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紀墨點了點頭,這是個陌生男生,但是這時候紀墨相信他不會隻是過來打個招呼的。

“你可能聽說過我,”那個男生咧嘴一笑,牙齒白的晃眼:“我叫印海。”

“哦。”紀墨回過頭來看了看顏妍:“你認識?”

顏妍搖了搖頭:“不認識。”

印海臉上表情這個瞬間有點蒼白,不過顏妍說的是實話。顏妍確實不認識他,甚至印海都沒鼓起勇氣在顏妍麵前表露過什麽,名字都沒自我介紹過。他所做的,就和那時候許多高中生一樣,悄悄的在遠遠的地方看著自己喜歡的女生,費半夜工夫寫好了情書,卻又沒有勇氣送出去。

如果不是紀墨的突然出現,印海這種暗戀行為可能會一直維持到畢業,在畢業的時候借著畢業聚會喝醉的借口,借酒壯膽跑去顏妍班級門口大喊出來。

可問題是紀墨出現了,打破了這個形勢的平衡。

沒有人競爭的時候,印海可以等。但是有了人競爭,那印海可就忍不住了。這不僅僅是感情的問題,事實上對於印海來說,讓人知道他喜歡的女孩被撬了,是更嚴重的問題。

沒麵子啊!

“我們不認識你。”紀墨對印海說,很明顯的意思表示了,逐客令。

印海忽然覺得自己來的行為很蠢,但他又慶幸隻是自己來的。否則在自己的兄弟們麵前,又如何下得了台?

沉默了片刻,印海終於為自己找到了過來的理由:“是你說的——顏妍是你的,誰敢搶就讓他直接來找你,是吧?”

一聽到這話,顏妍清冷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和在意,握住紀墨的手,顏妍問:“你又因為我和人打架了?”

其實中午發生的事情,這八卦早就傳出去了。隻不過顏妍是個冷麵觀音,不怎麽和人交流,這才反而是剛剛聽了印海的話才明白發生過什麽。

紀墨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柔軟的小手手心裏冰涼,用力握了握,紀墨笑道:“沒打,隻不過口頭上交談了幾句而已。”

印海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紀墨和顏妍的親昵動作讓他十分的眼紅,而兩人那情意綿綿的交談,和顏妍話裏透露出的信息,都讓印海感到嫉妒。

對,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憑什麽我隻能遠遠偷看的女孩,就能被你隨意的抓著小手?

憑什麽對我冷冷冰冰連正眼都沒看過的女孩,要如此的關心你?

憑什麽?

“放學之後,高三八班,我和你單挑,輸了的,自己退出。敢不敢來?”印海忽然冒出這麽一句來,他其實早就不是動輒和人拚刀子的身份,可是,他無法克製住心中那團火焰。

“你說什麽?”紀墨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印海已經緊接著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

“我和你單挑,一對一,誰輸了,以後永遠不能再追求顏妍!敢不敢?”印海盯著紀墨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戰,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戰,他咽不下這口氣!

“你這個賭注很奇怪!”紀墨搖了搖頭:“顏妍是我的,你憑什麽拿我的人,來當成賭注?”

顏妍心中一暖,握住紀墨的手更緊了。

印海不禁為之語塞,是啊,好像……顏妍本來就是人家的……

“那……如果你輸了,把顏妍讓給我!如果你贏了,我……以後我叫你大哥!”印海咬了咬牙,做出了這樣一個賭注。他畢竟還是衝動的年齡,盡管比一般高中生要成熟,可是他的另一個陰暗麵的經曆卻決定了他是個好戰分子,好勇鬥狠。

“第一,顏妍是我沒過門的老婆,我不會用她來賭的。第二,我對你叫我大哥沒有任何興趣,何況,你要是輸了,叫我大哥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這也能拿來當賭注?”紀墨笑了,笑著搖頭。

印海卻心裏冰涼冰涼的,因為這時候,他募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樣能夠拿得出來跟人對賭的東西。

這讓他不禁在心裏呐喊著質問自己:我,到底有什麽?

見印海愣在那裏,似乎是在反省著什麽,紀墨也不多說,攬著顏妍走了,路過印海身邊,紀墨忽然拍拍他肩頭:“你不就是想跟我打一場嗎?什麽都不賭,放學我去你們班找你!”

“啊?”印海一愣,急忙回頭看去,紀墨已經和顏妍走出去老遠了。

紀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和印海打一架,他就是忽然很想打。或許是他的潛意識裏隱藏著暴力情緒,隻不過在此時被印海給勾了出來而已。

男人,總是要靠拳頭去解決問題,才來得痛快淋漓!

放學的鈴聲打響了之後,紀墨和顏妍先對望了一眼,兩人互通了心意,紀墨便站起身來,張揚立刻緊跟著他:“走,我跟你一起去。”

“我是去單挑的。”紀墨笑道。

“我知道,我給你看著,省得有人作弊!”張揚鼓了鼓肱二頭肌,最近他健身很拚命,竟然肥肉之下也隱藏著肌肉了。

“好啊。”紀墨在他肱二頭肌上戳了一指頭:“不錯,能鎮住場麵!”

於是紀墨在前,張揚在後,顏妍在最後,三個人一條直線的往樓上去了。

樓道裏打鬧的學生們,在看到紀墨之後,都下意識的讓開了路來。紀墨一路向上,直到最高的一層——高三八班就在那裏,隻是此時樓道裏竟然已經擠滿了學生。

“他就是那個敢跟海哥單挑的人嗎?”

“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賭他過不了三招,有人敢下注沒?”

學生們議論紛紛的,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莘莘學子。而且看著紀墨的眼光,都充滿著敵意。

張揚不禁攥緊了拳頭,他感覺到拳心裏都是汗。這麽多人,都是印海的人,這要是印海玩陰的,來個群毆,他跟紀墨可就成了餃子餡了。

紀墨卻是旁若無人目不斜視的一直走去,所過之處都被先讓出了道路來,一直到走進高三八班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