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歸心

不一會,侯成和宋憲有點醉意的來到張遼麵前。看也不看張遼,徑自找個座位坐下。坐在主位的張遼神情肅穆。底下眾人看不透,這張遼內心是作何感想。受屬下這般無禮,任何武將是容忍不得的。當然這除了陳登之外。

從侯成和宋憲自進來伊始,知道,兩人都坐下,張遼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不怒的神色,還是那張嚴肅的臉。兩人見張遼這樣,以為張遼不敢得罪他們,更加不把張遼放在眼裏。甚至趁醉酒,竟然席地而睡。看的是曹性等人,目瞪口呆,連忙朝二人使眼色,但是全被侯成和宋憲直接無視。

這一切張遼自然看在眼裏。張遼緩緩的道:“主公臨走的時候,命我為中郎將,鎮守下邳,遼無甚戰功,軍中威望不足,因此遼擔心守不住下邳。所以希望各位將軍大人,能夠幫助遼一起守好下邳,務使賊寇有機可趁。”那語氣要說有多謙卑就有多謙卑,有多無奈就有多無奈。

眾人連道:“不敢!”唯獨侯成二人眼中不屑之色更加濃。

張遼將一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突然,剛才和顏悅色的笑臉,猛然的一沉,聲色俱厲道:“但是今日本將召集各位前來議事,卻有人膽敢違抗我的軍令,姍姍來遲,那本將軍威何在?軍法何存?大膽侯成,宋憲,你二人可知罪?”此時張遼哪還有剛才一副小人般的嘴臉,分明是一頭發怒的雄獅。

眾人被張遼這突然的轉變,愣了愣,這變臉的也太快了?唯有坐在下首的陳登心中卻是明鏡如水。隻怕是張遼此前的一番作為,不過是引侯成宋憲二人往裏跳罷了,這叫殺雞儆猴,立軍威了。

侯成和宋憲被這暴喝嚇了一跳,想不明白的是,剛剛還低聲下氣的張遼,怎麽倏然間就變的……兩人不禁大怒,剛想發作,張遼卻不給他倆說話的機會。

“我看侯成、宋憲二位將軍想必是還沒有醒,那本將就幫你們醒醒酒。李封何在?”張遼輕笑道。

“末將在!”李封抱拳答道。

“二位將軍宿醉還沒醒,如何商議軍事?所以你去給二位將軍醒醒酒!”張遼沉聲道。

“是!”李封得令而去。就在眾人的疑惑下,去而複返的李封又來到張遼麵前。身後跟著兩人,兩人手裏一人拎著個盛滿水的水桶。李封張遼抱拳之後,帶著二人走到侯成宋憲二人麵前。

兩人不知道這張遼搞什麽明堂,見李封來到自己麵前,都條件的反射的往後退。侯成怒喝道:“李封,你想幹什麽?”

李封輕笑道:“封奉張將軍指令,特地為二人醒酒!”揮手示意,從身後一人手中接過一個水桶。

宋憲急了,兩忙道:“大膽李封,本將沒醉,你敢!”侯成倒還有底氣,他不敢相信他張遼趕這樣。直接無視李封,扭頭轉向一邊。

可是接下來侯成就該後悔了。李封並沒有因為二人的大喝動作有所停頓。直接將先是將一桶水潑在宋憲身上,邊上的侯成看了,大怒,就要掣出自己的寶劍,發現今日自己沒有隨身帶。剛想閃身躲過時,水已經毫不留情麵的潑在自己的身上。兩人如落湯雞般,地下已是淋濕了大片。

李封給兩人醒過酒之後,就退到張遼身後。宋憲侯成二人不堪受辱,憤怒的站起來,想給點張遼點顏色看看!

張遼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大聲嗬斥道:“侯成,宋憲,你二人可知罪?”

被人這樣嗬斥,宋憲嚇得不敢說話。到是身旁的侯成,大聲道:“我等何罪?張遼,你不要太過分。哼,我等二人比你更早追隨主公,立過的戰功比你多。你不過是一朝的寵的小人,等……”

侯成還沒說完,張遼厲聲嗬斥道:“大膽侯成,你還冥頑不靈,不知所犯何罪!其一,見了本將,不行禮,是為無禮;其二,出言侮辱本將,還不知所犯何罪,罪上一等;不聽本將將令,無視主公將令,此為其三!來人!”

這一聲大喝,終於,二人稍微有點了清醒,驚恐的問道:“你想幹什麽?”

“哼,今日如若不殺你,何以服眾,本將軍威何在?來人,將二人拖下去,午時在三軍麵前,斬首示眾!”張遼沉聲道。

“張遼,你敢動我們,回來主公一定饒不了你!你這個得誌的小人。”兩人人在喋喋不休的罵著,可張遼不管,大手一揮,身後兩個如狼似虎的衛兵將二人,像死豬般拖下去。

眾人立馬向張遼求情,說這個時候不宜斬殺大將,否則,軍心渙散。可是張遼不為所動。

“來人,傳令三軍,令所有將士在校場集合!”

眾人見張遼是鐵了心要殺侯成二人,連忙苦勸。張遼沒有理會眾人,獨自離去。隻有陳登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道,這張遼眼中並無殺機,看來是真的要立軍威。好一個張文遠,好一個智計立軍威的張文遠。陳登內心讚賞道。這呂布手下除了那個高順外,沒想到還有一個張遼。沒想到,一向有勇無謀的呂布,竟然也會用人不疑,陳登想不明白。

下邳城城南校場上,鼓聲大震,集合的號角聲響徹蒼穹。瞬息間,所有的士兵,很快集合到了操場上,迅速站成一隊隊的縱列。所有的士兵的臉上都寫了個字:疑惑。

在眾人疑惑的眼中,張遼走上了有巨石堆砌,再加上木材堆砌而成的點將台。站在點將台,校尉曹性、魏越、薛封等站在左右,陳登站在武將末尾。

站在點將台上,張遼是一臉的肅穆。此時已是日中時分,烈日當空,張遼的影子傾斜的倒立在點講台上。萬裏無風,雖是秋季,但是周圍肅殺的氣息,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都感到渾身不自在。

張遼盯著下麵,黑壓壓一片的士兵,慢慢的提氣,突然大喝,為的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聽得到:“今日本召集你們來,是有一些事要告訴你們。主公以我為大將,鎮守下邳。你們要聽我號令,知道嗎?”

“知道!”回答張遼的是喊聲震天。

張遼接著道:“但是今日,本將卻發現,有些人,不僅不聽本將的號令,而且還出言侮辱本將。你們說,此人該不該殺?“

“該殺!”“殺了!”回答張遼的是此起彼伏的肯定的聲音。

被壓在一旁的侯成和宋憲聽的是冷汗涔涔,此時後背上早已是濕了一片。這張遼不是玩真的?

“侯兄,這下該怎麽辦?那個張遼不會真的要是殺我們?”這宋憲膽子就是比侯成小點。

侯成也是很害怕,沒想到這個張遼竟然玩真的。自己竟然被那個李封騙了,不,是被張遼騙了,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張遼。侯成真是不甘啊。此時聽到宋憲問自己,但也不好露怯,隻是安慰道:“宋兄,諒他張遼也不敢。”可是雙眼還是緊緊的盯著張遼。

張遼無視背後殺人般的眼光,就演講著:“來人,將侯成和宋憲二人帶上來!”

片刻,二人便被親衛架著壓上了點將台。張遼指著二人,向所有的士兵大聲道:“便是此二人,不僅對本將無禮,不僅侮辱本將,侮辱上官,而且還不聽主公的將令,此人該不該殺?”

張遼沒有等士兵們回話,揮手道:“行刑!”

兩人一定張遼說“行刑”,頓時心底如同被破了個窟窿,完了完了。

侯成大喊道:“張遼,你要殺我等,我等不服!不服”

“不服!”宋憲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和侯成大喊道。

“嗬嗬,”張遼在內心莞爾一笑,本來在行刑前,問你們服不服,然後順便將你們收服,沒想到你們這麽配合。

張遼身後一幹校尉,以曹性為首,向張遼求情道:“將軍,請給他們一次機會!此時真的不易斬殺大將!”

張遼見火候已到,喝到:“等等!”信步走到侯成二人麵前,輕蔑的笑道:“你等不服?那本將就給你們一次機會。”

轉身麵對全軍凝聲大喝道:“既然此人不服,那本將就給他們一個機會,你們做個見證!”又轉身對後麵一直未有說話的陳登說道:“也還請先生做個見證!”

“好!這又何妨!”陳登連連拱手,他也想看看這張遼怎麽收服此二人。

“你們既然不服,那本將就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二人一起上,如若在二十招之內,打敗我,或者你們沒有敗,便是我輸,如若二十招內,我打敗你們,那便是我贏。你們贏了,可以饒你們不死,但是輸了,便任由我處置,生死由我定!如何?”

宋憲一聽,連忙點頭道:“好,這可是你說的!”侯成剛想和張遼討價還價,沒想到被宋憲搶先一步說了,沒辦法,值得恨聲道:“好,我答應!”

“來人,抬兵器!”片刻兩個衛兵便將一個插有十八班兵器的架子抬到點將台上,“你二人可隨意取兵器!”

待二人選好了兵器,張遼也挑了一件趁手的兵器。

侯成和宋憲二人此時心下滿滿,自己看到的張遼一向是以文士打扮,哼,就算有點武藝,也不過時隔繡花枕頭而已。更何況我們是兩個人打你一個,你死定了!

看著對麵仇恨的眼神,張遼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那是一種自信,在陽光的映射下,直看的侯成是心下一突,這小子難道就那麽自信?不管了,就算打不過,拖也能夠拖個二十招。

張遼沒有動,緊緊的盯著對麵二人,暗道,要想為主公徹底收服二人心,唯有給他二人以強烈的震撼,要讓二人心悅誠服,那樣才會讓他們徹底歸心,日後永不背叛。張遼倒提大刀,一動不動,渾身散發的氣勢,越來越濃,侯成二人胸口越來越沉悶,就像好像胸口被人給壓著一般。就連後麵曹性等人也是為張遼的氣勢所驚,不過更多的是驚奇。沒想到,張遼竟然有如此武藝。

二人在也受不了,對望一眼,兩人一左一右,侯成使刀,宋憲是槍,向張遼襲來。張遼這個時候也動了,巧妙的避過了宋憲的長槍。見侯成已一刀劈來,似乎甚有氣勢,決定傷其五指不如斷其一臂,不及細想,和侯成來個硬碰硬!

“哐當”一聲,所有的人看到的是侯成的刀掉在地上。侯成虎口迸裂,絲絲細血沿著手臂慢慢流下,滴在地上。臉上蒼白如紙,胸口如排江倒海般,此起彼伏。不可能,侯成心中不甘心,怎麽可能?為什麽會這樣?隻一招,緊緊一招,他就輸了。

反觀張遼,隻是麵色有點喘,手臂微微發麻,其他的倒也正常。這下,不僅侯成,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誰勝誰贏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不僅讓宋憲停止了攻擊,也讓侯成是徹底的信服了。發麻的雙臂,提不起來,還怎麽鬥?隻怕連站都站不穩,但是自己輸得也要有點尊嚴。侯成不甘心的道:“我輸了,隨你怎麽處置!”

宋憲不解,還要和張遼鬥,張遼卻是沒有等侯成勸宋憲,急速的向宋憲衝來,宋憲急忙閃過,但是張遼的剛才一招虛虛實實,這第二招才是真的。

撲麵而來的勁風撲打著麵龐,那鋒利的刀刃在陽光的折射下,耀眼的光芒刺得宋憲眯著眼,原來那是刀刃。如若張遼剛才再往前一點,隻怕自己……

見宋憲輸了,侯成是徹底服了,不管剛才是不是宋憲被偷襲,但是實力擺在那兒,是我等技不如人,白的心服口服。

“我侯成輸了,請將軍責罰!”侯成跪拜道。

“我,宋憲,輸了,請將軍責罰!”這是宋憲的聲音。

張遼其實內心也很僥幸。要是在平常,以一敵二的話,沒有五十招是很難擊敗這二人的,今天憑借的是他們輕敵的心,其次就是自己的氣勢。所以僥幸和實力各占半。見二人稱自己為將軍,看來是真的信服口服了。

收起刀,將刀扔給了身旁的親衛,張遼走到二人麵前來,扶起二人。二人不解。滿眼疑惑,隻聽張遼道:“主公走之前,命我等收好下邳。雖然今日二位將軍觸犯我的將令,本應該按軍法處置。但是如今鎮守下邳那是重重之中,如若下邳失手,不僅我等如喪家之犬,我等無顏見主公。如若今日殺掉二位將軍,則鎮守下邳,由何人來守。所以我需要二位和我共同收好下邳。今日我給二位將軍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便是聽我將令,守好徐州,不僅抵消前麵所犯之罪,而且還是大功一件!你們可否向本將軍保證,一定能夠做到!”

張遼一說完,兩人此時哪還有任何看不起張遼。武人好武,如今張遼比自己強,哪還有任何瞧不起,兩人納頭便拜:“謝將軍不殺之恩。我等願聽將軍調遣。”

“好!”見兩人誠心信服,張遼不由大喜:“那二位將軍先回府好好養傷,明日前來議事!”

自有衛兵扶著二人離去,張遼轉身對著全軍大喝道:“你們也一樣,要好生訓練!如若城破,不僅你們被敵人殺害,就連你們的兄弟,妻子兒女都會遭到殺害,甚至,你們的妻子女兒都會遭到敵人的淩辱。難道你們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不願意!殺!”回答張遼的是漫天的喊殺聲,氣勢如虹,不管任何人都不會這樣。更何況是具有血性的漢子。張遼心底道:“主公,遼定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