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還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好吧,我勉為其難接受你的沒有原因,但是,請到此為止。”難得耿帥言也會當眾冷起麵孔,一板一眼地表達出他內心的不快。
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這不,一向以謙和自居的某人也會經受不住無端挑釁,終於在人前表露出內心的憤怒。許溫蒂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鄙夷的眼光輕佻地掃過對麵男子的臉。第六感清楚的告訴她,那場車禍與耿帥言有關,哪怕她現在一樣直指他的證據都沒有。
“念在我與楚家的關係,已經容忍你三次了,這是個底線,希望你能明白。”耿帥言盡量壓著嗓音,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說完話,趕緊退後兩步,好像生恐再遭人暗算似的。
不小心看到了他神情中的緊張,許溫蒂微微一笑,也學著他壓低聲音調侃道:“我知道了,你的底線……”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許溫蒂輕蔑地瞟了一眼自己與耿帥言間忽然增大了兩步的距離,眼光中充滿譏諷。
世上有一種人,嘴上說著威脅的狠話,腳下卻恨不能逃得遠遠的,巧了,耿帥言就是其中的絕對典範。虛偽容易,虛偽到骨子裏就有難度了。遭到奚落的某人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但是表麵上卻依然是他慣用的儒雅,好似沒聽見許溫蒂的話一般,不緊不慢地,晃離了她的視線。
熟人?冤家?婷婷忽閃著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許溫蒂看。姐姐師傅跟溫柔哥哥之間的關係還真是耐人尋味,神態像是彼此熟悉,但是熟悉中卻有著怪怪的不確定,尤其是溫柔哥哥,似乎打骨子裏懼怕姐姐師傅一般,可是,如果真的是怕,為什麽還要信口開河,說些威脅的話呢?
“想問什麽就直接說,別用這種質疑的眼光盯著我,OK?”許溫蒂被瞅的有些不自在了,在她麵前敢有這樣放肆眼光的,前世沒有,今生可好,一碰就是倆。
“唉,問了也白問,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某婷嘟著小嘴,眼珠調皮地轉啊轉啊,一會兒裝著繞手指,一會兒偷偷地瞄一眼許溫蒂。
“還算聰明。”許溫蒂輕輕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某婷的質疑,轉起眼光去掃蘇雪陽的身影。被楚梵跟耿帥言這麽一耽擱,蘇雪陽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返回宴會廳,可是,他人在哪兒呢?
許溫蒂瞅了一圈沒瞅到,忽然身邊傳來了某婷興奮的聲音:“呀,漂亮哥哥在那裏!”
呃,漂亮哥哥?得承認蘇雪陽人長得不賴,但是“漂亮”兩個字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吧。許溫蒂稍微惡寒了一下,順著某婷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白色的三角鋼琴,瑰麗的紫色射光,以及那抹站在光影中央的頎長身影,不用多看,單是那身在紫色下更顯誘人的紅色襯衫已經讓人不經意地眯縫起眼眸了。
妖孽總是帶給人很多的遐想空間,看到了鑲嵌鑽石的袖扣,就不得不注意到那雙纖細白皙的手,驚訝的同時,眼光必須第一時間跳轉到男人的臉上,那是一張完美到無法形容的臉,在他麵前,“漂亮”兩個字是那麽樣的蒼白無力。
美男見多了,但是像歐陽聿這種每次看見都要忍不住驚豔一下的還真稀有,許溫蒂稍微感歎了一番,連忙收回心思。
“你認識他嗎?”不過是漫不經心地問一句,許溫蒂自動理解了某婷才剛的小興奮,她沒指望女孩兒有什麽肯定的回答,所以隻是象征性的隨口問問。
“不認識,但是我能進來多虧了那個漂亮哥哥。”某婷小聲說道,說完朝著許溫蒂神秘一笑,笑容裏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
她就說嘛,丁傲婷再人小鬼大也難混進楚家,原來,背後有這麽個“大人物”出手相助。許溫蒂微微點頭,默默了然。
“他知道你是來找人的嗎?”許溫蒂歪過頭,低聲問道。
“我沒告訴過別人,除了姐姐師傅。”某婷也用很小的聲音回答道。
“很好。”許溫蒂點點頭,嘴上說著好,臉色卻略微有點沉重。她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無法相信歐陽聿會無條件幫助人。那個妖孽一定是瞧出了什麽油水,才會幫個不相幹的人。
“姐姐師傅,你不會跟漂亮哥哥也很熟吧?”某婷眼中閃動的崇拜目光,看上去讓人心裏發毛。
在這個女孩子的眼裏,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許溫蒂微蹙著眉頭,竟不知如何回答了。跟這麽多男人扯上關係純屬是形勢所迫,但是悲劇的是,跟她扯上關係的男人哪一個拎出來都會是不折不扣的焦點。這種局勢根本不用分析,她,已經成為了所有豪門千金的公敵。
“姐姐師傅?”瞧著猛然發呆的許溫蒂,某婷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嗯?”許溫蒂一愣趕緊斂回遊走的思緒,一側頭便看到一雙寫滿天真無邪的眼眸,想了一想,低聲囑咐道:“私下裏叫什麽都好商量,但是有外人在的時候,你最好隻叫我姐姐。”
“明白。”某婷很乖巧,立馬答應了下來。
“你叫我一聲師傅,我也不能讓你白叫。這樣吧,你要找的人有什麽特征嗎?要知道,我找人可比你方便多了,不如說來聽聽吧。”許溫蒂至少有一半是真心誠意的想要“助人為樂”,當然,剩下的全是好奇。
聞聽此言,某婷抿起雙唇,似乎有所猶豫。
“我隻是想幫你,不是為難你,不想說也不勉強。”許溫蒂的聲音很輕,很溫柔,溫柔的聲音登時酥了她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或許是許溫蒂少有的溫柔打動了某婷戒備的心,小女生眼珠轉轉,終於開了口:“媽媽說那個人的左手少了一根手指。”
如此隱蔽的缺憾,若是尋常人家也許不會刻意隱瞞,但是生在豪門的孩子,哪怕更小的殘疾也會被家族壓做秘密。許溫蒂簡單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能想起的麵孔,很遺憾,單就她的了解,沒有一個附和條件。
“我會幫你留意的。”許溫蒂輕易不做承諾,一旦出口必定千方百計的付諸行動。她想不到不要緊,隻要她開口,蕭玨自然會幫她查個明白。很奇怪,丁傲婷,這個感覺上自來熟的女孩子,讓她一點兒沒有拒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