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落自然察覺出了南寒溪的迫不及待,她隻是勸了他稍安勿躁,便繼續烤了起來。

過了足足一柱香的時間,宋落落才把肉串收回,輕輕吹了吹。

“好啦,等晾一晾就嚐嚐吧。”

南寒溪得了宋落落的應允,登時興奮起來。

他甚至來不及等到肉串放涼,便迫不及待的往嘴裏塞。

豬肉被烤得外焦裏嫩,有香辛料作輔料,每塊豬肉都被烤得剛剛好。

南寒溪第一口下去的時候,雖然感覺怪燙的,但是實在太香了!

哪怕入口的當下便燙了兩個血包出來,南寒溪也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沒辦法,這肉串按著宋落落教的法子處理一番,實在是人間美味!

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令南寒溪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吃的什麽山珍海味,都比不上這肉串的一口!

宋落落見南寒溪吃的開心,卻又那麽急,又是開心又是心疼,更多的是無奈。

南寒溪吃的太急了,嘴巴都燙傷了。

好在自己有準備燙傷膏,不用擔心看著他一直受罪。

宋落落吃了肉串,很快便吃飽了,示意南寒溪自己烤。

而她則是拿著燙傷膏過來,給南寒溪嘴上擦了擦。

雖然南寒溪吃的賊開心,但是宋落落過來了他便不吃了,很乖巧的等著宋落落擦藥膏。

若是南寒溪當真有尾巴,現在估計都能搖出殘影了吧?

宋落落勾了勾嘴角,給南寒溪的嘴角印下一吻。

“你先吃吧,我還有點困,想再休息休息。”

南寒溪乖巧點頭,看著宋落落入睡了,才繼續吃起了燒烤。

宋落落縮在草席上,看著南寒溪吃的那般開心好像小孩子,心裏又覺得有些感慨。

有時候倒是覺得這些古人怪可憐的,連燒烤都沒吃過。

若是嚐到了火鍋,豈不是要感動到哭出來?

宋落落其實本身是對此事無感的。

但是現在瞧瞧南寒溪那可憐的模樣,她便格外心軟。

她迫不及待的,想陪伴在南寒溪身邊,而後為他解惑,於他同甘共苦,共進退。

所以,她便靠在草席上,靜靜的瞧著南寒溪大快朵頤的吃。

這歲月靜好的感覺,令宋落落心中湧起一股格外安穩的感覺。

生活如此多嬌,若是時間就此定格於此,重複進行此時此刻的實況開始活著,似乎也是不錯的。

宋落落看著看著,便再一次昏睡了過去。

南寒溪對著大快朵頤,察覺到了宋落落的視線包含著濃烈的個人情感,心中是抑製不住的開心。

得知宋落落睡著了,他也沒有繼續吃肉串,而是褪去衣裳,給宋落落取暖起來。

篝火的火苗輕輕跳動著,山洞之中,二人的影子忽閃著,不變的是南寒溪看向宋落落身子的無數深情。

他緊緊抱著宋落落一起入眠,心中滿滿的充實感與幸福感。

此次睡著,或許是有了南寒溪的陪伴,宋落落倒是睡了個好覺。

一覺睡到天亮的她,難得覺得身子稍稍放鬆了不少。

再抬眼,便瞧見了還未睡醒的南寒溪。

此時此刻,俊俏帥氣的臉龐靜靜的躺在自己眼前,呼出的氣體溫熱且惹人心動。

宋落落沒忍住,抬手順著心意開始勾勒起了南寒溪的眉眼。

青蔥那般纖細的指尖緩緩劃過了南寒溪的臉龐,隻覺得心情格外愉悅。

南寒溪也早就醒了,隻是想瞧瞧宋落落的反應。

見她這麽可愛,倒是生出了幾分逗弄之心。

二人都對如今的時光格外珍惜,似乎心中明白,待到身子好了,這寧靜而幸福的日子便一去不複返了。

所以,南寒溪和宋落落都在不遺餘力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一個星期之內,宋落落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南寒溪總是寸步不離的守著,若是尋找食物,也刻意等到宋落落睡著了,亦或者得到了她的允許才離開山洞。

二人在這獨處的日子中,情愫流轉越發濃鬱,倒是更加對對方依賴起來。

直到最後一日,宋落落昏昏沉沉中,再一次做了那令人不快的噩夢。

這一次,繡花鞋的女主人對她更加肆無忌憚,四道身影也不約而同的作出冷漠且事不關己的態度。

在一個寒冷的夜,受夠了欺淩的“自己”選擇離開這所謂的家,主動去外麵闖出一番天地。

女子不可入學,自己便一路以來女扮男裝,身子不如男,便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彌補天生的生理差距。

從軍以來,雖然因著身子瘦小,實力墊底,自己總是被人欺負的那位。

但是這生活相比於在王府的日子,顯然輕鬆的多。

抗壓能力點滿的自己,在男人堆之中心無旁騖的提升著自己的體能與技能,直到量變引起質變,在一次戰爭中向眾人展示了自己的實力。

個子最小又如何,她依然那能夠憑借自己,上陣殺敵,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對比於先前的記憶,關於從軍的夢境,顯然放鬆了許多。

宋落落可以感知到夢中的“自己”,對比於先前在府邸之中的情緒,是更加愉悅,更加放鬆的。

然而在凱旋之時,一切情況又急轉直下。

憑借自身努力立下赫赫戰功的自己,成為了府中家人冷嘲熱諷的存在。

不過是女兒身,便不得不深深禁錮於家族後院之中,甘願望著四方天空。

功名利祿本就為身外之物,自己並未看得很重,被搶走卻也是不甘的。

尤其是在得知,那姑娘因為不甘,而意欲取自己的性命時,夢境越發嘈雜不堪起來。

宋落落隻覺得自己走馬觀花,仿佛當真走了一遭軍旅生涯,且自己的功名被領用,又被迫背下了無數莫須有的黑鍋。

她本就百口莫辯,也是根本無法開口。

直到那平平無奇的熱湯被那位哥哥送來,她以為得到了家人的認可,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不承想,不過是墜入茫茫深淵的開始罷了。

慢性毒藥漸漸深入骨髓,她變得不像自己,無論容貌還是思想。

被送走時,她還在不斷發出悲鳴。

“救救我。”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