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分道揚鑣
“接下來該是誰呢?父親?薛毅那個雜種?還是儷娘,您知道儷娘嗎?別看她一天裝得冰清玉潔的,早就不是什麽黃花閨女了,薛梓彤自己不能把住夏洺瀾,就把自己的丫鬟送到他的床上,其中的彎彎繞饒真是讓人惡心。”薛梓柔說的得意:“我倒要看看薛梓彤這麽有本事,現在怎麽和我鬥,我不但要搶她的男人,搶她的孩子,搶她的位子,我呀,要慢慢的折磨她,把她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一點一點的慢慢還回去。”
方世昭一手拿壺一手拿酒杯搖搖晃晃的走向了薛梓柔,薛梓柔一臉期待嫵媚的看著他,本來就不多的衣料又向下滑了幾許,薛梓柔雖然被訓練的很有幾分媚態,可是她幹瘦的身材撐不起這份性感,幹癟的**和扁平的屁股,露出來一點沒有膚如凝脂的觸感。
方世昭將酒杯中的酒撒在薛梓柔身上,薛梓柔眼神挑逗,輕啟朱唇,微微伸出舌頭,蛇一樣的扭動著腰肢,方世昭倒完了酒杯中的酒,開始倒酒壺中的酒,嘴角攜著一抹恣肆的笑,突然薛梓柔慘叫著捂住了臉,不知酒壺裏倒出了什麽,接觸到皮膚聽到一陣陣次拉次拉的聲音,薛梓柔尖叫著滾到一旁,躲在暗處貓一般的敏捷,估計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了,伺候這樣一位喜怒無常的主子著實吃了不少苦。
鳳藻宮從裏到外一片素白,宮人們都著黑白兩色的衣服,太監們腰間掛一根白腰帶,宮女們頭上簪著一朵白花。宮裏宮外初冬的銀裝素裹都透著一股冷清蕭索之意。
薛梓彤麵容寂然的坐在堂前,鳳藻宮的正殿為英兒設了個靈堂,儷娘已經進了宮,頂替去了的英兒,她是今早才接到的消息。幾乎哭暈了過去,若不是傳話的小太監,哭兮兮的說道:“我說殷姑娘誒,您在別哭了,主子那等著您呢。”
儷娘攥著已經濕了的手帕,站在靈堂裏抽泣,靈壽肅然的凝神靜氣,靈壽是個很難表達自己情感的人,痛苦細碎的磨著她的心,可是麵上卻看不出分毫來。
薛梓彤抱著久久坐在靈堂前,輕聲細語的說:“久久啊,這是你英姨娘,你記著她的樣貌,她是為母親死的,英姨娘的恩情母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久久也不可以忘記。”
“娘娘,您別太難過,為今之計還是要好生想想怎麽辦?”靈壽俯下身來悄然對薛梓彤說道。
薛梓彤心裏微微發酸,這世上唯有英兒,無論薛梓彤身處什麽位置,英兒都會一口一個大小姐的叫她,從兒時叫到她嫁為人婦,為人母。她始終都是英兒的大小姐。
儷娘也忙收住眼淚,可是眼睛中卻總是蓄滿了淚水,強忍著痛苦說道:“是啊,您可一定要看開,昨日我接到公公送來的手劄說是整頓形象館的資產,您確定是要走了嗎?”
薛梓彤看著火盆中燃著的紙錢,冷冷的說道:“她們得寸進尺,我也讓不得了,那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娘娘,這是要和皇上魚死網破?”靈壽向外間看看有沒有旁人聽到,大著膽子問道。
“哼,蕭弘瑾,薛梓柔,方世昭,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薛梓彤恨聲道。
與合宮張燈結彩刻意的喜氣格格不入的鳳藻宮,以雪白的身姿傲世群芳,薛梓彤定下心來留在皇宮,開始了新的圖謀,你們不忍就別怪我不義了,薛梓彤做生意做慣了,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二字。
薛梓彤的眼睛雖還浮腫,可是心情已經慢慢穩定了下來,薛梓彤坐在一把檀木椅子上,麵前的鎏金花瓶中裝著滿滿一大捧鮮花,玫瑰,水仙,牡丹,芍藥各色花卉伴著綠色枝蔓朝氣蓬勃的在冷清宮殿中綻放著,薛梓彤纖長的手握著一把金色的小剪子,仔仔細細的修剪著枝蔓,靈壽看薛梓彤終於肯從英兒的靈堂走出來做些別的事,倒也寬慰,站在一旁輕聲軟語道:“皇後娘娘的盆栽真漂亮啊。”
薛梓彤笑著用眼角掃了她一下道:“漂亮是漂亮,可是太過雜亂無章,便意境全無了,就需要有人修剪修剪,讓這些花卉有個章法,治理後宮也是如此道理。”
靈壽點點頭道:“娘娘說的極是。”
主仆二人正閑情逸致的逗著悶子,公公拖長了聲調喊道:“皇上駕到。”
靈壽心裏一驚,麵上卻不露分毫,薛梓彤也是如此,麵上不動聲色,可是卻失手剪掉了一株開的濃豔的芍藥,薛梓彤本就不大喜歡這株芍藥,花色耀眼,卻不純正,透露出一股子邪氣,可是若都隻留牡丹百合這般正統的花兒,似乎這盆栽又失去了一點趣味。
蕭弘瑾一身黑色龍袍肅然立在英兒的靈堂中,靈堂設在鳳藻宮的正殿,薛梓彤待在冬暖閣中看著蕭弘瑾的一抹衣角飄過,大約上夠了一株香的時間,蕭弘瑾折過薛梓彤的房間來。
靈壽向蕭弘瑾行了一禮,蕭弘瑾臉上戾氣更甚,鬱鬱之色盡顯。蕭弘瑾向靈壽使了使眼色,靈壽看向了意態悠閑地薛梓彤毫無動靜,便慢慢走了出去,合了門守在外麵。
薛梓彤自蕭弘瑾出現,就紋絲不動的端坐著修理花卉。蕭弘瑾慢慢走過來,薛梓彤冷聲道:“你最好別在過來了,我手中拿著剪子,若是不小心插在你身上,我還要賠上身家性命,到底不劃算。”
蕭弘瑾愣了愣,站在當場,沉痛低聲道:“彤兒,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我……”
薛梓彤轉過頭來看著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她知道蕭弘瑾的心裏,不過是個負心漢愧疚的心情作祟過來祈求原諒來獲得心裏上的平靜,可是薛梓彤從來不是什麽沒原則的老好人,看到這樣的蕭弘瑾更讓她厭惡。
蕭弘瑾讀懂了薛梓彤的表情,一時瞠目結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蕭弘瑾咽了口口水,艱難說道:“彤兒,你說過的,你說過,你會原諒我,會相信我,你說過……”
薛梓彤眼中的怒氣更甚,他做錯了太多事,還搭上了英兒的一條命,居然還有臉和她說從前,薛梓彤看著手足無措的蕭弘瑾,淡然道:“皇上,你已經讓我很失望了,別讓我在看不起你,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是個男人還不如有點擔當。”
蕭弘瑾握緊了雙拳青筋暴起看著氣定神閑的薛梓彤,眼睛裏閃了閃,薛梓彤又拿起剪子來好好修理花枝,蕭弘瑾敏捷的貼了過來摘掉她手上的剪子,薛梓彤也是有功夫的,回身就重重的給了蕭弘瑾一記手刀,打的蕭弘瑾猛哼了一聲,蕭弘瑾緊緊的抱著她,說道:“彤兒,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我……”
蕭弘瑾話音還未落,薛梓彤已經將胳膊肘拐到了他的軟肋上,蕭弘瑾吃痛縮了起來,薛梓彤一下走出好遠,回身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滾出去,我現在想到你曾經靠近我的每一次都讓我惡心。”
蕭弘瑾看著已經出離憤怒的薛梓彤手中拿著鋒利的剪子完全聽不進去自己要說什麽,忙忙退後說道:“你別衝動,我是為了你好。”
“出去!”薛梓彤厲聲喝到。蕭弘瑾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匆匆離開了,蕭弘瑾前腳出去,英兒後腳就進來了,靈壽看到衣衫和頭發有些淩亂的薛梓彤忍不住有些臉紅,可是看到她手上明晃晃的剪子,臉又白了,她忙走過來,取下薛梓彤手中的剪子說道:“娘娘,小皇子就在裏間,可不敢見血,您先安靜下來。”
薛梓彤被靈壽扶著坐了下來,靈壽麻利的為她整理好衣服和頭發,看薛梓彤已經平靜了下來,靈壽輕聲道:“娘娘,您今日不該這樣對皇上的,皇上既然主動來示好,您就應該借著皇上的熱乎勁,想象怎麽對付四小姐才是,畢竟英兒的死並不是因為皇上,皇上隻是一時糊塗,既然知道錯了,您應該原諒他才是。”
靈壽的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她在王府中待得久,很明白貴族女人的生存法則,無非是依靠一個男人的寵愛獲得自己的權力罷了,至於能不能完整的得到皇上的愛,英兒覺得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一個男人擁有三妻四妾是地位的象征,何況九五之尊的皇上,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歸他也是應該的。
薛梓彤並未接茬喝了碗茶,並不說什麽,薛梓彤知道作為大曆人的英兒無法理解自己對愛情的要求,靈壽見薛梓彤並不大願意繼續聽這些,便不在說了,隻是在一旁小心在意的伺候著。
薛梓彤站起身來向西暖閣走去,儷娘除了在宮中頂英兒的缺,薛梓彤的幾宗大買賣還有許多雜事要打理,西暖閣是薛梓彤的書房,裏麵皆是紫檀木家具,紫檀木質地堅硬,分量最沉,關鍵入眼非常靜穆沉穩,坐在這樣的環境裏看書比較容易靜心。
“儷娘,賬簿子看的如何了?”薛梓彤坐在了一張趁手的椅子上。
“都看過了。”儷娘點點頭道。
“你去回一趟薛家,讓小毅帶著家人先去青陽,朝中估計會有動亂,不要殃及到他們,青陽都是我的勢力,在那裏絕不會有危險。”薛梓彤緩聲吩咐道。
儷娘和靈壽交換了個眼色道:“皇後娘娘,薛家是您的母家,是您最堅實的後盾,若他們去了,您一個人在京師孤掌難鳴啊。”
薛梓彤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你們也太看得起蕭弘瑾和薛梓柔了。父親受傷一直未好全,小毅畢竟是個孩子,能保護好薛家就是了。”
薛梓彤心裏最擔心的就是薛府,薛家根基淺,受不得外部的威脅,她很怕眾人以薛家人的生死威脅自己,那就算拿自己的命也要擋下他人對薛家的攻擊。
儷娘見薛梓彤已經決定,便領了薛梓彤的腰牌出去了。薛梓彤看看儷娘留在桌子上的賬簿,裏麵明細的寫著所有賬目,薛梓彤慢慢向後翻著,卻是個男人的筆跡,儷娘的字體娟秀細膩,而後麵的字跡遒勁有力,薛梓彤認得是夏洺瀾的筆跡,之前薛梓彤準備帶著所有人遠離京師,從青陽轉去狄絨,這筆記上還配了圖,看得出夏洺瀾做的計劃十分精細周道,每一步都安排的穩妥富足,不但用盡了心力,幾乎是散盡家財,幫助一國之母來潛逃,自然是要擔著若幹風險,夏洺瀾聰明一世積攢了傾國財富,卻心甘情願的奉在了薛梓彤腳下。
當儷娘收到薛梓彤消息的時候,心裏很是糾結了一段時間,她知道夏洺瀾對薛梓彤一直念念不忘,作為一個女人的私心,她不願告訴夏洺瀾,猶豫到入夜,儷娘一直在做著爭鬥,可是和夏洺瀾麵上雖然一直十分親熱,但夏洺瀾一直和自己保持著距離,連儷娘的手都未曾碰過,而薛梓彤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不計前嫌,對自己的委以重任,曆曆在目。
儷娘終於在入夜敲開了夏洺瀾的門,夏洺瀾的房間焚著悠悠的白檀香,他雖然是富商巨賈,可是住的到雅致清靜,夏洺瀾隻著了件薄薄的底衣,儷娘紅著臉避開了。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夏洺瀾對儷娘一直彬彬有禮。
“我們家大小姐,嗯,我也不知怎麽說,你自己看這手劄吧。”儷娘從袖口掏出手劄,夏洺瀾一聽是薛梓彤的手劄忙伸出手來接,儷娘又猶豫了下說道:“大小姐恐怕不想旁人知道,你莫讓她知道是我告訴你的。”
夏洺瀾急促的點點頭,熱切的打開手劄,清秀的眉眼慢慢攢成了一團,夏洺瀾看著儷娘,滿眼哀愁:“她是不是在宮裏吃了好多苦。”
儷娘垂著頭有些為自己傷感,又有些心疼薛梓彤,輕聲說道:“我一直幫娘娘在打理外麵的生意,宮裏的事,娘娘一直沒說。”
“蕭弘瑾為什麽得到卻不知道珍惜!”夏洺瀾低吼一聲,儷娘被他嚇了一跳向後退退低著頭不敢說話。
接著一天一夜,夏洺瀾便將這冊子製了出來,他多年經商的經驗,對大曆的了解,製出了這獨一分的逃跑方案,可是薛梓彤計劃一改,這份沉甸甸的心意便付諸東流了,若不是薛梓彤隨意翻翻,恐怕就要明珠蒙塵,在無天日了。
薛梓彤看著,心裏很酸楚,這世上肯真心對自己的人並不多,可是薛梓彤卻沒有法子來珍惜他,縱然和蕭弘瑾分道揚鑣,薛梓彤一點心力都沒有了。
天剛蒙蒙亮,薛梓彤剛剛起床收拾好,一個小太監進來稟道:“皇後娘娘,各宮嬪妃來給您請安了。”
薛梓彤揚起眉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小太監恨不能縮進地裏去,薛梓彤剛進宮時才剛剛生產,為了讓她養好身體,便停了這六宮來請安的規矩,後來薛梓彤氣惱,更不願看到後宮中的人,所以當了皇後這幾日還沒受過朝拜。
“我不去修理她們,她們到上趕著來了,好啊,來的正好。”薛梓彤穿上皇後綺麗繁複的衣服,狠狠的將眾佳麗在外麵晾了晾。
薛梓彤氣勢逼人的走了進來,眾宮娥妃嬪跪了一地嬌聲道:“皇後娘娘千歲。”
薛梓彤穩步前行,在一眾宮娥的扶持下坐了下來,薛梓彤掃視一圈,今日後宮中的人到來的齊全,連孟婉兒都來了,薛梓柔新封了娘子,雖然位分不高,但是最近確實以寵冠後宮之勢收買了大多數人。
這宮中向來是笑貧不笑娼,人們隻看到了薛梓柔的榮光,就想依附她,根本未曾想過薛梓柔以再嫁之身勾引姐夫何其不堪。
“各位妹妹坐吧。”薛梓彤嘴上掛著客氣的微笑,端莊有餘,卻冷氣十足。
“皇後娘娘氣色真好,一點都看不出剛剛生過孩子,還是那麽年輕美貌。”莫家的大女兒迎春輕聲道。薛梓彤冷眼掃過去,端起自己的茶盞看著下麵要做些什麽。
果然聽夏就接口道:“皇後娘娘這個年齡,還能有這樣的容貌確實保養得極好。”
浣秋淡淡道:“唉,這有了孩子還能保養得好自然是咱們娘娘的福分,可是咱們好看給誰看呢?還不是皇上。”
聆冬點點頭說:“是啊,皇上這些日都在咱們姊妹處留戀,為了博薛娘子一笑經常喚我們去飲酒作對,唱曲行樂。”四個姐妹你一眼我一語,句句恭敬,句句帶刺,四姐妹一個溫婉,一個火辣,一個鎮靜一個冷漠,可是骨子裏都是些趨炎附勢之輩,薛梓彤笑著看著她們道:“四個妹妹說的極是,若你們到我的年紀還能有這樣的容顏,有個孩子,皇上若還肯看你們一眼,便也是你們的造化了。”“皇後娘娘說的是,皇上不愛看我們,但是很愛看薛娘子不是嗎?薛娘子從做姑娘時就是皇上的心頭好,若不是有人做了手腳,恐怕今天在鳳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