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蘇然一直用個人帳戶逢低吸納某隻特定的股票。雲林市那點貸款早已還清,父親的“廣廈”和自己的“廣麗”已經成了吸金工具。如果不談其他,憑這些已經可以過上一輩子不用為錢發愁的生活。

可這些遠遠不夠,她做生意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更好的生活。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程飛進了蘇氏實習,憑他的手段得到白瑩的心,成為蘇氏接替人幾乎是指日可待。她怎麽會讓他這麽順利,比前世還要順利的得到他想到的東西呢。

有困難就加大困難,沒有困難就製造要難。她要當著他的麵,一點一點摧毀他的信心,讓他嚐嚐從雲端跌落地獄的滋味,一如當年的自己。她要當貓抓老鼠裏的那隻貓,讓他活在恐懼中,讓他瘋狂讓他毀滅。

所以,她要更強。強到麵對蘇氏也無需害怕,強到無人敢隨意擺布她。還有瘦虎和黑豹,深圳那邊,她已經開始找人著手調查。一個一個,誰也逃不掉。

找到機會,蘇然跟父親還有周憶琳好好協商了一下。決定將“廣廈”升級為集團公司,下設兩個分公司,一個專業做代理,一個專業做房地產開發。按照之前同樣的比例進行,這次周憶琳沒有再同意七三入股,六四分帳的舊例。堅持按照七三入股,七三分帳。

之前她同意多拿一成分紅,固然跟蘇家堅持有關,主要也是因為蘇家除了投入資金,對房地產完全一無所知,很多方麵都要靠她拿主意和操作。但隨著蘇易水投入到公司的運作,肯學又肯幹已經算是專業的行內人士。後來更是有了梅家的提攜,很多政策提早知道不說,方方麵麵都要賣他們公司一個麵子。經營上省了不是一分二分的力氣,這二年更是青雲之上。

她又不傻,沒有梅家作靠山。二個外地人就想把公司開到這種地步,做夢都不可能。想到那幾個攛著她獨立出去開公司的人,更是心中冷笑。當初沒有蘇家的資金,她現在無非是一個高級白領,如何能有如今的成就。獨立出去,開玩笑。誰會賣她的麵子,生意人生意人。很多時候要在人字上下功夫,蘇家沒有想過拋棄她,她如果自己走,想都想得到最後無非是四個字自取滅亡。

現在的競爭和幾年前又不相同了,再想想攛著她獨立的人背後都有一個人的影子-白鳴,蘇老爺子的女婿。蘇氏真是後繼無人,可憐老爺子一世英名,女婿卻是一個隻會用微末之技的卑鄙小人。除非能找個好外孫女婿,否則蘇氏隻要老爺子不在了,恐怕就是沒落的開始。

不管周憶琳那邊的小插曲,集團公司的事成立擺上議程。房地產代理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拿地,拿到一塊好地,基本上是成功了一半。

蘇氏企業的生意不少,傳統的新興的,還投資了不少其他企業的股份。如同一隻章魚,觸手伸得到處都是。房地產是蘇氏企業專門成了子公司來運作的,這是未來的高利潤行業。如果現在能斬掉這一條手臂,蘇氏在未來就少了一個可以依仗的觸手。

蘇然又提議將房地產公司的股份留下一分紅利,均分給三個伯伯。梅老爺子年紀大了,梅家三個伯伯還年青,有時候利益比親情更好說話。周憶琳驚訝於這個小姑娘的魄力,未雨綢繆說起來容易,真將到嘴的肥肉吐出去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可想想她辦的“廣麗”如今發展的絲毫不比“廣廈”差,又釋然了。虎父無犬女,看來做生意也是一種天賦。

曾少柔已經是津大二年級的學生,開始試著在哥哥的公司幫忙。和蘇然打交通也越來越多,有時候會自己感慨著問蘇然“以前不知道,覺得做生意沒什麽了不起。現在自己打個雜而已,就已經快應付不來了。你當年是怎麽能成立一個公司,還運作到今天的。現在想一想,真是不可思議。”

蘇然坐在她辦公室的大真皮沙發上,捧著一杯咖啡笑道“你要不是個能幹的,你哥哥能這麽有空跑去談戀愛。要我說,你們家才厲害。一家子就沒個省油的燈。”

曾少柔整個身子毫無形象的窩在大板椅中,舒服的抱著一個軟軟的靠墊,頭歪在靠枕上搖頭道“什麽談戀愛,他是在將自身的價值最大化。”

蘇然微笑不語,第一次見麵她就有這種直覺。曾少澤在外麵口碑極好,無論能力或是風度在同齡人中都是極為出色的。可蘇然就是覺得在他看似人畜無害的溫暖笑容裏藏著的是冷漠和算計,如同一台精密的計算機設定好了程序就不會改變。沒有缺點卻也少了許多人味,蘇然可以和這樣的人成為生意夥伴,卻永遠不會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曾少柔眉頭微蹙“你上次說的事是真的,哥哥已經證實過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那些人也是可以沾邊的。搞不好,搞不好……”終是不想說出口。

蘇然在心裏接著,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曾敏林去了米國,呆了沒二年就偷偷回了國。沒有回北津,而是直接去了深圳。因為瘦虎的關係,蘇然一直派人盯著那邊,更是委托了好幾個專業的偵探社。

每個月都會有詳細的情況匯報過來,她知道瘦虎在一個叫作李作風的人手下做事。楊明利也被卷了進去,李作風表麵開舞廳,暗地裏卻是撈偏門的。常常派人來往雲南邊境,想想也知道是為什麽。

曾敏林不知道通過誰和李作風打上了交道,在深圳靠著李作風的勢力,開設公司。根據偵探社報上來的情況看,洗錢的嫌疑非常大。

隨著曾少柔接觸公司業務,和蘇然也越來越多談到生意經。曾家內部的矛盾自然也逃不過蘇然的眼睛,曾少柔也不想隱瞞。曾和堂這幾年爭權之心越來越盛,好幾次鬧騰出來,有心人都看在眼裏,清楚的很。

“不說這個,過幾天是白原的生日。聽說準備辦個小聚會鬧一鬧,你可一定要去啊。”曾少柔看了一眼辦公室外麵的*光,又是一個春天來了。

“哦。”蘇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對這些向來不在意的。她總覺得自己並不是真正十幾歲的小姑娘,對這些玩鬧的事不上心也不在行。

“等你們高考完了,組一個旅行團,我們出去玩吧。”曾少柔提議道,她從來就是個愛玩愛鬧的。自從上了大學,年年都要出遊一次。

出去玩啊,蘇然心裏一動。自己還真沒怎麽出去玩過,想到一大幫朋友一起出遊。應該很好玩吧,曾少柔看她心動的樣子,忙道“那就說定了,我來組織。”嘿嘿,她有信心,蘇然去的話,某人應該會自覺跟去吧。唉,我怎麽這麽目光如炬啊,佩服自己三秒鍾,長著角的曾少柔冒出頭來壞笑著。

學校裏,湯湯小聲跟蘇然說道“昨天洪丹丹問我了,說白原過生日她也想去。”

白原過生日,想到孩子成績不錯,沒必要搞得過於緊張。所以他**媽便想在家裏辦個小聚會,讓他請朋友來吃頓飯,玩一玩。白原隻邀請了十來個人,其中銀葉高中得到邀請的隻有蘇然和陳湯湯。

“她怎麽會知道。”蘇然皺眉,白原自然不會多嘴,她們倆人也沒說過這些呀。

“聽她堂哥說的吧。”湯湯猜想。

“那就讓她堂哥帶她去。”蘇然心想,這孩子有點寶氣。這麽大一人了,還有點不清不楚。如果自己帶了她出去,出了點事,她可走不脫。哪有自家堂哥不找,找同學的。

“嗯。”湯湯雖然有時候有些小迷糊,但人家原則的事拎的可清了。最重要是立場鮮明,絕不會為了一點小利丟棄自己的原則。

沒想到,洪丹丹自己找了過來。中午學校裏有食堂,大家午餐基本都在食堂解決。洪丹丹端著飯盒走到蘇然,湯湯和白原坐的飯桌上。飯桌兩兩相對,四個一組。空出來一個,洪丹丹坐下,正好和蘇然同一邊。

眼圈微紅,連鼻子都是紅紅的。看著蘇然道“上次的事,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吧。”

蘇然手裏的勺子略一停頓,轉過頭,奇道“什麽上次,下次的。正主兒就在對麵坐著,你想去就直接問人家好了。”

“可,可是,我父母……”洪丹丹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

蘇然毫不客氣的打斷她,“你想去玩,就要自己說服父母。別人沒有義務幫你去說服他們,OK。”蘇然後來才算知道,為什麽沒人邀請她去玩。原來她父母必須要邀請的人親自去找他們說,保證她的安全,才肯點頭的。

上次曾和堂是為了兒子助威,當然舍得下老臉去請。平時朋友之間聚會,請你就算不錯了。誰還有功夫去跟你父母絮叨啊,自然不會有人去自找麻煩請洪丹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