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勝英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害怕,從心底裏湧上來。傳遍到全身。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個膽小的人!

如果是和小日本拚命,他雖然不認為自己就能打遍日本列島無敵手,但要對付三四個日本人。一點問題也沒有。

在關鍵的時候,他甚至敢於豁出命去。和對方同歸於盡!

那是在他所熟悉的領域:搏擊、殺人!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感到是那麽的孤單、無助!中國太長時間沒有商業競爭了!

國內的公司。在計劃經濟的指導下,生產什麽、生產多少、供應給哪一個單位,都有明確的指標。廠家無需考慮市場——沒有市場,隻有用戶!

一直以來。寰宇公司從無到有,一點點壯大,成為國內舉足輕重的大型企業。它為國家繳納的稅收,支援了國家的經濟建設,增加了外匯儲備。同時,通過精密電子研究所得到的利潤分成,有力地支援了軍工科研單位,讓大批已經下馬的研究,又重新開始!

在這樣紅紅火火的生機中,有一個人,總是吸引著眾人的視線!

那個人,就是蕭強!

他的技術很差很爛,和專家在一起,會顯得相形見絀;他也不夠威嚴,沒有一點老板的樣子,總是和員工打成一片。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他不會一門外語。在日本,他居然隻能守在酒店,寸步難行!

而且,雖然他比田勝英還小,可總是“小田小田”叫,讓田勝英非常氣憤。

就是這樣一個缺點比優點多十倍的小家夥。有他在的時候,眾人都會感到安心!

隻要有蕭總在,就是天塌下來,他也能抗住!

這句話。是田勝英親耳聽趙工和李工聊天的時候,所說的話。在那個時候,他還很不服氣,認為過於誇大了蕭強地作用。

然而,田勝英終於明白了,在麵臨重壓的時候。蕭強有多麽重要了!

因為。他聽到接二連三傳來的壞消息,除了感到憤怒,卻隻能束手無策,想不出一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危機!

現在,沒有一個人能幫他。他隻能孤軍奮戰。站在蕭強的角度來考慮問題。頓時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向他積壓過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無法想象,為什麽蕭強站在這個位置,麵對這麽多、這麽沉重的壓力。卻總是能夠保持開朗的心情。和他們嬉笑打屁。這需要多麽強韌的神經,和堅強的自信心。才能承受得了啊!

如果蕭強在的話,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輕蔑地說一句:“日本人敢跳!找死!”然後就鎮定自若地下達一個個指令,輕描淡寫地就把對方擺平。還整得屁滾尿流吧……

原來。這個位置。隻有他。才有資格坐,才坐得住啊!

“田,你還好麽?”楊科維奇看到他心神不定,關切地問道。

“啊?”田勝英眼睛沒有焦點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麽?是找到賣報紙的地方了嗎?”

楊科維奇搖了搖頭:“田,你們地談話,我都聽到了。我個人認為。雖然現在的形勢很不好……。不。應該說是惡劣!可是,既然蕭不在,你作為寰宇公司的最高負責人,不應該無所作為。在這個時候,你更應該做點什麽,哪怕是一點點努力,也好過坐以待斃!”

他的話,刺痛了田勝英的心。

他不是不想作為,而是想不出,該怎麽作為!

“我明白了!我會盡最大地努力,去平息這個事件地!”田勝英嘴裏全是苦澀的滋味,硬著頭皮說道。

楊科維奇同情地在他手背上按了一下。

車到東京市,兩人站在路邊,田勝英心亂如麻。

“田,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買了報刊雜誌,會自己回去的。”楊科維奇說道。

這個時候。田勝英也顧不得他是否,會和其他組織聯係了。他點了點頭,招手叫過一輛出租車。向日本文部省飛馳而去。

他想到的地一個方法,就是去找文部省,要求對方出麵。組織東京地媒體,繼續在報紙上攻擊寰宇公司。

從出租車上下來。田勝英看著高高地文部省大樓,深吸了一口氣,快步拾階而上。

要不是顧及形象,他早就跑了起來。每耽擱一分鍾,那些東京地媒體,就會繼續醜化寰宇。讓寰宇公司,進一步在日本民眾心中留下惡劣的印象。

如果寰宇出品地投影機再也賣不出去,國家的損失將會有多大?又有多少研究項目。剛剛恢複不久,就得被迫再次下馬?

想到這些。田勝英就憂心如焚。

他恨不得日本文部省,立刻發出嚴令,禁止媒體的胡編亂造,誘導民眾!

大廳裏人來人往,許多來此辦事的人,還有文部省的職員。穿梭來往。日本是個快節奏的國家,在這裏,每一個人的腳步都是那麽的急促匆忙。這就是日本所引以為傲的螞蟻精神,每一個人,都如同螞蟻一樣,任勞任怨,不顧疲勞,辛勤工作,為了國家的富裕,做出最大的犧牲!

在大廳中,他看不到有步履休閑的、隨意逗留閑逛人,到處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田勝英沒來過日本,更沒有來過文部省,不知道該找哪個部門。他在大廳裏到處掃了一遍,在右麵靠牆的入口處,發現了一張辦公桌。桌上擺著一塊小牌,桌子後麵。坐著一名身穿製服裙裝的女性工作人員,正在向幾個剛進入大廳的說明著什麽,臉上保持著職業笑容。

看起來態度很好。

隻是,那個接待小姐太溫柔了,溫柔到位這幾個人,不厭其煩地解說著幾份表格的填寫方法。他看到田勝英焦急地在後麵轉來轉去,柔聲說道:“先生,不好意思,麻煩您耐心等待一下。我幫著幾位先生填完表格,就來處理您的問題。”還特意起身,拿出一個一次性水杯,從旁邊的飲水機上,接了飲用水,恭敬地遞到他手上。

田勝英接過水杯。趕緊說到:“實在對不起。我有急事,想找文部省負責新聞出版事務的官員,交涉點問題!”

“是這樣啊……”接待小姐有些為難地,看了看那邊還在爭論如何填寫地人。保持著笑容說到。“請問您有什麽急事。如果可以的話,先告訴我好麽?說不定,我也能幫您處理呢!”

田勝英一喜,趕緊快速說道:“我是寰宇公司的職員……”

那個女職員正在麵帶微笑地聽著,忽然眉頭一皺。然後驚聲叫起來:“你就是那個剽竊我們日本技術的寰宇公司的人?”

她的聲音很大。桌子邊上那幾名日本人都抬起了頭。向這邊看過來。

“什麽寰宇公司的職員?”一個人麵色不善地看向田勝英,“就是他嗎?媽的。剽竊了我們日本的技術,竟然還敢到文部省來喊冤!”

其餘的人也叫了起來:“你就是寰宇公司地人?報紙上都說了。你們專門剽竊我們日本地技術!你說,是不是這樣?”

這邊吵吵嚷嚷。大廳裏也有聽到了這邊爭論的人,慢慢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到:“我早就看出不對勁了!中國的技術那麽落後,怎麽可能生產出先進的科技產品!還居然有臉在電視上指責,說我們仿製他們的投影機!”

田勝英急得渾身冒汗,大聲說道:“你們誤會了!我們怎麽可能剽竊日本地技術!這是報紙在惡意攻擊,根本沒有這回事!所有地液晶技術,都是我們自發研製出來的!”

他的解釋。絲毫於事無補,眨眼之間,就被無數攻擊的聲音所淹沒。

“胡說!你們中國人連飯也吃不起。怎麽可能高科技研究!”

“你們自主研發的產品可能隻有算盤吧!技術小偷,把錢還給我們!”

“呸!虧我當初還同情你們。以為你們是受害者!沒想到你們這麽無恥。偷盜了技術自己用也就算了,還跑到我們的日本,來騙我們地錢!”

這些群情激昂地人群,情緒越來越激動。突然有人喊道:“寰宇公司滾出日本!我們不歡迎技術小偷!”

頓時,許多地聲音。都附和了進來,將田勝英包圍在其中。他還試圖進行解釋。卻沒有一個人肯聽他說。

這時一群警察趕了過來,製止了他們繼續喧嘩。他們將田勝英保護在中間。和人群隔離開來。隨後詢問接待小姐等幾人,事件發生的原因。

但等他們聽完事情全過程。立刻都轉變了臉色,看向田勝英地臉色,也變得及其難看。

一個高級警官走過來,陰沉著臉,對他說道:“這位先生,我認為你目前最緊急的,不應該是找我們政府的官員,而是馬上從這裏離開,到你該去的地方去!你如果繼續呆在這裏,將會很危險!對於國民的愛國熱情,我們也不好隨便幹涉,所以。還是請你盡快離去吧!也免得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麻煩!”

“不!如果不見到文部省的負責人,我絕對不離開!”田勝英嗓子喊啞了,但他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寧死,也要文部省還給寰宇公司一個清白!

那麽警官非常惱怒,威脅到:“先生!如果你不盡快離去,我們隻有這幾個人。恐怕很難保護你的安全阿!”

田勝英也豁出去了,從懷裏掏出護照:“我持有的是外交護照,享有外交使節的待遇!如果你們不能保護我的安全,並讓我見到文部省的負責官員,一旦發生意外,就將演變為外交事件!你們自認為,能夠承擔起這個責任嗎?”

這種外交護照,隻有他和蘇政兩人持有。目的就是在蕭強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他們可以憑借外交官員的身份,對蕭牆的安全提供有力保護。對護照的使用,也有非常嚴格地規定,像他這樣。動不動就拿出外交護照來,是嚴重違反規定的。

可是他已經沒辦法了,除非他肯偃旗息鼓。灰溜溜地撤退。

那名警官一下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從他手上接過護照。仔細驗看之後。他的臉色更加陰沉,通過步話機,要求附近的派出所增調警力過來。保護田勝英的安全。

由於田勝英並非普通公司職員,他們無法以合理的借口將之驅逐。隻能把他請到樓上的會客室。避開下麵越聚越多的人群。

而田勝英。也見到了文部省的官員。

貴方的要求,我已經聽說了。”那麽文部省地官員,一臉嚴肅,坐在他對麵。“不過。我想請問:你是以寰宇公司職員地身份,還是官方地身份,向我們提出要求的呢?”

“這有什麽區別嗎?”田勝英思索了一下,問道。

“沒有!”文部省官員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論你是以職員身份。還是官方身份。來提出這個要求。我們都認為,這是不合時宜的!根據我們日本的法律。報刊發表報道,不需要我們文部省審定。如果又不是報道,侵害到他人地權益,那麽受害人,可以向法院提出起訴!新聞地內容,我們並不會進行任何幹涉!”

田勝英氣急敗壞地跳起來:“那你問我是職員身份,還是官員身份,是什麽意思!”

那官員臉上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麵無表情的神態:“如果你是以公司職員的身份,提出如此荒唐要求。那麽我們將以敘以在政府部門,製造騷亂的名義,對你警告,並處以罰款。如果下次再有類似事件,我們將直接將你驅逐出境!

而如果你是以官方身份,對我們發出外交照會。那我們,將對貴國政府。提出最強烈地抗議!你們無權要求我們,幹涉自己報刊地新聞報道自由!”

田勝英呆住了!

他想到過,自己地要求回不被對方接受。

但他沒有想到,對方會以如此強硬的態度。來回答他!

難道,他已經看穿了自己地底牌?知道自己並不敢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敢如此囂張?

這就是日本政府官員的正式回答!他還企圖向這些人要求公正,現在想起來。這真是太可笑了!他們怎麽會不維護自己企業的利益!

什麽新聞報道的自由。都是他們在幕後操縱吧?

要不然,這些媒體,怎麽會如此有默契,有計劃地,先後報道出相呼應的文章來?

雖然說。索尼等幾家電器公司,都具有龐大的實力。但以他們的能量,還達不到一呼百應,並且各媒體幻想口的地步!

這就是正義!

屬於自己的正義,但決不會施舍給其他人!

田勝英默默地轉過身,走到門口,然後聽了下來,語調低沉地說道:“我會循正常的法律途徑。向所有誣蔑我們的媒體。提出起訴!我要你們,最終還我們一個公道!”

那個官員在背後扯了扯嘴角,冷笑著說道:“請便!”

你們盡管打吧,就算達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得到你們所希望的“公道”!

下麵的人群。在警察的勸阻下。已經漸漸散去。他們隻是基於一時義憤,而再次聚集,眼看那個寰宇公司的職員已經離去,他們也有公事在身,很快就各自恢複到正常的工作中。

隻有打聽出的那個接待小姐。在看到田勝英昂著頭從文部省離開的時候,才撇著嘴說道:“惡心的家夥!”

從文部省出來的田勝英,卻茫然不知帶往何處去。

而也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警車在他身邊緩緩停下。車窗打開,探出頭來的,是那個見過麵的警官。

他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田先生,請上車好嗎?我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田勝英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不予理會。就在路邊,抬手叫停一輛出租車。

那警官搶在他麵前,揮手讓那麽司機將出租車開走。然後回過身,陰惻惻地說道:“田先生。請你最好還是配合我們的工作。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田勝英憤怒到了極點。破口大罵道:“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談的!你憑什麽把我叫的出租車趕走?這就是你所謂的執法?”

那個警官裂開嘴,笑著搖頭說道:“田先生,我想你已經忘了,剛才你在文部省造成的混亂了。那麽,我不放在提醒一下你,你作為一名挑起混亂地主要負責人,將為此支付一百萬日元的罰款!並隨我們到派出所裏進行登記,作為備案!如果還有此類似的事件,我們將會根據你過往的案底。對你作出加重處罰的決定!那麽。你是否還願意跟我們到警察局走一趟?或者說,你想再次挑起事端?”

他的手,慢慢地滑向腰間,扶著警棍的頂端。

田勝英出示外交護照,本就是一時衝動。如果他這個時候。再次以外交人員的身份。提出刑事豁免權,自然無事,可以自由離開。

可是,按照那名文部省官員的說法,他們就將向政府提出強烈抗議!

田勝英鐵青著臉。屈辱地進了警車。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衝動。而給國家帶來羞辱。而對方家住在自己身上地羞辱。他相信,等到蕭強回來。一定會加倍報還給對方!

在這個時候,他期盼著蕭強。能夠馬上出現在他地麵前!

一定要盡快讓蕭強,知道在東京。出現了大變故!寰宇公司,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對方處心積慮要搬倒寰宇,他們絕對不會隻有這麽點手段!

絕對!

在派出所被刁難了一整天的田勝英,交納了罰款,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五百伴的山形。

當初安排蕭強,帶寰宇地研究員們,去那家死人研究所地。就是山形!

隻有他。才知道蕭強他們,在什麽地方!

可是。他也很有可能是同謀之一!田勝英並不能確認,他是否會痛快告訴自己,蕭強他們現在在那裏?

但他目前隻有這一個線索,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必須去努力!

田勝英此時,對於蕭強立刻現身的渴望,達到了極致!

能夠挽救寰宇,挽大廈於傾倒的,隻有他,隻有蕭強!沒有他,所有的一切。都將完蛋,公司好容易在日本開啟地市場,全部會毀於一旦!

他來到五百伴,可是前台公司接待告訴他,山形先生臨時有事出去了!

田勝英心中一片明了:山形,不。是五百伴,都是這場陰謀中地一員,而且很可能是重要地一員!

他沒有在堅持,而是立刻轉身離去。

幾個小時以後,一輛普通的灰色本田轎車,緩緩地停靠在五百伴,大樓出口對麵地路邊停車點。一個身穿風衣,戴墨鏡的年輕男子,向停車自動收費機賽了一大把硬幣,回到了車上。

轎車的車窗是單麵反光,外麵看過去。隻有一片深色的鍍膜,什麽也看不見。

田勝英脫去風衣,扔到後座。

在後麵的座位上。放了許多麵包幹糧。還有飲用水。

他決定再次長期蹲點,就不相信,那個山形會就此人間蒸發!

追蹤偵查。本就是他的長項。在他出去的那幾個小時,他就已經化妝,到五百伴的停車場,找到了山形時常駕駛的那輛奔馳車。確認他還在公司。

他從後座拿過一個麵包,撕開包裝紙。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隻要我親自把你堵上,我看你還有什麽借口!

扇形在大樓上麵,摁下通話扭:“那個中國人還在嗎?”

通話器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是在各很空曠的所在。風聲通過電波。從通話器裏傳來:“用望遠鏡,從正麵擋風玻璃看過去,他還在車上。哈,他還帶了食物和水,打算長期蹲點守候你呢!”

山形噗嗤一笑:“這個男人還挺倔強!我感覺他們中國人,都是這樣,死頑固!這叫什麽來著:不撞南牆不回頭!我看他們是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讓他慢慢等吧。我要回去了,今天有紐約愛樂樂團的音樂會,我答應了名字,要和她一起去聽的。其實在那種環境,最好睡覺了,最近我老是睡眠不足啊!”

通話器裏,那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你去吧!我會安排手下。輪流守候的。不過,我以警示廳一名老警察的身份,提醒你,換一部車子,你的車子他已經記熟了!”

“謝謝!佐野隊長,明天你就讓你兒子,到我們五百伴來上班吧!我先走了,告辭!”

田勝英啃著麵包幹糧,在車裏呆了三天兩夜,明白自己已經被對方發現了!

就算他的跟蹤技巧在出色,在別人的國土上,麵對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的告密者。也隻能處處露出馬腳。

他感到很無助,很孤獨!

在這塊陌生的,充滿了敵意的地方,他沒有援軍,隻能絕望地戰鬥,戰鬥,直到倒下!

他去找過電視台!要求播出廣告。

日本人很熱情,很客氣,報價也很公道。可是,對方遺憾地告訴他,最近三個月的廣告時段,都排滿了。如果要打廣告,也隻能等到三個月以後了。

臨時插播廣告?

絕對不行,日本是重視信譽的國度,隻要答應了客戶的要求,寧願自己遭受損失也不能違約。所以,非常抱歉!

田勝英去找了廣播電台。

對方也是熱情接待,又是倒茶。又是送糖果。隻是很惋惜,如果他在早來一步。還有可能有廣告時段。但剛才鬆下集團,已經將最近三個月的廣告,都排滿了!

田勝英步履蹣跚地回到寰宇公司預定的酒店。

當初人滿為患的客房內。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麵對這冰冷的牆壁。夕陽投射下的昏黃光線,從窗外照進來,灑在地麵,將整個房間,變成沙漠般的枯黃……

他依然不知疲倦地在外麵奔波,而東京的變化,也清晰地顯現在他的眼前。

第一個月,外麵路邊的海報,開始鋪天蓋地的出現。貼滿了布告欄,牆壁,一塊塊廣告牌,豎立在東京的各個熱鬧街頭。

“日本的驕傲”

“建造屬於我們的和式家庭影院”

“流暢的畫質。讓你身臨其境”

……

第二個月上半,報紙,雜誌,還有夾報宣傳畫,全部都是索尼,鬆下,夏普的液晶投影機廣告。各個電器商行的門口,都擺了一個展示台,播放著這幾家公司的投影機示範展示。

田勝英疲憊地回到酒店,打開房門。

今天有一次徒勞無功。別說山形了,就是他所認識的人,現在都找不到了,就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這些人的影子。

他已經麻木了,麻木到,如果這些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就這樣完了……

一切。曾經美好的一切,都將不再存在了……

她不敢想象,當蕭強回來,看到曾經輝煌的寰宇公司,變成一片瓦礫。自己將有何麵目與之相對……

我已經盡力了,可是我能力有限!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手步步緊逼,而想不出應對的辦法來!

門緩緩打開,一個高大的影子站在窗前。背對著他,望著對麵豎起來的索尼廣告牌。

昏黃的陽光從他身前投射過來,放射出迷離的黃色光暈。無形中,他的身影,在光暈的襯托下,仿佛變得更加高大。好像隻要他一伸手,就可以住整片天空!

眼淚,從田勝英的臉上滾落。他撲在門框上,放聲大哭!

“哭什麽!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蕭強的聲音顯得那麽陰冷:“小日本活膩了,想趁我不在,搞東搞西!老子本來還想留他一條活路,既然你敢作初一,就別怪老子作十五!老子索性就把這片天,捅他個窟窿!日本的市場。是老子的麥田,誰也別想動一下!誰要是敢伸手,老子砍斷他的狗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