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獨立的小樓,雖然打掃得幹幹淨淨,裏麵卻沒有一個研究員?

蕭強覺得很奇怪,既然這裏有光刻機,應該說會是門庭若市才對,怎麽回看不到一個人?

他並不認識光刻機。前次參與係統設計的時候,包括處理器在內的各種芯片,都是專家們自己帶來的。寰宇自己組裝一套超級計算機,也是使用的,蕭強重組出來的核心芯片組,以及由國防科工委代為定製的集成電路。

因此,他在樓上樓下,轉了好幾圈,大型的設備也看到了幾台,但卻認不出,哪個是光刻機。

蕭強急急忙忙又從樓裏出來,心急火燎地在研究所裏,找到正在工作的汪工。按捺性子等了好一陣,看到他終於從試驗台下來,立刻一把攥住他:“汪工,上次你帶隊,在研究所裏查看設備的時候,怎麽沒對我說這裏有一台光刻機?”

“什麽光刻機?”還沒從研究數據中清醒過來的汪工,迷茫地問道。

“大規模集成電路光刻機!我還是無意中,才從某個研究員那裏,聽說這裏有一台光刻機!那可是可以製作超大規模集成電路的光刻機呀!一台要值好幾千萬美元呢!”蕭強急得跳腳,痛心疾首地說道。

怎麽能這麽沒有經濟觀念呢?

在芯片製備中,最重要的、也是最貴的,就是光刻機了!

如果是工廠大規模生產的光刻機,少說也要好幾億美元!就是實驗室裏使用的小型光刻機,也要幾千萬、上億美元啊!

為了這次能進入日本人的研究所,我花了一億多美元!好容易才收回了投資,能夠大賺一筆,怎麽能夠就把它放過呢?

誰知道汪工一點也不明白他的心情,聽他說完,眨巴眨巴眼睛,猛然哄笑起來:“哈哈哈哈!對規模集成電路光刻機?太……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他越笑越大聲,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眼淚都笑了出來。

蕭強有些納悶。

難道我說錯了?或者是對那個研究員所說的話,我理解錯了?這裏其實並沒有光刻機?

蕭強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雖然他所接觸的,全部都是頂尖的科技工作者,達到了所謂的“往來無白丁”的境界。可是,他自己技術水平的還處在一個很低的層次,很多基礎知識還不具備。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汪工,難道這裏沒有生產大規模集成電路的光刻機?”

“……有,怎麽沒有?”汪工蹲在地上,努力想要克製一下,可是臉上的肌肉,還是不停地跳動,嘴巴都笑得咧了起來。

蕭強怒了:“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既然有,那你為什麽不對我說!你怎麽不算算經濟賬,這一台,就頂我們大半的租金了!你這是浪費,是在犯罪啊老同誌!”

對於老板的貪婪,寰宇公司的研究員,這些天可是見得太多了。

蕭強重組一個部件,所花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鍾,倒是每次搬來搬去,累得一身臭汗。多數時候都無所事事,就在研究所到處閑逛。

他倒也還守規矩,看到別人的作研究,都是老老實實在一邊站著看。見到有人歇下來了,他就立刻湊上去,又是幫著擦汗,又是端茶倒水,殷勤得很。然後,還沒等人家感激,他就開始問了:你們做這個研究,都要用到哪些儀器啊?儀器是不是很貴重呀?如果我要到國際市場上買,要花多少錢呀?……諸如此類的問題。

總之,一個個的問題,就圍繞著一個“錢”字打轉!

如果聽到對方跟他說,某個儀器非常貴重,價值多少多少,他馬上就會兩眼放光,熱切地盯著那台儀器,一眨不眨!看他的架勢,仿佛隻要等到別人不注意,他就會立刻把那台儀器扛起來偷走!

汪工沒有因為他發怒而害怕。寰宇的研究員,現在都知道,老板人其實很好。隻要不是工作失職,他是絕對不會真的跟你發火的。當然,要是工作敷衍塞責,他也絕對會因為心痛所付出的薪水,而把你踢出公司!

好容易,汪工的笑聲才告一段落,看蕭強雖然臉漲得通紅,但還是很有耐心地等他解釋,揉著笑痛了的肚子,說道:“蕭總,這個集成電路呢,如果按照集成度來劃分,有小規模、中規模、大規模,和超大規模的區分。小規模是集成了幾十個元器件的,中規模集成度為幾百,大規模是上千。隻要集成的元器件,上了萬,那就被稱之為超大規模集成電路了。像我們所使用的各種芯片、處理器,很多都是超大規模集成電路。”

“嗯。那又怎樣?”蕭強勉強點著頭,問道。

汪工臉上肌肉抽搐著,似乎又想笑起來,看蕭強又發火的傾向,才努力忍住道:“蕭總碰到的那名研究員,我才大概是侯研究員吧?他以前是在廠裏上班,這光刻機他們廠隻有一台老式的,當作寶貝一樣供起來,每次要試製芯片,都要向廠裏申請很多次,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才能使用。

侯研究員曾經設計了一款集成電路,向上麵打了好多次報告,都沒得到批準!所以心中一直壓著一團火!

他所說的那台光刻機,我也曾經去看過。的確是超大規模集成電路光刻機沒錯,可是,那是一台很老式的光刻機了!精度隻能達到五微米,這麽多年的設備老化,勉勉強強可以做出,集成度上萬的芯片來,但費品率極高!如果把這台光刻機送給我們,我們也不想要——那根本是浪費!浪費寶貴的矽晶圓片!

在公司的研究員裏,還把它當作寶貝的,也就隻有侯研究員了!不過,他也是滿足一下當年沒有達成的心願。估計等他把當年設計的芯片做出來,也一樣會把它棄若敝履,不會再去了!”

“是……,是這樣的啊!嗬嗬,嗬嗬!”蕭強一臉傻笑,指著實驗室外說道,“今天天氣真好,我出去轉轉!”

他在汪工麵前出了一個大醜,錯把頑石當鑽石,覺得很沒麵子,胡亂找了個借口,就想溜走。

“蕭總!你等等!”他想溜走,汪工反而把他攔住了。

“還……還有事麽?其實我也很忙的,如果沒什麽大事,我們改天再聊好不好?”蕭強頂著一張關公臉,眼睛東張西望,隻在地麵上瞄來瞄去。

“嗬嗬嗬嗬!”汪工笑了,這個小老板雖然貪財,但對公司的發展,舍得投入,敢作決策。他雖然技術上還比較稚嫩,但靠著聰明的頭腦,取得了一個又一個成功。說實話,在研究員們的心中,對於這個老板,其實非常擁戴。

他看著蕭強扭捏的樣子,笑著說道:“蕭總!聽說你按照一個清單,到處找好東西。其實,好東西可不止有清單上那一些啊!有些東西,雖然清單上沒寫,但它的價值,可遠遠超過你相中的哪些儀器設備!”

“怎麽說?”蕭強現在最喜歡談論的,就是設備的價值。聽到汪工話中有話,也不說走了,迅速就眉開眼笑地靠了上去。

汪工笑道:“上次,我跟你說的,這個研究所總值在十億美元以上。當時,並沒有考慮太多一些通用儀器。而是看到了一些好東西,都是日本人自己製作的,也是你的清單上沒有的東西。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在這個私人研究所裏,能看到這麽多得好東西,研究自動化設備這麽多年,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好東西,真是大開眼界呀!”

蕭強把他剛才丟醜的事,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笑得合不攏嘴,連聲問:“是什麽好東西呀!往公開了眼了,不如也帶我去開開眼!好東西要分享嘛,這樣,你也能收到雙份的快樂啊!”

“是這樣的麽?”汪工看蕭強抓耳撓腮,急不可耐的樣子,不忍再逗他,爽快道,“好!那我就帶你去看看,那台微型超精密組合機床吧!”

“微型超精密組合機床?”

在路上,蕭強問了下,微型超精密機床的事情。

超精密機床加工,是利用刀具來對材質進行切削、打磨、拋光等處理的技術。而生產出來的,精度極高的零部件,廣泛應用於鍾表、光學儀器、設備,以及軍事工業。它的發展水平,直接影響到一個國家在尖端科技和國防工業中,所能取得的成就。

最早的超精密機床,是美國公司,於一九六二年製造出來的。當時的加工精度,就達到了二點五納米的極高水平!從此,高精密零部件,開始大量運用於國防科技,並反過來促進了精密加工技術的發展。

日本的精密加工,晚於美國,但發展勢頭非常快。

由於近些年,大量采用計算機輔助係統,和激光定位係統,精密加工技術得到了飛速發展。日本專攻於小型精密儀器的製造,在民用、軍用半導體、小型儀器的製造上,取得了巨大的成績。並且,這些部件也大量出口美國,據說美國新詩的戰斧式巡航導彈,其中的主要控製芯片、一些精密部件,都是由日本生產!

為什麽會出現美國軍事工業,購買日本產品的情況?

美國是最早發明精密加工技術的國家,由於起步早,發展快,他們的精密加工技術,早就超過了世界其他國家。其表現就在於大型精密加工機床!

部件越大,加工條件就越惡劣,加工難度就越大,這是眾所周知的。

而軍事工業,所需求的航空、地麵武器中,許多都是由大型部件所組成。例如一個航空發動機,其體積,就超過了一輛小轎車!

也正因為美國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型部件的生產工藝上。其他國家,尤其是實力有限的國家,在小型、微型精密加工技術上,就有了發展空間。

在國際上,瑞士、德國、日本的小型、微型精密加工技術,都排名前茅。

汪工帶蕭強去看的,是一台日本自行設計生產的微型組合機床。

這是一台以車削和打磨為主的組合車床,除了機械車削打磨功能,還組合了一個激光拋光部件。雖說是微型,各種部件也堆滿了,整整一個工作台!

不過聽了汪工的解說,蕭強明白到,機床的主體部件並不大,主軸、導軌長兩米,另有一個不可拆卸的工作台。要算總體積,抵死也就一個立方的樣子,還在蕭強的能力範圍內。

其他比較大的部件,主要是控製機箱、計算機係統。

這樣的一個微型組合機床,主要也就是加工一些小型的零件、精密儀器的構件,以及對光學鏡頭進行打磨,不可能加工超過一米半的大型部件。

蕭強圍著這台機床,凝坐了很久,汪工走了,他也不知道。

然後,他也起身離去,去重組那台已經分解完畢的電射透鏡去了。而當天晚上,趙工、汪工等一批機械方麵的專家,被叫了過來,對這台機床進行研究。

研究的主題,當然是如何拆解它!

隻是,在蕭強還在捉摸,如何將這台機床,收入神秘空間,帶回國重組的時候,日本電器廠商聯盟的行動,已經悄然展開了。

田勝英和兩名安保隊員,在東京港倉庫區,已經待了有一個來月了。

在這個交通不便的倉庫區角落,他們租用的倉庫孤懸一角。附近沒有一棟民居,離這裏最近的超市,也需要驅車半個小時。

常常是一整天過去,都看不到一輛車、一個人從這裏經過。

有好幾次,田勝英都以為他們已經被這個世界所遺忘了。

他們唯一的娛樂,就是和楊科維奇等人聊天,教那些蘇聯人說中國話。實在是閑得無聊,就聚在一起打撲克。

這樣枯燥的日子過了一個月,本性好動的田勝英,被磨得完全沒了脾氣。連打撲克,也是無精打采,提不起興趣來。

這一天,他實在是不想再打撲克了,也沒有吹牛的興趣,獨自步行,在海邊站了有一個多小時。

往常,蕭強還會每天來一次。雖然這個貪財的家夥,總是嘮叨他的損失,讓小田聽得膩煩。可現在蕭強他們去研究所了,麵對冷清的倉庫,他忍不住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懷疑蕭強他們,是不是拋下他們幾個,獨自回國去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想方設法,幫助蕭強去北京讀書,以便自己跟著回北京去了。

從海邊回來,田勝英端著用電爐加熱的泡麵,猛地將碗麵往地上一拋:“媽的,這種日子我受夠了!我要到城裏去一趟!”

“小田,這樣不太好吧?蕭總交給我們的任務,就是守衛倉庫啊!”兩個安保隊員交換一下眼神,勸解道。

“我不管!”田勝英從地上站起來,“蕭強又不是我的老板!他管不了我!”

說著,不管不顧就往外走。

兩名安保隊員,急忙上去攔阻,三人拉拉扯扯,驚動了旁邊的楊科維奇他們。

一個多月安靜的修養,楊科維奇他們的心,也基本安定下來了。所有人的氣色,都好看了許多,再也不複當初的狼狽。蕭強每次來的時候,也給他們添了許多的生活用品,從席夢思床墊,到電爐都不缺。倉庫裏,已經儼然一個集體宿舍一般。

楊科維奇從倉庫裏出來,問清楚了他們爭執的原因,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和田一起出去。到這裏一個多月了,對於外麵的信息,都中斷了。我也想去買些報紙,看看有沒有相關報道,以決定下一步的行止。”

“好好好!我們一起去!”田勝英沒想到楊科維奇會幫他說話,喜不自勝地滿口答應,拉著他就快步往外走,生怕那兩個安保隊員再攔阻。

兩個隊員相對苦笑。

田勝英並不是公司職員,楊科維奇,更不是他們能夠管得了的人。如果論軍銜,楊科維奇等於師長級別,和他們小兵的階銜差距,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他們又不是現役軍人,憑什麽管人家?

既然他們執意要去,那就去吧!

為了在他們外出的時候,倉庫區不會發生意外,兩個人提高了警惕。本來有些鬆懈下來的巡邏,也重新恢複。

田勝英和楊科維奇都會說日語,步行了四十多分鍾,來到高速公路,招手攔車。

也許是楊科維奇的白人特征過於明顯,那些司機大概是把他當成了西方遊客,看到有人招手,就有車停了下來。

這是一輛從倉庫區,送貨到工廠的載重卡車。

楊科維奇用流利的英語,自稱是一名美國遊客,好奇東京港的繁忙,在港口瞎逛,結果錯過了團裏的旅遊大巴,想請司機送他到城裏。

至於田勝英,為了給他打掩護,也自稱是一名翻譯。

那名司機非常健談,不時側頭,通過田勝英和楊科維奇聊天。從東京的曆史,說到名勝古跡、傳說故事,已經現在的經濟奇跡,臉上充滿了自豪。

楊科維奇也適時地加以恭維,讓那名司機的興致越發高漲,談興更濃。

他說著說著,忽然開始罵起中國來,口口聲聲,稱呼中國人是小偷?

田勝英一驚,不知道他怎麽會有這樣的看法。

他衝楊科維奇打了眼色,對方明了地微微點了點頭,故意裝作驚訝地,想那名司機詢問緣由。

那司機口中罵罵咧咧,斷斷續續地說了很久,田勝英才知道,他為什麽會表示出,對中國人的強烈敵意。

就在上個星期,一份東京的電子類專業報刊,在一個欄目中,談起了現在已經廣為人知的液晶產品。它就現在市麵上出現的幾種液晶投影機,進行了非常轉型性的技術比對。

在文中,它有意無意地表示,從技術分析來看,寰宇公司出品的投影機,其液晶產品和日本公司的產品區別不大。雙方的技術,基本是在同一等級。

而在後麵列出的詳細數據中,更是將寰宇的液晶板測量數據,和索尼、鬆下、夏普等公司進行了精確的對比。

在這份數據對比表單中,寰宇的產品數據,幾乎和鬆下的數據完全一致。

報道到這裏就結束了,並沒有給出一個結論。但這份數據對比,清晰地透露了一個信息。

三天以後,一份東京地方報刊,以這個報道為依據,對寰宇的液晶技術提出了含蓄的質疑。他們隱諱地指出,寰宇的液晶產品,很可能是依照從鬆下偷竊的技術,在中國生產的。現在,中國人沒有付出巨額的研究經費,就以廉價的液晶產品,反攻日本,這是極不道德的一種行為。

這個更加容易被普通人所理解的報道,迅速被廣泛傳播開來。

從第四天起,在東京地區的各大報刊,以及一些專業的雜誌,甚至連許多從來不報道這類事件的娛樂刊物,都以碩大的標題,登出“中國公司偷竊日本技術”的聳動性新聞。

這股洶湧的批評,到了第五天,已經是變成了直言不諱的痛罵,直指寰宇公司,是最不要臉的小偷!偷了主人家的東西,還厚顏無恥地反過來賣給主人家!許多右翼的報紙,也是推波助瀾,宣揚日本民族的優越性,發出了抵製號召。一些右翼團體,更是展開了集會,公開焚燒了蕭強的模擬畫像,號召所有日本都,都聯合起來抵製寰宇的液晶投影機。

隨著報道的深入,寰宇公司生產的投影機,銷售量節節下滑,往往人們從貨櫃邊走過,也會視若不見!

而媒體的報道,在日本民眾當中,起到了強烈的引導性作用。在民間,引起極大反響,許多日本人都表示了將抵製寰宇產品,直到他退出日本市場!

事情並沒有因為民眾的表態,便就此終止,而是越演越烈。

到了今天,一個右翼律師團,向東京地方法院,提出了告訴,要求判決寰宇的專利無效!其理由是,由於寰宇生產的液晶產品,技術來自於日本。也就無權以此技術標準,申請專利。應該剝奪寰宇的技術專利,將其歸還給本來的發明者鬆下公司,或者由日本電器公司共同擁有!

但讓所有人都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中,發表報道的,全部都是紙媒體!

電視、廣播中,一點也沒有傳出這場風波的信號。如果不能看到最新的報紙,從電視、收音機中,仍將得出,一切依舊的信號!

為此,那個貨車司機還大聲斥責了這些媒體,罵他們不愛國,是討好中國公司的賣國賊!用詞語氣都極為激烈!

田勝英越聽越是震驚!

他不敢相信,在一個月以前,還是風平浪靜的日本,會突然掀起如此波瀾。

以他專業的眼光判斷,整個事件,完全是計劃好的,有步驟,有重點的,一點一點將矛頭指向寰宇。並在民間組織的推動下,將之徹底演化為一場激烈的衝突!

他忽然恍然大悟!

日本人為什麽隻發動平麵媒體宣傳,就是為了麻痹蕭強等人!

蕭強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如果他們是在一個消息閉塞的所在,買不到報紙,隻靠收看電視、廣播,他們就會得出錯誤的訊息,以為公司的銷售依然良好!

他額頭的汗水,涔涔而下。

他不是蕭強,麵對這個惡劣的局麵,他完全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應對!

蕭強,你在什麽地方,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變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