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季晨宇下意識的看了眼周墨他們。
如他所想,幾個人臉色變都沒有變,不管坐在哪裏,視線統一落在了季老太太身上。
不是懼怕。
是輕蔑的打量。
如此不可一世。
不給皓首蒼顏的季老太太麵子,卻對尚為年輕肖母和顏悅色。
果然孟桀向誰,他們就向誰。
他能看出來的,老太太自然能看出來,於是她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鄭染衣拍了拍老太太的後背,輕聲說,“姥姥切勿動氣。”
季老太太看了孟桀一眼,也真不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在外人眼底給自家人難堪。
服務生有條不紊的上菜,因為今天在場的大人物不少,他們不能出一點差錯。
有身份地位的人周身縈繞著的氣息都是駭人的。
讓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孟桀跟周墨他們坐在一起。
周墨側頭過去,“我今天做的可以嗎?”
唐千亦看過去,周墨儼然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看看孟桀的臉色,他這不是上趕著求罵嗎?
孟桀往嘴裏送菜,玩世不恭,精致的麵龐沒什麽表情,“托你們的福,我成眾矢之的了。”
就差發公告出去她是並洲孟桀了。
周墨用公筷給孟桀夾菜,“隻是看你在這裏太憋屈。”
要是曾經,沒人敢放肆。
周墨停了筷子,問,“你不開心嗎?今天你生日。”
孟桀往嘴裏送菜的動作停下,她收了筷子,菜掉在餐盤上,她一本正經的扭頭對上周墨認真的詢問,嗓音低沉,一臉冷寂,“沒有啊,老子很開心,你看不出來嗎?”
周墨:“……”
唐千亦跟曾一硯對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安靜了一會兒,周墨道,“嚴明可能在路上了。”來送禮。
孟桀染了一絲戾氣,“讓他滾,別讓他進酒店的門。”
周墨給暗處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暗處立馬有人動了,很快,捕捉不到。
另外一桌。
一個喜歡鄭染衣的人吃飯的時候見縫插針,“雖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可我隻看到了孟桀如今的成就是朋友堆出來的。”
背後有這麽一群朋友,是個廢物也能被扶持起來吧?
鄭染衣不由得抬頭,這時候能支持自己的人,可不多。
鄭西庭波瀾不驚的駁了回去,“此話差異,如果不是誌同道合的人,怎麽會走到一起?”
一位老人剛收回視線,跟身邊的好友交流,“孟桀這麽小的年齡,竟然能跟並洲的那些人認識,真不可思議。”
聽到這邊兩位老人在說,鄭西庭不動聲色的把注意放在這邊。
“說起並洲,今天到場的好像都是鴉青宮長老,孟桀一脈。”
說到這兒,不管是說的還是聽的,都停了一下。
孟桀?
長者就近拍了下鄭西庭,“你妹妹叫什麽來著?”
“孟桀。”鄭西庭如實告知。
一個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
或者現在在哪裏坐著的,就是孟桀呢?
鄭西庭說,“我妹妹自小在鄉下長大,沒有那個隻手遮天的能力,您剛剛說長老一脈,意思是說,還有另外一脈?”
“是啊,鴉青宮目前掌權人是鹿茶白,出席一些明麵上的活動也是她跟手下勢力。
而孟桀一脈就是今日所見,周墨等人,那些都是陪孟桀白手起家,舉步維艱的走到今天的功臣心腹。
鴉青宮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有孟桀。”
“兩股勢力不會內部不和嗎?”鄭西庭認真詢問。
“這你就不懂了,鴉青宮對外稱是鹿茶白掌權,其實更多實權握在孟桀手裏,鹿茶白的手下勢力可以被孟桀調動,而孟桀手下勢力隻聽孟桀的。
所以鹿茶白有賊心沒賊膽,明裏暗裏也會掙紮,不過都被孟桀打回去了,說真的,如果有一天鴉青宮真的出事,孟桀也不能袖手旁觀。
就目前來看,有長老一脈坐鎮,也沒人鬧事。”
鄭西庭聽完,大腦中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靜。
老人喝了口酒,“不過有人傳,孟桀已經死了。”
鄭西庭擰眉,“死了?”
“不知道是真是假。”
長者好友白了他一眼,“那麽厲害的人,正值盛年,怎麽可能死?”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
整一層嘈雜難耐,孟桀正準備起身出去透透氣,然後就看見禦遲信步走了進來。
她轉頭看周墨,“不是讓你攔著?”
周墨無辜說,“嚴明確實是攔在外麵了。”
孟桀臉色晦暗不明的誇他,“棒極了。”
禦遲不管看哪裏都是優秀的存在,這麽一出現自然是惹人注目。
“那是誰家少爺?去查,我要聯係方式!”
“好帥啊!”
距離鄭染衣跟禦遲見麵已經過去很久,本來已經快淡出鄭染衣記憶的禦遲突然出現。
記憶猶新的畫麵重新出現在腦海裏。
不管第多少次看見這麽優秀的男人,鄭染衣的心還是一如既往的跳的快。
她無意識撫上胸口,眼睜睜的看著禦遲走向孟桀。
她緊緊的抓著衣服,眼裏是控製不住的嫉妒。
一個村姑怎麽能那麽討喜?!
長輩對她另眼相看,優越的異性全往她那裏鑽。
眼見禦遲越走越近,孟桀頭疼的揉著眉心。
禦遲親自遞過去一個盒子,一雙眼睛隻能看得見孟桀一人,“禮物。”
“謝謝。”
禦遲臉上有了笑意,“客氣。”
在禦遲路過孟桀的時候,她聞到了他身上不太明顯的血腥味,其中融了點消毒水的味道。
隻一個眼神,周墨就知道孟桀所想,立馬安排下麵的人去查。
隨著禦遲落座,一些千金喪氣的不甘說:
“怎麽又是孟桀?”
“宴會結束給我孟桀的聯係方式,我看上那邊的一個小哥哥。”
因為站著,大堂的情況她一目了然。
包括鄭染衣那恨不得讓她死的表情。
嘖,無能狂怒。
季老太太安撫她,“看上哪個了?告訴姥姥,姥姥幫你。”
鄭染衣明言,“禦遲。”
季老太太知道他,想都沒想的拒絕,“他不行。”
鄭染衣投去疑惑的目光,“為什麽?”
季老太太聲音不算低,以至於孟桀都聽到了。
“他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