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澀的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出來/1/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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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如巨浪般的翻湧起來:“難道,我最後的選擇真的錯了嗎?陳家·終究還是在我的帶領下難逃覆滅的命運嗎?老天,為何對我陳家如此不公!

不對,都是那無信的江南軍,是該死的孫伯符!是他們背棄了我陳家,將我陳家與廣陵郡十萬百姓置於了死地!我好悔啊!我發誓,陳登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隨著陳捷義無反顧的前進腳步,他終於踏進了曹純的最佳攻擊距離。曹純的刀開始緩緩的移動、加速,越來越快的,倏忽之間畫出如匹練般的刀光,向著陳捷的肩頸之間斬去。

在曹純的心思中·他必須要給這位用血肉贏得了自己尊重的真正勇士,一個體麵的死法。一位英雄,應當堂堂正正的戰死,而不應當是被對手虐殺。

刀光如雪,已經被曹軍壓縮到運兵道前的廣陵軍民,麵對曹軍攻來的長刀突然停止了反擊。他們想要陪著自己敬佩的軍候一起上路了。

千鈞一發之時,一聲暴喝響起:“陽陳到在此,曹軍賊將休得猖獗!”

一道刀光越過了曹軍的阻礙,夾著厲嘯聲向著剛剛擋開了陳捷最後一刀的曹純飛去。曹純如若還想繼續斬殺陳捷,勢必會為這一刀賠上自己的性命。

已經是穩操勝券的曹純·又怎麽可能選擇與一個隻剩半口氣的敵將同歸於盡。麵對淩厲的飛刀,曹純手腕輕輕一轉,全力揮出的刀勢登時轉了一個方向。與來刀斬在了一起。

飛刀上的巨力·讓曹純不由自主的退後了數步。不由有些驚訝:“陳叔至,又是你這個攪亂的混帳!你來的倒好,本將要為我軍慘死於你手的將士報仇血恨!”

掃視一眼已經登上了城頭的近千豹騎將士,曹純知道自己掌握了絕對的勝局。城中能與自己一戰的敵將,不過是眼前突然冒出來的陳到而已。

至於太守陳登那幾下花拳繡腿,隻能對付一些精銳士卒。在他曹純麵前,根本走不出三、五個回合,自然也就被忽略了。

不等曹純再上前·陳到隨手拿過身邊一名廣陵郡兵手中的繯首刀·淩厲的兩刀斬出。麵前擋路的兩個曹軍士卒居然完全反應不及,立時被斬成了四段。

突破了封鎖的陳到立即側身搶上·竄出幾步攔在了僵立的陳捷麵前。自從虎牢關一戰後,受傷的陳到就是對曹軍的豹騎憋了一肚子

雖然已經當場斬殺了兩個動手偷襲自己的曹將。但感覺自己被曹軍背叛在先·加上本就是第一次承擔主公的命令,卻險險被自己的大意砸了攤子。

本是好大的功勞,卻不得不在病床之上,整整休息了一個多月。又怎麽能讓驕傲的陳到不怒火攻心。這一次聽說曹操可能會再次出動豹騎,陳到心中那一股怒火早已燒穿了房頂,他要為自己複仇。

軟磨硬泡的從主公那裏求來了這次出動的機會,他要與豹騎統領來個了斷。用敵人的鮮血來洗刷他陳到身上初次出師,就險些失敗的恥辱。

這時看到了曹純,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見曹純想要殺人,根本就不加思索的立即全力的擲出了手中的戰刀。既然是曹純要殺的人,那自然就是他陳到要救的。

突然反應過來的曹純,猛的停下了自己前衝的腳步,狐疑的問道:“咦/1/1854/

洪荒永存全方閱讀!陳叔至,隻你一人前來嗎?你是江南軍的將領,為何要擅入我軍的地盤!你們想要撕毀盟約嗎?”

“我呸!你們這些無恥的家夥,倒打一耙的本事還真是高明!能說些事實的真相嗎?是我江南軍想要撕毀盟約嗎?曹純你這張小白臉居然連紅也不紅一下,未免也太過厚實了些。

你們對我軍無私的支援,不但沒有一絲的感恩之心,居然還派兵偷襲我虎牢關。更是派出手段絕頂的刺客,想要刺殺我家主公!若非主公福緣深厚,隻怕真要中了你們的奸計!

你可敢誓言,說你們對我軍是對天地無愧,否則就天打五雷轟嗎?我呸,你不敢!老子就在此告訴你,老子敢向天發誓。我江南軍的一切問心無愧,對得起你們曹軍!”

被陳到的一番話,擠兌的麵色青紅交錯。曹純卻答不上話來,他當然知道陳到所說的是事實,而且盡管當初他與軍師一樣,也反對與江南軍為敵。

但是當主公曹操找到自己,交待任務之時。麵對堂兄那親人的信任,殷切的期望,做為小弟的他又怎麽可能推拒呢。更何況主公向江南派出刺客時,根本不曾與任何人商量。

可是這又怎麽能對別人說呢,當下惱羞成怒的曹純叫道:“陳叔至,本將不論你帶來了多少人。今日是你擅自侵入我軍屬地,你就要承擔破壞雙方盟約的罪責。本將會拿你的腦袋向你們江南軍討個公道!”待到城頭豎起了無數的大盾,終於完全擋住了強弩射出妁箭。

戰陣經驗極為豐富的曹純立即下令:“全軍裝好弩弓,準備強攻。先鋒小隊準備好爬城的勾索,鉤鑲小盾。向城牆之下潛伏靠近,為全軍開路!”

都已經看到城頭一片混亂的豹騎士卒都是士氣大漲。對自家本領高強的將軍,頒布的軍令無人不服。立即紛紛行動起來。想要趁著對方的陣角大亂,一舉拿下廣陵城。

負責開路的精銳士卒們,手中拿著當年摸金校尉特製的軟爪。另一隻手隻帶著一麵便捷的小盾。若是城上有人發現他們,那不過兩尺方圓的小盾,根本保護不了他們強壯的身體。

幸好在後方特意的掩護射擊之下,城頭的守軍們正陷入恐慌的混亂之中。根本沒有人想要注意城下曹軍的異動,先鋒們無聲無息的順利地貼進了城牆。

曹軍的先鋒士卒們近牆根就全力的揮舞起了手中的抓鉤,待飛爪有了足夠的速度,就輕鬆的將它拋上了城頭。用軟皮包括著的腳爪,落在城牆頂上,隻發出輕微的篤篤聲。

聲音柔和,似乎根本沒有引起大盾後正在嘔吐的守軍們注意。見先鋒們已經將飛爪完畢,而城頭卻沒有什麽反應,曹純立即命令早已調配好的突擊隊下馬,開始衝鋒。

接到命令的數千豹騎士卒,如水銀泄地般的向著這數十隻飛爪的位置聚攏過來。很快的,廣陵城高大的城牆上就布滿了如猿猴般迅速爬升的豹騎壯漢。

僅僅片刻之後,連片的廝殺聲,在剛剛平靜下來的城頭爆發出來。豹騎士卒本就是曹軍中選出的伍長以上的精銳。此時曹純所選突擊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城垛之上突擊之下的一對一作戰,根本沒有人能擋住他們分毫。豹騎突擊隊們一腳蹬開立在垛口的大盾,向著盾後的守軍們揮刀就斬。本就如地獄般的城頭,再次血肉橫飛起來。

隻見整個城頭,數十處被突破了的垛口之上,到處是殺戮。隻剩下武藝最強反應及時的陳捷,與陳登身邊的衛士們,守著的數個垛口還能抵抗著曹軍的突擊。

已經強忍著不再惡心的陳登,立即對著猶豫呆滯的郡兵,百姓們大呼起來。

“吃人的曹軍進攻了,我等生死在此一戰!諸君!為了城中的家人,為了廣陵郡不再受難,為之前慘死的兄弟們報仇血恨!諸位當奮勇殺敵,啊!”

吐紅了眼的陳登抄起手中的繯刀,大喝一聲向著最近的一個曹軍衝去。身為太守的陳登本就頗有官威此時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刀,卻是讓那正要斬殺太守府衛士的曹軍刀勢一滯。

兩相交擊之下,反而被陳登與那處於下風的衛士聯手反殺。

太守大人大顯神威,讓城頭的軍民們有些清醒過來。他們先前受到沉重打擊的心靈,急需舒解。

一個人,又一個人,更多的人開始跟著太守陳登的腳步,向已經攻上城頭的曹軍湧了上去。此時此刻那怕是馬上去戰死,也比麵對那些被自己人踩死的兄弟們的血肉更讓人舒心一些。

完全被自己人的鮮血激起了血性的廣陵人,已經徹底的紅了眼。根本沒有誰會在意自己的生死。聽到陳登的召喚就拿著身邊各種能殺人的武器向著曹軍衝殺而去。

此時瘋狂的衝鋒,讓人們忘記了一切痛苦。而這樣的人,也必然很快就會被曹軍所殺徹底不再為這人世間的喜怒悲歡所困擾。

他們的慷慨赴死雖然簡單直接,卻給了訓練有素的廣陵郡兵,提供了最好的反擊機會。毫無章法的衝鋒百姓們,吸引了衝上城頭的曹軍的攻擊。

當他們的身體卡住了曹軍的戰刀之後,廣陵郡兵的刀槍就會從他們的身後刺入曹軍的身體,將之格殺。一個不行,就兩人一起上,廣陵百姓的血與曹軍精銳的血再次覆蓋洗刷了城頭。

同樣變得暗紅的人血混合在一起後根本沒有什麽分別。這一刻不論是曹軍還是廣陵軍民都已經殺紅了眼。所有人的眼中也隻剩下一個相同的目標,占領城頭把對手趕盡殺絕。

城頭的激戰越發的激烈,曹軍的戰力明顯要高於城頭的守軍。但限於飛爪僅僅數十根繩索的數量每次上城的士卒總是隻有數十人。

在守軍的瘋狂亡命的反撲之下,就算占著上風也是傷亡慘重/1/1853/

陳二狗的妖孽人生。與此同時在城內各處,不知從何處湧出了數十名能說會道的漢子,在各個街頭不斷的鼓動著城中的百姓們。

“父老鄉親們!吃人的曹軍已經攻上城頭,他們正在屠殺我們英勇的將士。隨後他們就會衝入城來,殺死我們全部廣陵人,做為他們的軍糧去填飽他們的肚腩。

下坯已經滅亡,糜家數萬人都已經死在曹軍的屠刀之下。如今咱們的廣陵郡亦已到了生死存亡之時!全城百姓隻有同仇敵愾的上城與敵死拚,將曹軍趕出城去!

我們的父母,我們兄弟姐妹,還有我們的兒女們才會路!所有的廣陵男子漢們!用你們強壯的手,拿起戰刀去消滅入侵的曹軍啊!”

這數十人在廣陵城中所有的路口,不斷的高呼著。看到有百姓在他們的鼓動之下開始集結在一起後,就帶頭向著城頭行去。在他們的鼓動之下,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匯集起來。

這些本想著觀望戰局,以期能投機取巧的活下來的百姓們,也被這些人的話語所打動。誰都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如果曹軍想要的隻是能吃的軍糧。

那城中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再活下去,不論是男女還是老少都是死路一條。與其白白被敵人殺死,曬成肉幹。還不如拚上一條命,也許還能為自己的家人爭來一條活路。

眼見這樣占盡優勢的攻擊之下,依舊不能順利的占領城頭。心中不耐的曹純終於不顧手下的勸阻,堅持要以身作則,帶著衛士們爬上了城頭。

原本還勉強僵持的戰況,隨著曹純這批生力軍的加入,立即向著曹軍一方傾斜。不但是衝上以身赴死的百姓,就是靠後阻擊的郡兵們也根本來不及反擊就被斬殺。

當廣陵郡的另一名軍候被曹純犀利的長刀斬殺之後。兄弟情深的陳捷頓時雙目盡赤,將手中的刀猛然掄圓了,向著曹純衝殺過去。

嘴裏大喝一聲:“曹軍小賊!敢殺我兄弟,給本將拿命來!”

隨著郡兵將士們不斷的戰死,如今城頭能阻擋曹純片刻的,也隻有他與太守陳登兩個將領了。他做為忠誠的屬下不上去拚命,難道還要讓太守大人先與敵人相拚嗎?

看著勢若瘋虎的陳捷衝來,曹純不屑的瞟了這個衝上來的壯漢一眼:“憑你!哼!不過這又是一個軍候的人頭戰功,倒是能給老子添些功績!

若是乖乖的的送上你自己的腦袋,老子可以應承少砍你幾刀給你個痛快如何!”

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經沒有氣息,幾乎被大卸八塊的戰友。陳捷的血幾乎都已經沸騰起來,盡管他知道自己比死去的戰友高上一絲的本事,也不可能殺死這個厲害的曹軍大將。

但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他知道,自己死之後,接下去的就是自己身後的太守大人了。盡管陳捷有著絕對的血性,但雙方的實力著實差的太

沒有了擅戰的郡兵將士們支撐,奮不顧身衝上來的百姓們,不斷被終於組成了陣形的曹軍士卒們配合著輕易斬殺。一批人殺累了就換一批人上前。

隨著守軍們傷亡越來越大,曹軍在城頭人數越來越多,終於逐漸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看看大局已定心中放鬆的曹純如貓戲老鼠一般,開始了在陳捷身上的活剮行動。他每一刀揮出,都能在陳捷強壯的身上削下一片薄薄的肉片來。

血水飛濺,性子強硬的陳捷卻隻是悶哼一聲,依然死戰不退。這一刻,為了身後的太守大人,他似乎已經沒有了痛苦的知覺。目光堅定的看著強悍的對手,將自己手中的刀掄圓了斬出。

落空後立即收刀再斬。他的每一次出手隨著他的一聲大喝就會從他全身上下,越來越密集的傷口中不斷的噴濺出許多的鮮血來。

在他的身後,是一排漸行漸濃的血腳印。而他的戰靴裏也早已被自己的鮮血所灌滿,陳捷每前進一步,靴筒裏都是嘰咕有聲,不時有血水從中漫了出來。

已經在陳捷身上劃出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傷口,原本還不屑的嘲笑的曹純也收起了笑臉。對這個渾身漏血的堅強勇士,換上了一種肅然的尊敬神色。

作為用刀高手的曹純,當然明白自己在這具身體上造成的創傷有多麽嚴重。在沒有綁縛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人能支撐這麽久而不倒。何況雙方正在盡自己的力量全力的搏殺著。

那用力出刀時大量湧出的鮮血,都足以要了一個最強壯的勇士的性命。但是陳捷卻依舊在穩定的揮動著他手中的戰刀,他的動作一如開始交手的時候那樣的堅定。

收起了輕視之心的曹純急退兩步,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雙方戰鬥的節奏,從一開始就掌握在明顯技高一籌曹純手上。靜靜的看著依舊執刀向自己逼來的陳捷。

向來對自己的武藝無比自傲的曹純眼中也閃過一絲敬佩:“你是個勇士,值得本將為你用出全力一刀!可惜,你是敵人,不然本將倒是想交你這個朋友!走好!”

聽著敵將的讚譽,陳捷絲毫不為所動的走著自己的血路。他也知道自己早已到了極限,但不論如何他也要用出自己的最後一刀。能否殺死敵人並不重要,這隻是一個武者最後的榮耀。

被曹軍士卒的圍攻,阻擋在遠處根本無法援手的廣陵軍民們。都開始了全力的衝殺,想要離著己方悍不畏死的軍候近一些,更近一些,就算死,也要與英雄死在一起。

看著自己手下的將士幾乎被殺戮殆盡,如今最忠心的屬下也即將戰死當場。太守陳登一刀劈退了一個曹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