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宋婧郗話音落下,在她麵前憑空出現一個半跪著的身影。

“卑職在。”

宋婧郗咬牙道:“宋落落的相好現在受了重傷,丁一那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即刻去一趟京城,想辦法把南寒溪弄死,還有宋落落那個賤人。”

宋婧郗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冷冷道:“她現在失憶了,沒什麽威脅。”

“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永絕後患的好。”

青鸞聞言,身子未動,卻躊躇著開口:“小姐,卑職得了將軍的命令,留在府邸護您安危。”

“如今漠州已失,兗州人人自危,卑職不敢瀆職。”

見青鸞膽敢忤逆自己,宋婧郗登時怒從心起,抬起鞭子便砸了下去。

“本小姐難道還會怕區區燕北蠻子?”

“那新元帥是個酒囊飯袋,與蠻子作戰是屢戰屢敗。”

“聽說前幾日,那廢物便上書京城,懇請陛下將兵權送還給爹爹。”

“屆時,整個兗州便是我宋家的天下,爹爹神勇,自然會把那些蠻子打得屁滾尿流!”

當下人的,如何能左右得了主子的心思。

尤其是像宋婧郗這般蠻不講理,又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大小姐。

青鸞微微低頭,以免大小姐又動怒莫名其妙甩鞭子,她又無辜受飛來橫禍。

“遵命,卑職謹遵小姐之命。”

宋婧郗的手指已經摸到了長鞭的把柄,見青鸞識相,才忽的鬆手。

“那就帶著你的人趕緊去吧,莫要浪費時間。”

“是。”

話畢,青鸞便不見了身影。

而青鸞剛剛離開,房門便被敲響。

宋鈺直接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氣鼓鼓的宋婧郗,登時有些心疼的湊了過去。

“好妹妹,這是怎麽了,是誰把你氣成這副模樣?”

“告訴二哥哥,二哥哥定要給你討回公道!”

宋婧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開口:“二哥哥,你手下的人怎麽那麽廢物。”

“三十個打不過一個,你平時怎麽操練的?”

宋鈺聞言,不由得心下一驚。

他麾下有一隊府兵,規模不過一百人。

這一百人日夜操練,個個身手了得,絕不是尋常人物所能抗衡的。

前段時日,宋婧郗與他討要了三十個兄弟,去教訓欺負她的人,他便毫不猶豫分了人。

乍然聽宋婧郗這麽說,他本來笑容滿麵的模樣登時凝固在了臉上。

下一秒,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如此狂妄?”

宋婧郗不以為然道:“反正是空手而歸了,方才我又派丁一帶二十人去結果了重傷的那位,二哥哥不會介意吧?”

一下子沒了一半的心腹,這讓宋鈺心裏頭怪怪的,不過倒也沒說什麽。

反倒是繼續追問起來,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能耐。

宋婧郗狡黠一笑:“二哥哥既然如此好奇,倒不如同青鸞一路,去會會那人。”

“那人在京城,戴了個麵具,煞是目中無人,還對本小姐出言挑釁。”

“本小姐可不是嚇大的,正好讓青鸞好好教他做人!”

得知青鸞帶人,跟著丁一離開兗州,宋鈺總覺得心裏頭有些不安。

他思索一番,將名下兩個貼身侍衛分了宋婧郗一個:“你且讓赤音近日以來護著你。”

“漠州那邊剛剛打了敗仗,咱們兗州與漠州隻差一個嵐縣。”

“如今陛下的旨意還未下來,我宋家人不可輕舉妄動,隻能安分守己。”

宋婧郗剛想開口拒絕,但又覺得二哥哥說的不無道理,便欣然受了這恩惠。

兄妹二人倒是感情極好,聊了許久才退了出來。

宋鈺對於這個拿下丁一三十人的男子很感興趣,準備著手查一查這男人的資料。

帶了麵具,且武功高強者,在京城想必很好查探。

此時。

丞相府。

林清靈睡到酉時,太陽落山才幽幽轉醒。

看著房內熟悉又陌生的陳列,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環視了周遭一眼。

旁邊的小青見林清靈醒了,也不打瞌睡了,又哭又笑的去通知了林青山。

林青山剛剛審完春桃,又把跟那簪子的有關的全部來龍去脈盡數問了一番,才作罷。

如此惡毒的丫鬟,難以想象在靈兒身邊呆了這麽久!

這丫鬟惡毒成性,可憐的靈兒不知遭受了多少荼毒!

林青山恨春桃恨得咬牙切齒,直接命人挑了她的手筋腳筋,將她吊在半空中,還用著人參續命。

如此狼心狗肺之輩,決不能讓她死的太痛快!

倒是春桃,直到林青山離開地牢,她還是撕心裂肺的在陳述著自己何其無辜,說什麽冤枉的緊。

林青山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春桃,隻是讓侍衛好生“照顧”她,定要保她一口氣。

待他走出地牢時,淒厲而恐怖的尖叫聲被擋在了厚重的木門之後。

林清靈閨房。

她還有些神誌不清,近乎七日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壓力,令她整個人都格外恍惚。

得虧有了府醫的妙藥穩住心神,不然隻怕是要成了心病,日後不得善終。

“靈兒,你感覺如何?”

林青山顧不上什麽女大避父的破規矩,剛剛踏入林清靈府邸,眼淚便止不住落了下來。

林清靈看著眼前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老頭,雖然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卻還是心中湧上了一股暖流。

下一秒,無邊無際的委屈席卷了她的內心。

她小嘴一別,美眸之中登時蓄瞞了淚水:“嗚嗚嗚……”

“爹爹,你怎麽現在才來救靈兒。”

“靈兒被關在小黑屋裏,吃不飽,睡不好,他們還打我!”

“嗚嗚嗚,如果不是寒溪哥哥救了靈兒,靈兒都怕這輩子再也見不著爹爹了!”

林青山雖然心下有些懷疑,畢竟為了林清靈出生入死的是秦煜琮,他是看在眼裏的。

可是南寒溪也的確是一道去的,他也不好評價什麽。

父女二人幾乎天人永隔,見林清靈好好的躺在麵前,還有多餘的精力訴苦和撒嬌,他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將林清靈洪著吃了藥膳,又吩咐小青守夜,他才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