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客廳的沙發上,兩個人麵對麵而坐著,陳珞翹著二郎腿,姿態悠閑,而坐在他對麵的玉姐,雙眼瞪的極大,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

陳珞無奈,都解釋了很多次了,可是玉姐根本就聽不進去,一口咬定是被偷窺了。

陳珞冤枉的想要一頭撞死,這種程度也叫偷窺,思想這麽封建還混什麽娛樂圈啊。

所以,兩個人爭來爭去,幾乎拉破了臉皮,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聳了聳肩,陳珞無奈的道:“玉姐,你說怎麽辦吧。”

玉姐冷哼道:“我剛才還沒問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如果報警的話,治你一個亂闖民宅,應該不是小罪吧。”

陳珞苦笑:“至於嗎?”

玉姐神色極為認真:“至於。”

“那好吧,你報警吧。”陳珞歎氣道,他知道玉姐是個硬性子,絲毫不肯吃虧,隻能自己先示弱。

玉姐聽了這話,好奇的看他一眼:“你不怕進警局。”

“怕。”陳珞道:“但是,如果能夠讓你心裏好受點的話,我可以讓步。”

玉姐冷笑道:“說的倒是好聽,估計我前腳剛將你弄進去,後腳,周妁那個丫頭就將你弄出來了吧。”

陳珞撓頭:“我還真沒這麽想過。”

玉姐道:“大半夜的都能將你放進來,她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陳珞微微一愣,一開始他還真沒想這麽多,被玉姐這麽一提醒,他才發現,原來,周妁不知不覺中,已經為他做了很多事情。

作為公眾人物,而且是在這特殊時期,幾乎被鎂光燈包圍的情況下,周妁的一舉一動,幾乎都被人監視著,可是,不管再怎麽不方便,隻需要他一個電話,周妁就二話不說答應他所有的事情。這對周妁而言,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玉姐見陳珞這樣子,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知道了。”

玉姐又道:“你最好少給她惹點麻煩,要是真惹出點事情來,你和她估計都不會好過。我還聽說,你開車將石愷給撞了吧?少年人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一天到晚隻會給別人惹麻煩,真是不知所謂。”

陳珞摸著鼻子苦笑:“這事你也知道了。”

“既然敢做,就不要怕被被人說。”玉姐不高興的道。

“對,對……”

“那你,現在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

“難道你不打算向我道歉?”玉姐的語氣又變得惡劣起來。

“我真沒看到。”

“你還不承認。”

“沒看到怎麽承認。”

“好啊,敢情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看樣子不教訓教訓你,你是真的不懂的什麽叫尊重了。”

“我很尊重你。”

玉姐卻是聽不進去了,拿起手機要打電話,陳珞趕緊去搶,一來二去,兩個人壓到了一塊。

剛好周妁從外麵回來,看到二人這樣子,疑惑的道:“你們在幹嗎。”

陳珞趕緊站起來,道:“沒幹嗎?”

“真的?”周妁看向玉姐。

玉姐的臉紅紅的,有些不自在,道:“真的沒幹嗎。”

周妁瞪陳珞一眼,走過來幾步,暗中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腰:“小色狼。”

……

中海市人民醫院特級看護病房內,戴著金絲無框眼睛的男人,搬著一條凳子坐在窗戶邊吸煙,他一隻手夾著一根煙,另外一隻手則是拿著一個煙灰缸,看上去好不愜意。

這時,就聽他道:“陳珞那小家夥還真夠狠的,這麽瘋狂的事情,換我的話,是絕對做不來的。”

躺在床上的石愷,被紗布包裹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木乃伊,他咬著牙,道:“季少,我要殺了他。”

“啥?”

“殺!”石愷移動著手臂,費力的做了一個姿勢。

季楓便笑了起來:“殺人有這麽容易嗎?隻怕是想殺,也殺不了的。”

“我就不信在中海我還有弄不死的人。”石愷恨恨的道。

季楓道:“或許,很多人你都可以弄死,但是這個人,卻是不行的。”

“什麽意思。”

“溫少對他有點興趣,不想他死那麽早。”季楓道。

“見鬼。”季楓臉色微微一變,怒罵道。

季楓哈哈大笑,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想那麽多,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說著,將煙灰缸放在床頭,順手將自己的煙和打火機也放下,然後大步離開。

石愷從裏麵拿起一根煙點燃,抽了兩口,原本有些陰晴不定的臉,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季楓啊季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原來這件事真的和溫少有關。

轉瞬間,他就是憤怒的將煙頭砸在了地上,他媽~的為了錢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一個個都將老子當傻子了嗎?狗屎……

剛剛吼完,石仲就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兒子這樣子,也沒多少表情。

“想通了?”他問道。

“想通了。”石愷點了點頭。

石仲笑道:“吃一塹長一智,一次的失敗不算什麽,至少,你還有站起來的機會,等到有一天,你被人踩的再也沒辦法站起來的時候,那就是真的輸了。”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石愷發誓道。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石仲拍了拍掌:“這件事情,你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我不會給你太多的幫助,但是你要記住一句話,再怎麽你死我活的敵人,都會有成為朋友的一天,而再怎麽要好的朋友,也總會有一天,從背後捅你一刀,踩著你的肩膀往上爬。”說完,石仲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裏一般,轉身就走了。

石愷則是渾身一震,如果他剛才還在為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了。

……

吃中午的時候,周妁發現玉姐和陳珞之間還是無比的古怪,不由也是好奇。

她湊在陳珞的耳邊道:“你們兩個,真的沒什麽?”

陳珞笑著回道:“我對老女人沒興趣。”

周妁抿唇笑,玉姐則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著陳珞怒吼道:“小混蛋,你說誰是老女人呢?”

陳珞無辜的看著周妁道:“妁姐,我說了嗎?”

周妁大笑,落井下石:“說了。”

然後,玉姐的那張臉就變得更加精彩了,陳珞頭疼,女人的心思,還真是最好不要猜。

而後,一場餐桌上的大戰展開,周妁居中,見縫插針,煽風點火,坐山觀虎鬥,玉姐本就是都市精英,幹練型的女性,口才極好,邏輯清晰,掐死架來咄咄逼人,再加上有周妁在旁邊幫襯的緣故,陳珞完完全全的被擠兌了。

陳珞秉承好男不跟女鬥嘴的原則,一直讓著玉姐抱怨,忽然來了一句,“我去上廁所。”

然後,玉姐下麵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陳珞一邊走向洗手間,一邊哈哈大笑,周妁看一眼玉姐,再看一眼陳珞,愈發覺得事情古怪。不過在這個時候,玉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多說什麽了。

……

吃完飯,周妁就聽到一個電話,聽那邊說了兩句之後,看向陳珞,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你贏了。”掛了電話之後,她對陳珞道:“是石仲打來的,邀請你晚上去他家裏吃頓便飯。”

陳珞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不置可否。

玉姐則很是吃驚:“他將石愷撞傷了,石仲還請他吃飯?”

“我也覺得奇怪。”周妁道,對陳珞的算計能力,她現在是越來越佩服了,這種算無遺漏的精準算計,要是放在她身上的話,估計她也夠嗆,還好,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

玉姐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陳珞,道:“你是怎麽辦到的?”

“soso,然後,就這樣子了。”陳珞故意道。

玉姐氣極,“你不要以為石仲是什麽好人,保不準是個鴻門宴,不要去送死才好。”

“謝謝關心,我會注意的。”陳珞笑道。

“誰有那個閑心關心你。”玉姐沒好氣的道,可是眼角餘光卻是偷偷的瞄著陳珞,想看清楚,他到底有什麽地方與眾不同。

作為周妁的經紀人,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玉姐不知道去過多少地方,替周妁擋過多少人,應付過多少事,自認為為人處世有著自己的心得。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而且還有些無聊的樣子,偏偏怎麽也無法看透。

畢竟,他就是那麽毫不起眼的家世背景,在雲山市都算不得數,放到中海市來,可能連一般的水準都沒達到。

可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少年人,讓她知道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

真的還隻是一個孩子啊,從他偷窺自己然後耍賴死活不承認就能看出來,真正成熟的男人,豈會這麽的厚臉皮和沒風度?

是的,不管陳珞怎麽解釋怎麽否認,玉姐都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被偷窺了。她在心裏始終認為陳珞隻是一個小混蛋加小色狼。如果陳珞知道這點,估計連想死的心都會有。

而周妁,注意到玉姐偷偷摸摸打量陳珞的模樣,內心的一抹疑雲,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