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無數重臣也迅速見風使舵。

先前有多麽捧著宋焱,如今便有多麽避如蛇蠍。

宋府徹底被軒轅雲飛冷處理,明明是功臣,卻落得個人人避之不及的下場。

宋家軍對將軍的處境感到十分不滿,也慢慢的躁動起來。

可奇怪的是,哪怕軒轅雲飛得了消息,也是沒有動作,絲毫沒有要收回宋焱虎符的意思。

而宋落落則是越來越嗜睡,整個人也變得格外恍惚。

彼時,宋婧郗已經開始在暗中打點了人手,準備把宋落落神不知鬼不覺的趕走。

她和宋鈺最親,便準備問宋鈺手底下借人。

畢竟她知道宋焱最寵宋鈺,給宋鈺安排的護衛也是個頂個的實力派。

然而宋鈺雖然並不喜歡宋落落,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趕走什麽的,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妹妹。

而且宋鈺還對宋婧郗提出的這種惡毒想法感到格外的訝異。

“郗郗,爹爹罰你禁閉或許隻是太生氣了。”

“你看,爹爹雖然罰了你禁閉,卻是吃喝用度哪樣也沒有少你的。”

“乖一點吧,最近正是多事之秋,莫要給家裏添麻煩。”

宋婧郗表麵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略有委屈的點了點頭,實則心裏已經把宋鈺腹誹了一百個來回。

真小氣,不就是借個人處理一下那小賤人?

明明從小到大都沒把那小賤人當妹妹看,現在又開始裝起來了。

真虛偽!

宋婧郗有些失落的離開了以後,宋鈺表情有些不對勁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郗郗哪裏不對勁,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上來。

從小到大,宋鈺便崇拜宋瑾瑜這個當大哥的,也是有什麽不懂的,想不通的都會主動問宋瑾瑜。

此時,宋瑾瑜還在惱火皇帝的不作為態度,還有各個大臣如此見風使舵的嘴臉。

分明兩個月前凱旋時,百姓們恨不得把自己奉為獨一無二的大英雄。

可不過是被扣上莫須有的帽子,便什麽也不是了!

哪怕最開始這份功名本不是屬於他的,可享受了一個月有餘的吹捧,宋瑾瑜已經受不了其他人的冷眼相待了!

在他心煩意亂時,宋鈺來了。

他問宋瑾瑜:“大哥,我覺得郗郗變了,讓我有些看不懂他。”

宋瑾瑜因為自己的事情已經煩到心力交瘁了,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弟弟妹妹們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平日裏立的人設便是麵上清冷卻很關心他們的模樣,所以也沒辦法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隻能深呼吸好幾口氣,捏了捏脹痛的眉心以後,壓抑著心中的煩燥,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難聽。

“郗郗到了及笄的年紀,性情大變也算正常。”

“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宋鈺聞言,莫名也起了火氣。

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她再怎麽性情大變,也不能找我把宋落落送走啊。”

“雖然宋落落確實不招人喜歡,但宋家這麽大,也不至於養不下她一個。”

話畢,他瞪了宋瑾瑜一眼,見宋瑾瑜沒有反應,氣衝衝的便走了。

可宋瑾瑜聽到的卻是“讓宋落落消失”這幾個字。

宋瑾瑜沒有心思去思考宋鈺為何突然發瘋,倒是很在意起宋落落的去留。

在他的印象裏,似乎在宋落落離開以後,整個宋家便蒸蒸日上。

而待宋落落突然回來以後,便一切都變得不順心起來。

郗郗既然這麽討厭宋落落,不如便幫她一把?

宋瑾瑜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智已經被無盡的捧殺迷了眼。

他甚至把朝上那些文官對他的挖苦與陰陽怪氣全都理所應當的強加在了宋落落頭上。

宋瑾瑜認為,如果不是宋落落,他便不必受此無妄之災!

白霧之外,宋落落看向宋瑾瑜的眼神漸漸變冷。

活了兩輩子了,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存在。

也算是開了眼了。

半路搶了別人的功名沾沾自喜也就罷了,還如此理所應當的把一切過錯推在了無辜的人身上!

這個宋瑾瑜,當真不要臉!

倒是宋落落沒想到,堂堂皇帝,竟然當真被一個太師給拿捏的死死的。

白霧之中,並沒有詳細展示出太師和皇帝之中存在的矛盾細節。

可宋落落卻覺得,軒轅雲飛這皇帝當的實在窩囊至極。

再怎麽說,也是天子,是萬人之上的存在。

哪怕這太師手裏頭捏著他的小辮子,他作為皇帝,想清理一個臣子難道不是隨隨便便的事麽?

不方便的話,大不了在暗處動動手腳,最好是明處暗處一起施加壓力,好好把那個油膩肥太師教訓一下。

想到這裏,宋落落皺了皺眉頭。

話說,現在的大齊國,似乎蔣禮欽的勢力更加無法無天了。

皇帝更像是一個擺設,隻是擺在那裏避免國人出現暴動。

亦或者是蔣禮欽的擋箭牌?

宋落落想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她甚至也不理解,為什麽從古至今有那麽多人覬覦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但凡和權力沾邊,之後的每分每秒都會被迫沉浸在無盡的算計之中,根本沒辦法隨心所欲。

而且提防的不單單是明麵上的困難,還有背地裏的小人做派。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莫名得罪了哪個臣子被惦記上,然後一個不小心便直接年紀輕輕直接去世。

如果隻是為了高高在上的權力,要搭上一輩子的痛苦,實在不值當。

而且軒轅雲飛要是當真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也就罷了。

明明隻是被蔣禮欽耍的團團轉,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可憐蟲,真不理解他有什麽好害怕的。

宋落落深呼吸一口氣,繼續看著白霧之中的畫麵轉換。

彼時,宋瑾瑜已經主動來找宋婧郗,表麵上是給她做思想工作,實際上卻是在給宋婧郗出主意。

字裏行間都是在引導宋婧郗,該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宋落落送走,且還能把自己完美的摘出去。

宋婧郗最開始被宋瑾瑜的說教整的有些叛逆,在宋瑾瑜離開以後,她倒是突然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