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竹杠之王周善

陸遜心中著急,激得頭腦更是有些昏沉。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有力的反駁的話來。

隻能說因緣際會。一向聰明的陸遜卻是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王、史兩人看看身邊這個剛剛險死還生,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幼小孩子。

一起搖了搖頭。事情的發展大出他們意料之外,他們也不敢再相信哪方的一麵之辭。何況一方隻是一個他們原本也並不看重的孩子,人小自然言輕,問不問也沒什麽意義。

史阿抱拳說道:“小將軍!諸位,這其中的真相我們自會去查清。這次我與兄長的出手真是莽撞了,衝撞了各位,幸好幾位功夫高強,使我兄弟倆沒有鑄成大錯。

史阿這裏有些生肌止血的上好傷藥,本是我們防身自用的。就送給受傷的兩位兄弟,算是給兩位賠罪了!我等魯莽之處還請見諒!”

周倉聽了他的話,一臉怒容的嚷道:“什麽賠罪!你們這兩個狗屁倒灶的家夥!好沒道理!要是老子莫名其妙的跑到你家裏,在你身上砍個十刀八刀的,再給你一些止血的鳥傷藥,誠心的給你賠罪好不好?傷藥,我呸!你的傷藥會有我家神醫的藥靈效嗎?”

雖然身上被王越的快劍劃的傷痕累累。但周倉這個強壯的漢子對身上的傷口,卻是好象一點也不知道疼痛,滿腔的憤怒反而更讓他無所畏懼。

孫策一聽心中大奇:“這魯漢子怎麽就突然開竅了呢?難道說剛才王越的那幾劍,還有有讓人通竅明理的作用啊!這簡直罵得太精彩了!

嗬嗬,反正眼下我們這邊的實力強大,並不怕這兩個所謂的絕世大俠!要是不趁機好好的敲詐到他們大出血,那才是對不起自己這邊兩個傷員的一身血呢!”

王越與史阿頓時是一臉的苦惱,剛才自以為代表正義,出手消滅邪惡的一方,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可以說是劍劍到肉,招招見血。出手之時,都是唯恐不能一招製敵。

可情勢轉變,眼下自己一方突然變得理虧,而且受害者要求‘合理的’賠償損失,自然就不好收場了。盡管周倉罵的難聽,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不好幹什麽殺人滅口的事來!

何況以對方眼前的實力,就是想殺可能也殺不了!

史阿啞口無聲。王越隻好幹咳一聲,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那這位好漢有什麽要求,想我王越一生仗劍遊俠於江湖,不曾虧欠於人。隻要你開口,王越能做到的都會答應你!”

孫策腹中又是大笑:“這個王越還真是當大俠當傻了!先把自己底牌給掀給對手,你還怕別人不會好好的敲你竹杠嗎!不過遇上周倉這個粗漢,可別把這麽個好機會給糟踏了!”

卻不知道,象王越這樣的遊俠,一生的處事標準就是俠名高於一切。隻要是他們認為正確的事情,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更不要說隻是一些區區的身外之物了!

孫策連忙對著機靈多的周善使個眼色,示意讓他開口談條件。

周倉果然有些猶豫,抓著自己的頭皮。不知道提什麽條件,給自己的一身傷口做補償才好。

周善收到孫策的示意,馬上接口說道:“既然大俠如此有誠意,我倆隻好卻之不恭了!我等對兩位大俠的搏殺技藝佩服不已,期望兩位能留下來教導我們武功之法!”

周倉一聽,頓時明白過來,連忙點著他的大頭,應和道:“對!對,我們要學你的功夫!這樣下次就不用這樣把自己弄得全身衣服都破了!還搞得身上都是血淋淋的,難受的緊!”

這大個看來真是痛覺神經弱化到了極點,普通人受這麽重的傷勢,早就躺下起不來了。他卻隻是覺得血粘在身上不舒服,而不是傷口太痛,不能行動。倒是與關羽的刮骨療傷有的一拚。

王越頓時有些傻眼。教徒弟,不是沒教過,史阿就是亦徒亦友的一個。可是在軍營裏收徒那還是第一次。各何況自己還想要趕去洛陽,謀求些前途。

心中猶豫,嘴上說道:“可是我還要去長安”

孫策大喜過望:“這個周善不愧是老江湖,隻想著讓他敲些大點的好處。他卻是連人帶物一把抓了,還有什麽好處比留下人更大呢?要是能收下這兩個頂尖級的大俠,那可是對整個江湖遊俠團體,都是有很大的影響力。這好處還真是大了去了!

哈哈,不錯,這個周善,果然有當世竹杠之王的風範!佩服!佩服!”

孫策看出王越的猶豫,知道不能讓他有冷靜思考的時間。

趁熱打鐵的問道:“王大俠,史大俠,你們去長安,是想要謀個前途嗎?隻是,你以為你去了長安那些眼高於頂,隻知收斂錢財的達官顯貴,能不能真心接納你,推舉你呢?

本將軍不客氣的說,你王越隻是一個江湖人物,沒有家族背景。身後沒有強力支持,你去了,隻能是淪為那些隻看出身的,不論本事的士族們的玩物而已。

要說有人想和你學藝,切磋武功什麽的,也許會有很多。可要想有人給你推舉出仕,那根本不可能!如今大漢朝廷的情形你也知道,你認為你能付出多少時間,多大的代價去求自己的前途呢?

而且你仔細的想想,你出仕的機會有幾分呢?”

孫策早就在前世知道,這個一生無敵手的劍俠,就是這個下場。他一輩子絞盡腦汁的鑽營,想要進入官場。卻隻因為出身是低賤的平民遊俠,根本沒有人願意給他推薦。

人們都以結識他為榮耀,可也僅是如此而已!說穿了他就隻是一個達官貴人眼中的玩物,可以值得一顧的玩具而已。

一輩子也隻能在官場的圍城之外望之興歎,最終是不知所蹤。估計也就是心灰意冷之下,隱居山野黯然老死的下場。

王越想想,隻能點頭應是。

確實,這就是大漢天下如今的現實風氣。

“自己這些年來,在州郡之間經曆了這麽多次碰壁,早也已經明白這個道理。隻不過還是有些不死心,想要去長安試試最後的運氣。

必竟那裏是帝都,大小官員多如牛毛。幻想著時間呆久點,說不定就會有那個達官突然開眼,推舉自己出仕也未可知。雖然也知道希望很少,可不論如何也是個希望。自己三、四十歲的人了,還能在江湖上打拚幾年呢?”

孫策用誠懇的語氣繼續勸說:“你們兩位可以留在我營中,至少也是一個前途!等此間戰事平定,你們可以與我一起回歸壽春,問問百姓,我家軍師所說是否有假。

而且如今朝廷的欽差,太傅馬日磾大人也還駐節壽春。我也可以求他接見你們,你們可以當麵求證事實真相。”

孫策所說其實就是一句話,我這裏有人證,物證,百姓證,欽差證。

你要什麽證明我都給得出,怎麽可能是假的。既然我不是假的,那說假話的人就隻能是陸賈那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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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丘前線,袁術對自己又一次親征曹操有些無奈,又有些期待。這一次,聽紀靈回報說最近兵將都操練的不錯,而且各項物資準備的都很是充足。

他的心裏迫切的期待一次大勝,一次能打得曹操和袁紹兩人徹底翻不了身的大勝。

但又對於手下們擁有太強的兵力有些不安,害怕他們象自已一樣擁兵自重。

就象當初的陳瑀所做的一樣,枉自己對他如此信任,還讓他做了可以揚州刺史。難道男人一旦有了權力就會想要**自主嗎?一次的打擊就讓他傷透了心,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隻能無奈的親自統兵,軍權他是永遠不會放開的。

依舊是最為親信的長史楊弘在麵前,稟報著這些天的重要軍情。這次大概是在軍中的緣故,袁術居然給了他一個位置,讓他坐著說話。

楊弘:“將軍,前方傳來重要消息。兗州上下似乎有傳聞,曹操的軍糧可能不太足夠。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們的間諜正在全力搜尋曹軍糧草的真正情況。”

袁術對這種捕風捉影的謠言根本不在意,擺擺手說道:“子祿啊!這種小道消息,怎麽可以相信呢!也許有可能是曹孟德自己發布出來,讓我們大意,引我們上鉤用的。以後這種消息不要拿來稟報了。本將隻想聽確切的消息!”

楊弘立即恭敬的應是:“將軍明斷,屬下欽佩!確切的消息就是,呂布自從上月接受了袁紹的任命後。就對黑山張燕部發起猛攻。燕精兵萬餘,騎數千匹,也算是兵多將廣了。

但是呂布有良馬,號曰赤兔,能馳城飛塹,常與其手下健將成廉、魏越等數十騎馳突張燕的軍陣。一日甚至達到三四次,每次都是斬首而出,殺傷甚多。

連戰十餘日,如今張燕軍已被其攻破,軍卒敗散極多。張燕自己也暫時不知下落,黑山軍已經不能為我們所援了!”

袁術一聽大驚失色道:“啊!呂布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武將!如此勇猛,可是,怎麽會這樣!想我們此次聯合出征,就是因為有張燕的黑山部,對袁紹的主力加以牽製。

他被擊潰了,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必敗無疑?這下真是糟糕透頂!”

楊弘微微一笑道:“將軍你放心,這事情還算好!”

袁術白了一眼道:“都這樣了還好?你難道有別的辦法,能把袁紹那廝的軍隊困住嗎?要是我們兩麵開戰,那是必敗無疑了!”

楊弘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主公,黯然無語,心想:“唉!這主公的膽氣,確實是一天比一天小了,怎麽一點挫折也受不起。就眼前的情形來看,遠不到糟糕的地步呢!”

楊弘沉著的說道:“將軍!你先不要急,屬下還有情報要說!張燕的黑山軍被擊潰後,那呂布自恃功勞卓著,就向袁紹請求給於兵權,他要擴軍。

不過袁紹自然不許,加上呂布的將士多數都侍勇暴橫,幾次與他們冀州軍發生了衝突。袁紹也不再象以往那樣對呂布軍那麽客氣。”

“呂布不能安心,一再向袁紹請辭,說是要回洛陽。後來袁紹終於同意,說是支持他,承製領司隸校尉。派遣五百壯士送呂布回洛陽,而暗中吩咐壯士們半道襲殺呂布。隻是呂布早已懷疑他要圖謀自己,乃使親信小卒鼓箏於帳中,暗自遁逃而出。

夜半時壯士們突襲時,呂布早已不知逃亡何方了。袁紹聽聞,懼怕呂布為患,派遣大軍追殺呂布。隻是追擊的人中不論兵將,皆知曉呂布武勇。無人敢追逼他過甚,呂布遂重新投奔河內張楊去了。

而且他道經陳留時,太守張邈遣使迎之,相待甚厚,臨別把臂言誓,結為兄弟了。”

袁術聽了楊弘所說,原本懊喪的臉色稍微緩解:“噢!這倒真是個好消息了!袁本初果然也是受不了那隻瘟猴的凶暴啊!哈哈!呂布走了就好,我們少了一個強敵。這樣,我方少了張燕大軍,他們少了呂布的武勇。

雖然說還有些差距,倒也未必不能一戰。那個張孟卓當年就是俠義好武之人,不顧袁、曹的友情而與呂布結交,也隻有他這個直爽性子的笨人能做得出來。還真是個人才。

哈哈,這回也不知道會不會,把袁本初那個小混球給氣死!”

此時的袁術卻是完全忘記了,呂布曾經搶走了他最愛的小妾給他帶來的憤怒,馮方氏隻是他生命中的一抹淡淡的煙塵而已,散了也就如同沒有存在過一般。

眼下他的眼中隻有稱霸天下,而能讓袁本初頭痛的事,他袁術就高興。這隻能說是他們袁家兩兄弟間的悲哀了。

楊弘又笑著說道:“將軍分析的果然精僻,就應是如此啊!另孫伯符那邊的暗探有密信來,說是日前攻城一戰,中了舒縣方麵的計謀,士卒們傷亡慘重。大軍已經停下了攻城,隻是圍困著城池,看來似想要待陸家自己投降吧。”

袁術聽了微微一笑,點點頭:“這也正常,這小子終是初次統兵,有些損失也是應該的!反正我們的軍令也就是希望他暫時不要有太大的動作。能守住不敗就行!其他的就隨他去吧!”

袁術心中暗想:“打不下廬江就好,打下來了我還不好推搪。讓伯符這小子拖著反而是目前對我們雙方都最好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