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一定要為夙卿做主啊

兩人品茶之後,經過一番打扮之後,謝夙卿便匆匆忙忙地除了竹林。

守在竹林門口的太監看著發飾淩亂,衣角破碎的謝夙卿頓時有些同情。

謝夙卿看著他們同情的目光,掩麵哭哭啼啼地就跑了。

她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寢殿,利落地換下衣服,然後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匆匆忙忙間就去了太後宮中。

剛一進門卻看見跪在地上的楚胤。太後一臉的盛怒。

謝夙卿緩緩地走過,如今這宮中大抵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太後更是決不能輕饒了楚胤。

太後瞧著謝夙卿一身杏黃色宮裝,隨雲髻別致簡單,一隻成色並不是很好的玉簪,別在一邊,點了點頭。

謝夙卿並不知道太後這樣快便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片刻的功夫竟然如此快?

“太子如今你卻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太後盛氣淩人地問,手隨即啪在了椅子之上。

謝夙卿聽到太後的話剛要踏進大殿的腳便收了回去,心中莫名的打鼓,太後如此問,也不知楚胤將會如何回答了太後的話。

隻靜靜地站在門側專注的聽著,心中卻是緊鑼密鼓。

隻聽見楚胤有些迷迷糊糊的聲音,“既是孫兒的過錯,孫兒自然一力承擔。”本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謝夙卿的心中並起伏,但是楚胤接下來卻道,“皇祖母若是無事,孫兒便回去了,孫兒的酒還沒有喝完呢。”

謝夙卿知道此事隻是權宜之際,卻也還是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撲進了大殿之中,哭訴道,“太後,一定要為夙卿做主啊。夙卿,夙卿雖然地位卑微,有幸得太後您的庇佑,在宮中一直都是恪守本分。求太後圍為臣做主啊。”

大殿之內一時之間吵鬧的不成樣子,太後撫著額頭愁容滿麵,卻不知從何開口。畢竟這是自己一力促成的事情,要讓自己做戲責備自己最中意的孫兒,或者是責備自己滿意的宮令都讓她覺得難受。

隻是這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這場戲還是要繼續唱下去的。

楚胤正在太後思索之際,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謝夙卿的麵前,而後卻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看著她,“皇祖母,這丫頭就賞給兒臣做了妾室吧?”說罷還一臉玩味地看著謝夙卿。

謝夙卿聽了楚胤的話,頓時明白了太後和楚胤的意思。兩人不過是想將自己放在楚胤的身邊,如此一來他們在一起就成了光明正大的事情,再也不用躲避長孫大人的耳目了。

隻是如此這般將來自己是不是還能夠逃得掉呢?謝夙卿的眉頭緊蹙,隻是麵容有些冷,將頭別過來不再看楚胤。

楚胤自然知曉此事會惹得她惱怒,隻是他必須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否則自己不知道應該如何護她周全。一旦那日不得不一戰,他必須護她周全。

晉安侯府與謝夙卿的關係就擺在那裏,到了那天,有心人都會拿這關係來做文章。

但是,楚胤的心中卻很是擔心,也不知道性格倔強的她是不是會答應。但是他卻必然是要爭取的,“你不必惱怒,我們之間不過是權宜之計,他日若你想離開,我絕不攔你,隻今日我還需要你的幫助。”楚胤伏在謝夙卿的耳邊沉聲說道。外人看來卻是一種曖昧的挑逗。

謝夙卿聽到楚胤說他還需要自己的幫助,當即愣了愣,隨後卻還是一臉的不情願。

自己已然心願了卻又怎可再節外生枝。太後看著謝夙卿為難的樣子,便也起身說道,“哀家自然明白你的那番心思,隻是若想要真正得到自由,便要做好分內的事情才好。”

謝夙卿不曾想過一向都和善的太後經如此這般責難,但是她卻是渴望自由的。

心中雖有些起伏,但是一則為了幫助楚胤,也算是補償當初自己利用他的情義。二來,太後既如此說,恐怕自己當真出了宮去,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謝夙卿思忖良久之後,終於心中下了決定,遂帶著些哭腔的聲音,“太後,如今夙卿恐怕是不能夠再侍奉太後了,求太後責罰。”

而後,竟然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楚胤和太後聽到她的話俱是一愣。本以為這謝夙卿是為了自己哭泣,卻沒有想到這一番哭泣不過是為了不能夠在侍奉自己了。

如此這般,太後甚是欣慰,很快便下了懿旨,新皇登基之後便可成婚。

謝夙卿已經是郡主身份了,再嫁給太子不可能是如楚胤說的那樣做個側妃,隻是太子的身邊已有一個良娣,吏部尚書的女兒韓向雁,所以太後直接封了謝夙卿做太子側妃。

前世裏,謝夙卿對韓向雁知曉的不多,今世倒是在各個宮宴上見過幾次麵,是個看起來很精明的一個女人,吃不得一點虧,隻是成婚了兩年也沒有子嗣,太後曾經問起過,韓向雁都是一臉憂鬱,眼睛裏還含有一絲怨恨,謝夙卿一直沒有讀懂這這絲怨恨代表了什麽,知道後來她才知道,成婚兩年,楚胤一直都沒有碰過她。

次日闔宮之中都知曉了這番事情,長孫大人亦是了解通透,麵上沉痛,特意上了奏說了說這有些不靠譜的事情,於是諸位大臣此事諸多議論,這謝夙卿儼歐然成了這後宮之中的話題。

宮女太監們更是對這謝夙卿勾引太子的手段津津樂道,確然是苦了謝夙卿。原本和她同一個院子的好姐妹,沒想到這謝夙卿有這麽好的運氣,不過是一個二等侯家的庶女,如今不光是做到了有封號的郡主,還嫁給了當今太子,簡直不要命太好,眾人都開始不斷地奉承她。

謝夙卿雖然心中鬱結,但事情已然到了如今的地步,卻也不得不繼續下去了。

謝夙卿看著滿屋子玲琅滿目的珍品,琉璃珠串,象牙梳,還有打造的十分精致的銅麵鏡……她即使不收,這些東西也不絕如縷的送至了她的房間,果真是一群順風倒的人麽。

原本謝夙卿想,太子與三皇子之爭,太子已經處於劣勢,這些宮人們都不會急著貼上來,可是看現在的形勢,大夥兒都是保守作戰,三皇子與太子兩不誤,雙方都去巴結一下,今後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這些東西就麻煩碧珠姑姑去清點一下了,過幾日太後就要查賬,我恐怕是回不來了,你把這些東西都納入永樂宮的倉庫裏去吧,你與太後說一聲便好。”謝夙卿將自己房間的鑰匙交於碧珠的手上,她是六司管賬的,曾與謝夙卿有過交集,關係還算融洽。

碧珠這個人較為嚴謹和細心,為人也剛正不阿,在宮中的信譽一向很高,謝夙卿信任的將自己的鑰匙交到她的手上。

碧珠點點頭,鄭重的將鑰匙捏在手心,道:“謹遵郡主之命。”

沒錯,謝夙卿要出宮了,這個緊張尷尬的當口,晉安侯府的老夫人病重了,說是中風,生命垂危奄奄一息。

“哪兒有這麽巧的事情,夙卿啊,你回去得小心一些,別又像上次一般,把你擺弄一道,整出什麽逼婚的幺蛾子,你現在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蘇姑姑神色擔憂,卻還是佯裝輕鬆,半開玩笑的說道。

話說這晉安侯府,原來還覺得這一家謙遜低調,卻沒想到如此有野心,晉安侯之子謝東臨更是在三皇子及藺陽侯的扶持下步步高升,坐上了禮部尚書的職位,對於新帝登基這樣的事來說,禮部的作用舉足輕重。

謝夙卿自然知道蘇姑姑在憂慮什麽,她自己也覺得晉安侯此番喚她回去很不對勁,一直以來她都不覺得自己是晉安侯府的人,晉安侯府對她除了利用,也再沒有其他的想法了,怎麽老夫人病重也要讓她回去?

“謝謝姑姑的提醒,夙卿心中有數,自會小心行事。”

蘇姑姑把謝夙卿送上晉安侯府的馬車,看著馬車急馳而去,這輪滾滾,這聲音磨得人很是心慌,現在是神經緊繃的時期,出不得一點差錯,況且,謝夙卿是個女子,在家族麵前,哪有不低頭的,否則雞蛋碰石頭,粉碎的隻有自己。

不一會兒,馬車就緩緩地停了下來,謝夙卿掀起車簾看了看窗外的街景,心想著晉安侯府在城西,怎會這般快?可是一看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晉安侯府,而是三皇子府。

謝夙卿冷笑,出聲嗬斥道:“老夫人在府中病的奄奄一息,你們不讓我去盡盡孝道,反而帶我來三皇子府,是何用意?”

車夫也是無奈,他垂著頭,“這是晉安侯的吩咐,小人不敢違抗。”

“喲,我們朝陽郡主好大的脾氣,本王的府中是否有汙穢之物,讓郡主望而卻步,來也不願意來了?”伴隨著奸猾的笑聲,三皇子手執一把龍骨折扇,十分輕佻的走到謝夙卿的麵前,諷刺道。

“我倒真聞見了汙穢的氣息,像是人心的味道。”謝夙卿也不客氣,譏諷了回去,同時還用絲帕掩了掩鼻子,裝作一副聞不慣的姿態。

三皇子狠狠的將折扇收起,瞪了謝夙卿一眼。謝夙卿的眉目清秀,如詩書畫卷般溫婉動人,一顰一笑都散發著韻律美,三皇子也是個愛美人的人,可偏偏看見謝夙卿的時候隻有恨得牙癢癢了,或許是和她上回拒絕做自己的側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