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司音美目含淚,握著蕭溯瑾的手破涕為笑:“那怎麽可以,音兒等了皇帝哥哥整整十年,好不容盼著長大可以嫁給皇帝哥哥,怎麽會退卻?”

“蕭墨玨要的不僅僅是天朝,還有我的這條命,若是以前到罷了,如今卻是放不下你了。”

蕭溯瑾說完又是一陣咳嗽,臉色愈加的發白,望著司音的臉神色痛苦。

星漫天,司音依舊從龍吟宮的雨花石小路上慢慢踱步。哥哥結婚的那天,她剛滿九歲,開心的玩鬧時一不小心絆倒了,膝蓋都摔破了,她很想哭,又想著是哥哥的大喜日子晦氣了,便強忍著。

“疼,哭出來,不必強忍著。”

一雙手將她攙起來,從那一刻,他如月的俊榮,微笑著的眼睛深深地映入她的眼底。瞞著哥哥,她總是偷偷的溜進宮,而他總會滿足她所有無禮的要求,就這樣一晃幾年過去了。以前她很喜歡郡主姐姐,也真心的希望他們兩個和好,後來她出嫁和親,尤其得知那個人是蕭墨玨時,蕭溯瑾將自己困在龍吟宮整整兩日,大雨滂沱中喝的爛醉如泥,一直喊著淩月夕的名字,喊著她是騙子。從那時候起,她便恨上了淩月夕。

“咦?這不是小郡主嗎?怎麽一臉的不開心?”

說話的正是水香怡,依舊穿著一件水藍的長裙,婀娜多姿。

“要你管!”

司音長眉一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隨著一天天長大,她越來越討厭圍著皇帝哥哥的女人們,尤其是討得他歡心的女人。

水香怡也不生氣,抿嘴一笑道:“若想要替你的皇帝哥哥解憂排難,隻有一個辦法。”

聞言,司音停了步子。

哼!到底是個小丫頭片子!

水香怡心中得意,臉上卻認真的表情說:“本妃是從攝政王府出來的,對他的性子很是了解。他是一個會為心愛的女人放棄江山的男人,而淩月夕善妒,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倘若他們兩個心生嫌隙,皇上又何懼藏在暗處的暗龍,沒有暗龍裏應外合,大燁又怎能輕易的攻進來。”

望著司音若有所思的樣子,水香怡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扭著腰肢往寢殿走去。

蕭溯瑾此時站在了窗前,適才的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隻是看著司音離去的身影,心頭莫名的湧上一股煩躁感。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便布了局,如今,該是下棋的時候了,隻是,為什麽會有種突然想要放棄的感覺,難道是憐惜?

司音並沒有走東溟候府的正門,她直接從後院的牆上越了進去,貓著身子左右一看,才放心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房間的燈亮著,她以為是小桃等自己,推開門,迎麵而坐的卻是自己的哥哥。

“哥——哥哥”

司南臉色陰鬱,盯著自己酷似母親容貌的妹妹,狠了狠心一掌摑了過去。

“你,你打我!”

司音跌坐在地,滿臉不敢置信。

他們兄妹自幼喪父母,感情一直篤深,司南對妹妹更是父親般照顧著,十幾年來疼愛有加,哪裏舍得動一根指頭。

“我打你,是要你清醒,別再沉迷下去。”

原來,哥哥都知道了。

司音咬咬唇,對安心如生了恨意,她隻對嫂子說過自己的心事。

“為什麽?天朝誰家不想將女兒嫁給少年天子,你卻偏偏要阻攔?皇帝哥哥對阿音寵愛有加,他說他不想娶我是因為怕委屈了我,他說隻要打完這一仗,便娶我為後。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他徹底走出淩月夕的陰影,徹底將我放在了生命之中。”

司音從沒想到蕭溯瑾會許出這樣的承諾,的確,司音不會為皇後之位所動,偏偏會感動這份特別的情意。

自廢後,多少大臣諫言,蕭溯瑾從不妥協。

“皇上不會愛你,她對你寵愛無非是為了牽製與我。”

司音最恨有人質疑她和蕭溯瑾的感情,當即站起身冷笑道:“哥哥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樣即使有了妻兒依然對天月郡主念念不忘?”

“你胡說什麽?”

司南憤怒的揚起手。

“我明明見到你拿著她的畫像喃喃自語,難道不是?皇帝哥哥也曾說過,你心裏一直有一個人,今生怕是放不下了。你打我,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嗎?”

司音仰著臉質問,司南氣惱萬分,那是他心底永遠的風景,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侯爺,她還是個孩子。”

安心如輕輕走了進來,沒人知道她來了多久。輕輕握著司南的手落下。

“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初戀,是放在心底緬懷的。郡主是值得喜歡她的男子緬懷的女子。阿音,就像皇上,他的感情摻雜了太多,他有太多放不下,最終,不會給你完美的結局。”

“我不要完美,我隻要和他在一起。大嫂,她憑什麽霸著一個個男人的心,皇上放不下她,哥哥放不下他,蕭墨玨放不下她?我恨她,我恨她!”

安心如看著司音眼底的忿恨和扭曲的臉,著實吃了一驚,她從未想過司音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她臉上,她竟看到了曾經安意如的表情。

“來人,看著郡主,不許她走出院落一步,負責,格殺勿論!”

司南氣得臉色鐵青,一聲命令後大步走了出去,見安心如還要跟司音說話又走了過來將安心如拽了出去。

“不要生氣了,她被你捧在手心長大,沒見過世間的險惡,對皇上一往情深,鬧些小情緒也是應該的。”

“我從想過她偷偷跑出去找人玩,竟會是皇上。她一往情深,而皇上對她隻是利用,倘若真是喜歡,為何笄後不宣她入宮,而是一味的承諾,還給她說些亂七八糟的事——心如,對不起,我……”

安心如立刻伸出手放在司南的唇邊:“我知道,我不生氣,是因為我敬重郡主,敬愛侯爺,再說,侯爺如今對心如不是很用心嗎?”

“心如!”

司南將安心如擁進懷中,緊緊擁抱著,心下釋然。

郡主的眼光沒錯,安心如的確是最完美的妻子,也是最適合他東溟候的女人。

“心如,五弟跟音兒從小熟識,一向談得來,不如將她送去龍城。”

“如今也隻能先這樣了,我倒是希望他們兩個能成,卻不想……”

兩人並肩而行,聲音越來越遠。

隱身在暗處的黑影這才返了回去。

他是蕭溯瑾送給司音的隱衛。

玉江一戰,大燁吃了敗仗。

鳳卓的陰狠毒辣再次令世人震驚。

兩千多名百姓脫光了衣服,手無寸鐵的向大燁的戰船靠近,他們哀嚎連天祈求大燁的皇帝救他們,麵對赤身luo體的無辜百姓,蕭墨玨做不到射殺,不管鳳卓有何意圖,蕭墨玨還是讓他們先上船再做處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人一上到船便口吐臭氣,尤其是身體被刺穿後更像是一個毒氣彈,瞬間發出濃濃的黑煙,味道奇臭,轉眼的功夫,隻要聞到味道的士兵一個個倒下了,鳳卓的水軍借機進攻,他們放火箭,瞬間燃燒了大燁堅不可摧的戰船……

此戰,大燁損失了十艘戰船,三萬多人。

透過濃黑的煙霧,蕭墨玨看到狂笑的鳳卓,他的旗幟是一隻骷髏頭,寫著血色的‘鳳’字。

殷紅的血色再次從蕭墨玨眼底升起,六年前百蟲山一幕再現,他握緊拳頭,嘴唇烏黑,額頭的青筋暴起,似一頭吃人的魔怪,嚇了白羽蝶一跳,看了一眼蕭墨玨手腕的鏈子,一咬牙走過去握著蕭墨玨的手帶著哭腔道:“皇上,鳳卓太殘忍了,那些可是無辜的百姓啊!我大燁的軍隊善待俘虜,安撫百姓,而他們卻當百姓為螻蟻,羽蝶真想手刃鳳賊。”

白羽蝶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蕭墨玨的拳頭握得更緊了,她看到因為運氣手鏈幾乎嵌進了蕭墨玨的胳膊。

“呀!皇上,您的胳膊出血了!”

白羽蝶連忙掏出帕子擦拭,又解開手鏈將勒痕處的血跡輕輕擦拭,最後將手鏈重新係好。

煙霧還未散盡,誰都沒有看到白羽蝶不著痕跡的小動作,待風清月白回來複明時,她已去照看傷員。

“南詔皇室有屍毒的秘術,這種毒通過屍體快速的傳播,如瘟疫般可怕,屍毒在人的身體內遇熱便化,那些百姓隻是屍毒的載體。”

風清月白神色凝重,雖然他們可以化解此毒,但僅憑二人之力還是不能救所有人。

蕭墨玨靠著椅背,神色疲憊,眯著眼吩咐二人下去處理此事,定不能讓其他將士受一絲的傳染。

“皇上,您都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子就要垮了。”

白羽蝶盛了一碗湯端到蕭墨玨麵前。

“朕不餓,你下去吧,朕想靜靜。”

白羽蝶咬咬唇放下盤子,徑自走到熏爐前點了香,又走道蕭墨玨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一邊揉捏,一邊輕聲道:“如今將士們失了信心,若皇上精神不振,更要失了軍心。臣妾希望皇上今日早早安歇了,明日重振軍威。”

蕭墨玨一怔,倒是沒想到白羽蝶還能有這番說辭,微微一笑道:“這些日子幸苦你了,也早點安歇吧!”

白羽蝶喜形於色,替蕭墨玨解開盔甲。

“臣妾無妨,看著皇上歇息了,臣妾也安心了。”

蕭墨玨此時也感到有氣無力,便也由著白羽蝶侍奉安睡,放下床幔,白羽蝶揚起唇角,走出軍帳吩咐:“皇上好不容易安歇了,不得有任何人打擾,所有事待明日再行稟告。”

“是!”

白羽蝶重新走進了寢帳,此時,一股奇異的香氣充斥著空氣,似乎是從蕭墨玨的身上散發。

濃香越來越盛,蕭墨玨翻了身,感覺身體酥癢難耐,有股奇異的感覺充斥著,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的唇被冰涼的濕潤包裹,不由得咽下口水,自然的吸允著那抹溫潤,突然,美妙的感覺沒有了,他著急的想要抓住,勉強的睜開迷蒙的雙眼,似乎看到一身黑衣的少年,是小五嗎?

月兒,是月兒嗎?

再看,卻見白羽蝶在麵前,怎麽是她?

月兒,我要月兒……

身子一軟,他直直的又躺下了,感覺隻是瞪著雙眼不能動,是被點穴了。

接著他感到有人取下了手鏈,又聽到似乎是白羽蝶的一聲驚呼。

江城離大營駐紮並不遠,城中依然人來人往,看不出半絲要打仗的樣子,怡紅院裏更是酒香情濃,令人樂不思蜀。

白羽蝶被打暈,醒來時就在一間粉色的床上,到處彌漫著濃濃的胭脂味,就連床上,似乎還有這歡愉過後的味道,房間外的走廊上是打情罵俏的聲音,她立刻明白了自己身處何地,驚恐的撇過頭,見一身黑衣的少年向她走過來。

“白小五,你要幹什麽?”

白小五輕俏的吹了個口哨笑的陰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皇貴妃的這條手鏈配上依蘭的香薰,普通的mei藥便成了媚毒,除了一身解救別無它法。哎,你說,是要俊秀溫柔的少年呢?還是要五大三粗的壯年?嗯?我想,一兩個也難解皇貴妃的欲求,不如一起來十個,如何?”

“你,你敢?你到底是什麽人?”

白羽蝶已感到體力不支,一股股強烈的熱浪席卷全身,讓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柔媚無比,就連眼神也漸漸地飄然,她突然好想好想一把拉過那個笑的腹黑的少年……

“哈哈哈……”

白小五笑著從窗戶跳下去。

夏傑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可憐白羽蝶。

“怎麽,惜香憐玉了?要不你上去解了?”

額!

夏傑搖著頭如撥浪鼓,可憐兮兮的望著白小五。

撲哧——

白小五笑出口。

人家怎麽也是個傾城傾國的美女,瞥了一眼懶散的說:“還是去支會一聲她身邊的高手。”

夏傑這才得了赦令似的一陣風的不見了。

蕭墨玨似乎經過了一場艱難的長途跋涉。良久,奇異的感覺漸漸消失,而此時,他出了一身的汗,小腹的灼熱感和強烈的欲求也逐漸減弱,清醒過來,慢慢回想,方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雖然不能動,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時是光著身體平躺在床上,而剛剛,他中了媚毒,差點和白羽蝶……那麽剛剛出現的不是幻覺,是月兒,一定是月兒。隱隱想起她瞪著自己的眼神冰冷如芒。

該死!

蕭墨玨惱恨的衝口而出,咦?貌似能動了。

他的月兒下手並不重呢!

蕭墨玨不僅訕訕一笑,心中不願承認是淩月夕的點穴手法不高明。

剛要穿了衣服,便聽到有人走進來,是他熟悉又渴望的淡淡味道,狡黠的一笑,複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