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鏗鏘有力,震的鹿茶白說不出話。

思慮良久,鹿茶白才慢慢的說,“孟桀手裏握著的命太多了,不說其他,十八區都是需要資金流入的,如果其他產業因為她的舉動開始損失,十八區就是一個隱患。”

那麽多老人,那麽多流浪動物,那麽多條命,那麽多責任。

不知道什麽時候,孟桀已經不能隨性了。

鹿茶白沒覺得自己有錯,“她做錯了,我就要想辦法扯正她。”

在帝都那樣安逸的環境太久,孟桀都不敏感了。

她逐漸被感情絆住腳,決策也變得有溫度。

這不行。

殺伐果斷才是她。

都說那樣才是人,有血有肉才是一個生命。

可孟桀手握的東西太多,早就已經身不由己了。

鹿茶白站了起來,“我覺得我們不必在這樣的話題上浪費時間,三觀不合,再怎麽爭辯下去都沒有意義。

我不阻攔她追求安逸,可她該冷血的時候我希望她不要猶豫,對於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家庭她犧牲了多少?

追根究底的去想,鄭家季家於她並沒有血緣關係,我不相信你想不明白。

之前她出事,短暫的消失了一段時間,鄭家的真女兒回來了,LORD憑著自己的人格魅力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歡,LORD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不少人喜歡她都是因為喜歡她的行事風格。

她突然消失給了所有人落差,沒有人能接受曾經那個耀眼,對自己好的人消失了。

可等你看時間一長,鄭家骨子裏是善,他們會為了一個跟他們沒血緣關係隻是討喜的外人而冷落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盡管她舉止不雅,不是大家閨秀,你敢篤定鄭家不會慢慢培養嗎?

你想想當初LORD剛到鄭家,猖狂的行為,張揚跋扈的行事風格,鄭家都忍了下來。

為什麽?

因為那個時候鄭家沒有人不知道LORD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周墨眉頭緊蹙,並沒有反駁她。

鹿茶白認真起來的思路沒有人能反駁。

因為她說的沒錯。

世界上最難看懂的就是人心。

她一個專修心理兼修催眠的人都無法篤定的告訴他鄭家日後會不會對孟桀好,更何況周墨?

“LORD是領導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可遠遠比不上研究人心的我。”

外人眼裏,鹿茶白始終低孟桀一頭,可鴉青宮的人不能不知道,二人是相輔相成的。

孟桀為主,鹿茶白為輔。

鹿茶白補了一句,“如果以後那個真千金真的回來了,鄭家人真的對LORD好而無視親生骨血,那就算我看錯了人,鄭家都是一群三觀不正的東西。

往深了說,LORD隻是一個強占人家身體的家夥。

你信我,盡管沒有人說,鄭家人心裏會出現隔閡。”

“LORD的家人不是被血緣關係綁在一起的鄭家季家,而是我們。”

如果真有一天真千金回來了,鄭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親生女兒,對LORD不管不顧,那時候,她舉鴉青宮之力為孟桀的靠山。

那虛假沒用的親情他們不需要。

更不需要鄭家內疚的兩方猶豫。

說罷,她便離開了。

她是個學心理的。

她不會錯。

鹿茶白說話的時候,周墨竟然有一種被人扼住喉嚨的錯覺,他反駁不出來。

原來隱患在看不見的地方,已經這麽大了嗎?

周墨放下手杖,所以,鹿茶白爆出來陶染衣的事讓鄭家口碑下降,經濟鏈破損出現問題,都隻是為了讓孟桀去救。

鹿茶白知道孟桀的實力,她救回一個鄭家輕而易舉。

而孟桀救鄭家的過程,是名正言順的報酬。

占據他們親生女兒身體的報酬。

她是個心理學家也是個商人。

如此會算計。

到時候如果鄭家真追究起什麽,孟桀也問心無愧。

鹿茶白要的是到了那時候LORD一身輕鬆的走人。

鹿茶白的大局觀比起孟桀並不遜色。

堪稱驚豔。

這是防患於未然。

沒發生最好,發生了他們也不怕。

可周墨能看出來的事情,孟桀又怎麽看不出來?

所以外人嘴裏一句,鴉青宮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有些時候鴉青宮的人不是看不懂,而是揣著糊塗裝明白。

這天。

鹿茶白沒睡醒的模樣站在戎極屁股後麵打瞌睡。

因為太困,身子一個踉蹌就往前栽去。

戎極眼疾手快的撈住她,把她弄了回去,“明知道今天有事還不早點睡。”

鹿茶白站穩,“我這人就睡不醒。”

年後,天氣還是有點涼,不過已經停了雪。

經曆了這麽一下,鹿茶白也睡不著了,看了眼前幾天跟自己起衝突的周墨。

沉默寡言的站在一邊,不過他看帝都人的眼神已經不對了。

她視線一轉,孟桀在跟帝都的人搭話。

她收回視線,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季歸晚舍不得的抱了抱她,“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我們先去收拾,你來之前先跟我們說一聲。”

“好。”

鄭雲彬看著每個人戀戀不舍不放心的眼神出聲調節氣氛,“又不是見不到了,一周後姐就回去了,怎麽氣壓這麽低迷。”

是這個理。

可該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從某種程度上看,孟桀跟鹿茶白是意中人,同樣受不了這拉拉扯扯的離別戲。

幾個人上了飛機,孟桀看他們走的。

都走了之後,鹿茶白第一個轉身走的,“回去睡了。”

終於送走了一大堆麻煩。

孟桀在並洲是眾矢之的,連帶著鄭家季家都是,一旦出什麽事她一個腦袋都不夠崩的。

現在走了,她可以輕鬆的去睡覺了。

周墨跟孟桀離開,其他人也都散了。

不得不說時間過的太快了。

鄭家一下飛機,一到鄭家就發現不少公司高層都在家。

看到幾個人回來了差點激動的流淚,就差給他們跪下了。

“鄭總,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們真的撐不住了。”

“是啊,陶染衣的那件事影響很惡劣,鄭家已經快撐不住了,不少人落井下石,鄭家產業鏈已經斷了。”