡女也就罷了，現在直接不是親生的……
她當時也有些不知所措，所以當秦彥跟她商量，想娶江彩月，納江棲月為妾的時候，她真的覺得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江棲月是她選好的兒媳，到時候萬一江家那個親生的女兒有什麽不好，還有一個江棲月能規勸夫君，照顧兒子的起居生活。
可出了婚書這趟事，嫁過來的江彩月又是這副鬼樣子，秦夫人早就後悔了，為什麽當初不沒有執意娶回江棲月。
她出身雖然不好，但好歹其他沒得挑啊！
秦彥突然衝進來，狠狠給了江彩月一巴掌：“賤人！都是你幹的好事！”
他就說，為什麽江青山寧願把江棲月嫁給一個獵戶也不願意嫁給他，難道他不比那個獵戶強？
他隻不過是和江彩月玩兒而已，從來沒想過要放棄江棲月啊！
江彩月被這一連串的事情打擊得徹底崩潰：“秦彥！你怎麽敢打我！當初你……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我當初如何？難道不是你自己貼上來求著我睡你的？
我不過是看你搔首弄姿的樣子有些意思，這才由著你胡鬧。
沒想到竟然是你設計毀了我和江棲月的好事！”
秦彥一想到嘴邊兒的美人飛了，就恨不得打死江棲月：
“母親！這個賤人不僅設計陷害棲月，還偷她的貼身衣物給乞丐，想毀她清白！這是我大婚當天查到的！”
秦夫人震驚得瞪大眼睛：“什麽？還有這種事？”
江彩月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了。
原來大婚後秦彥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是因為查到了這件事！
秦夫人氣得頭發暈：“這個毒婦，壞人清白的陰損事兒你也幹得出！”
她現在恨不得直接一封休書，丟給江棲月！可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封口，這些事要是傳出去，他們秦家一樣丟人！
想到這兒，秦夫人坐不住了，當即派人去桃花村將陳老四帶來，還把秦彥的父親，威縣縣令秦澤從縣衙叫了回來。
麵對縣令的威壓，陳老四嚇得魂飛魄散，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是……是彩月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讓我去桃花村趕走裴家的！”
陳老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婚書沒有，我沒寫過，我根本不識字，怎麽可能寫……”
“那當年調換女兒的原因呢？”
秦夫人想到信上所說，追問起來。
“這我也不清楚啊，我就……就是三十多了沒娶上媳婦兒，然後當年，江家就捆著一個小美人，啊，也就是棲月她娘送到我家，還給喂了**，叫我必須把人睡了，然後就有了個女兒，她人也沒了……
哦，後來，那小美人她娘就到江家去當嬤嬤，聽說就是那時候，她把兩個孩子換了。
後來我是實在沒錢了，就想把陳彩月賣給宜春樓，換點錢花。
正好裴家說要買個媳婦兒，就把錢給我了，我讓他們自己去抓人，就再也沒見過她。
我都以為她已經被裴家帶走了呢，誰知道……誰知道她在哪兒找到的信物，竟然認回江家去了。”
秦夫人踉蹌兩步，怒極反笑：“好啊，江家真是好得很！竟敢如此欺瞞我們，還……還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秦澤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他原本是惦記江家的富貴，畢竟他空有官職，想要往上走一走，自然需要不少銀子打點關係。
江家也惦記他以後的仕途和秦彥的才學，這原本是互惠互利的事兒。
誰曾想，江家竟然能幹出這種事情！這要是鬧大了，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秦夫人氣的胸口劇烈起伏：“簡直荒唐！這樣的婦人若留在彥兒身邊，他日必成禍患！還有這樣的親家，真是讓人惡心！
休妻，必須休妻！我兒子絕對不能娶這樣的妻子！”
她胸口劇烈起伏，盯著跪在地上的江彩月，眼底盡是嫌惡。
江彩月渾身一抖：“母親，不能休了我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秦澤皺了皺眉，手指有節奏地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慢條斯理地拍拍秦夫人的手：“夫人，休妻不是小事，此事需從長計議。
江家雖有錯處，卻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咱們攥著他們的把柄，豈不是更好拿捏？
江家在威縣還是有一定地位的，要是貿然撕破臉，我們也不好收場。
我這縣令還有三年才能滿任期限，若現在鬧得不可收拾，我這後三年的政績很容易受損的，到時候想調回京城更是遙遙無期了。
況且我回京總需要打點人情，你若絕了江家這門親事，咱們秦家的銀子從何處來？”
秦夫人猛然轉身：“銀子！你眼裏隻有銀子！彥兒的前程和名聲就不重要了？
他可是咱們整個威縣最年輕的秀才！前途無量！怎麽能有一個這樣的妻子？”
秦澤起身，拿起那封陳老四的供詞，直接放在燭火上點燃：
“正是為了彥兒的前程，才不能輕舉妄動。大曜開國皇帝對元後情深義重，修改了不少律例，最終“結發”之名。
新科秀才成婚月餘便休妻，傳出去就是薄情寡義。若是此事鬧大，彥兒婚前和那江彩月的事……與我們更無好處，日後他如何登科入仕？”
秦夫人跌坐在凳子上。
是啊，大曜國格外重視男人的第一任原配妻子，即使是第一任妻子過世，後麵娶回的妻子也隻能叫續弦，不僅要對著先夫人的靈位執妾禮，生下的孩子也不算正經的嫡子，依然要尊稱先夫人為母親。
彥兒的發妻……竟然是江彩月這個賤人！這以後他就沒法擁有正經出身的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