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商總。”桑晚穿了件米色針織衫，下身隨意搭配了件牛仔褲，烏黑的長發用抓夾挽在腦後。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舉起手掌朝麵前的人回來會。
商煜珩隻穿了件單薄的黑色襯衫，指尖挑起西服外套，懶散搭在肩頭，聽見聲音，抬眼看她。
“我要去加盟店做數據調查，不是翹班。”桑晚看到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不知怎的，心裏突然開始發虛。
他眼眸微彎，眉眼間透出冷厲：“怎麽，不躲我了？”
桑晚：“...”
他媽的，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抿了抿唇，她幹笑兩聲：“商總哪裏的話，我隻是前段時間太忙了。”
商煜珩抬起腕表，不急不緩扯了扯唇：“忙哪個項目？”
桑晚：“...”
她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回答。
商煜珩見狀，再次垂眸看了看腕表，片刻後掩去眼底的笑意，抬眼看向她：“還不走？”
聞言，桑晚這才意識到自己就快要趕不上班車了，她簡單整理了一下隨身攜帶的帆布包，大步往前跑，沒再多和他說一句話。
從江明市中心到底下的鄉鎮有兩個多小時路程，桑晚沒有車，調研的這段時間隻能起早摸黑趕班車。
大概用了三天的時間，她跑遍了所有鄉鎮的加盟店並整理好了數據，等到這些工作都完成後，她才鬆了口氣。
周五下午，桑晚照舊在鄉鎮的一家加盟店幫忙，下班的時候天也差不多黑了，經過這麽多天的往來她已經非常熟悉這段路程了。
她用手機照亮前方的道路，路過一片桑田時，桑晚微微眯起眼眶，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背對著她坐在田埂上，衣物袖口鬆鬆垮垮半挽起來，男人肩寬腰窄，單手舉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桑晚貝齒輕咬唇瓣，歪頭打量了好長時間。
商煜珩仰頭，看向麵前廣闊無垠的稻田，麵色如常聽著電話。
“小珩，你為什麽總是對媽媽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不滿意，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哪一種。”商煜珩母親說話聲音帶著顫抖，仔細聽著好像在哭。
然而商煜珩依舊冷淡開口：“你介紹的我都不喜歡。”
“你今年已經三十了，你還以為自己花期很長？”女人氣急敗壞。
他冷漠笑了聲，神色一派冷然：“別在這裝模作樣，你很閑？”
女人被懟得啞口無言，頓時不敢說話了。
商煜珩取下手機，眼神平靜無波地將電話掛斷，身後的桑晚自是感受到他不同以往的氣場，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安慰著，他捏在掌心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商煜珩將手機翻了個麵，垂下眼瞼盯著看了會兒這才接了起來。
“煜珩，你也別怪你媽囉嗦，我們都是為你好，我們都希望看到你早日成家立業。”電話對麵男人的聲音顯得十分滄桑。
直到對方說完，他才開口回懟：“我媽？我不是孤兒嗎？”
“你什麽意思，沒有我們哪有的你....”男人加重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嘟嘟-’
這次商煜珩也不管對方還要說什麽，匆匆將電話掛斷，手機被他輕握在掌心，屏幕寸寸暗下，他垂著腦袋，也不知在想什麽。
桑晚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是該上前還是離開，就這麽踟躕不前。
忽然，她看到商煜珩被一群中華田園犬圍了起來，小狗們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不開心，紛紛衝他搖著尾巴。
“偷聽有意思？”桑晚還在發呆，就聽到那無比熟悉又泛著冷意的嗓音。
“商總，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您可能需要幫助。”桑晚挪不動步子，整個人像被釘在了原地。
是啊，父親從小就教育她不能偷聽別人講話，今天她怎麽破例了呢？
商煜珩背對著她，沒有回頭看她，桑晚在心裏短暫做了下心理建設，然後邁步走到他身邊。
小狗狗們見到桑晚也很興奮，有的趴在她腳邊，有的用腦袋蹭她鞋子。
片刻，她從包裏掏出今天沒吃完的火腿腸，撕開包裝袋遞到靠在她腳邊的小狗狗。
小狗狗眨巴了兩下眼睛，之後轉頭看向商煜珩，看起來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商煜珩點點頭，眉眼輕輕彎了彎，抬手按了按它的腦袋。
手背無意識的與桑晚的腳踝負距離接觸，她心下一顫，腳踝處還殘留著餘溫，桑晚攥緊指尖的火腿腸。
得到主人同意的小狗狗跳起來去叼桑晚手裏的火腿腸，桑晚正在發呆，被它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不可以沒禮貌。”商煜珩瞪了它一眼，言語警告。
“汪-”小狗狗眨巴著大眼睛又開始賣萌。
桑晚鬆手，在商煜珩身邊坐下，“您經常來這？”
“還是說這些都是您養的？”
商煜珩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時回答了她的兩個問題。
見那隻小狗很快吃完那根火腿腸，桑晚又把包裏剩下的零食全都掏出來，撕開包裝袋，準備投喂。
由於她不知道怎麽呼喊小狗們過來，思忖半晌輕輕學了聲狗叫：“汪-”
聽到這聲‘汪’商煜珩沒忍住笑出聲來，他掌心握成拳頭輕輕抵在唇角，薄唇輕勾著。
“怎...怎麽了嗎？”桑晚臉頰通紅，不明白自己哪裏出錯了。
“你說話它們能聽懂，用不著學狗叫。”商煜珩清了清嗓子，斂起笑容。
桑晚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商煜珩看到如此難為情也不忍心再逗她，打了個響指，那些狗狗全都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它們跟我一樣，都是沒家的人。”他放慢語調。
這是桑晚第一次見到不同於以往的商煜珩，她心裏暗自分析著，大概是在他身上看到了點人情味吧。
“那為什麽不把它們送到寵物醫院或者找人寄養？”她眼神暗淡了一下，心裏也擔心流浪狗的去處。
商煜珩從兜裏掏出煙盒，扭頭看她：“介意嗎？”
桑晚搖了搖頭，雙眼怔怔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