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到中海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了,還是石愷開車過來接他。

石愷的狀態看著不是太好,似乎休息不夠,略顯憔悴,他見到陳珞的時候笑了笑,笑意勉強。

陳珞知道石氏父子近段時間是被溫少宇弄的夠嗆,也不說什麽安慰的話,拍了拍石愷的肩膀,兩個人上車。

“住老地方?”石愷問道。

陳珞點頭,道:“石老睡了沒有?”

“他知道你要來,還沒睡。”

“先去見一麵吧,我還不是很累。”

石愷不多言,啟動車子朝紅石大廈方向而去,半個小時之後,陳珞出現在石氏的小型會客室裏。

石仲坐在沙發上翻閱資料,見著陳珞,立即抬起頭來,眼神犀利,倒是弄的陳珞笑了起來:“石老真是老當益壯啊。”

石仲笑道:“我這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你來,你可終於來了。”

等到陳珞走上前,石仲在陳珞的胸口捶了一拳,力氣很大,有責怪,也有欣賞,陳珞知道石仲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內心情緒,雖然吃痛,卻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

漂亮的女生活秘書也沒走,陳珞一進來,就立即倒了一杯熱茶過來,陳珞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幾口,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石仲看陳珞一眼,確定他已經進入了說話的狀態,這才將手裏的資料遞過去給他:“你看看吧,一會說。”

陳珞接過來,隨意翻開一頁,隻見上麵記錄著的,全部都是中海市最近的樓盤開盤和交易數量,另外還有土地成交數量和銀行的部分明麵上的款項流向。

這是一份原始數據,石仲到底從哪裏弄來的暫且不說,單單是看那一排一排的數據,就足以讓人瞋目結舌,陳珞隻有一個感覺,溫少宇瘋了。

不瘋的話,正常人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

依傍著中海市正常的經濟發展水平而做出的關於中海的人均收入以及人均購買水平的分析,中海市這個季度的房產成交量本應該和上個季度相持平才對,就算是有上下的波動,其波動以具體的金額來計量,絕對不會超過十個億,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億的線。

房產在國內其實可以算的上是非標準意義上的奢侈品,而既然是奢侈品,就是表明購買力在一定的經濟發展水平下是有限的,而眼下的數據則是出現了詭異的反常,這條線首要說明的就是中海市的樓盤成交量喜人,但是這永遠隻是表麵,另外的一個點則是中海市的現金流量流通過快,常年積累起來的財力短期內迅速流失,短期的市場繁榮之後,必然是嚴重的區域性的通貨膨脹,大大降低後期的購買力,而一旦購買力下降的話,後期的房地產便是隨之大大縮水,甚至出現跳水的反市場行為。

不得不說,溫少宇的這種做法非常的損,可是明麵上,是抓不到絲毫的把柄的,這並沒有違反市場遊戲規則,可是,後期的樓市寒冬,則注定讓石氏集團在上麵輸的一敗塗地。這個寒冬期不必很長,因為銀行的貸款債務償還,就足以將石氏全部抽空。

陳珞一連翻看了幾頁,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他也終於知道石氏父子為什麽在這件事情上會有火燒眉頭的感覺了,他合上資料,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道:“資料我帶走研究一下,具體的事情明天說。”

石仲點頭,陳珞既然來了,他緊繃著的神經,也是稍微的放鬆一點。

陳珞當即起身往外走去,石愷跟上,“我送你。”

陳珞點點頭:“走吧。”

再一次上車之後,石愷道:“情況你也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了,有什麽計劃沒有?”

陳珞苦笑:“幾十億的現金流量,就算是將我賣了也堵不上。”

石愷神色一黯:“難道石氏真的是走到盡頭了嗎?”

石氏原本依托地產而崛起,但是又將在地產這一塊翻跟頭,這事說起來真是相當的諷刺,石愷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陳珞道:“或許沒有那麽糟糕,你也不必灰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石愷隻當這是一句安慰的話,道:“你也看出來了,這裏麵的數額實在是太大,周轉不過來的。雖然我們明知道溫少宇是短期內利用大量的熱錢湧入市場做空市場,打的是一個時間差,但是我們偏偏隻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未必。”陳珞一聲冷笑。

“嗯?”石愷看向陳珞。

陳珞則是一擺手:“開車吧,會有辦法的。”

石愷此時全無頭緒,即便陳珞的話並無實質的針對性,依舊隻能聽著,開車上路。

……

第二天一大早陳珞就是接到韓淑芸的電話,韓淑芸知道陳珞去了中海,讓他有時間去韓家看看。

隨著韓家的危機解除,韓淑芸和父母之間的關係修複不少,韓淑芸是一個重親情的人,並不介意韓家以前對她做過的事情。

陳珞答應下來,表示有時間一定會過去,在電話裏調戲了韓淑芸一會,直弄得韓淑芸如受驚的小鹿一般趕緊掛電話。

電話剛掛,石愷的電話就是打了進來,石愷已經來到酒店了,讓他下去一起吃早餐。

陳珞到酒店餐廳的時候,石愷已經點好東西了,在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女人,看年紀大約二十四五的樣子,長相不算絕美,看著卻很舒服。

見陳珞過來,石愷將女人的身份介紹了一下,他的助理,席琳。

席琳中規中矩的和陳珞握了握手,她似乎有些害羞,在陳珞的麵前也沒什麽話,陳珞昨天一天都在火車上度過,隻吃了一個難吃的盒飯,來到中海之後還沒來得及吃東西,這時早就餓壞了,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反觀石愷則是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個小湯包就是放下了筷子,看著陳珞吃,陳珞的吃相當然不算好看,可是他也沒想在吃東西的時候要表現的多好看,任由石愷和席琳看著,自己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有滋有味。

石愷見陳珞如此模樣羨慕不已:“陳少,你這心態,我可真是學不來。”

陳珞齜牙一笑:“餓著肚子辦不成大事,其實不管做什麽事,其首要目的都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你想太多了。”

石愷想著陳珞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話糙理不糙,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席琳此時也對陳珞有了一點興趣,她早就放下筷子了,這時時不時的看陳珞一眼,轉移視線之後,又是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石愷的身上。

當然她看石愷和看陳珞的目光是決然不同的,看陳珞的目光是詫異,看石愷則是愛慕,陳珞一邊吃一邊惡趣味的想,石愷該不會是和這個助理有著超越工作友誼的某種關係吧。

陳珞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對石愷道:“今天有什麽安排?”

“看你的意思,我是來陪客的。”石愷道。

“滾,我不需要男人陪,給我派個美女過來。”陳珞粗魯的道。

石愷笑:“就知道你這人重色輕友,我已經將美女帶過來了。”

陳珞翻個白眼:“你的女人我不要。”

席琳一聽這話,一張臉立馬漲紅,頭壓低,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的窘迫的表情,石愷早就知道陳珞是這方麵的專家,也不意外陳珞能夠看出來他和席琳之間的關係,朝陳珞伸出大拇指。

最終陳珞決定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他借用石愷的車,問清楚這輛車已經在交警處登記過絕無被攔下的可能之後,上車後立即飛速開走了。

石愷和席琳站在路邊,席琳看著車子遠去,這才不好意思的問石愷:“陳少的年紀應該不大吧?”

她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她有看到陳珞嘴角有一圈淡淡的絨毛,那明顯是大男孩才有的特征。

石愷點頭:“十七歲。”

席琳驚住:“這麽小。”

她已經將陳珞的年齡想的足夠小了,十七歲這三個字,還是讓她大吃一驚。

“他是個天才。”石愷苦笑道。

席琳因為這話看了石愷一眼,小聲道:“你不比他差的。”

……

陳珞原本想去曙光地產看看的,哪裏知道才開不到十分鍾,就因為一起交通事故,在路口車子被迫滯留。

拐角處,兩輛車子追尾,一輛奧迪一輛奧拓,非常的顯眼,奧迪車尾巴被刮了一大片漆,此時車主伸手指著那個奧拓的車主怒口大罵著,臉色非常的難看。

開奧迪的是一個中年女人,陳珞看了兩眼,覺得有點熟悉,那不正是韓淑芸的二嬸,也就是她二叔的老婆嚴葉秋嗎?

韓淑芸二叔一家給陳珞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很好,這時也不想多管閑事,可是令陳珞沒想到的是,那嚴葉秋回頭看到自己開的這輛奔馳車之後,立即跑過來敲了敲車窗。

陳珞無奈,放下車窗玻璃,嚴葉秋原本以為是石愷,還想巴結巴結的,沒想到居然是陳珞,微微一愣之後她擠出一絲笑容,道:“小姑爺,是你啊。”

陳珞苦笑:“嗯。”

“嫂子一直都嘮叨著你呢,前段時間還問淑芸說你什麽時候來中海,沒想到這就來了,淑芸來了沒?和嫂子聯係了嗎?”嚴葉秋嘴裏的嫂子,就是韓淑芸的母親廖芸。

“我來中海辦點事情,淑芸沒來,等事情辦好了,我會去韓家一趟的。”陳珞道。

嚴葉秋點頭,有點開心,道:“那我就先告訴嫂子了啊,你一定要來。”

陳珞嗯了一聲,沒什麽說話的欲望了,那嚴葉秋能看懂他的臉色,見機行事,居然也不和奧拓的司機爭吵了,正要上車離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後麵一輛出租車停下,韓蘊從車上走了下來。

嚴葉秋見著韓蘊,趕緊將陳珞來中海的事情告訴了他,韓蘊立即朝陳珞這邊走來,陳珞哭笑不得,也隻能推開車門下車。

韓蘊熱情的和他握了握手,滿臉的笑意:“陳珞,來中海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有住的地方沒有,要是不嫌棄的話,去韓家住吧。”

陳珞笑道:“早就找好酒店了,來辦點私事,所以沒打擾你們,別見怪才好。”

陳珞對韓蘊有好印象才怪,但是表麵上的話還是要說的,而且,陳珞也不想將來韓淑芸夾雜在中間難做人。

韓蘊聽的立即搖頭:“怎麽能住酒店呢,太沒家的感覺了,還是去韓家住吧。”他盛情邀請。

陳珞當然不可能答應,再三推遲,韓蘊沒辦法,隻得道:“那晚上,晚上一起吃飯,我將大哥大嫂都叫上。”

韓蘊說了就給韓棕和廖芸打電話,將事情說了說,韓棕和廖芸都非常的意外和開心,立即答應下來。

陳珞的身份很特殊,一方麵是韓家的未來女婿,另外一方麵則是韓家發展道路上的指路人和拯救者,韓家的人,對他自然是無比的熱忱。

陳珞見韓蘊動作這麽快,連阻止都來不及,隻得遂了他們的心意,原本他是想將溫少宇的矛盾解決之後才順便去拜訪的,現在看來,隻能提前了。

這個小插曲耽誤了陳珞差不多半個小時,他開車來到曙光地產辦事處的時候,差不多十點鍾了。

雖然石氏內部已經意識到了短期內房市過熱所帶來的危機,但是消息並未公布,地產辦事處還是非常的熱鬧,施工隊伍在工地上幹的熱火朝天。

這是一個名為博嘉的高檔公寓小區,也是石氏地產的標誌性產業之一,目前離竣工的進度還差上差不多三分之一,大概需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按照以往的樓盤銷售趨勢,在這種位置上的房子,在這個時候應該不用等到開盤就開始進行內部銷售了,但是現實情況並不樂觀。

陳珞看了一圈,沒有去見任何人,驅車離開。

晚上陳珞和韓家一家子在南山山莊吃飯,由韓蘊做東。

韓家在危機解除之後,各個產業都陸續走上正軌,正是大展宏圖之時,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錯,對陳珞也相當的熱忱。

特別是廖芸,這一次看陳珞,就是真的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架勢了,那架勢,倒是惹的嚴葉秋羨慕不已,隻恨自己沒有一個女兒,不然都要嫁給陳珞才罷休。

韓蘊很熱情,韓棕倒是顯得淡定許多,他和陳珞喝了兩杯酒,問了問陳珞此來中海的情況,雖然在心裏麵有想過和石氏有關,但是韓棕並未直接說出來。

陳珞心想這些事情雖然並未見報,但是也是瞞不過有心人的耳目的,也就無心隱藏,將自己前來中海的目的說了說。

韓棕和韓蘊果然是知道一點的,聽了之後,彼此相視一眼,一聲苦笑,韓棕道:“實不相瞞,的確是聽到一點風聲,因為這股風聲,我們韓家的部分產業,一多多少少受到了一點影響。”

畢竟韓家和石氏走的近是眾人有目共睹的,石氏出問題,韓家被牽連,也不可避免。

陳珞道:“你們有什麽想法沒有?”

韓棕道:“我們當然暗中做過一些努力,不過傳聞說此事和溫少宇有關,很多人都頗為忌憚,寧願損失一些錢也不想惹禍上身。”

“溫少宇當真是洪水猛獸嗎?”陳珞冷笑。

韓棕見陳珞臉上不屑的表情,對陳珞又是多了幾分欣賞,這是一個不斷的創造奇跡,不斷的做出超越他的年齡界限的年輕人,韓棕同時也願意相信,既然陳珞來到了雲山市,那麽有些麻煩,即將不是麻煩,盡管韓棕本身也不知道這種自信從而何來。

韓蘊是一個擅長鑽研的人,各種朋友也比較多,在這個問題上反而比韓棕更有話語權,他對陳珞道:“關於房地產這一塊,其實並不是最近才出現問題,這是一塊肥肉,而且投資進去的話,很快就能看到實質的利益產出,很多人都想分而食之,但是蛋糕就這麽大,每一個人都分一塊的話,那麽真正能分到手的分量就會變得很少。溫少宇是一個有膽氣和有魄力的人,他也不缺錢,做這種事情,應該是為了打壓石氏,以及殺雞儆猴,拿石氏做出一個樣板,然後重整中海這邊混亂的房地產市場吧。”

陳珞沒想到韓蘊竟是有這樣的見識,某些方麵所想和他心裏麵想的一模一樣,便是來了興趣,他問道:“那你覺得,這件事情上,還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韓蘊想了想道:“房地產並不是一個熱錢行業,通俗來說,隻要有足夠的人脈關係,這是一個以錢換房子,然後以房子換錢的事情,歸根結底吧,所有的問題,還是圍繞著房子在轉的,隻要有充足的房子,我想,應該有辦法解決事情的。”

陳珞聽的韓蘊這話一陣沉思,他忽然有了一個非常瘋狂的想法,因為他想起前世的時候溫州炒房團在全國各地炒房所創造的經典案例。

在溫少宇做空市場的情況下,區域內的市場供需發生失衡,短暫的火爆之後出現一個寒冬的中空期,而這個中空期,因為銀行債務的問題,等於是死死的捏住了石氏的七寸,讓石氏即便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也是動彈不得。

可是,韓蘊的以房子換錢的說法,卻是讓陳珞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在寒冬期,有一大筆熱錢流入中海的話那又會怎麽樣?

雖然中海市的市場內的供需失衡了,但是如果將中海市場撕開一道口子,將其供需關係擴大到整個長三角又會如何?

當然,真這麽做的話,弊端也是非常的大的,首要的一點,就是通過運作,會致使中海市的房價迅速攀升,炙手可熱,提前將中海的房價水平拉高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而若是如此做的話,那麽等於提前好些年,將一部分有買房需求的人弄成了房奴。也會導致中海市的經濟發展跟不上房價水平,導致地區性的通貨膨脹,這一手,和溫少宇所做的事情,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陳珞這麽做的話,影響力更大,也更壞。

陳珞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所賺的每一分錢,都是通過正當的渠道得來的,都是對的起自己的良心的,他不是好人,卻絕對不是小人。可是若是這個時候就開始在中海市炒房的話,那麽他估計,就要成為中海市的千古罪人了。

做壞人這種事情,陳珞不介意做,也不怕去做,他還要估量的是這麽做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因為如果溫少宇僅僅是來這一手就將他的名聲給搞臭了,即便最終沒有打壓死石氏,也算是達成了目的。而且,接下來溫少宇還會有更多的手段,他又該怎麽應付?

這麽一想,陳珞就是有些頭疼,一連喝了兩杯酒之後才稍稍清醒一點,韓蘊剛才見陳珞的臉色不對,知道他是在想問題,也沒多說,這時接著道:“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博嘉公寓小區可以加快建設進程,加大人力和物力的投入,爭取在一個月內,正式開盤銷售,那個時候或許還會有不良的影響,但是影響力也應該能盡量降到最低,當然,這一過程中的運營費用會大幅度攀升,最後落入石氏口袋裏的錢,也會隨之大幅度縮水,再者,工程的質量難以保證,並不是最好的辦法。”說著,韓蘊苦笑一聲,他所說的話全部都說完了。

而不管韓蘊所說的話有用還是沒用,他的話已經給陳珞帶來不少的提示,陳珞誠心對韓蘊說聲謝謝,敬了他一杯酒。

這一舉動,弄的韓家所有的人都欣喜不已,畢竟因為韓蘊之前所做過的事情,大家都擔心陳珞會對他不滿,之間的隔閡難以消除,而眼下,這層隔閡沒了,這正是韓家最樂意見到的一幕。

韓蘊其實是一個典型的理論主義者,也就是眼高手低,這也是他有小聰明,卻一直都做不成大事,整個韓家還要依靠韓棕才能存活的緣故,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胡言亂語會讓陳珞如此的認同,也是無比的高興,喜形於色,要不是嚴葉秋趁機拉住他,暗示他見好就收的話,估計接下來整個飯席間,都會是他滔滔不絕的話語之聲了。

這一家子的反應,陳珞看在眼裏,笑在心裏,不管是考慮自己還是考慮韓淑芸,他都是願意和韓家搞好關係的,這樣的場麵,也是他所樂意的,再加上韓蘊的確讓他多了不少靈感,心情大好之下,接連幹杯,來者不拒,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