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受傷男子不斷發出單音字節,惹得一邊的曆海頻頻皺眉。這人實在是不識抬舉!

安墨輕點下頭,示意曆海將其放開。

“我知道,能被選送到我身邊來刺殺我的人,都不會是那麽簡單疲弱毫無誌氣的人,想當然,也不會在小小的刑法之下告訴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安墨彎下腰來,仿佛呢喃似的,“所以,我和你做個選擇題好不好?”

男子一愣,他從不認為自己能逃出傾安墨的掌心,如無意外,他也會咬舌自盡。

“呐,不要拒絕我。”

安墨繞著那人走了又走,上上下下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猛然問道:“你確定你主人一定要我死嗎?”

那人一呆,忙上點頭,露出不屑的表情,“殿下以為呢?”

“真好,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不說話呢?”安墨笑笑的說道,“本來我還打算要不要把你的舌頭割掉,免的你自盡。不過現在看來,肯說話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窗外,暗隨曆海而來的小小素瑟瑟一抖,她從未見過這番陌生血腥的傾安墨,玩笑的說出別人的命運。

而安墨好似並沒有察覺外邊的動靜,不顧低下猛然睜大眼睛的男子,輕啟薄唇,緩緩說著:“你的口音似乎帶著點屬國音律呢!”

男子暗笑,怎麽可能?不過他卻高高揚起頭來:“好笑,好笑,殿下從未到過屬國,又是怎麽聽出我的屬國口音?”

安墨晃晃頭,揉著太陽穴,漫不經心的說著:“你也不是第一次來刺殺我的,或者我要說——”俊美的臉湊近男子,美美的笑開:“首領,安墨又怎麽能忘記你呢?”

轟——,仿若驚雷在腦海裏一響。小小素雙腿一軟,安墨明明是記得的。並沒有像韓永告訴自己的那樣,前事盡忘,不知道自己和她的一番時光。

那男子心中的心念一下被催倒,心裏一直堅信的秘密就被安墨這麽平靜的揭開。隻聽安墨定在那裏繼續說著:“首領,我身邊一直服侍我的人,你不覺得少了人嗎?首領守在安墨身邊那麽久居然都沒發覺,真是讓安墨傷心呀!”

緘默。

首領猛然意識到這個男人,他仿似求證的反問:“他不是去了汴州處理虧空事情了嗎?”

“嗯,去了。”安墨直起身來,補上一句:“然後又回來了。”隨即,安墨又似恍然大悟一邊的提道:“要不是緘默回來,我也不知道,首領對妻兒父母那麽在乎。”

“你騙我!”首領嘶吼起來。一聽到自己的嫁人,首領心中大震,大吼起來:“你把他們怎麽了?”

“怎麽了?”安墨想了想,“被你主子請去喝茶了吧?我可沒動她們。不過你主子怎麽想我也不知道。”安墨淡淡的說著。

“呐,我跟你商量個事情,要是你能答應,那麽我也就幫你一把,要是你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安墨好商量著說著。

首領按在地上的雙手青筋爆出,垂下頭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一直是主子放在安墨身邊的一雙眼睛。將近一年下來,他也知道安墨某些習慣。習慣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他原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哪知幾天下來就已經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傾安墨早就知道自己。想到這,他心裏對安墨更為懼怕。

可是,他的妻兒子父母。首領聽到安墨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曆海一個眼神,藏於陰暗處出來兩個暗衛,帶著他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自從安墨成為受襲,韓永曆叔嘴上沒說,但卻在安墨身邊放著一群眼睛。安墨泰然自若,就像不知道一樣。

走出門,小小素依舊釘在原地沒有動彈,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走不了。腦海裏充斥的全是安墨。

“還沒看夠嗎?”安墨盯著小小素的眼睛問道,直至小小素的眼睛找回焦距,愣愣的看著自己。

“小素兒也未免太過盡職了,時刻都要跟在身邊嗎?”安墨輕笑一聲,拉起小小素的手往外走著。手上的溫度暖過小小素,那人的側臉正對著自己。

“傻素兒。”安墨的聲音消失在風裏,讓小小素隻看到安墨殷虹的嘴皮動了動。

“我們,就這樣吧!”

*

“殿下,這是哪兒?”小小素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破敗的院子,兀自發問道。

安墨拉著小小素往裏走著,院裏的一切收拾的極為有序幹淨。屋裏的人聽到外邊的動靜忙出門來看。“殿下。”不諾一看,嚇了一跳,喊道。

“殿下怎麽能來這裏,如果有人看到的話。”不諾暗自嘀咕,說的話一絲不漏的聽在小小素耳裏。小小素詫異,難道這地方不能來嗎?

安墨笑笑的問道:“齊姨呢?”

不諾正要答話,屋裏走出一個婦人。身體纖細孱弱,裹在大棉袍的衣服裏,麵上有著一層隱隱的白,一開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安墨怎麽會想起來這裏?”齊妃問道。隨即看到安墨身邊一直用疑惑眼光看著自己的宮娥,開始隱隱的猜到,“外邊冷,進來吧!”

小小素歪頭,安墨輕輕的解釋:“她是齊姨,三哥的娘親。”

小小素驚訝:她每天都跟在安墨身邊,安墨是什麽時候和齊妃娘娘如此親近?安墨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在冷宮這個地方進出自如?

不諾給安墨和小小素倒了一杯熱茶,齊妃笑道:“我這兒比不上你的安然居,安墨你們就湊合著喝吧!”

安墨接過茶水,衝著齊妃笑道:“齊姨,我帶的人就是她了。”聞言,齊妃又看了眼前邊還沒說一句話的小小素,兀自點頭。

安墨斜睨了小小素一眼,“小素兒,怎麽還不向齊姨見禮?”

小小素還想著滿頭的問題,順著安墨的話脫口就說道:“小素兒見過齊姨,齊姨好。”

傻愣傻愣的樣子讓齊妃心情大好,點著安墨就說著:“不知道是怎麽拐騙了人家的姑娘,看看人姑娘的樣子。”

小小素一聽,臉上慢慢的紅了起來,登時便傻了,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齊妃給小小素的感覺太過奇怪,而安墨拉著自己見齊姨卻比帶著自己去見韓聰更為讓小小素有種見公婆的感覺。

安墨沒搭話,齊妃笑著笑著也冷了下來。良久問了句:“曇列他?”

安墨緊了緊眉頭,岔開話題:“齊姨,三哥還沒進來過?”

齊妃一頓,輕輕的答道:“嗯。”

安墨勾起薄唇,從身上拿出一個香囊,放在桌上:“齊姨,這是三哥給您的。安墨這就走了。”朝齊妃施禮一拜,牽著莫名其妙的小小素七拐八拐的走出冷宮。

走在宮牆邊的大道上,迎麵而來的是捧著一束梅花的傾曇列。

看到安墨來的方向,傾曇列也微微一怔。不過隨即,他又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這是?”

安墨推著小小素,“這是司珍。”

小小素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施施然的安墨。由於太過吃驚,麵上的驚訝是怎麽也收不住。

“四弟,真的嗎?”傾曇列反問,看著安墨的鳳眼問道。

“三哥,她是我——”話到嘴邊,安墨卻怎麽也說不來,梗著脖子的說著:“她是司珍。”

傾曇列好笑的看著傾安墨,看著小小素的眼神也戲覷至極。

他到底也還是一個少年啊。小小素突然回想起曆叔私底下的說法,想起安墨對著自己喊相公的模樣。三人就這樣守著白雪安靜的站著。

傾曇列看著眼前似乎在向自己求助的安墨,拍了拍安墨的肩頭往前走去。

安墨暗恨,明明都已經向齊姨說了,那麽怎麽就不敢在三哥麵前說呢?難道潛意識裏,他還是怕曇列會跟他其他兩位哥哥一樣嗎?

回到安然居,周遭已經一片漆黑,仿佛全世界都已經沉入地底,若不是小小素還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隻手的溫熱,小小素幾乎都要生出一種錯覺來,好像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

可是不應該,這樣的安靜。

安墨居住的安然居怎麽能一片漆黑一片安靜?小小素心裏又多了一個疑問。這樣想著,小小素又低下頭來,身側的人往這邊看來。

毫無疑問,安墨並不知道怎麽去向一個姑娘去表達心裏對她的感覺。他以為把小小素待到她所信賴的人身邊,小小素就能明白。

邊走邊思緒飛揚,渙然不覺間,倆人已經走到安然居正殿。

一盞又一盞的燈籠從遠處飄來,安墨和小小素遽然驚醒。

“殿下——”曆叔湊近燈盞,一張老臉出現在光下,無辜好笑的看著兩人不知不覺間更為緊握的手,“看來來的不是時候哦!”曆叔連忙說道。

小小素一看,忙放開安墨的手,引開話題:“曆叔你們這是?”

“這是?這是?”曆叔重複說道,兩次發音完全不同,不由自主的讓人聯想到先前交握的手。曆叔吹吹胡子,領著曆海曆雲統聲道:“恭喜殿下。”

曆雲口型示意,小小素震驚。

安墨這日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